《黑色轮回》南山岛屿

59、故人归4

　　“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

　　男人慈祥的嗓音从面具后传出，就好下班给真是在对叛逆的孩子，言语间充满了无可奈何。

　　“父亲我心疼你，久居高位很累吧。”

　　裴慈说话间，从袖口内顺出袖珍手枪，一枪正中教父的额头。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变故，这一声抢响打破了焦灼的局面，同时也震撼了长沙过所有人的神经。

　　褚镜知道他疯，但全然不知他竟疯到了这种程度。

　　期间，保镖有些无措，有些站在教父的尸体面前对着裴慈举起手枪，而身后的十二星座，没有任何动作，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则缓缓走向裴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裴慈毫无畏惧的走向教父所在的主位，并未管那些对着他的枪口。

　　“诸位，教父的时代注定是过去式我也不过是帮助社会铲除毒瘤，还给社会一个宁静祥和而已。”

　　他从怀中拿出一根烟，全然不顾这里是什么场合，亦或者现在的场面有多乱。

　　给自己点山上烟的同时也不忘分发给身侧的褚镜一根。

　　“从现在开始，便是属于我的帝国。”

　　“而我身侧这位，就是你们的王后，你们不想留下大可以走出去，我是一个尊重各位选择的人。”

　　一名保安听到这话，立马端着枪，跑出门，但是还没等这扇沉重的大门打开，一记飞刀便正中这名保镖的后脑。

　　褚镜的心此时已经凉透了，按理说警方已经布控，现在应该已经赶到，但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褚队，还在等市局的人吗？”

　　“忘了告诉你，这间房的隔音效果特别好，而且你发出去的短信和他们收到的应该会有十分钟的时差。”

　　“我还要谢谢你呢，不然怎么会把教父的余党收拾的这么干净。”

　　“做我的王后吧，褚镜。”

　　这句话刚说完，门口便传来一阵枪响，大门也应声倒塌。

　　邵璟城带着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也不知是哪方先动的手，场面一片混乱，裴慈把褚镜护在身后，借着他们的人的掩护。

　　枪声就在耳边，裴慈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会联系警方，而这些人也早已被他收复，这次宴会，也只是他想借警方之手，自己便是那只信鸽。

　　这个局在‘画心’工作室开始启动，甚至更早便开始布局。

　　“方沉。”

　　在这混乱的场面，这熟悉的名字，让褚镜回归现实。

　　裴慈不知道是按到了什么东西，这面墙出现了一个密道。

　　褚镜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往邵璟城的身边跑去，本打算抽身的裴慈见到这一幕，怒不可遏。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

　　警方的共识很猛，裴慈这边的人已经损伤大半，裴慈悲他的下属拦着，走进秘室，临行前，他瞄准邵璟城的方向开出一枪，见到他轰然倒地后，扯着嘴角，撤回秘道。

　　“我的王后，我们来日方长。”

　　邵璟城就这样倒在褚镜的面前，甚至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纷杂喧嚣的环境他统统都听不见，只剩下一阵耳鸣。

　　他和邵璟城的距离也不过几米远，但腿就好像是被钉在地上，怎么也挪不动，只能看着邵璟城的身上流满鲜血倒在他的面前。

　　没有眼泪，没有声音。

　　教父的余孽清剿完毕，剩下的警力全力围剿裴慈等人。

　　这间空荡荡的房子有伤员的哀嚎到底不起不知死活的邵璟城和一声不吭，穿着精致的褚镜。

　　闻博带着医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面前的方沉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老大倒在地上，一地的鲜血。

　　“老大，邵璟城，医生。”

　　方沉听到有人喊邵劲城，麻木失去知觉的腿像是听到召唤，一步一步的挪到邵璟城的身边。

　　“邵璟城，我···”

　　他自己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声线现在有多抖，平时沉着冷静的长沉仿佛刨开了坚硬的外壳。

　　“我···”

　　还没等他说完，医护人员便已经小心的把面前的这男人，抬上担架。

　　“方沉，我还要处理后续伤员，你去照顾一下老大。”

　　闻博着便去照看其他的受伤人员，褚镜则跟着邵璟城上了医护人员的车。

　　“方沉···。”

　　邵璟城躺在车上气息微弱的说道。

　　“我在，邵璟城别睡。”

　　“我·····。”

　　“病人失血过多····”

　　耳边声声音褚镜全部屏蔽掉，他现在的眼中只有邵璟城。

　　“别睡，邵璟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

　　邵璟城听到这儿，缓缓闭上双眼。

　　急救车一路疾驰，邵璟城被推到抢救室，褚镜则坐在门口。

　　他还不能倒下，邵璟城还在里面。

　　裴慈谋划的一早就是扳倒教父，顺便借自己的身份借警方之手铲除剩下余党。

　　也许从他来到这儿的第一天他便开始谋划。

　　他很了解自己，几乎是预判了自己的所有动作，而自己的没一步基本都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那上辈子的爆炸是否也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呢。

　　褚镜坐在椅子上，身体绷直。

　　脑海中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正在抢救室的邵璟城，包括楚政和上辈子的队友，警员，都是因为自己而死，是不是自己死掉了，这一切都会结束了呢。

　　活着往往别死忘更需要勇气，他在此之前一直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也许这也是一种惩罚，孤独的活着，带着愧疚。

　　“邵璟城家属，邵璟城家属。”

　　褚镜听到医护人员喊邵璟城的名字，匆忙站起身，眼前一黑，一个踉跄。

　　“我是。”

　　护士打量着他。

　　“你是邵璟城的什么人？”

　　“我是···”

　　是啊，他是邵璟城的什么人？他的队员，他的朋友，还是···

　　“我来吧。”

　　一双修长的手从他的身后伸出接过护士手中的单子，签上字。

　　“我是他的外甥。”

　　邵阳风尘仆仆的赶来签字，医护人员走进手术室。

　　“他不会有事的，他恢复能力好着呢，放心吧。”

　　邵阳看着褚镜，这些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他说的。

　　“ 嗯。”

　　褚镜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墙边的椅子上，继续坐着。

　　邵阳，走到他的身边，坐在他的身边。

　　“我是和邵璟城一起长大的，算是邵璟城把我带大的，小时候工作忙，长大了出了意外，一直是他带我。”

　　“其实他也没大我太多，七岁而已。”

　　“但也就是我十一岁那年，他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好像是一夜成长。”

　　“你是不知道，他当年玩的比我疯多了，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褚镜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上高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不同，我似乎更喜欢男孩。”

　　“那时候我经常去找他，警校在本市，离我们学校并不远，那时候我认识了他的室友，我们这圈里的人都有特殊的吸引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室友和他关系不错的那个是gay。”

　　“我那时候年纪也小，一来二去，我和他那个室友就认识了，早恋吧也算的上是。”

　　“后来就是邵璟城发现了，但我那时候叛逆，不管不顾，也不怕他知道。”

　　“他先找的是他的那个室友，那时候我的初恋他说，他喜欢的是邵璟城，我不过是替代品，当时我去找我男朋友吃饭，他们不知道我当时就在他们的身后。”

　　“我当时自尊碎一地啊，邵璟城晚上到家就把我暴打一顿，说我不学好，哈哈哈。”

　　“当时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的样子，说不怕是假的但是为了不丢人，我硬撑。”

　　“最后让我去祠堂跪着，他一直以为我是不想分手那天才扛了那么多下。”

　　“但其实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当替代品而已，更不喜欢有人拿我当接近邵璟城的跳板。”

　　“从那以后我住校，他面临毕业。”

　　“他会没事的。”

　　褚镜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安慰道。

　　“我知道，他舍不得死的，至少现在是。”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褚镜没说什么。

　　“抽根烟吗？”

　　“不了。”

　　邵阳肚子一人走到消防通道，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手术室的灯熄灭，褚镜像感应到什么慌忙站起身。

　　跟着医护人员，一路来到病房。

　　“病人手臂处中弹，现在麻药还没过，后续会不会影响还要看恢复能力，注意看护，对了你是家属？”

　　“嗯。”

　　“他是刑警，会影响职业吗？”

　　“还要看病人的恢复能力。”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便走出病房。

　　褚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邵璟城，颤抖着手指抚上他的双眼。

　　却被人一手抓住。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

　　“你，没事吧。”

　　褚镜想抽回手，但邵璟城攥的很紧，他也不敢太过用力。

　　“没事。”

　　“呦，精神不错啊。”

　　邵阳进门后，脸上带着调侃。

　　“让你失望了，暂时拿不到遗产。”

　　邵璟城不甘示弱，一点都不让这话掉地上。

　　褚镜也趁机抽出手。

　　“行了，没死我走了，下次吃席叫我。”

　　邵阳摆了摆手，走出病房。

　　“方沉？”

　　褚镜看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上次你说你不叫方沉，那你叫什么名字？”

　　邵璟城没一点刚做过手术的样子，精神十足，好奇问道。

　　“现在不适合说这个。”

　　“要喝点水吗？我下楼去买。”

　　褚镜站起身，显然不想现在谈论这个话题。

　　“那什么时候合适，在车上你说的话哄我的？”

　　邵璟城一反常态，眸中没有了平时的调笑满眼认真，仿佛今天这事不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他誓不罢休一样。

　　褚镜认命地回到他的窗前。

　　看着他的脸沉思片刻，其实他有很多借口可以用，但不知为什么，对着这张脸，他一想骗他。

　　“我接下来的要说的你可能会感觉很不可思议，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不是方沉，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叫褚镜，来自十七年后。”

　　“我收养的那个孩子，就是这个世界的我，也是十七年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