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茫》26th

5、chapter 5

　　“啊不是，别直接带我进来啊，我社恐啊？”万景清畏畏缩缩的不敢进去，不知道为什么。

　　“社个屁的恐，你爸在里面。赶紧。”林霄净觉得好笑，他早已猜透万景清的小心思，不就是里面一堆烟会弄脏他的吗，或者是这厮怕黑不敢进去。

　　“不是，你这地方进去就跟伸手不见五指一样，像是把我给绑了吗？”

　　6，原来是真怕黑。

　　还真是这么回事。

　　.

　　林霄净：“没想到你这么大个人了，还……”

　　万景清听了，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哎哎哎，借一步说话，我还想开学在这个学校立个新人设捏，不要这么绝情。”

　　但他好像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因为被林霄净抓到把柄在那边装死，现在却莫名的成了熟人了。

　　“没事，班上同学的把柄我多的是了，不缺你一个。”林霄净把万景清的手给拍掉，又拉起脸，“对了，这里，你爱进不进。”

　　.

　　过于快速的自来熟让万景清暂时忘了刚刚一直想着的自己为什么会跟林霄净在一个地方的问题，但他搞不明白，是自己自来熟……

　　还是林霄净自来熟呢？

　　不过，想想自己，林霄净自来熟的可能大点。

　　因为以前，接纳他的人，甚至用正眼看他的人用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也许自己就是与这个世界为敌的人，他的世界观和正常人的世界观永远在唱反调。

　　而林霄净，给了他一点安全感，在同龄人之中，也是唯一给了他的安全感。

　　或许是林霄净太过完美，万景清自己的把柄太多了；

　　又或许是万景清有不止他一个人的把柄，万景清心里感觉空空落落的，好像站在他心尖上一喊，回声就能把万景清的心头震裂，裂得一干二净。

　　他甩甩刚刚被林霄净拍的手背，跟了上去。

　　.

　　“怎么看上去那么破啊……刚刚的新哪去了？”万景清环视四周，墙缝上那些起泡胶都发黄发黑，我靠……这是什么？蟑螂？他发出大失所望长叹。

　　“表面工作，反正客户都是在微信上订门窗，很少有人亲自上门。”林霄净介绍。

　　“哦对了，你的心理负担别那么重，等会儿进去厂房会更破。”林霄净又补了一句。

　　“诶，别把你清哥想象成那种人，我以前也是给黑……算了，反正我觉得应该还行？”万景清回怼。

　　“OK啊。”

　　.

　　“等等。”林霄净走到半路，忽然停住问，“你多大？”

　　“15啊。”

　　“不是我说，生日几月几号？”林霄净伸手拂了拂门把手上的灰，转开锁。

　　“问这个干嘛？”万景清不解，他俩才认识几小时，有什么好问生日的。

　　“比谁大，还你清哥呢。”

　　万景清：“……我真服了，7月7日，你捏？”

　　.

　　林霄净转把手的动作停止了，他转过头，眼睛微微瞪大：“你说几月几号？7月七号？？？”

　　“昂。”

　　“我说我也是你信？”

　　“信是不可能信的，但是我可以问问你是几点生的。”

　　“好像是……中午？”

　　“哈哈哈，我是凌晨，来来来，小弟，叫声净哥。”

　　“……”

　　“对了，我发现你瞪大眼睛的样子挺可爱的。”

　　“gun，□□啊。”

　　“hhh。”

　　.

　　随着一道刺眼的强光，哦，其实没有，只是一种电视上的表现手法，但是，一堆滚滚的烟尘是有的，还夹杂着铁锈，泥沙等使人无法呼吸的气体。

　　啊……

　　心旷神怡。

　　咳咳咳……咳咳咳！

　　“我草，什么鬼啊，烟怎么这么大！？”。

　　“谁跟你说这是烟了？这是灰尘。”

　　“这他妈不是一样吗？？？”

　　“无所谓。”

　　远处的烟尘中，一个人影走近。

　　“清儿！！！”看到了，是万辉，只见他张开大手，马上要给万景清一个爱的熊抱。

　　“诶诶诶！慢！”面对万辉，他简直熟悉又陌生，他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欠债者，那个乙方，但是，他这一身穿着打扮是万景清难以预料的，少年时，万景清觉得自己会这么无忧无虑的过这一生，但是，万辉此般堕落，和自己莫名其妙到了别人家来住，都有一种梦境感。

　　是梦魇吗？

　　还是现实？

　　头好痛，要长脑子了。

　　好乱，脑子里分不清了。

　　好吧，都多余了。

　　.

　　“爸，先把手套脱一下再说。”万景清冷不丁来了一句，让现场都显露出一种尴尬的气氛。

　　“哦……哦，我马上脱。”

　　“诶？老万，这就你儿子，哈哈哈，还挺帅的嘛，在学校至少是校草级别啊哈哈哈啊！”笑声很爽朗，万景清后知后觉，这种声音明明只会在学校里出现来着的。

　　果然所有人对自己颜值的评价都是相同的。万景清想着，忽然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如刚刚万辉出现的场面一样，从一个轮廓开始，男人的身体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万景清端详了下，不是特别出众，甚至可以说毫无特点，如果此人和他爸一起在大街上走，不知道的还真辨认不出谁是谁。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林霄净他爸。

　　“诶，爸，手机给我，我打游戏。”林霄净的声音。

　　“书桌上，拿吧。”

　　“我说老哲，你为什么要限制小净打游戏啊，我看他不是省第一吗？”

　　“就因为这样，才不让他玩的，我不想他走我的老路。”

　　“我觉得吧，你应该放宽点，我的儿子比小净差不了多少名，但是我从来不管他打游戏。”

　　万景清听着，瞬间感觉这辈子有这种爸爸挺值得，而这种感觉，是以前根本不可能拥有的。

　　正因如此，他渐渐听不下去林霄净他爸的说辞：“爸，我是不是可以了解一下我今晚在哪睡？

　　“什么今晚，以后每个晚上，都要在这睡了。

　　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若不是自己有着超强的适应能力，普通人能反应过来好歹也得一个月。

　　我真厉害。优越感又上来了。

　　.

　　“噢对对对，我怎么忘记这件事儿了，哎呀他妈儿的，我是傻逼儿吗？”林哲把自己的头一遍遍抓着，好像是释放一点头皮屑会时光倒流。

　　“嗯哼？”万景清瞪大眼睛装可爱，内心：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学的这儿化音？听得有多难受有多想揍你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嘛？

　　“走走走。走走走啊。”林哲一脸的阿谀奉承，和以前的万辉如出一辙。

　　他俩真的挺像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且经历过同样的事一样。

　　金哲门窗这工厂的面积挺大，一进大门是客厅，干净的要死，往里深入就是工作区，而这两个地方分明只有几米之隔，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造这个厂子的人还挺幽默，在这中间设置了个材料库，类似于过滤仓，里面的空气质量就介于两者之间。

　　而万景清的所谓睡觉的地方，就得在二楼了。

　　从客厅后面的楼梯上去，通向二楼，有5间房：一间是万辉和丁艳的，一间是林哲和林霄净他妈柳宁的，剩下两间，一间是林霄净的，一间是给万景清准备的新屋。

　　楼梯只有10级，万景清一步四个台阶，三步到达，而林霄净，则是慢慢的走。

　　万景清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中二病晚期。

　　“到了，这就是给你准备的房间。”林哲把房门拉开，还是一脸卑恭。万景清感觉浑身不自在。

　　随着一股浓重的甲醛味道扑面而来，万景清有作呕的感觉，其他都还好，床单是新换的，门也是他喜欢的白色，很新，还配有空调，几乎无可挑剔，可万景清还是找不回以前家的感觉。

　　“嗯，谢谢。”万景清面无表情，还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就这样啊？怎么感谢人的？”万辉假装愠怒，拍了一下万景清的后背。

　　“喔，谢谢叔叔，谢谢叔叔。”万景清揉了揉自己的后背。

　　“没事没事。”

　　万景清用余光扫了一下林霄净，见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玩味。

　　卧槽。

　　万景清心想。

　　.

　　晚上，万景请坐在铺好的床上，看着自己的电脑桌，闭目沉思。

　　那个叫林霄净的，就是我以后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

　　但其实，万景请没有这样思考的权力，因为他才是客人，穿插进林霄净生活中的一个。

　　且，他们素不相识，仅仅建立起来的关系也就是因为放学的时候林霄净的拔刀相助和回家路上说过几句话。

　　但是，万景清天生心态好，到哪都能活。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中考考完了，报到报到完了，是时候该放飞自我了。万景请走向了他的电脑。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真是越看越好看，墙壁不是医院那种惨惨的白，二是淡蓝中透着一点紫色。和自己的海景房主机和淡蓝的屏幕搭起来，谁来都会一秒沦陷。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翻了翻自己剪的视频，质量还是以往那么高，但是播放量已经不及当年。

　　清一清素材吧。万景请想，打开了剪辑软件。

　　剪视频不用网络，以至于他在搜BGM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联网，搜不了。

　　毕竟刚认识，他不好意思去问林哲，只能在WLAN的框里一点一点划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用密码的不安全网络。

　　他划着划着，划到了最底下，只看见一个叫做“jjmc—5G”的网络，可是信号只有两格。

　　连上了！

　　……凑合着用吧。

　　搜个BGM吧，他刚登上他经常下BGM的网址，标签栏转了几十圈，弹出一句：web不可用，检测到网络更改。

　　万景清：……

　　重新刷新一遍？

　　万景请殿下了那个刷新按钮。

　　“你尚未连接

　　web因你而不同，让我们便给你重新连接！

　　想在等待时玩游戏吗？”

　　操。

　　万景请想把自己八千块配的电脑砸了，虽然不是电脑的问题。

　　只能玩会儿单机游戏了，万景清上下浏览了一遍，点进一个跑酷地图。

　　十五分钟后。

　　“哎，这就赢了，真没意思。”

　　现在又没事干了，聊个天吧，万景清打开聊天软件。

　　一行让万景清想砸电脑的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登录状态:离线状态。

　　草！

　　只能厚着脸皮找林哲要密码了。

　　一开房门，滚滚热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卧槽，热死我了他妈的。”万景请骂道，他不觉加快了脚步。

　　他走到林哲房门口，敲门的手都抬起来了，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不是，我不是可以去问我爸吗，他俩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密码？

　　到了万辉的房间，他没敲门就进去了，只见万辉把上衣脱了，露出那大三层肉，和丁艳一起躺在空调的风口。

　　虽然万景请觉得不堪入目，但是也可以理解，这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沿海地区，不是三十五六度几天，夏天就能过去的，比如今天，气温一飙，就飙到了39.7度。

　　“爸。”

　　万辉闭上的双眼睁开一条缝，怕是会有一丝丝热浪进入他眼中他就会得热射病：“怎么了，清儿？”

　　“网络密码多少？”

　　“就这事啊，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哲叔，”万辉嘀咕着掏出手机，“4个4，4个8。”

　　“谢了。”万景请出于礼貌回了一句。

　　“哎呀，哪跟哪啊我们爷俩不用说谢！”

　　有那么一时间，万景清觉得万辉已经忘记了他还欠着60万的巨款，万辉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忧患意识，总是既来之则安之，和万景清自己一样，反正今天过了是明天，明天过了是后天，怕个什么呢！

　　网络是总算连上了，但是也只有3格，属于那种半卡不卡，放个技能会延迟0.25秒的那种。

　　他没心思再去剪视频，因为他发现素材不是很够，打开之前的□□，刷了起来。

　　F市三中墙。

　　“听说上一届九一班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叫万清景来着还是什么，好帅啊，打球又好，还有点痞，就是梦中情人！可是他好像考到C市一中去了，我的梦碎了呀……”一个现在九四班的女生在一秒前发帖。

　　又一个帖，是八二班的一个女生:"傻逼，那叫万景请，哇塞之前他打球的时候把衣服撩起来擦汗，卧槽，八块腹肌两块侧腹，我有照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景请边看边笑，自己认为黑历史的事情还有人拍照说帅……

　　他手指微蜷，点开那条帖的评论。

　　“就那个傻逼？妈的打球真是贼黑了，卧槽，天天单打不传球，傻逼一个啊。”

　　“不是，我没有那个傻逼帅？我觉得他很丑啊。”

　　万景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把电脑的显示屏关掉。

　　且，几个一中都考不上的傻逼，他们就是嫉妒。万景清想。

　　.

　　“卧槽！”是林霄净。

　　很大声，以至于在隔壁的万景清都听到了，他条件反射似地弹起来。

　　万景清对声音不是很敏感，但是林霄净的声音能一秒记住，因为他的声音不只是网上的帅哥那么好听，而是那些帅哥的声音再加上一点冷调，痞帅的压迫感。

　　这不是一个中考省第一的声音，完全不是。在万景请的印象中。

　　万景清怀着吃一吃瓜的心态,敲了敲林霄净的房门，虽然不是很礼貌，但他就是忍不住啊。

作者有话说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