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光》闲静少言啊

6、Chapter 06 绯哥

　　沈吟萱因为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拖堂，等她到食堂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还是从林图南嘴里得知的前因后果。

　　“罗静瑶也太过分了！”她气愤地捶了下桌子，铁质餐盘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是就是！”林图南皱皱鼻子，还不忘给沈吟萱顺毛，“不过咱也别气了，慕绯已经找她谈了，不行咱再说。”

　　“要是没谈成，你打算怎么办？”男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清爽干净。
　　林图南抬起头，慕绯就站在她桌边上，冲她挑了挑眉。

　　这张脸真是什么时候看都充满冲击力。

　　林图南慌乱移开视线，随口说：“告老师呗，又不是只有她会打小报告。”
　　“倒也是。”慕绯轻笑。

　　林图南忍不住问：“你和罗静瑶说什么了？”
　　慕绯又挑了挑眉，话音轻飘飘落下：“无可奉告。”

　　他刚说完，肩膀就被人搂住，丁斯亮大大咧咧地说：“你们聊什么呢废寝忘食的，快来吃饭，给你打的饭都要冷了。”

　　询问无果，林图南压着好奇心继续吃饭。

　　沈吟萱倒是没了吃饭的兴致，望着慕绯的背影小声说：“长成这个样子，也难怪罗静瑶舍不得，听说她做了慕绯高一一整年的同桌呢。”

　　“慕绯之前的同桌是她啊？”

　　“对啊，慕绯没和你说过？”沈吟萱沉吟道，“南南，你说他同桌的位置是不是特意给你留的？”

　　“不瞒你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应该只是凑巧。”林图南如实说，“慕绯拒绝罗静瑶做同桌，估计是之前有什么矛盾吧，你想啊，慕绯连校花都不让坐，班里谁敢坐他边上，也就是我不明就里坐过去了。”

　　“是吗？”沈吟萱咬着筷子。

　　“是啊是啊。”林图南夹了块红烧肉放她碗里，“快吃饭吧，我和慕绯又没交集，他给我留位置做什么？”

　　“怎么没有？你搬家那天他不是英雄救美来着？南南长这么好看，罗静瑶是第一眼美女，你就是耐看型美女，说不定慕绯对你一见钟情呢！”

　　林图南回想了一下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立刻尴尬的脚趾扣地，“慕绯要是对我一见钟情，我手抄红楼梦三百遍。”

　　-

　　午饭结束，林图南和沈吟萱告别后回到教室。
　　罗静瑶搬到离她最远的第四列，红着眼眶，明显刚刚哭过。而她的前桌换了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小女生。

　　林图南愣了愣，走过去问慕绯：“你到底和人家说什么了，怎么都搬走了？”

　　慕绯拿起一张午后数学小练放她桌上，“有空管这个，还不如抓紧时间把这个写完。午休结束后就要收，早点写完还能睡个午觉。”

　　不愧是实验班，连午休的时间都不放过。
　　“包子是魔鬼吧！”林图南哀嚎一声，也确实没工夫管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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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时间被缩短，林图南一下午都昏昏欲睡。

　　偏偏下午第一堂是语文课，她偷偷睡觉被逮个正着：“林图南，你来把赤壁赋的第一段翻译一下。”

　　别说翻译了，她连读都读不通顺好吗？

　　林图南临阵磨枪，“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这句的意思是壬戌的秋天，七月……”

　　“十六日。”慕绯小声提醒。

　　林图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说：“七月十六日……举酒属客，属的意思是……”
　　“劝酒。”
　　“劝酒……”

　　“行了！你们两搁这里唱双簧呢？林图南，你上学期作文都没及格，难道考试的时候也要慕绯帮你写吗？”语文老师冷笑，“下课去我办公室！”

　　林图南坐下来，惆怅地叹了口气，“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会？”
　　“你难道不知道提前预习吗？”慕绯反问。

　　她向来没有预习的习惯。
　　不过慕绯课本干干净净的，也不像预习过的样子。

　　林图南不服气，她表情都写在脸上，慕绯一眼就看穿了，“想学我？你幼儿园也读过水浒？”
　　林图南一噎。

　　语文老师这时重新叫了一个男生起来翻译，对方甚至脱稿背诵起来。

　　实验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林图南再次哀嚎。

　　下课后林图南去到办公室，少不得劈头盖脸挨一顿训：“林图南，别以为你数学考满分就万事无忧了！语数外样样不能落下，你以后每天都到我这里来背书！”

　　“背完书顺便来我这里默单词。”英语老师横插一脚。

　　林图南要哭了：“就不麻烦了各位老师了吧……”
　　她就是因为讨厌背书才选的理科啊！

　　好在李增出面解围：“也别逼太紧了，这样吧，我找个人替你们监督她。”
　　他指了指在对面帮忙改试卷的慕绯，“慕绯，你不是林图南同桌吗？以后每天监督她背书默单词。”

　　林图南立刻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慕绯好笑，轻声应下来：“行。”

　　林图南大大松了口气。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晚自习上，林图南简单完成了数理化的作业，就开始攻克英语。
　　其中有一项是默写课文，她刚打开课本准备抄，书就被慕绯夺走，“是默写，不是抄写。”

　　林图南指着前排的丁斯亮抗议：“他也在抄呢！”
　　“嗯对，所以你们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慕绯冷笑，说完还不忘抬脚踹了下丁斯亮的椅子。

　　丁斯亮被揣得险些栽倒。
　　他回头，一脸莫名其妙：“绯哥，我没惹你吧？”
　　慕绯抬起手：“英语书给我，给我同桌立个榜样。”
　　丁斯亮：“……”

　　一整个晚自习，林图南和丁斯亮都在苦哈哈背课文。

　　放学后，林图南一见到沈吟萱就开始吐槽：“我又没打算考清华，要我背书还不如要我的命！”

　　沈吟萱向来是个最佳倾听者。
　　她安静听着林图南抱怨，还时不时点头附和。
　　可惜沈吟萱等的公交很快就来了，只剩下林图南一个人冷冷清清。

　　月亮像小船，高高悬挂在头顶，照出她孤寂的影子。
　　林图南坐在站台晃着脚丫子，莫名想起慕绯上午和她说的话。
　　她想，是该学下自行车了，公交车可真难等。

　　-

　　新开学作业不算多，又托了慕绯的福，林图南晚自习上就完成了七七八八，回到家后做了简单的收尾，就开始钻研起黑骑士的折纸。

　　这一钻研就又熬到凌晨两点。
　　好在收获颇丰，展开图最后一点细节也确定下来，这周就能完成。
　　林图南心满意足地洗漱睡觉，第二天又成功起晚了。

　　早餐是牛奶加面包，临走前林图南想了想，还是多拿了一盒牛奶。
　　等到下了楼，果不其然看见慕绯踩着单车准备出去。

　　“绯哥等一下！”林图南学着丁斯亮的语气喊。

　　慕绯踩着踏板的脚一顿，回过头，就见林图南背着少女粉的书包朝他跑过来，脸上端着讨好的笑，“这个给你，我特意给你带的呢。”

　　她手里是一盒牛奶。
　　慕绯没接，勾了勾唇：“贿赂我？”

　　“哪的话。”林图南把牛奶塞进他手里，义正言辞，“还不是欣赏你这种每日踩点的稳重心态，颇有我的风范。”

　　慕绯轻笑，“别贫了，上车吧。”

　　目的达成，林图南笑得更甜了，“谢谢绯哥！”

　　她话音刚落，脑袋就被慕绯手里那盒牛奶轻轻敲了下，“刚刚就想说你，别和丁斯亮学些有的没的。”

　　他抬手时指尖无意碰到了她的额头，温热的，有些痒。

　　林图南哼了哼：“绯哥怎么了，我偏要这么叫，绯哥绯哥绯哥！”
　　她嗓音本就软糯，“哥”字尾音上扬，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像在撒娇。

　　慕绯喉头蓦地发紧，他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唇，像是默认：“行了，快上车，想迟到？”

　　林图南见好就收。

　　两人相安无事抵达学校。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吟萱突然宣布了一个噩耗——

　　“你要住校？”

　　“对啊，我爸妈工作变动，要出差半年，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沈吟萱遗憾极了，“这下我们连晚上一起等公交车等机会也没有了。”

　　林图南也觉得可惜。
　　她叹了口气，转而安慰起沈吟萱来：“没事啦，你住校也好，你一个人住家里我也不放心。我们周末再约出来玩。”

　　“也只能这样了。”沈吟萱跟着叹气。

　　学校住校的人不算多，隔天就给沈吟萱安排好了宿舍。
　　没了沈吟萱陪同，林图南放学后一个人往公交站台走。

　　路过一个巷口时，隐约看到一群小混混围着一个女生。
　　“你这两天躲什么？老子帮了你，一点利息也不用付？”

　　这地方三天两头就上演情感连续剧。
　　林图南不想管，加快脚步走过去。

　　偏偏紧跟着传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然后是熟悉的女声：“你放开我！”

　　林图南脚步一顿。
　　小巷漆黑，借着月光，勉强看清里面的女生。头发披散，衣衫凌乱。
　　真的是罗静瑶。

　　林图南立刻拿出手机要报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对面的人看见她，啐了一声，举起手里的铁棍朝她走过来：“艹，你tm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