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开始修炼 ...
-
相里浔刚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声喝令!
“站住——”
分明是玉疏子的声音,相里浔刚转过身,一道白影闪到了跟前。一双枯瘦如柴的手猛地钳住他的手腕,力道紧的他手腕一阵剧疼。
“玉疏子长老,你这是干什么?”相里浔挣脱不开,扭头问道。
玉疏子闭目了一瞬,复睁开眼,道:“不是夺舍。确实是个活人,骨龄十五岁,内里空虚,毫无修为。”
相里浔差点气笑:“您这不是废话么,我能喘能蹦跶,不是活人是什么?”下一秒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连忙问道,“等等,你刚说我骨龄十五岁,是说我现在年纪是十五的意思么?”
玉疏子鹤发童颜,头上插着根柳枝,琥珀色的眼珠炯亮的盯着相里浔道:“自然。你连自己今年多少岁都不知道?莫非木掌门从山下救了个痴儿回来 ?”
“落水里跌伤了脑袋,从前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相里浔打哈哈过去。
“这张脸和那个孽徒相像到令人生厌。盛长凌收徒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一次亏没吃够,又收个不省心的。”
玉疏子盯着相里浔的脸看了一阵,发完牢骚后走掉。
相里浔摸摸自己的脸,对玉疏子每次看见自己都吹胡子瞪眼这件事无可奈何,不过顺带又弄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目前确实是十五岁,也算有收获。
竖日,相里浔按时来到琼华殿,背完两本古籍总算过关了。
临走前,盛长凌给了他一块内门弟子才能佩戴的桃木腰牌,正面刻着相里浔的名字,背面刻着十戒内容。
有了桃木腰牌,便可以自由进出宗门绝大多数地方。
盛长凌淡淡的教导了他几句,修道亦修心,需时刻持十戒,按照之前所背内容自行炼精化气即可。无事日常请安亦可免除,嘱咐他一个月后再来,便让他离开了。
相里浔走出门,一路上食指甩着桃木腰牌的系绳转圈玩,心情十分雀跃。
还真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盛长凌对他放养式育徒,正是他想要的自由。
为了尽快打好身体基础,相里浔开始坚持晨跑,绕着后山小路跑到琼花台,每日跑两圈锻炼身体。
回到小院,大多数时间则把自己关在院中,坐在紫玉兰树下一边默背修炼口诀,一边打坐静练,一练起来就是七八个时辰。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相里浔这日照旧静坐修炼,照着经书闭目练了两个时辰,终于感知到四周星星点点的灵气,如一堆萤火在他周围飘荡,没想到修行真的有效!
自从能感知到灵气,相里浔便决定寻一处灵气更充沛的地方,来增强感知能力,提升修炼。
思索一圈,琼花台这块花开成海,灵气肯定充沛。
晚上夜风微凉,相里浔一路向着琼花台走去。
夜幕四合,皓月当空,路两边的琼花树林枝繁叶茂,枝头百花簇拥如雪。时有微风拂过,零落花雨纷纷扬扬,夹杂着淡淡花香飘落满地。
他穿过花海来到琼花台,在凉亭跟前寻了块空地,坐在草地上,开始静坐修炼。
感知到灵气如羽毛般大小,一片片分散浮动在周围,果然这里灵气更充沛。
相里浔阖目静坐,静静修炼了三个时辰,已经能自如感知到周围灵气的存在,包括灵气大小和形状。
他开始循循渐进,试图控制一小片离自己最近的灵气,试了半天,结果灵气绕过他漂浮着游远了,没受丝毫影响。
尝试了数十次控制周围灵气,相里浔却始终力不从心,无法成功。
他眼帘紧闭,眉头微拧,不停的反复试图控制,不知不觉鼻尖沁出一层细汗。
正当他筋疲力尽,烦闷的准备停下来时,附近忽然一阵铮铮琴声传过来。
琴音松沉旷远,缥缈清冷,仿若清泉冲刷上识海,瞬间心头降躁安静,全身通畅舒爽起来。
相里浔闭上眼,重新静下心来,默念完心法口诀,再次尝试控制周围灵气。
不消片刻,飘浮在他面前的一小片灵气受到他的指引开始缓缓移动,停在了他鼻尖处。
相里浔心头一喜,重新控制另一片离得较远的灵气,这一小片灵气又随即开始向他缓缓移动!
终于成功了!
琴音不断,清如溅玉,弹奏着他没听过的曲子,相里浔只觉得好听,仿佛自己融合于浩渺天地间,随着清冽琴音漫卷浩夜长空和苍郁山野......
沐浴琴音修炼如有神助,琴音弹凑了半个时辰便停了。
相里浔不敢松懈,接着静坐练习,短短一个时辰后基本学会控制周身大片灵气的流动方向。
自觉练到满意的程度,相里浔睁开了眼,身上早已出了一层热汗,需要寻个地方冲洗下。
沿着上次记忆中的路线,相里浔就近走到闲花潭。
走下青石台阶,拂开面前遮挡的琼花枝桠,一汪潭水呈现在眼前,水面落了层白色花瓣。
等走近几步,相里浔才发现里面有一人正泡在潭水中,靠着池壁,肩膀以上露出水面,侧脸对着相里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正是盛长凌。
相里浔脚步一滞,停在原地,原以为大半夜的肯定没人,着实没想到会在水池里第二次遇上他。
既来之,则安之。
他像往常一样热情打招呼道:“师尊,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你也在这冲凉。”
闻言盛长凌睁开了眼,侧脸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我刚在琼花台那边修炼完出了一身汗,想着就近冲个凉再回去睡觉。师尊,你不介意我也在这里洗澡吧?”
不等对方拒绝,相里浔又厚脸皮道:“你泡你的,我不会打扰你,我很快的!”
说完,相里浔就开始大大咧咧解腰带,衣衫随手扔到一边,又开始脱靴子。
盛长凌移开了眼睛,表情终于有一丝崩裂:“凌云涧那边有瀑布,你可以到瀑布跟前冲凉。”
“师尊,到凌云涧我还要走半个时辰,大晚上的也太远了,我来都来了,你就心疼心疼我。”
相里浔三两下将自己剥个精光,年轻精瘦的身体被月光下照的莹白细腻,散发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他将靴子放到一边,伸腿滑入了水潭。
盛长凌耳尖腾地烧红,微低着头,只垂着眼眸盯着面前的潭水,一动不动。
潭水底部还算平整,池水温度冰凉的刚刚好,甚是清凉的冲刷每一寸肌肤,让人直冲心脾的清爽。
相里浔就近坐了下来,潭水刚好没过他肩头。
他看向盛长凌的侧脸,两人距离约三米远,水面漂浮的白色花瓣遮挡的水池底下光景若有似无。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莫明尴尬,相里浔为了缓和气氛,主动找话题道:“我曾经在北方上学的时候,每天打完球,就会跑到学校大澡堂冲个澡!一群男的各洗各的,洗完回宿舍,几个人打游戏再打通宵,也是挺爽的。”
“上学?”
盛长凌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的问道。
“哦,我家乡那里上学就是读书的意思。”
相里浔看着对方,又问道:“师尊,刚才是你在弹琴吧?”
见对方又不说话了。相里浔弯起嘴角,眼带笑意道:“我知道是你,这后山只住了我们两个人,不是你还能谁在弹琴。”
“闲来无事,便弹一曲。”
盛长凌表情淡淡的说完,又闭上了眼,似乎不愿意再多说。
相里浔也懒得再多找话题硬聊,泡了十来分钟,便起身上了岸,草草穿好衣服。临走前,说了一句:“师尊你身上的伤,不宜泡水太久。那我先回去了。”
盛长凌睁开了眼,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直至看不见,眼神透着别样的情绪。
一月之期已到,月底这天,相里浔早早收拾好,便出门往琼华殿赶来。
琼花台跟前,袅袅琴音传来,似冷泉叮咚,又似风云变换,仿佛天地万物轮转于琴音中。
相里浔走近了,入眼便是朱亭里一个白色身影背对着他,端坐其中,膝上横陈一把红色古琴,弹琴的手指骨节分明,山风吹得他衣袖飘摆,恍若神仙。
相里浔走上前去,单膝跪地。
“师尊。”
盛长凌停了琴音,嗯了一声。
“修道者对内明已修德,对外诛邪卫道,净天地浩然气,还可借助法器,发挥最大威力。法器杀伐百兵之中剑为君。”
盛长凌站起身,轻挥衣袖,召唤道:“折春。”
眨眼间,从远处飞来一把银色长剑,横陈在盛长凌面前!
薄薄的剑刃通体银色流光缠绕,剑柄处刻着“折春”两个字。
“折尽希夷路,破开十里春。此灵剑即为折春。是你的......”盛长凌顿了一下又道,“是为师的随身佩剑。”
“本门剑法为五合四相剑法,威力巨大,可使乾坤变色,能破除世间一切妄象。此套剑法千变万化,虚中有实,我只做一次,看好。”
长剑出鞘,盛长凌执剑一招一式放慢速度,几个出招后,凌空而上若游龙!白衣翻飞间挽过三个剑花,如银蛇吐芯般目不暇接!
盛长凌神色不变,眉目清冷,挥剑如虹,透明剑气裹挟着神威一波波袭向四面八方,震得四周琼花树林纷纷落下大片白色花瓣。
相里浔看着面前白衣落花飞剑的画面,不禁看愣了神。等他回神,盛长凌已翩然转身落地,衣袂飘扬若白蝶,衣摆上沾了几点花瓣。
“此灵剑折春,你先用作练习剑术。”盛长凌淡淡道。
相里浔上前接过剑,叩谢起身。
甫一相触,折春在手里嗡鸣不止,不停贴蹭他的手心,仿佛遇见了旧相识。
相里浔不知自己为何能看懂折春的行为,下意识忽然有点想笑。
盛长凌瞥了折春一眼,凤眸冷冽似霜,折春立刻老实的停止嗡鸣,静躺在相里浔手心。
待盛长凌走后,相里浔拿着剑,有点茫然,眼睛倒是看会了,一上手就不会了。
相里浔站在草地上,嘀咕着先照猫画虎学会招式吧。
他执剑而立,模仿着盛长凌的姿势出剑。
一剑挥出去,折春像活过来一般,嗡鸣着自发出招!相里浔被折春带着一路左挥右砍,晕晕乎乎间,将五合四相剑术招式练了小半。
折春飞上半空兀自飞舞,相里浔抓着剑柄不敢松手,被带着在空中翻转几个来回,吓得他惊喊出声!
“哎哎——!停下!折春停下!”
折春立刻听话的停在半空,不再动作。相里浔惊魂未定,抓着剑被吊停在高空,气喘吁吁道:“落地!快落地!”
折春带着他又飞回到地面。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相里浔抓着银剑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一边歇息一边忍不住夸赞:“......不愧是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