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的女人》苏海灵

8、排球

　　冷清遥没再像之前那样常常往天台上跑了。

　　起初凌霄寒还想着，也许她明天就会来了，然后像往常一样，嚼着一个三明治或者一个饭团，一边吃午饭一边看风景。可是她一直都没再来过。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再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凌霄寒突然就想起，教学楼对面的3班这节也是体育课。

　　不知道冷清遥去操场了没。

　　凌霄寒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往3班的教室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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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班大多数同学们已经一溜烟儿跑去操场上了，班里只剩下几个女生还磨蹭着，商量着要不要翘课，干脆直接去食堂或者图书馆坐着。

　　冷清遥还待在座位上，左手托着腮帮子，歪着头看着作业本上的习题。手上的题目刚解到一半，她想把这题写完之后再走，不然回来又得重新理一遍思路了。

　　前座的曲琪已经收拾好了课本，转过身来静静看着冷清遥解题，倒也不催促她。

　　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付佳薇她们三个不知是谁带了个排球来，看样子是准备带去体育课上玩的，但这会却跑到了教室后边玩了起来。

　　教室后边的空间不算很大，即使冷清遥专注在手里的题目上，也能感受到排球在脑袋后边飞来飞去，又不时地撞到墙壁和地板，发出“咚咚”的重响。

　　突然间，冷清遥感受到排球从右边擦着耳畔飞来，带来一阵凉风，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曲琪的额角。

　　“唔！”曲琪疼得皱紧眉头眯紧眼睛，护住了额头。

　　排球落到地上，滚到了曲琪脚边。

　　教室里安静下来，三个女生都看向曲琪这边，可是谁也没开口说话。

　　冷清遥连忙放下了笔，站起身子拉开曲琪扶在额头的手，“你没事吧？手松开我看看……”

　　曲琪缓缓移开了手，额头左边，左眼的上方，被排球打到的地方已经红了起来。所幸排球还算比较软，没有把曲琪的额头擦破皮。

　　冷清遥帮曲琪揉了揉额头，“头会疼吗？”

　　“还好……”曲琪也揉了揉额角，眼眶却有些红。

　　冷清遥抿紧了嘴唇，眼神又冷了几分。那样的力度砸在头上，即使没砸伤，肯定也很疼。她扶着曲琪起身，“走，我们去厕所拿凉水敷一下。”

　　绕过课桌边的时候，冷清遥的目光又落在了曲琪脚边的排球上。

　　她捡起排球，往刚刚这球飞来的方向看去。

　　齐敏正站在教室的后门边上，有些将信将疑地往这边看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

　　冷清遥面无表情地轻轻把球扔向空中，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猜出她打算干什么。下一秒，她却伸出右手，重重击在了排球上。

　　排球往齐敏的方向快速地飞去，吓得齐敏都不敢偏开头去躲。

　　“砰！”的一声，排球不偏不倚地从齐敏的左肩上飞过，砸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但凡她动一下，或者尝试左右躲一下，这颗排球都可能会擦过她的脸颊，或者击中她的正脸。

　　两块墙皮从刚刚被排球击中的位置掉了下来，可见冷清遥击球的力度之大。

　　齐敏吓得脸色都青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气得朝冷清遥破口大骂，“冷清遥！你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神经病啊你！”

　　一旁的付佳薇也回过神来，帮腔道，“就是啊，齐敏刚刚也不是故意扔到曲琪的，你这样有点太过分了吧！”

　　冷清遥冷眼瞟向付佳薇，不禁在心底冷笑。不是故意？从她转学来到今天，这样的“不是故意”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啊。”冷清遥又冷冷看向齐敏，“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球还给她而已。”

　　冷清遥转身，看着瞪大了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的曲琪，淡淡说，“我们走吧。”

　　齐敏却不可能善罢甘休，她叫住冷清遥，“喂！你是当我们瞎吗？还是当我们傻？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任茜也看不下去了，“就是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转校生很了不起吗？”

　　冷清遥微微回过头，“那你们还想怎样？砸到曲琪，也没见你们谁道歉。”

　　曲琪轻轻拉了拉冷清遥的手，示意她还是算了。

　　“那性质能一样吗？”付佳薇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她今天还非要争个是非对错给这个新来的听听了，“齐敏又不是故意的，那球往哪个方向飞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你刚刚那下明显是故意要砸齐敏的好吧！”

　　冷清遥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道，“控制不了球，就老老实实去外边玩，砸到人了，就应该道歉。”她顿了顿，又说，“我刚刚要是故意的，砸到的就会是她的头。”

　　付佳薇气得狠狠瞪着冷清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不记得我们有惹过你啊新来的！”

　　“怎么没有？”冷清遥语气平静，虽然一个人面对着三个人，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对方，她甚至淡淡笑着，好像根本没把对方放眼里，“你们吵到我写作业了。很多次。”

　　“你！”付佳薇握紧了拳。

　　这时，教室的后门却突然被推开，撞到了站在门边的齐敏身上。

　　“啊！”齐敏被撞得后退了一步，恨恨地瞪向走进门内的人，却看到一个穿着贴身T恤，梳着高高马尾的一个女生。

　　付佳薇和任茜也被这声突然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往门口看去。

　　来的不是3班的女生，偏偏是9班的凌霄寒。

　　凌霄寒听到声音，疑惑地往门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气得脸都变形了的齐敏。

　　“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门后有人。”凌霄寒体贴地把门关上，看到地板上的排球，又弯下腰捡了起来，“你们班好热闹啊，是在玩排球吗？”

　　凌霄寒把排球轻轻抛向空中又接住，勾起嘴角看向冷清遥，“我还不知道你会玩排球呢，冷清遥。不过你们5个人怎么玩？要不带我一起？”

　　付佳薇冷眼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看凌霄寒这架势，是来帮冷清遥的？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就连空气也变得沉默，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是齐敏先绷不住了，一把抢过凌霄寒手里的排球，“谁要跟你们玩，傻逼吧！”说着就往教室前门走去。

　　任茜见状，也连忙跟上齐敏的脚步。

　　反而是付佳薇最后才挪开步子，她上下打量着闯进门的凌霄寒，经过冷清遥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给冷清遥一个阴冷的眼神。

　　等到三个女生都离开之后，曲琪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凌霄寒依然站在后门边上，脸色不太好看。

　　冷清遥问她，“你怎么来了？”

　　凌霄寒看了一眼冷清遥，还有站在她身后那个圆乎乎的小姑娘，语气不自觉冷淡了些，“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冷清遥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也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不过，凌霄寒不想说也没关系，她不关心。

　　冷清遥拉上曲琪准备离开，“那我们去一下厕所。”

　　看着冷清遥拉着那个女生的手腕，凌霄寒莫名觉得烦躁，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

　　凌霄寒微低下头，一双星目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云，猛地踹了一脚身边的椅子。

　　被凌霄寒踹开的椅子又撞上其他的桌椅，在静谧的教室里发出“哐”的一声。

　　冷清遥脚步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周身都笼罩上一层阴郁气息的凌霄寒，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你不去上课？”

　　凌霄寒没抬头，幽黑的眸子盯着挤成一团的桌椅，“不想去了。”

　　说着，她拉开教室的后门，先冷清遥一步离开了教室。

　　冷清遥拉着曲琪到了厕所，取出一张纸巾浸上冷水。

　　曲琪已经不觉得疼了，只要不碰到额头其实还好。她还呆呆望着班级门口的方向，疑惑道，“凌霄寒怎么会突然来我们班呢？”

　　“谁知道呢。”冷清遥将浸湿的纸巾拧去一些多余的水，把它展开又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按在曲琪脑门上那小块泛红的地方。

　　“呀！”曲琪发出一声惊呼，突然的疼痛使得她连忙按住额头。

　　“冷敷一下会好一点，不然可能会淤青的。”

　　曲琪看着冷清遥，眼前的女生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有距离感，但却意外地挺会照顾人。“谢谢……其实刚刚你不用帮我说话的，要是惹她们生气了，反而更麻烦了……”

　　冷清遥看着曲琪低眉顺眼的样子，不以为意地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谈不上帮你，在教室里玩排球本身就是她们不对，角度稍微偏一些，也许被打到的就是我了呢？”

　　曲琪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坐在那儿，付佳薇她们应该也不会特意跑到教室后边玩排球……想想果然还是自己给冷清遥添麻烦了。

　　“走吧，已经上课咯。”冷清遥却已经等在了走廊上，站在阳光下回过头望，发丝和脸庞都像天使一样镀上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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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凌霄寒正站在天台上，叼着烟默默看着往操场走去的两个身影。

　　她后知后觉地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爽。

　　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凌霄寒都快要忘记了，上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她就见到冷清遥和那个女生站在一块聊天，今天更是，那个冰山冷清遥居然会那样挺身而出地维护别人？两个人还手拉手去厕所？根本就是形影不离的样子吧？

　　那她那天说什么，不适合交朋友，喜欢自己一个人，根本都是拒绝自己的借口吧？

　　合着冷清遥只对自己是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呗？

　　想到这里，凌霄寒狠狠抽了一口烟，又把烟头用力按在天台的围墙上掐灭。

　　切，冷清遥不愿搭理自己，她凌霄寒还不稀罕呢，她才不会热脸贴别人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