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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死亡恶作剧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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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已经八点,这个时间去找高亮显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但案子时间紧任务重,早一点揭开谜团的迫切心情却刻不容缓。
高亮的工作室并不算很远,位于‘中南居’附近的并不算繁华的商业街。
这里的房子在难言高也能称得上是前十。
褚镜看着木质牌匾上,漆黑的两个大字‘画生’字迹磅礴有力,虽是LED灯牌但更像是复刻手写。
工作室内的灯并未熄灭,二层商业网点,一楼透亮的落地窗,外面的人能清晰的看清屋内陈设。
朝向落地窗的方向的一整面墙,挂满了画,画风···诡异,给褚镜的感觉还有些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位妇女正坐在餐桌上,毫无形象的暴食,口水流满她面前的桌子,嘴张的很大,很夸张的往嘴里塞着肘子状的食物···
还有一位短发身材纤弱的男人,躺在餐桌上,脸上的神态被涂黑,不辨神色身体残破不堪,而围绕在他周围的男人如野兽一般分食这他的身体。
这画作,和吴治家中客厅上摆着的那副画风相似,同一人所做的可能性很大。
这高亮究竟是什么人?和吴治黄淮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些画作邵璟城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神情凝重,走进这间工作室。
门铃随着邵璟城推门的动作应声而响,清冷的白织灯打在工作室的画作内,而这些画,也比在窗外观看时更加直观,给人的观感也更加不适。
“请问有什么事?”
身着一套浅灰色棉麻套装,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带着艺术家的独有的颓废之感,一边下楼,一边打着哈欠。
“请问您是吴亮吗?”
“嗯。”
明明这句话是褚镜问的,但吴亮却直视着邵璟城。
“警察?”
“来一根?”
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从个茶几上抽出一支烟,用火柴点燃后甩灭后,把手中的烟盒递给邵璟城。
“不用了,抽不惯。”
邵璟城说着便从怀中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后分给身边的方沉一根。
三人就这样无声的围坐在茶几上抽烟,期间邵璟城没说一句话。
“什么事,说吧。”
吴亮抽烟很快,不出两分钟抽完后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中,修长葱白的手指,指甲边缘处都处理的一丝不苟。
“认识李素玲吗?”
邵璟城把手中的烟碾灭在烟灰缸中,褚镜也拿出手机。
“吴先生,笔录需要备份,可能需要录音。”
褚镜如实告知道。
“你随意。”
吴刚摊开双手,不在乎的说道。
“认识,经常一起打麻将。”
“你们年龄相差不少,怎么认识的?”
“警官这是我的私事吧?”
吴刚考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成拳状,脸上带着不屑道。
“李素玲涉嫌骗保,我们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共犯。”
听到这话纵使他已经很努力的憋笑,脸上的肌肉紧绷变形,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哈哈哈,警官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和李素玲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对。”
邵璟城也毫不避讳,直接说明。
吴刚略显夸张的笑意渐渐隐没,眼底的嘲讽不加以掩饰。
“警官,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在来我这儿之前已经提审过李素玲了吧?”
“她多大?我多大?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各个方面,都不合适吧?”
“有人说你们举止暧昧。”
“警官,你也说了是有人说,还有什么叫举止暧昧呢?”
“有定义吗?”
吴亮的神色认真,仿佛真的是求知若渴。
“吴先生画风很少见啊。”
褚镜和上记录本,神情温和。
“嗯。”
吴钢淡淡应付道,神情淡漠,仿佛对这些作品并不是很上心。
“这些作品都是卖的吗?”
褚镜走到那些画的面前,仔细端详着那些画。
“收藏。”
“我在吴治先生的家中也见到过一副,应该是您的作品。”
“是吗?不认识。”
“我困了,还麻烦二位警官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吴亮说完便旁若无人的走向楼梯。
他们现在并没有确切证据,而且这件事已经发生很久,当时的证据随着时间也不复存在,所以说想定罪可以说是几乎没什么可能。
二人走上车,褚镜透过车窗看着他橱窗那些作品,而站在二楼的高亮正躲在窗帘后面,看着门前的这辆车汇入车流,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那很久都没拨过的电话。
“那副画,是他画的?”
邵璟城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口袋中的烟,褚镜摸出口袋中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口袋中一直都会装着一个打火机。
“画风相似,但还需要专业的人来鉴定。”
褚镜接过他手中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打开车窗。
“不过有一点,高亮和李素玲,身份地位,朋友圈各个方面都不是很相符的人,为什么会成为朋友。”
邵璟城呼出一口烟道。
“你觉得朋友是什么?”
“有共同话题,相互扶持?必要的时候能相互依靠?”
“高亮是孤儿。”
褚镜神情淡漠吐出口烟雾缓缓道。
“童年缺失导致他喜欢和年纪更大的女性成为朋友也无可厚非,但关键是李素玲对高亮的情感。”
“爱情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受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复杂现象,不同的人对爱情有着不同的理解和定义。”
“一位中年女性,受到一位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男孩子的不求回报的示好,多巴胺分泌,难免产生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边是在一起很多年文化水平低下的丈夫,另一边是年轻有文化的年轻人,你心中的天平回更倾向于哪一边呢?”
“无论是哪一种,回市局就知道了。”
褚镜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迅速倒退,他拿起手边的水,拧开瓶盖,慢条斯理的喝着。
“警官,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警官?”
审讯室的女人此时头发已经乱成一团,衣服的袖口上沾着鼻涕眼泪混合物,透明发亮。
脸上的妆容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不满红血丝的眼睛和满脸沟壑,也才短短几个小时而已,李素玲就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褚镜打开记录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顾形象的从挣扎到叫骂,直到她痛哭流涕的求饶。
“你和高亮什么关系?”
邵璟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的桌面,沉声问道。
“我···我们是···朋友。”
李素玲听到高亮名字的时候脸上有一丝慌乱,呼吸有几分急促。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李素玲坚定回答道。
“所以,三年前,高亮开工作室的时候你出于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之间的情谊,给了他一百万作为创业基金。”
李素玲呼吸一滞,一句话都没有说。
“现在你和高亮涉嫌杀人骗保,自己交代和我们查出来的结果可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没有任何证据也不会将你关这么久。”
李素玲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但还是紧紧咬着双唇,一言不发。
“你喜欢高亮,四年前高亮刻意接近你,并与你亲近,你觉得高亮就是你吃到许久的白马王子,你沉浸在你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但当你回到家,这名为爱情的梦结束了。”
“你看到邋遢目不识丁粗鄙的丈夫,你感觉你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憎恨他,憎恨和你在一起生活很多年的丈夫。”
“那时候高亮才多大?二十二岁,和你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
“你为了这场自认为的爱情,你甚至开始憎恨你的儿子。”
“于是,这场名为‘厉鬼寻仇’的复仇大戏被你一个人拉开序幕。
“那几人,都是你们杀的吧,也许你的姐妹们也被你说动参与其中,张凤霞,刘春玲的丈夫都有家暴史,这两个人会是你不错的帮手。”
“当然也许也有人一直都不知道原委,一直觉得自己的丈夫就是被厉鬼所杀,比如李丽?”
褚镜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没离开过面前的中年女人,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警官,一张嘴想怎么说都行,你有证据吗?”
李素玲低声说道。
“你的好朋友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如果他们知道知道你杀了他们的儿子,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们说的呢?”
褚镜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淡漠。
“我没杀人,我没有。”
李素玲的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盯着褚镜,就好像疯狗,下一秒就要冲到褚镜的面前咬他一口一样。
“亲生骨肉,和你这个朋友,你觉得在他们心中那个更重要呢?”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李素玲的嘴里念念有词,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慌张,配上这个氛围更多的则是疯狂。
“我们已经见过高亮了,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和他没关系,和他没关系。”
李素玲嗓音尖锐的咆哮着。
“他也是这么说的,他和你没关系。”
说着褚镜从裤袋中摸出手机,播放着那段录音。
‘警官,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在来我这儿之前已经提审过李素玲了吧?
她多大?我多大?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各个方面,都不合适吧?’
高亮满是嘲讽的那段语音从听筒内部传来,李素玲的缓缓抬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明明没有痛哭的任何表情,眼泪就像是小溪一样缓缓从她的眼眶中流出。
“他说的没错,我本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没关系,对。”
“我都黄土埋半截了,他还那么年轻,有那么多种可能,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李素玲的眼泪就没停过从脸颊流到衣服上,她像是毫无知觉一样,任由眼泪打湿衣襟。
这句话也更像是问自己。
“我杀了我的丈夫,还有另外那几个男人,陈解放,胡自强,武胜利,刘冠军,吴英雄都是我杀的,和其他人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李素玲神情空洞,缓缓陈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