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之夜修罗》奶茶闲人618

11、陵鱼

　　姬燕枝看着眼前的修罗王，那眼神分明就是玄度。他的眼中闪现一丝惊喜，九夜一把抱着眼前的人，脱口而出：“玄度，是吗？”
　　姬燕枝看着如此深情的九夜，眼前闪现的是那张永远风轻云淡，心无波澜的脸，一样的眉眼，却截然不同，他双眉深蹙。
　　修罗王鬼豊神屠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阵眩晕，数魂归位，九夜和宋鱼书被震飞出去了，姬燕枝接住了九夜，殷梨接住了宋鱼书。
　　九夜就这么看着一闪而现的玄度再次消失。
　　“叶玄度！”宋鱼书不甘心，被殷梨死死拽着。
　　九夜挣脱了姬燕枝，不甘心的朝着鬼豊神屠再次飞去，鬼豊神屠出掌，九夜敏捷地躲过，他们俩居然打了起来。九夜没用全力，鬼豊神屠却是招招狠毒。
　　“九夜！他已经不是叶玄度了！”宋鱼书看得很着急。
　　殷梨也是紧张地手握成双拳，姬燕枝手中的九尾扇轻轻地扇着，目前来看，九夜根本不是鬼豊神屠的对手，她只有赤焰神的半神力，鬼豊的修罗原力也只用了两分，并且赤焰神力和修罗原力，各自为政，她没有融会贯通。她被鬼豊神屠逼入了神木，他们在神木中厮杀，神叶似雪般飘落。
　　“风伴流云——白虹贯日——斗转星移！”姬燕枝喊道。
　　就在瞬间九夜双手，左掌心生出了赤焰，右掌心生出了墨焰。殷梨的脸色却大变，她是见过九夜失去意识下神魔之力的威力。
　　“她会失控的！”她喊道。
　　赤墨双焰正在逐渐融合，九夜瞬间变得强大，鬼豊神屠被逼到角落，鬼月和神屠戟护主，双面包抄着九夜，九夜喊了一句：“阿九！”
　　九天轩辕剑出，九夜的双目燃气了赤墨焰，大吼一声：“轩辕七式——神飞魂丧！”
　　顷刻之间赤墨焰如旋风一样席卷着一切，开始只是金玉琉璃宫震动，瞬间就扩散开，驮着方丈洲的鼇鱼被惊到了，芝草田上的群龙乱舞，方丈洲地动山摇，随后人间道因为神兽鼇鱼受惊，山移海填。
　　九源丈人取了一片云霞，施法幻化出云绸，迅速地蒙住了鼇鱼的双目，又取了两朵云，塞住了鼇鱼的耳朵，这才让它安静了下来。然后用扶光金缕丝把九夜封在了金缕茧中，赤墨焰这才熄灭，方丈洲方才恢复安宁，不过一片狼藉！芝草田全毁！数千年的心血啊！
　　鬼豊神屠、姬燕枝也是狼狈不堪，宋鱼书被殷梨护下，但是已经晕厥。九源丈人已经被气得要吃人了！被鹤童子给拉扯住了：
　　“仙尊！杀个妖魔是小事儿，神仙失态，有损天神之威！芝草田毁，再种就是！人间道山移海填，也都在司命神的命簿中，天命所致！神威庄重！神威庄重！”
　　数语居然就消散了这毁天灭地之祸！鬼豊神屠和姬燕枝注目着那不起眼的鹤童子，不得不冲他竖起大拇指。
　　九源丈人大呵一声：“滚！”
　　瞬间鬼豊神屠、姬燕枝就飞了出去，身坠云霄。
　　茫茫水域上，一叶扁舟，舟上三人，一人掌舵，一人探航，一人昏厥。掌舵的是宋鱼书，拿着司南探航的是殷梨，昏厥的是九夜。他们也被九源丈人赶出了方丈洲。来的时候满心欢喜，离开太过狼狈。
　　无尽的水域，漂浮着两人。
　　“谁让你教她的！”鬼豊神屠这个时候还能和姬燕枝嘴斗。他们俩在这无边的水域里泡着，四处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
　　姬燕枝没想到自己复活后居然会如此狼狈。
　　“不是让你对她好点吗？你非得追着她打，我看不过才教她的，她原本就聪明，我哪知道她的神魔之力——会——如此毁天灭地！”
　　鬼豊神凝神驱动着修罗原力，却什么也使不出来，“这是什么地儿？不能用法力！”
　　姬燕枝渐渐在水面躺平，漂浮在水面上，“惹谁不好，惹九源！扔到这无妄之海，已经是他慈悲之心了！”
　　鬼豊神屠想学姬燕枝，可是怎么都不行，“你怎么——做到的？”
　　“无妄之海得生无妄之心，方可无妄之势！”
　　“你——说书呢！”鬼豊神屠没了耐心。
　　“那你就继续泡着！”姬燕枝说，“这水域不知有什么，好食你这修罗王骨灵！少了你，九夜就归我了！”
　　鬼豊神屠挣扎着要扑向姬燕枝，结果自己反而往下坠去。漆黑的水下，一种无名的恐惧之感侵袭而来。修罗因恶而生，从来都是让别人恐惧，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他感觉到了一丝波动，好像有什么在他周围。没有法力，修罗王也就如凡人般。
　　有一双手摸向了鬼豊神屠的腰，丝滑得如鱼！
　　“鱼！”
　　鬼豊神屠还在迷离之际，又多出了数条，缠上了他的脖子，气若如兰，像是美人对情郎的缠绵。鬼豊神屠唯一动过的凡心就是——玄度对白榆！再没有任何雌性生灵靠近过他。他一把扯着那些缠绕着的鱼，法力不在，可是力气还是有。他一把扯过那些雌性鱼如马鬃的长发，就听见一阵惨烈的撕喊声，瞬间血色在水中晕开，一股血腥扩散。
　　鬼豊神屠感觉全身被撕咬着，被咬得皮开肉绽，像是被蚀骨销魂。一些记忆闪现，尸山血海中，骨音笛《安魂曲》中，自己如同今日般被蚀骨销魂。原本可以不如此，只为了留在那人的身边，魔向神献祭自己。
　　姬燕枝拔下发簪划开了自己的手腕，九尾狐之血能魅惑万灵。撕咬鬼豊神屠的陵鱼闻到了如此魅惑的血，朝着姬燕枝蜂拥而来。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凶悍无比。他们一吸食姬燕枝的血，十分见效，身体就软塌了，纷纷往深海坠落。
　　姬燕枝立马游向了被血包裹的鬼豊神屠，他已经被那群陵鱼啃噬得见骨了。
　　九夜突然心绞般的一阵疼痛，惊醒！额头汗珠粒粒！
　　“九夜！”宋鱼书立马放下手中的浆，来到九夜的身边，“你终于醒了！”
　　九夜额头上的修罗王印烧灼般疼痛，她扶着额。殷梨也连忙过来，“九夜，你怎么了？”
　　“玄度——玄度！”九夜卷缩呻吟着。
　　“王——是不是——出事了？”殷梨看着九夜一直在闪烁的修罗王印。
　　“他可是修罗王，还是合魂后的修罗王！谁能伤得了他！”宋鱼书不可置信的说。
　　九夜心口火烧般，她趴在船沿，一口血吐了出来，那血往水下渗去，就在瞬间，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波动，顷刻见，从水中跃出了数只人面手足鱼身，向他们扑来。
　　“陵鱼！”宋鱼书惊呼，“《幻海奇云册》中记载的陵鱼！”
　　他连忙抡起船桨击打着那些扑来的陵鱼，殷梨只能用拳脚抵抗着。九夜被几只陵鱼拖拽落入了水中，撕咬着她，瞬间就见骨了。
　　“九夜！”宋鱼书喊着，也被拖拽入了水。他被撕咬了几口，那些陵鱼就弃了他，因为他只是凡人，陵鱼要食的是那些神魔妖，吃他们一口肉，增长自己的灵力。
　　殷梨也被陵鱼撕咬的见骨了，宋鱼书水性很好，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袭击殷梨的陵鱼，稍微的缓和了殷梨被咬。阿九被困在了九夜的墟元中，九夜被陵鱼哄抢中。九夜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她看着那些人面鱼身的凶兽啃噬着自己的骨血。隐约中看见了一丝光亮，那光亮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玄度！”她伸手喊着。
　　那身影回身，看向她，果真是玄度，玄度朝着她伸手，她跟着他朝着光亮而去。
　　“玄度，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玄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不怕！有我呢！”
　　九夜紧紧地拽着玄度的手，他们在迷雾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处。九夜脑中闪现自己被陵鱼撕咬的记忆，她停了下来，“我记得我在水中，被一种半人半鱼的凶兽撕咬着。”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果然双手被撕咬地见骨。她抬头看着玄度，眼前的人已经不是玄度，是同样被撕咬得见骨的鬼豊神屠。
　　“鬼豊神屠！”九夜惊呼。
　　鬼豊神屠转头看着九夜，他也记得自己是在水中被陵鱼攻击着。
　　“是梦？”鬼豊神屠头撕裂地疼！
　　“鬼豊神屠！还认得我是谁吗？”九夜问。
　　鬼豊神屠看着模糊的九夜，“九夜！”他耳朵一片撕喊声，那撕喊声像是来自上古战场。
　　九夜松了口气，她伸手擦去了鬼豊神屠额头上的血，捂住他的耳朵，安静了下来，“我记得我和姬燕枝在无妄之海。”
　　“海？船上，我醒来是在船上！”九夜说。
　　鬼豊神屠听不见九夜在说什么，把九夜捂他耳朵的手拽了下来，“你说什么？”这才发现那些嘶喊声也消失了。
　　“这里——又是哪？”九夜看着虚无缥缈的四周。
　　“为什么只有我们俩？”鬼豊神屠也看着四周，“不会又进入什么灵域吧！九源，你这脾气也太大了！流放无妄之海还不够！”
　　虚无中出现了一盘棋局，两人对峙。
　　“白中有黑，黑中有白！这棋局下得才有意思！”一人说。
　　“为了人族崛起，挑拨妖巫之战，也就是你说的白中有黑？”另一人说。
　　“妖巫本就比人寿长，他们可以千年万年，人族等不了。”
　　“所以你设计让巫族杀了统领天界的妖后？”
　　“不是你说的，白是白，黑是黑，棋局无法继续！我只是把一白棋化黑，白黑失衡，这不就破局了！”
　　“九源是妖后之子，你觉得他会任由你这盘棋局继续？”
　　“下这棋局的人——是你我二人！你我是执棋人！”
　　“这棋局已经不是你我当初下的那盘棋了！”
　　那人大笑，“只要你我还在这天地间，这棋局永不止境！”
　　“我可以不下！”另一人说。
　　“由不得你！”
　　九夜和鬼豊神屠想看清楚虚无中那两个下棋人，就在那句“由不得你！”话后，棋局和下棋的人又归于虚无了。
　　“他们是谁？”九夜问，“不像是只是在说下棋的事儿！”
　　鬼豊神屠在鬼豊的记忆中见过这一棋局，但是有些不同，他陷入了沉思。九夜的话，他未入耳。他们的对话中，鬼豊神屠可以猜出其中一位执棋人，怕是与诸神之战的发动者——青阳尊者有关，他是昆仑玉虚宫的鸿钧道人的门下弟子，“天地不灭，鸿钧不出”，鸿钧不问世事，执棋人那就只是青阳尊者；那另一执棋者是谁？他不愿继续，青阳尊者会放任？
　　“九源丈人是妖后之子？”九夜在回味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可他是太阳神！”
　　“天界最早是由妖族掌管，妖帝帝俊和妖后仪和，他们有十个天子小金乌，后因十个太阳之祸，后羿射日，就只剩一个太阳，就是九源丈人。”鬼豊神屠说道。
　　“我们出现在方丈洲不是意外！”九夜说，“怕是出现在无妄之海——也不是偶然！”
　　鬼豊神屠看着九夜，有关白榆的过往都锁在玄度的记忆中，自己也只是窥探了极少的一部分，他重塑九夜，诱她入阿修罗道，只是因为私情？可是玄度的情根已断，阿修罗道也是凭着他想把神拉下天神道，生生开出来的，玄度是自己无法吞噬的一部分，也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一部分。可是他知道，要获得九夜的赤焰神力，也只有玄度才有可能！九夜的神魔之力，自己是见过的！自己如果吞噬了，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鬼豊神屠！”九夜喊着彷如老僧入定的他，“我们一定是被某种力量给困住了！得想办法，不能这么任由人摆布，鬼豊神屠！听到我说的话吗？”九夜狠狠地抽了鬼豊神屠的耳光。
　　这火辣辣的痛感让鬼豊神屠回了神，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好几张脸。
　　“修罗王，你终于回魂了！”姬燕枝说道。
　　“王！”殷梨也是一脸的关切。
　　鬼豊神屠恍惚，看着四周，发现他们在一艘大船上，他看见身边九夜躺在了宋鱼书的怀中，九夜依旧昏迷不醒！他伸手拉着九夜的手，喊着：
　　“九夜！”
　　九夜生生地看着鬼豊神屠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虚无中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鬼豊神屠！”她大喊着。
　　鬼豊神屠挣扎地爬到了九夜的身边，“九夜，醒醒！九夜！”
　　“她怕是已经去了——归墟国了！”一个女人说。
　　鬼豊神屠抬头看着说着话的女人，“忘川主！”
　　“孟婆庄的忘川主！”宋鱼书抬头看着头簪曼珠沙华的女人。
　　“修罗王，我们又见面了！”忘川主笑着说。
　　“又？”姬燕枝疑惑，宋鱼书和殷梨也在疑惑。
　　“赤焰神九天身陨，修罗王差点拆了我孟婆庄！”忘川主苦笑，她怎么会忘记忘川河畔，曼珠沙华中，流着血泪的修罗王来找九天亡灵。九天是献祭苍生，神魂消散，哪来的亡灵！
　　忘川主看向双眼紧闭的九夜，嘴角一笑，“果然，你还是把她——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