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轮回》南山岛屿

51、死亡恶作剧13

　　“2001年的春天，我认识了高亮，就像是许多偶像剧的情节一样，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们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相遇，我没带伞。

　　那天他穿着白色t恤，身后还背着画板，他笑的很好看，他说‘女士，雨太大了，伞送你。”

　　第一次，有人叫我女士，也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伞，我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他背着画板消失在人群。

　　甚至我还没来的及问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也没来的及说出一句感谢的话。”

　　“我沉浸于自己的美梦中，当我回到家，看到李建军和李念的时候给我打回现实。”

　　李素玲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后继续道。

　　“再次见到高亮的时候是在麻将馆，他是一个人来的，而我们正好三缺一，那一次我们才算的上是正式认识，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每天都控制不住的想着他，我询问着他的住址，说是想还他的伞，他没有任何防备的告诉我。”

　　“也就是那一次，他家里全都是画，我在那些画中，见到了我自己，那个雨天被淋湿的我，高亮画了下来，我忘记了那天和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拿上那副画后，晕乎乎的走出来那间屋子。”

　　“如您所说，我在在劫难逃，我真的爱上了他，我每天像是被割裂了一样，一边沉溺于和高亮的幻想，一边要面对李建军，李念的现实。”

　　“我恨他们，是他们毁掉了我的爱情，都是他们。”

　　“我不时的从楼顶扔花盆，或趁李建军喝醉回家的时候在楼梯上扔香蕉皮什么。”

　　“当年的事我全部都知道，我也知道李建军最害怕的是什么，我说不会是厉鬼寻仇吧。”

　　“哈哈哈，那个傻瓜嘴上说着不相信，私下自己去找大师算命，那大师我早就点过来，和李建军说什么也都是我事先打点好的。”

　　“他每日惶惶不安，精神状态极差，给自己关在屋子里，我有更多的个人时间，我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在这个家里，有这个人没这个人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张凤霞和刘春玲找我哭诉，他们的丈夫殴打他们，平时我们关系不错，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人说厉鬼可能不可信，但是当年所经历过那件事的人，所有收到好处的人都被那些厉鬼缠身，这件事还不可信吗？”

　　“就算是那些人都死了，他们至死也会相信，都是厉鬼所为。”

　　“于是，我把李建刚见鬼的事情和她们说了，她俩确实也不负所托，把这消息散播出去，我只需要动一点手脚就会让他们确信无疑。”

　　“我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要不我们给他们买份保险，既然救不了的话，他们死后也会诶我们留下一笔钱，我们还要为孩子着想啊。”

　　“那几个女人很认可我说的话，和我一起买了保险，这一年我也一直尽心尽力的扮演这厉鬼，而那几个男人，也被我找准机会一一干掉。”

　　“李建军从得知厉鬼索命开始，每天都很不安声，要靠酗酒才能睡着，他本身身体便不是很懂啊，在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终于一体检他脑梗了，哈哈哈，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那天他喝醉回家，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从门内打开房门，穿上道具衣服甚至都没用我推他，他自己便滚下楼梯，他死了，他是第一个，但并不是最后一个。”

　　“没了李建刚，李念基本每天都不在家，我行动更加方便，陈解放，胡自强喜欢喝酒，我如法炮制吓死了这两人，而武胜利，我楼上的花盆正好砸中他的脑袋，剩下的刘冠军和吴英雄，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我换上那身衣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自己就被自己吓死了。”

　　“我那时候就在想，人的生命是真的脆弱啊。”

　　“李念等人游乐园的工作是谁介绍的。”

　　邵璟城冷静发问道。

　　“我不知道。”

　　李素玲淡定的陈述完后，面无表情的喝完水杯中的最后一口水。

　　褚镜朝着邵璟城点了点头，随后二人默契的走出审讯室。

　　但李素玲几人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邵璟城走出警局，褚镜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他从怀中拿出一盒烟，云烟，他与那本事打算给方沉的。

　　修长的手指拆开烟盒，拿出一支，剩下的扔到方沉的怀中。

　　褚镜看到手中的烟，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个了？”

　　“给你的。”

　　“车里还有两条，不是邵阳的那个，我买的。”

　　“嗯。”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邵璟城为什么会和他解释这问题，但哈死后应了一句。

　　“吴刚很可疑。”

　　褚镜突出一口烟缓缓说道。

　　“根据李素玲的口供，从二人初次见面开始，都很可疑，就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童年缺失？”

　　邵璟城反问道。

　　“吴亮的种种反应和李素玲的口供，正明了二人畸形的情感，李素玲是付出的那一方，而我没有从吴亮的眼中看到一点依恋。”

　　“他不是恋母，他是有目标性的挑选猎物。”

　　“很奇怪。”

　　褚镜显少漏出困惑的表情，更多的时候是淡然。

　　“吴亮的目的，为什么是李素玲对吧，为什么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却又和八年前‘宜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想说这个是吧。”

　　邵璟城注视着他缓缓说道。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最近这些案子不管是嫌疑人还是被害人，都来自于一个地方—温暖之家。”

　　褚镜瞳孔一缩，仔细一想，裴欣，黄淮，盛淮，徐乔，都是来自那个地方。

　　“袁道维也是在那个地方长大。”

　　起源，那里是起源？

　　“查不到创始人的任何信息，只知道都叫他教父。”

　　“方沉，你说，温暖之家，真的温暖吗，每当黑夜降临，这整座城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活动？”

　　他不能查下去，他会死。

　　褚镜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他不知道上辈子邵璟城知道多少内幕才会被那些人灭口。

　　他可以，邵璟城不行，他想要他活。

　　他的命是偷来的，他可以付出生命把那些黑暗的腌渍脱出黑暗暴露在阳光之下，邵璟城不行。

　　“邵队，偏离主题了，我觉得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嫌疑人。”

　　褚镜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道。

　　“嗯，气透够了，进去吧。”

　　邵璟城看了他一眼便转很进入市局。

　　不知道为什么，褚镜在他的眸中看到了失望。

　　转瞬即逝，不仔细捕捉根本就不能发现。

　　褚镜转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市局，矗立在黑暗之中，却不能照亮整座城市。

　　“方沉，老大要的资料，麻烦帮我送一下，我不行了。”

　　闻博的工位上缓缓举起一只手，声音虚弱道。

　　褚镜走近，闻博正撕掉贴在眼皮上的胶带。

　　“不行了，不行了，女人当男人用过，男人当畜生用，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当刑警。”
　　说着把一打资料塞到他的手中，带上眼罩三秒进入睡眠。

　　褚镜捧着一打资料没有手开门，就这样堂而皇之走进邵璟城的办公室。

　　“闻博让我给你的资料。”

　　褚镜把那些资料放在邵璟城的办公桌上，自顾自的拿起一份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看着。

　　邵璟城见他这样子今晚是打算打持久战了，挂断手中不只是打给谁的电话。

　　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牛奶，放在保温桶中，走到饮水机旁接满热水。

　　接着从抽屉中拿出小零食，放到方沉面前。

　　“你晚上没吃多少。”

　　说完后，拿起一本资料，自顾自的看着，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嗯。”

　　褚镜一心扑在资料上，从头至尾都没看邵璟城一眼，自然也没注意到。

　　他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资料，陈彤，死于‘宜居’烂尾楼，‘宜居’住户。

　　工薪阶层，育有一女陈繁星。

　　母亲死后，被收养于温暖之家孤儿院。

　　褚镜放下手中的资料，翻找着每一份，其中五名被收养到温暖之家孤儿院，三名失踪，剩下的五人履历正常。

　　褚镜将这些资料分类后看到最下面的那一份。

　　李童。

　　父亲，李建成。

　　答案好像隔着一层保鲜膜呼之欲出。

　　“邵队。”

　　褚镜把手中的资料递道他的手中。

　　“当年跑路也要带走的儿子，可见李建成对这儿子的重视程度，为什么一直没出面，是不知道消息还是什么？”

　　褚镜拿起一块牛奶棒面包，一点一点的啃着。

　　邵璟城放下手中的资料，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把已经热了的牛奶拿出倒在杯中放到方沉面前。

　　“萧枫被关进去的第一年就被人捞出来了。”

　　但是至今没有任何讯息，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褚镜揉了揉眉心，这案子，牵扯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去一趟温暖之家。”

　　邵璟城说着拿出一床被放在沙发上，又从角落拿出一张简易的折叠床。

　　“你睡沙发，国外进口意大利真皮，我用生命担保，绝对不比家里的床差。”

　　褚镜看着那宽厚的沙发，一看就不是市局产物，肯定是邵璟城自掏腰包。

　　再看那折叠床，薄薄一层布料，邵璟城的身高估计还得有一截放在外面。

　　“我回工位上睡。”

　　“那椅子能舒服？明天你还得和我出外勤，年纪轻轻颈椎给你睡成折叠的。”

　　说着一把把方沉推到少发上，强制放平，顺便还帮他把被子盖好。

　　“听大个人了，还像褚镜一样。”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褚镜想着，奔波一天，一直没觉得累，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中，一阵疲惫之感直击大脑，渐渐进入梦乡。

　　邵璟城看着眼前秒睡的人，悄悄地把那张折叠床挪近沙发，侧着身子，看着面前人的睡颜，眼皮渐重，直至陷入沉睡。

　　“老大，老大，老大。”

　　褚镜被一阵叫声吵醒，他皱了皱眉，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后贴着温暖的热源，一条手臂搂紧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