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光》闲静少言啊

14、Chapter 14 心动

　　“嗯。”慕绯应了声，“爸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向淑红没想过自家儿子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愣才说：“和爸妈道什么歉啊，你人没事就行儿。只是记住，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的呀……”

　　慕绯打断她的话，“不是冲动，就算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

　　父母具是一愣，随后慕绯父亲笑着拍了拍慕绯的肩膀，感慨万分：“咱们儿子长大了，少年意气，有担当，和我当年可真像，淑红，你说是不是？”

　　向淑红没回答，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先找个饭店吃饭好了呀，阿绯肯定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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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图南挂完水就回了家。

　　路上岑芳华开着车，只字未提她和林斌的事。

　　林图南却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在医院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眼下斟酌着开了口：“妈妈，你和爸离婚吧，不用顾及我。”

　　岑芳华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骤然停下，紧随其后的车子立刻按起喇叭，“你tm的会不会开车啊？”

　　摆在平日，岑芳华势必会和那人大吵一架，眼下却没了心思，只盯着林图南：“我和你爸的事，你都听到了？”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林图南点了点头，“出轨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没必要强撑着，妈妈，你放心，你还有我。”

　　“我不会离婚的。”岑芳华想也没想就回绝，“老家那儿的人最爱嚼舌根，我和你爸离婚，以后哪还有脸面回去？”

　　林图南觉得荒唐：“面子就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南南，整件事说到底，只是因为你不是个男娃子。所以你更要努力，向你爸证明你自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别替大人瞎操心，听到没有？”

　　对话到这里，林图南由心底生出股无力感。

　　她刚退烧，本来就虚弱，眼下更是没了交谈的欲望，只闭上眼，妥协地应道：“知道了。”

　　岑芳华刚把林图南送回家就接到了林斌的电话。
　　他被慕绯打得住了院，行动不便，要人照顾。

　　岑芳华在电话那头冷嘲热讽，可挂断电话，还是马不停蹄赶了回去。

　　周瑜打黄盖。
　　林图南恨铁不成钢，却也知道说再多也只能是徒劳无功，索性眼不见为净。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林图南头一次觉得空寂，拿起手机给慕绯发消息：“谢谢。”

　　慕绯的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回家了？”

　　“嗯。”林图南说，“你没必要为我动手的。”

　　慕绯知道她说的是他打了林斌的事情。
　　他顿了顿，才说：“你会怪我吗？”

　　“他这样对我和我妈，我感激你都来不及。”

　　“那就值得。”

　　月色下，他声音柔得像是要融进漫天星空里，温柔而坚定。

　　林图南又想落泪。
　　她不由想起医院里那个情难自禁的拥抱。

　　他靠她那样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柠檬清香，也能听见彼此难以掩藏的剧烈心跳。
　　然后她听见他放低了声线和她说：“在我这里，你最重要。”

　　他总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彻底叫她沉沦。

　　林图南吸吸鼻子，压住喉间哽咽和他说：“慕绯，谢谢你。”

　　听筒那端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叹，“别太见外了，复读机小姐。”

　　林图南破涕为笑。

　　有了慕绯这一打岔，她晚上居然睡得还不错。
　　第二天醒来也没有再发烧。

　　岑芳华一晚上没回来，只给林图南发了消息让她早饭自己解决，中午她会过来。

　　林图南不大想在家里呆着，回了句“不用了，我去学校”，就随意煮了两颗水煮蛋揣兜里出门。

　　慕绯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林图南刚想骑车，就被他带到了他那辆黑色铝合金自行车旁，“你身体还没恢复，别骑车了，我送你。”

　　虽然家离学校不远，但骑起来确实有点累。
　　林图南没推脱，从兜里拿出一颗水煮蛋塞到他手里，“谢谢绯哥，这是车票钱。”

　　慕绯笑着接过来，把手里的一盒牛奶递过去，“给多了，找零。”

　　林图南坐在后座喝了口牛奶，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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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高中向来以改试卷快出名。
　　昨天才结束的期中考，今天上午就已经出了成绩和排名。

　　林图南稳定发挥，年级第五十名，虽然不用换班了，但依旧是班里的倒数第一。
　　不过毕竟缺考了两门，真要加上这两科的分数，最次也能进年级前二十。
　　可以说，能取得这样喜人的成绩，慕绯功不可没。

　　但慕绯本人却从一直以来的年级第一，跌到了年级第五。

　　清水高中这样的名校，前一百名都是985板上钉钉的人选，所以即便是年级第五，也是各大名校争抢的对象。

　　但慕绯作为准状元，从第一的名次上下来，就是天大的退步。

　　李增被叫到校长室，校长旁敲成绩了一番，最后李增也只好意思意思喊来慕绯，象征性的敲打了几句：“关心同学并没有错，但也不能因为这样连试也不考了吧？你瞧瞧，按你平时的历史成绩来，这次年级第一怎么着也该落在你头上，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啊！”

　　李增说完摆了摆手让慕绯走，同在一间办公室的历史老师却老大不乐意：“慕绯，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门门考试考第一，历史给我交白卷？一会儿年级组开会，我得被其他老师笑话死。”

　　老师的埋怨半真半假。
　　慕绯笑了笑，“您放心，您丢的面子，会考的时候我一定给您挣回来。”

　　慕绯这学生，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历史老师满意了，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泡红枣，总算同意放人。

　　林图南很歉疚。
　　趁着慕绯在办公室挨训的功夫折了个丑萌丑萌的小乌龟。

　　慕绯一回到位置上，就看见林图南趴在桌子上，青葱似的指尖一下一下点在龟壳上，那乌龟就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挪动到他的桌面前。
　　他这才看清了龟壳上的字，过于板正且偏幼态——对不起。

　　慕绯再抬头，就对上了林图南那双可怜兮兮的星眸。

　　心脏瞬间柔软下来。

　　慕绯收起小乌龟，又抬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真要觉得对不起，以后我规定的背书任务，不许再偷懒。”

　　他这人实在是很喜欢对她的脑袋动手动脚。
　　林图南不满：“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慕绯似笑非笑：“既然这样，你抽屉里那叠折纸，就自觉点主动上交？”

　　林图南立刻像护鸡崽似的抱住抽屉，“这些折纸都是我跑了好几家文具店买来的，你碰它们就是动我的命根子！”

　　慕绯忍俊不禁，漂亮的眉眼连弯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林图南看入了神，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就问他：“阿绯，你想考哪一所大学？”

　　“清北。”

　　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
　　林图南眼神黯了黯。

　　清北大学是国内顶尖学府，即便是清水高中这样的扛把子，往年也只有年级前十可以被录取。

　　而年级前十虽然排名来回换，但始终是那几个人名，林图南半路出家，根本很难挤进去。

　　偏偏慕绯在这时开口：“你呢？你想去哪所学校？“

　　“原本是无所谓的，只是昨天我答应了我妈，要证明给我爸看，女孩不会比男孩差。”林图南垂下眼来，“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至于为什么想，答案近乎不言而喻。
　　林图南红了脸，又自嘲地笑了笑：“慕绯，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自不量力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聪明？”慕绯望着她说，“况且，我也会帮你。”

　　“南南，和我一起上清北吧，因为，我也想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心跳在这一刻骤停，然后如同巨浪袭来，疯狂跳动。

　　爱有回音。
　　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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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图南第一次拿出百分百的学习热情，对着慕绯魔鬼背书计划也没有再抱怨。

　　期中考试后就是家长会，安排在本周三。

　　林斌隔天就出了院。
　　夫妻两人在一起就吵架，林斌出医院后就没再回过家。
　　这次家长会自然是岑芳华参加。

　　至于慕绯这边，来的是向淑红。

　　林斌出轨的事向淑红多少有点耳闻，岑芳华本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更别提两个人考试排名隔了楚河汉界。
　　同样是缺考，慕绯还能进年级前五，林图南却是个倒数第一。

　　整个家长会岑芳华都觉得如坐针毡，一结束就背着包离开，完全没有要和班主任私聊的打算。

　　倒是向淑红主动找到李增：“李老师好，我这儿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对待准状元的家长，李增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慕绯妈妈，慕绯这次考试我看过了，各科都是稳定发挥，只不过是缺考了一门历史，不过慕绯历史向来不错，没什么大问题，你不用担心。”

　　“您误会了。”向淑红笑得礼貌得体，“我找您，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