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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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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足足大半个月,队伍总算抵达东辰国都。城门口早已有二三十人等候迎接,为首的是礼部官员,恭维了几句便引他们入了城。
早听说东辰国富民多,一路穿行街市均是繁华商铺,人声鼎沸,行人大多衣着讲究,三五成群。马车仪仗驶过,路人争先探头观望,议论纷纷。
一路入了一座别院,虽是不大,但内设摆置尚有几分雅致。接应官员只道她们暂且在此处歇息,明日入宫面圣。
这半月来吃不好睡不好,难免疲惫,当晚梳洗后,殷眉便早早睡下了。
护送和亲的精卫军在城外休整,领军次日一早差人送了消息便整装回程了。张才暂时留下,等到大婚后才算完成使命。
梳洗妆点一番,殷眉便又坐上马车入宫。
东辰国皇宫不及南绥的颜色富丽,但庄严气派更甚,当今皇帝励精图治,改行节俭廉政之风,想来钱都补贴到军队上去了。难怪近年来无数征战,扩充疆域,逼得南绥这样一偏远小国派人和亲以求安稳。不过东辰皇帝年愈天命,却子嗣薄弱,两国和亲重任落到一个亲王世子身上。好在她也只是一个加封后的郡主,算起来倒不亏。
进得宣明殿,依例行了拜礼。
上首坐着东辰帝后二人,两边分立许多人,大部分都着文武官服。
皇帝身形瘦削,但声音爽利中透着威严。简单同她问候几句,再说上些两国邦交的场面话。张才也上前作为派遣使官宣读了绥国皇帝的文书,并进献了财帛珠宝并一些南绥特产。
东辰皇帝红光满面地向他们致谢,请他们入座。
接着有内人上前来迎了他们,她的座位被安在右边前排首座。众人齐齐落座,接着皇帝宣布开宴,内侍们陆续捧了水酒菜肴上桌,丝竹吹弹起来,一贯舞女入场献舞。
桃儿跪坐在她身后,悄声问道,“小姐,这场上看起来没几个年轻公子,到不知哪一个是那靖王世子?”
殷眉早已留意到了,对面靠上首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未着文官朝服,双目如炬,面相不怒自威,通身透着些许杀伐之气。想必应是她那未来翁公,东辰靖王爷了。
不过他身旁座位一直空着。有趣。
她心下琢磨着,手中不自觉转着青瓷酒杯,靖王爷目光看过来,清了清嗓,欲言又止。
皇后朝她笑道:“这是靖王”。
她正要起身行礼,皇后又道:“今日设宴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我同你简单介绍一番,日后再细相处”。接着一一把在场人员同她介绍了,殷眉也一一颔首微笑。
一圈下来,果然没有靖王世子。
宴后皇后又请她去坐了会,闲话些家常,近傍晚时分她才回到下榻别院。
回到房间,秋嬷走了进来,替她拆下些头上的朱钗:“小姐今日入宫觐见,可还顺利,辰国可有轻慢之处?”秋嬷是她奶娘,自小看着她长大,也是这一行人里为数不多的亲熟之一。
殷眉回答“奶娘放心,一切安好”。
秋嬷瞪了她一眼“你莫哄我,我都已经听说今日那靖王世子根本未在宴上,此等场合都不出席,不是怠慢是什么?”
殷眉转头看向桃儿,那丫头埋下头吐了吐舌头,她心下暗笑果是个管不住话的。“许是人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奶娘不必想多”。
秋嬷满脸不信“有什么事情比郡主重要,我看他就是不想去”,说着突然顿了一下,脸色又浮现出纠结来,“我今日着人去外头打听了,这靖王世子在前头早就已经取了一房侧妃了。”
“刚来就甩脸子给我们看,也不知这靖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你又是这幅性子,往后怎么有安生日子过。”她越说越愤然,一句话倒把一群人都给数落了。
殷眉失笑:“奶娘,我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你这性子到时候发发威,看他们谁还敢轻慢我。”
知她在说笑,秋嬷哼了声“你就晓得跟我皮”。
宴上不过做做样子吃了两口,过了这半天早已饿了。好在秋嬷早备下了她爱吃的饮食,吩咐丫鬟们端了进来。
绥国饮食调味丰富,烹调手法讲究多变,相比之下辰国以清淡著名,更重食材本味。多数绥国人都是瞧不上他们的饮食口味的,包括秋嬷。所以她今日专门带人去坊市上转了圈,好在大部分食材调料都能买到,便让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厨子仍旧按绥国口味做了饭。
秋嬷一边替她布菜,一边又把今日听来的消息讲了。
原来这靖王世子沈竖年正二十一,在辰国算是个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多少达官贵人的女子都想嫁他为妻,可都被他拒了。原因无它,他去年取进一门侧妃姚氏,姚氏本是一介平民女子,家中开武馆,二人因缘际会相识相知。据说沈竖当时为了娶她还挨了不少靖王爷的好打,这二人的故事在都城中也算一段佳话。
成亲尚不满一年,两国和亲。皇命便下来了,民众们还纷纷替他们惋惜。
殷眉听过,见不出什么在意模样。秋嬷恨铁不成钢,心知多说无益,不再多言。
见桌上摆了盘晶莹剔透的糕点,妆点可喜,不像绥国食物。殷眉突然想起从前和褚莳一起淘过一本列国饮食收录,当时上面描述的就有辰国米糕,形态各有不同,颜色也多变,松软弹牙,勾得褚莳直直咂嘴,恨不得立马尝一尝。
她想着,等张才回去的时候,给小莳捎上几份米糕,准不得乐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