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颜色》素荷生

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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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一夜睡了又醒，醒了再睡，反复数次。不安定的睡眠里竟然会浮现出过去人生的片段，而在此之前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未曾体验过昏沉的梦魇。
　　梦境里世事安好，所以必不是真实的。他身处的苦境，从命名就意喻了这片土地的多灾多殃。
　　“前辈……”他用指腹揉着着自己的眉间，喊出上一个梦境里未进行完毕的对话。曾经的对话在梦里重新演绎，他才可以舒缓下情绪，仔细端详着梦境里两个人的表情。
　　“不相交，不烦恼；越相交，越情寡。”那人宝相庄严，却身涉红尘。为他。
　　他接着就回忆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回忆这种事情劳心劳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精力，他从不奢谈回忆。可是当轻易地回忆起去年夏天一起喝着冰镇梅子汤的情景（薄胎绘莲的瓷碗外沁出一层水珠，好友精心烹制的甜品香甜可口。他用一片莲叶舀起池中的水，珍珠一样的水珠溅起又滚落，摔碎在他们脚下），才发现，原来他可以想念一个人，深至如此。
　　窗棱外传来一点一点轻微的敲击声。他走过去，推开窗门。猝不及防地，脑海中的面孔活生生跳出思绪，摆放在面前。他立住，竟然被打乱了所有思量。
　　“你可是在想什么？”熟悉的温度抚上了他的面颊，温暖得如同未醒来的梦。
　　“我啊，在想你这个麻烦人。”他开口，声音却飘渺的不像是自己的。
　　“咦有时候我叫一页书，有时候我叫步怀真，什么时候，是又多了麻烦人这一个名字？”
　　“——那么现在的你是一页书，还是步怀真？”
　　“只要你高兴，叫我怀素也没有关系。”来人隔着窗台忽然搂着了他，大的不行的力气，好像要将一场拥抱变成暴行。“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无比温柔。
　　“可是三个月的时间并没有到……”回头去看挂在墙壁的画，红白参杂。
　　“你……”将计较着无关紧要事宜的素还真从屋内移到了自己腿上，一页书抱着他走出。“……这么多天，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