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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徒弟命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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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钰厌恶的撇过头。
灵虚子看过货,伸手一扬,从身后石窟里飞出两袋东西,分别落到二人手上,沉甸甸的分量。
打开一看,满满的上等灵石,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向灵虚子告辞,飞快御剑离开。
相钰被抓进石洞里,方才发现里面大洞套小洞,石窟相连,像蜂巢一般,别有洞天。
面前的墙壁上形成密密麻麻的洞窟,每个洞窟里塞着铁笼,大小只能容纳一人,大部分铁笼已空,有的里面散落着残骸,上面血迹斑驳,锈蚀铁笼。只有散落的五个笼里还豢养着五名男子。
他们身上衣衫脏乱,有的眼里透着极深的恐惧,有的死气沉沉,过矮的铁笼直不起身子,只能趴在里面双手抓着铁笼,看着新来的人。
眼前的情景诡异又恐怖。他不由的毛骨悚然。
石洞中间一处炼丹炉,周围卧着两只红毛狐狸。
“我废人一个,毫无用处,你要一个废人做什么?”
“嘿嘿,废没关系,只要够美就行。美人你乖乖听话,与我双修,伺候的我高兴,我便让你多活一阵。”
相钰被灵虚子猛地一推,跌坐在一旁的石榻上。
石榻又冰又硬,分不清上面是什么痕迹,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相钰嫌恶的皱了眉,刚坐起身,再次被按了下去!
灵虚子眼里直冒绿光,猥琐的笑起来,动手扯他腰带。
相钰抬脚直踹对方胸口!一脚踢了个空!
灵虚子脸色怒变,拽着他的头发一把拉过来,朝着他的头两拳打过去!
头上一阵闷痛,相钰滚下床铺,脑袋嗡嗡作响。
对方拽着他的头发来回拉扯,朝他肚子又重击数拳,扔回榻上!
相钰捂着肚子跪在榻上良久,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灵虚子再次伸手过来,欲解他腰带。
相钰一口咬上近在咫尺的的手指,死死咬着不松口!
灵虚子表情吃痛,一掌带着灵力打过去!相钰飞出床榻,砰!撞到对面墙上,摔落地面!
相钰躺在地上,头发散乱,鲜血顺着额头流了满脸,瞧着甚是骇人。
灵虚子瞧着受伤的手指,气的怒吼一声,转身从丹炉下方的火坑里,取出把火钳走了过来。
火钳端头烧的通红,冒着缕缕白烟。
“你是想尝尝烙铁的滋味,还是想乖乖伺候我?!”
灵虚子威胁道。
相钰瘫软在地,斜睨着他,吐出血沫呸了他一口。
灵虚子狰狞着面容,一脚踩上他的肚子,烙铁狠狠按到他的胸口!
“啊啊啊——!”
相钰痛苦的叫喊出声!全身剧烈痉挛!胸口皮肉滋滋作响,冒出一片蒸腾的白烟!
等移开烙铁,相钰胸口血污一片,溃烂的伤口处,清晰可见露出的肋骨。
他痛的趴在地上来回翻滚!身上的白色弟子服变得脏污不堪!
他不知自己脸上流的是血是泪,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我......宁可死。”
灵虚子见他还不知趣,上前一阵猛踹!次次对着他胸口伤处踢去!
“硬骨头我也见过不少,既然喜欢自找苦吃,来日方长,我就看你能坚持多久,会跪下来求我。”
相钰被踢的吐出一口血,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灵虚子方才停下来。挥手打开一处石窟里的铁笼,将相钰扔进去锁好。
又打开另一处石窟里的铁笼,一个男人慌忙钻了出来,瑟瑟发抖的爬到他的脚边,谄媚示好。
灵虚子一路拽着对方的头发,径直拖到榻上。
很快,男子受辱的痛哭声,夹杂着灵虚子的粗鄙谩骂,不堪入耳的声音回荡整个石窟。
相钰不知自己何时醒过来,趴在笼中,伸手够到笼底的一截骨片,捏紧在地上轻轻磨动,欲磨出刃。
一连经过数日毒打,相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这日他观察到洞口大门未闭合严实,底下留着道较大的口子,便于狐狸钻出去觅食。他终于不再反抗,开始曲意迎合。
灵虚子见他终于服软,得意的笑出声,抓着人扔到榻上。
对方猴急的动手脱下他的弟子服,伸手又去拉扯他腰带。
相钰仰躺在床榻,露出脆弱无辜的神情,伸手轻轻覆上对方手背,声音虚弱道:“......我还是第一次,甚是羞耻。我只有一个要求,衣服我自己脱,你不要偷看。”
灵虚子被美人的大胆主动和脸上泛红的羞色,撩拨的当下心花怒发。
“你自己脱?”
“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等我脱好了,再与你坦诚相见。”
灵虚子激动地上前按着他亲了几口。
相钰脸上漾出笑容:“你先把眼睛蒙上,不要偷看。”
见灵虚子没有立即答应,相钰笑起来,脸色苍白病态,却别有一番清纯骄矜,十分动人。
“我废人一个,全身灵脉被抽,这里有吃有喝,以后还得倚靠你养活我,万一被你抛弃,我岂不是要饿死。”
灵虚子闻言开心的大笑起来,摩挲着美人大腿,表示依美人的要求。
相钰挑起一旁的弟子服,盖到对方头上,一手打结,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骨片,趁机狠狠切向对方下半身!
灵虚子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本能的伸手向下方抓去!磨的锋利的骨刃瞬间割伤他的手掌!
男人大怒着一掌拍来!
相钰抓紧一截弟子服,在系成死结的瞬间,被灵虚子打飞出去!狠狠摔到地上!
因弟子服上做过防护加持,还有一定束缚能力。灵虚子一时挣脱不开,气的大吼:“贱货!敢算计我!”
相钰嘴角溢出血迹,发现摔落的地方离洞门不远。
灵虚子双手推出数道灵力!朝着相钰跌落的方向射来!
灵力刺在身上,很快灼烧出数个血洞!
相钰咬牙受着,单薄的里衣瞬间被染晕成一片片血红!趁着弟子服短暂困住对方,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墙壁跑到洞口,一骨碌滚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往前跑,刹在一处断崖,前方已无路可走。
天际相接处,黑色的海水漫无边际,汹涌澎湃,掀起万丈高浪。
海面上空,几处庞大的黑气形成旋涡疯狂盘旋在天际,化成千万妖魔鬼怪的模样,铺天盖地向着海边呼啸而来!
岸边站着数十个人,迎着飓风,双手结印,撑起巨大的金光阵,压向冲过来的恶灵!
前方为首的白衣男子,面容沉沉,衣袍猎猎,他挥动苍灵簪化出万千琼杀,形成巨大的白龙形状,席卷四面八方的恶灵,进行绞杀!
两方对阵不知持续了多久。
相钰紧紧盯着远处那一抹白影,看他衣袖翻飞,看他诛邪镇灵,一人可抵万千人马,无人能及。
他却再也站不到他身边。
相钰眼里溢出泪,嘴角却咧开,又哭又笑。
忽然背上一阵剧痛!相钰看着利刃扎透自己左肩胛,不由跪倒在地。
身后传来怒骂声,像是附骨之蛆,阴魂不散的纠缠。
灵虚子凶狠的抽出剑,带出长串血珠,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回拖。
相钰任由对方拖着,目光呆滞,浑身生气消弭殆尽,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身后是地狱,身前是断崖。没有一处活路。
他伸出右手,擦过自己肩胛上的鲜血,在胳膊上画出一道道血咒,手部动作复刻雨伽山地穴里梦中黑衣男人献祭的手势。
灵虚子毫无察觉的拖着他走。
忽然海面的黑气疯狂涌动,像是受到召唤一般,一股股闻着血腥气飞来!
灵虚子感觉不妙,回过头,看到一股黑气铺天盖地扑过来,眨眼冲破山头结界!向着他俩张牙舞爪咬来!
灵虚子大惊!挥着拂尘抵挡!
黑气里伸出无数恐怖鬼头,四个鬼头咬住他的左胳膊不放!拂尘掉落地面,灵虚子惨叫一声,当机立断砍掉整条手臂!
他慌忙祭出全身修为逃跑,丢下相钰,连滚带爬的逃回石窟!
相钰全无惧色,心如死灰般看着吞噬自己血肉的万千怨灵。
“食我血肉者,助我完成最后一点心愿......”
他想还净盛长凌对他的恩情。再也不相欠。
数股黑气风卷残云般蚕食掉青年全身,瞬间迸发出耀眼红光,而后凝成一股飞走。
地面干净的不留一丝血迹,只一条青色发带打着旋飘落下山崖,挂在树梢。
盛长凌正操纵苍灵簪绞灭恶灵,忽然心口一阵疼痛,他不知何故。
注意到后方山崖方向冲来一股强大的恶灵,隐隐散发着红光,疾速斜插进海岸,竟将海面上空的黑气旋涡瞬间冲溃了一角!
众人大喜。
有人道:“狗咬狗?难得一见。倒是帮了我们的忙了,诸位我们速战速决!”
众人再次联手推出巨大的金光阵,万丈金光照亮整片海域,封锁住黑气旋涡!
盛长凌盯着半空那股横空飞来的奇怪恶灵,浓重黑气里透出微弱的红光,血腥气甚重,不断冲击黑气旋涡。
“盛掌门!趁着恶灵巢穴还未完全成形!快动手啊!”
有人看到他在愣神,慌忙催促。
盛长凌闭眼定神,将苍灵簪扔向半空,双手释放出强大的灵力催发神武!
瞬间铺天盖地的琼杀,凝成三条白色巨龙的形状,互相缠绕着黑气旋涡而上,一寸寸绞杀!
漩涡里万千恶灵面容扭曲!痛苦哀嚎着,被琼杀尽数撕裂!半空化成一片片飞灰,飘散于海面。
旋涡彻底消失不见,天空亮起来,黑色的海水归于平静,带着节奏冲刷海岸。
一场恶战结束,众人正衣冠,开始相互道喜。
唯有盛长凌盯着海面,一言不发。
他回头,看向身后方才那股奇怪的恶灵冲过来的地方,是一处光秃秃的山崖,并没有什么人。半山腰一截青色发带挂在树梢,随风飘动。
回到驭凤山后,盛长凌每日照常处理门派事务,与从前别无二致。
时隔半月有余,驱邪殿弟子来报,前去苜茫山除妖的四名弟子,超出期限三日,还未归来山门,恐生意外。
闻此消息,他走进大殿后方的阁楼里,查找本命玉牌,观测四名弟子吉凶。
阁楼里一排排木架摆满了长条玉佩,大多数散发着淡淡白光,少数发出蓝色、紫色等光芒。
首排靠着墙壁的一枚玉佩,不知何时碎裂成片,失去光泽,散在地面周围。
木托上的贴纸,清晰的写着“相钰”两个字。
盛长凌怔楞了一瞬,快步走到木架跟前,伸手拾起一枚碎掉的玉片,不顾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
他紧紧捏着玉片,心下无限悲凉。
木守祁踏进阁楼,看到的便是盛长凌蹲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手指鲜血染红碎片,他也毫无所觉。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盛长凌缓缓站起身,像是失去力气般,哑声道。
“......相钰死了。”
木守祁静默了片刻,沉声道:“人各有命。你当时心软,留他性命流放于北荒石矿。如今命丧北荒,是他自己不争气。当初我就看不上那小子,你执意收他为徒,悉心养育数十载,他却闯下大祸,连累我宗门与九华门反目结怨,累及你的名声,实在可恨!”
“......我要前去北荒一趟,将他的尸骨带回来掩埋。”
“师弟啊,他已经被赶出清昭门,不是你的弟子了!他的死活,与你何干?外界部分人因为不满你没有亲手杀了那个孽徒,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你再去蹚浑水,只会祸及你的名声!”
“外界如何想,与我毫无意义。他从小无父无母,养于驭凤山,如今身亡,却无人收敛他的尸骨。我虽不再是他的师父,多年师徒情谊不假,我意已决,将他的尸骨掩埋,也算送他最后一程......”
盛长凌收起碎玉,不顾劝阻,与木守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