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从修真界杀回来了[七零]》远芳古道

5、第 5 章（修）

　　从林有山家出来，林有田叫住了林老头。
　　语重深长道：“老哥啊，咱也不是说你，建国在外面保家卫国，做父母的可不能拖了他后腿啊。你说，周娴对你二老够好的，建国每个月寄这些钱，哪一样没用在家里？做人啊，可不能失了良心。”

　　林建国在结婚前，可是每个月都会寄过来二十元。可别小看了这二十元，在农村里能买不少东西了，更别说还有各种票。
　　农村最难的就是票证了，不像城镇户口，能发各种票。

　　后来林建国结婚后，周娴常年住在娘家，林建国也没忘了家里的父母，照样每个月寄过来二十元。
　　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的，因为取钱需要打介绍信，又怎么能瞒得住大队？
　　至于数目，谁让林老太喜欢吹呢？
　　到处炫耀她有一个孝顺的儿子。

　　后来周娴来了固林陂了，林建国的钱就加到了每个月五十。
　　周娴每个月都会去镇上取钱，会过来打介绍信，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林老头点头：“我都知道，你嫂子也就是嘴硬点，其实她本性不坏，你也是了解她的。自从两个儿媳妇怀孕后，她忙这忙那，家里一刻都没有歇过。其实她也舍不得儿媳妇干活，但家里活实在太多了，要喂猪，要下地挣工分，又要干家里的活，我看着都心疼。也是建国媳妇这孩子体谅婆婆，这才将活揽了过去。今天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其实你嫂子是急的，她就是不会说话。”

　　这话听听就行了，林有田也没当回事。
　　如果真的那么好，周娴就不会宁愿得罪家里，也要分家了。
　　能把人逼到那份上，就不要说人不孝顺了。

　　他道：“老哥，不是我为难你们，这建国媳妇呛了水，有山说能救回来都是撞大运了，这还昏迷着呢，有山有劝我把建国送公社医院去，他说他没有办法。”
　　林老头点头，这事大队长已经说过一次了。

　　他也曾想过把人送到医院去，幸好老二媳妇又醒过来了，倒也省了一笔钱了。

　　“我知道，我已经说过她了。大队长，你也帮我劝劝老二媳妇，这哪有家里父母在还嚷着分家的，这不是置建国不义吗？我就当她没说过这事。”

　　林有田却道：“老哥，这人心散了啊，是拢不回来的。你不分家，到时候建国媳妇去随军了，这家依然得分，还不如做个开明的父母，主动把家分了，还能在建国面前落个好。
　　分家了，难道建国就不是你儿子了？还能忘了你们？每个月还能少了你们的养老钱？老哥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权啊，把着并不是好事。
　　以后你是要靠儿子养老的，别把路走绝了，该放手时就该放手，大队里父母在就分家的，也不在少数。”

　　林老头沉思，没说话。

　　林有田也不再劝了，话已经到这份上了，再说无益。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以为还是那旧社会呢，公婆想要蹂躏儿媳妇就蹂躏，时代不一样了。”

　　从林有山家出来，林老太一直都骂骂咧咧的。
　　先是埋怨林老头不帮着她，又埋怨周娴多事，还想分家。

　　“我跟你说，这个家不能分，你别听大队长瞎哔哔，那么好，他家怎么不分？”
　　不错，大队长家也没有分家。

　　林老太这是把大队长也恨上了。

　　林老头一直没有说话，倒背着手，慢慢地走着。

　　此时，已近中午，在地里干活的社员们，很多都从地里回来了。
　　林老头每遇到一个人，就会停下来跟人打招呼，再唠唠嗑。
　　但凡遇到个人，他都会打一声招呼。

　　有人问起他，周娴怎么掉河里了？
　　听说一直没有醒，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云云。

　　他就叹气，说周娴就是太孝顺了，家里的活哪需要她干。
　　还说正打算要送去医院看看，可不能落下病根。

　　“哪能苦了孩子啊。”

　　就这样，他一路过来，也说了一路。
　　直到到了家门口，遇上隔壁上工回来的唐来旺，又没话找话，再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唐来旺可不是那些村民，他就住在林家旁边，林家的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进了屋之后，去厨房灌了口气，问家里的婆娘道：“建国媳妇掉河里了？”

　　来旺嫂正在做饭，听到丈夫问，回答：“大清早的，那家让周娴去洗衣服，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哪蹲得住，这不，就摔下去了。”
　　唐来旺朝隔壁林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倒是挺会做戏的。”

　　来旺嫂道：“大家明镜似的，又能被骗多久。就是苦了周娴了，这么大肚子还落了水，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
　　也是老天保佑，没出什么事，听说孩子还好好的。

　　要她说，送什么赤脚医生，送医院啊，连公社医院都不行。
　　但这不是她家，哪有她做主的份。

　　唐来旺：“有时间，你多去看看她，照顾照顾她。”
　　他和建国是兄弟，现在建国不在，作为兄弟，理应照看照看兄弟的家属。

　　“我还用你说？”来旺嫂白了他一眼。
　　她哪一次看到了，不搭把手？

　　来旺嫂就决定，等吃过饭后，就去看看周娴。
　　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来旺嫂出来的时候，周娴不没有醒，也不知道她已经醒了。

　　那边，林老太早就已经回了家。
　　她不像林老头那样边走边跟人聊天，她的心里堵着一股气，没处发。

　　刚一进门，一脚就踩到了鸡屎上，她顿时脸都臭了。
　　朝着屋里喊：“老大媳妇，死哪去了？”

　　刘招娣从灶堂里出来，手里正拿着个洋芋，正在啃呢。

　　“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我和他爹干了半天活，回来就想吃口热乎饭，你在家干什么？饭饭不做，水水又不烧，喂鸡喂猪，哪一样不是活？你两只窟隆眼是喘气的吗？鸡屎都拉门口了，你没看到啊？吃吃，就只惦记吃了。”

　　刘招娣嘴里塞着一口洋芋，支支吾吾道：“我就是饿了。”
　　这时，林来福也出来，手里正捏着一个烤熟的番薯。
　　他忙挡在了婆娘身边：“娘，你干什么呢？招娣不就是吃了颗洋芋吗，值得你大动干戈的？”

　　林老太气笑了：“这是一个洋芋的事吗？老太婆我是舍不得一个洋芋吗？”
　　在在队长那受的气，全发了出来：“一个个的，在家里干点儿活，就给我整事。一个洗个衣服都能把我的衣服洗丢了，另一个在家跟大爷似的，饭都等着我回来做呢？我是老妈子似吧？侍候官太太呢？”
　　在大队长那的话，又堵这来了。

　　林老头不过是在外面多站了会，跟人多聊了会，进来就听到老伴儿正骂着老大媳妇。
　　越听越不对，他喝斥：“净胡说。”

　　刘招娣嘴里的洋芋，也不香了。
　　脸拉了下来。
　　她可怜兮兮地拉拉林来福的衣服：“来福……”

　　“娘，你小声点，招娣是饿了。她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禁不得饿，你也知道我不会做饭，只能给她烤点儿洋芋番薯。”林来福急忙拦住林老太，就怕她动手打了自家婆娘。

　　听到这话，林老太的火气才下去些，特别是看到正小口小口吃着洋芋的刘招娣，刘招娣的肚子高高地挺着，心肠顿时软了下来。
　　嘴里却还不客气道：“就她娇贵，老二媳妇可也没她这么精贵。”

　　“娘，招娣是头胎。”林来福拉了拉他娘的袖子，声音一小再小，“娘，你看在我儿子你孙子的份上，对招娣好点。”

　　林老太气得要砸他头，就知道疼媳妇。
　　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看到他那嬉皮笑脸样，她怼了过去：“你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个丫头呢？”

　　林来福笑呵呵：“丫头我也爱，那也是我林来福的宝。娘，招娣怀的肯定是儿子，大家都说怀相好，肯定生儿子，我梦里也是大胖儿子。”
　　“你又知道了？”林老太虽然嘴里嫌弃，但她心里也认定了老大媳妇这胎怀的是儿子。
　　她可是问过赵神婆了，这胎就是儿子。

　　还是有福气的孙子呢，那是能给家里带来福运的小孙子。
　　她的心顿时就偏了，儿媳妇可以看不上，但孙子却是不能不护着。

　　林来福眼珠子一转，凑过去道：“娘，你已经有孙子了，等我儿子出生了，你是不是就不疼他了？”
　　“放屁，你的儿子我不疼疼谁？豆包……”豆包从小养在姥姥家，跟她从来都不亲。她吐出一口气，“他眼里有我这个奶吗？他眼里只有他娘，哪里有我了？他都没想认我这奶了，我疼他做甚？”

　　林来福舒坦了。
　　刘招娣也舒坦了，手轻轻地摸着肚子，故意大着声道：“儿子啊，你长大了可要好好孝顺爷奶哦，就是不孝顺爹娘也一定要孝顺爷爷奶奶，给爷奶养老。”
　　林老太一听，心里也舒坦了，眉开眼笑的，对刘招娣道：“老大媳妇，你想要吃什么，娘给你做？”
　　刘招娣甜甜道：“我儿子说想要吃鸡蛋，还有肉。”

　　“肉没有了，明天你去镇上买点。”一说到肉，林老太就想起了大队长分给周娴的肉。
　　可这肉却到不了他们嘴里。
　　越想越心疼，忍不住就念叨了出来。

　　“肉？什么肉？”林来福随口问。
　　刘招娣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肉？大队长批的。”
　　林老太把那事说了个始末，忍不住朝林来福发牢骚，“你说说，这么好的机会，被你爹给回绝了，你说他是不是傻？”
　　“说什么话呢？这肉我们不能拿。”林老头在旁边瞪着她。

　　“凭什么？大队长都说了，这肉是分给老二媳妇的，给老二媳妇的不就是给咱们的，凭什么不能要？”林老太也瞪回去。

　　林老头指着她想骂，却又怕被旁边听了去，压着声音道：“你傻不傻？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当了半年村民，又被人撂了，最后换成的林有田？”
　　那个时候还叫村子，不叫大队，当时的林老头是解放后的第一任村长。

　　林老太：“不是因为林有田更能糊弄人吗？”这也是林老太最生气的地方。
　　当年她老伴儿村长当得好好的，最后竟然被人联名给告了，把村长给撤了下来，最后换成的林有田。

　　“那是因为你贪。”每回想到这事，林老头就恨得很。
　　村子里但凡有点儿好的，她都想拢到家里来。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最后可不就把他的村长给贪没了。

　　林老太嘀咕：“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不想她贪，倒是跟她说啊，又不说，她怎么知道哪些东西该贪，哪些东西不该贪。

　　这时，林来福却道：“爸，这事我站娘这边，大队长都说要分肉给咱家了，你为什么要去拒绝呢？人家也不见得会说你好，这本来就是咱家应得的。”
　　“那是分给你弟妹的，不是给咱家的。”林老头道。

　　林来福：“分给弟妹的，不就是分给咱家的？咱家又没分家的，什么东西不都一起的？”
　　“她是军嫂，你是吗？”林老头冷嗖嗖地望了过来。“你真以为这是给咱家的，是因为你弟，是因为建国，人家才会分肉。”

　　“他吃不得，我能吃吧？我把我的肉分给来福，总行吧？”林老太怼过去。

　　林老头都不想跟她说话，气得直接出去了，连饭也不吃了。
　　走之前，警告他们，不许再去大队长那闹。
　　否则，他饶不了他们。

　　林老头眼不见为净，走了。
　　扔下林老太他们，正商量着这事呢。

　　林来福道：“娘，弟妹不是住那吗？那我让招娣也住那，有一口弟妹吃的，难道还能少了招娣的？”

　　灶房里唧唧咕咕的，却全都被周娴听在了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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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