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光》闲静少言啊

5、Chapter 05 折纸

　　林图南：“……”
　　这些小编都是uc震惊部的吗？

　　虐菜是享受：“举例论证永远是写议论文的最佳方式。”

　　这种时候还不忘传授写作技巧，没让他当语文课代表真是可惜了。

　　林图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刚刚哭过，眼泪没来得及擦，全都干在脸上。原先还不觉得，现在倒后知后觉有些难受。
　　可心底还是暖洋洋的。

　　林图南打开通讯录，直接拨通了最新一条通话记录。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慕绯的声音隔着听筒，低低的，带了些沙哑：“有事？”

　　“嗯。”

　　林图南看了眼窗外，午后阳光热烈，“虽然知道你听烦了，但还是想亲口和你说一句，谢谢你啊。”
　　她说得诚恳真挚，嗓音又甜又软。

　　“不客气。”慕绯用同样真诚的语气回复她。

　　倒没想到他会答得这么认真。
　　林图南觉得自己耳朵又有点痒。
　　她向来能言善道，这一刻却意外词穷。

　　对话安静了几秒。
　　好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是林斌的声音：“南南，吃饭了。”

　　叫吃饭实在是中国父母惯有的道歉方式。

　　况且林斌从来都是图男图男的叫，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的名字。
　　这显然是种认可。

　　林图南高兴起来，连带着声音也愉快上扬，“我爸喊我吃饭了，我先挂了。”
　　“嗯。”慕绯跟着笑起来，“快去吧。”

　　“来了！”林图南放下手机去开门。

　　-

　　吃完饭后林图南就一直呆在房间。

　　慕绯帮了她这么多次，光是口头感谢，份量实在太轻，她寻思着应该送点东西。

　　可是送什么好呢？
　　她零花钱不少，可是第一次就送太贵重的东西也不合适。

　　林图南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送他一个折纸小人。
　　慕绯Q.Q头像是黑骑士，折一个缩小版黑骑士送给他，也算是有诚意了吧？

　　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
　　一张纸要完全不裁剪不拼接折出一个作品，需要优秀的空间想象力和大量的运算。

　　于是一整个下午，林图南都对着黑骑士的照片在白纸上涂涂改改。
　　她喜欢折纸，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凌晨三点。
　　展开图设计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细节问题还要再想一下。

　　林图南生了个懒腰，困意席卷而来，简单洗漱完睡觉，第二天又成功起晚了。

　　林图南随手抓了根油条就往楼下跑。
　　她刚搬来，公交车的到站时间也不熟悉，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车。

　　开学第一天就要迟到，林图南有些绝望。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铝合金自行车停在她面前。

　　少年穿着夏季校服，一脚撑地，一脚踩着踏板，露出白皙好看的脚脖。
　　再往上看，几缕碎发落在他额前，少年扬起笑，看上去肆意张扬，“要不要捎你一段？”

　　林图南愣了愣，“你还没走？”

　　慕绯答得理所当然，“我喜欢踩点到。”

　　林图南朝他竖起大拇指，“我就欣赏你这种心态。”
　　她嘴里还咬着一根油条，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有些滑稽。

　　慕绯好笑，“快上来。”
　　“不用了。”林图南咬断嘴里的油条，“总不能老麻烦你。”

　　“也行。”慕绯点点头，“没记错的话早自习和前两节都是包子的课，你新来可能不清楚，在他课上迟到，得站着听完整节课。你不怕累就行。”他说完作势要骑车。

　　“等一下！”林图南边喊边跳上车，“同学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麻烦班长了。”

　　她生怕他不同意，探出头朝他眨眨眼，两道柳叶眉皱成八字，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慕绯伸出一只手盖住她的脑袋，把人按回去，“坐稳了。”

　　林图南头小，慕绯的手掌完全盖住了她的脑袋，抽离的时候，头皮还带着他指尖的余温。

　　莫名的，心脏又加速跳动起来。
　　林图南微怔。

　　“林图南。”慕绯又加大音量喊了她一次。
　　林图南总算回过神来，“啊？”

　　“想什么呢？喊你两遍了。”慕绯声音淡淡的。好在他并没有深究，接着刚刚的话题，“怎么不骑自行车？”

　　林图南深吸口气，平复下心跳，如实说：“不会骑。”
　　“哦，小脑不发达？”
　　林图南来劲了，抗议：“你才小脑不发达，家里没人会骑车，我只是没人教。”
　　“那我教你。”

　　林图南确实不太好意思再麻烦他，“不用了，等公交车也挺好的。”

　　“怎么，怕小脑不发达的事实暴露？”
　　“……我没有！”

　　“那就学吧，这里去学校的公交车三十分钟一辆，有等车的工夫不如多睡会儿。”慕绯说得很自然。

　　万里无云的天气，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又耀眼。

　　林图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有一句，“谢谢。”

　　-

　　不得不说慕绯确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他们俩前脚刚踏进教室坐好，后脚李增就出现在教室。

　　和他一道出现的还有一套摸底试卷。

　　李增边发试卷边说，“早自习结束交上来。”
　　立刻有人抗议：“三十分钟怎么来得及？”

　　“都是高一学过的基础题，来不及写完的就是基础不牢靠，中午都来我办公室背公式！”

　　教室登时鸦雀无声。

　　林图南看了眼慕绯，他从拿到试卷开始就在专心做题，一点没受到外界干扰，显然是受李增摧残已久。

　　林图南收回视线。
　　试卷确实不难，加上数学一直是林图南的强项，二十分钟就做好了。

　　她偷偷瞥了眼慕绯，他完成得比她还快，正在检查答案。
　　林图南默默拿出草稿纸也准备验算。

　　只是不知不觉又走了神，回忆着昨晚的黑骑士展开图，拿着草稿纸折来折去。谁想一不小心手滑，纸张顺势掉落到前桌的脚边。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罗静瑶弯腰捡起那张纸，冲李增举手示意：“老师，林图南考试开小差！”

　　林图南：“……”
　　她小学毕业后就不流行打小报告了好吗？

　　李增应声走过来，臭着一张脸抽过林图南的试卷准备发难，“上学期数学考了第一就飘了是吧……”
　　他声音越来越小。

　　大概是林图南试卷完成的确实不错，李增表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最后把试卷还给林图南，反而敲了敲罗静瑶的头，“最后一题怎么还空着？先管好你自己。”

　　罗静瑶捂着脑袋恨恨瞪了林图南一眼。

　　林图南捂着嘴偷笑，又总感觉有道视线明晃晃的。
　　她不经意地转头，恰好撞进慕绯促狭的笑意里。

　　不得不说慕绯骨相实在极佳，就这样随意地托腮轻笑，也带着蛊惑人心的作用。
　　林图南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不自在地移开眼，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这么没出息，不过是个帅哥罢了，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

　　这边罗静瑶小学生式的“报复”还没有结束。

　　下课林图南出去上厕所回来，笔袋里就多了一只二十公分长的蜈蚣，密密麻麻的腿蜷缩在笔袋里，林图南拿笔时毫无防备吓了一跳。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林图南硬着头皮，一脸无所谓地抓住那只蜈蚣，朝着站在一旁看戏的罗静瑶丢过去。

　　罗静瑶怎么也想不到林图南会这么大胆。
　　她向来怕小虫子，这个蜈蚣还是她求外班的男生帮她放进去的。
　　少不得吓得直跺脚。

　　“罗静瑶，你幼不幼稚？”林图南看着她，冷冷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慕绯被李增叫过去一起批改试卷，刚回来就撞到这一幕。

　　罗静瑶跟看到救星似的，“慕绯，林图南拿虫子丢我，你快帮我拿出来吧！”

　　慕绯皱着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公共洗手台边，林图南正在洗手。
　　她洗得很用力，漂亮的手指都泛红。

　　这层的水压不稳，水流忽然变大，水花溅到脸上，林图南下意识眯起眼。

　　慕绯在这时递了张纸巾，替她擦掉眼角的水滴。

　　“谢谢。”
　　林图南边道谢边睁开眼，在看到来的人是慕绯后愣了愣。

　　慕绯看了眼她的手，“怕虫子还用手去抓？”
　　林图南嘴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虫的？”
　　“不害怕洗这么多遍？”
　　“……”

　　林图南不说话了。
　　她确实怕虫子。

　　小时候因为名字的事情被班里同学孤立，书包里就经常出现小虫子。
　　一开始她也会吓得大哭，但后面也知道伪装成不害怕的样子，大家觉得没意思，也就渐渐不再逗她了。

　　所以她对待这种事情有经验。
　　可有经验也不代表不会生气。

　　林图南忍不住叹了口气，“做你同桌可真不容易。”
　　她嗓音软糯糯的，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是撒娇。

　　阳光斜斜照进来，她头发被染上金色的光，看上去毛茸茸的。
　　慕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和她说。”

　　林图南还想着罗静瑶的事情，也没觉得慕绯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只是反驳说：“没必要，我自己能摆平。”

　　她说完哼了哼。
　　罗静瑶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只是行为和她的美貌严重不符，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实验班的。和罗静瑶对比起来，她考个班级倒数第一实在是对她的侮辱。
　　林图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考过罗静瑶才行。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深知食堂大军的恐怖，提前五分钟就宣布下课。林图南成功避开人流高峰期，到食堂没多久就排上队。

　　她给沈吟萱也点了一份，刷卡的时候，看着饭卡里一千多块的余额愣了愣。
　　她太容易丢饭卡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卡里常年只有一百多，今天怎么会多出个零？

　　林图南奇怪地拿起饭卡打量，耳边突然传来罗静瑶的声音：“林图南，你偷我饭卡干什么？”

　　饭卡都长一样，除了背面的姓名贴。
　　林图南翻过来一看，上面果然是罗静瑶的名字。

　　饭卡是她随手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罗静瑶趁她不在把饭卡置换了。
　　为了针对她，她还真够下“血本”的。

　　不过没有证据，林图南也懒得和她起争执。她把饭卡丢给罗静瑶，无奈说：“拿错了，饭钱回班上我还你。”

　　“你说是拿错了就是拿错了？要不是我刚好撞见，你是不是就要占为己有了？”罗静瑶不依不饶。

　　耽搁了一会儿，食堂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学生。
　　她们周遭围了一群人。

　　林图南是真的无语，“我还不至于穷到连饭都吃不起。”

　　“谁知道呢？林图南，你改了名字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你家重男轻女，搞不好你父母连吃饭的钱都舍不得给你，留着给你那个未出世的小弟弟呢！”

　　林图南脾气再好，也不代表可以让人随意诋毁。
　　她到底沉了声：“证据呢？你说我偷你饭卡的证据呢？我倒是有你故意和我调换饭卡污蔑我的证据，就在班级的监控里。怎么样？你敢和我去调监控吗？”

　　罗静瑶当场愣住。
　　很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经验不足，完全忘记了班上有监控的事情。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围观的学生嘘声一片。

　　罗静瑶涨红了脸，“林图南你得意什么？你以为和慕绯做同桌他就会喜欢你了吗？全校喜欢慕绯的人这么多，排着队也轮不到你！”

　　林图南想说她什么时候喜欢慕绯了，话题主人公就在这时出现。

　　他刚打完球过来，右手抱着篮球，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顺着流到锁骨，校服湿了一片。
　　满是少年气。

　　“罗静瑶。”慕绯喊，“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