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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别在意生日怎么过(下) ...

  •   何霈霆赶忙说:“霆儿还记得上次我和妹妹出疹子,大哥担心娘亲劳累,晚上守着我们。霆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后看到大哥手里在折纸,便问大哥折的什么?大哥告诉霆儿,说在折纸鹤,还说只要折到一千只,对着纸鹤许愿,愿望就可以实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霆儿看到漂亮的纸鹤挂满了屋子,蜡烛还烧着,大哥却趴在桌上睡着了。后来婉萍姐姐告诉霆儿,大哥那天晚上一夜都没睡,折了一千只纸鹤,并且还指着纸鹤上的字说大哥写的是愿霆儿和妹妹平安快乐。那天小舅抱着大哥回来的时候,霆儿好怕,可是霆儿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知道婉萍姐姐也会折纸鹤,于是央着婉萍姐姐教霆儿折纸鹤。妹妹知道后也跟霆儿一起折,可是折到一千只的时候大哥还是没醒过来,霆儿气不过,才去抓了虫子吓唬那个郡主。那日大哥跟霆儿讲了好多道理,有许多霆儿其实不是很明白,但总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大哥,我们刚才出来的时候,让婉萍姐姐学着你上次的样子把纸鹤串起来挂在了你的院子里,想着你待会儿回去看到会开心的。”
      很长的一段话,三岁的何霈霆竟然流利的说了出来,柳青青听到半途就已经拿着帕子在擦眼泪。江锦鲤蹲下身子紧紧搂着何霈霆,泪珠也是不停的滴落,在外公怀里的何姵瑾看了挣扎着下来,拿自己的小帕子给江锦鲤擦眼泪:“大哥,你怎么哭了?大哥的名字好难写,我和哥哥只好在纸鹤上画了一条小鱼,当时我还担心说这样会不灵,可是婉萍姐姐告诉咱们心到了愿望自然会实现。折好一千只纸鹤的时候,看到大哥没有醒过来,我和二哥都懊悔的不得了,寻思自己不该偷懒的!”一席话说的江锦鲤更是泪如雨下,低吼一声,松开弟妹,往自己院子跑去。
      何姵瑾跟何霈霆焦急的喊着“大哥”就待追去,被外公路郁然一手一个给按住了。路郁然对柳青青说:“还是麻烦柳姑娘替老夫去看看锦儿,你们女孩子也好说话!”柳青青对路郁然福了一福,拎起裙角追江锦鲤去了。
      何霈霆跟何姵瑾看着路郁然:“外公,霆儿(瑾儿)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大哥哭着跑了!”路郁然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孩子,心中暗道听说锦儿虽然搬出何府住在映日山庄,但是对这两个弟妹也一直用心。尤其是听到有人给自己复述那天锦儿在关押六王府世子和郡主的屋里对弟妹们说的话,更感觉锦儿心中似乎有恨,不知道是不是恨自己命不长久,所以能多对弟妹看护一会儿是一会儿吧。锦儿其实也不过是个大一些的孩子,比咱们家境不如的孩子都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当闲散少爷小姐,锦儿却如此懂事,但是这样更叫人心疼。如今看霆儿和瑾儿小小年纪竟能如此省事,锦儿也该感到欣慰了吧。唉,锦儿,瑾儿,霈霆和姵瑾的名字也是锦儿所取,姵瑾小名也唤作瑾儿,只怕这孩子当时就存了心思,希望自己哪天不在了,父母叫瑾儿的时候可以聊以安慰。为什么这般聪明乖巧的孩子,偏偏。。。想到这里,路郁然也不禁有些兴味索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何霈霆跟何姵瑾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折,连外公都哭了。于是两人齐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外公,霆儿(瑾儿)错了!呜呜呜。。。。。。”
      何叔赶忙蹲下,用袖子给两个孩子擦眼泪,路郁然深吸一口气:“霆儿和瑾儿没有错,霆儿和瑾儿很乖,做的很好。外公和大哥是被霆儿和瑾儿的话感动的。霆儿,瑾儿,你们俩以后要好好听大哥的话,记得了吗?霆儿是男孩子,要快点长大,保护你大。。。哥和妹妹。你大哥身体不好,不能练武,霆儿可以练,霆儿可愿跟着外公学习武功?”何叔紧张地看了一眼路郁然,“老主人,你。。。”没有接着说下去。
      “霆儿愿意!”何霈霆鼓着小小的胸膛,脆声应道,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天大哥和今天的外公都单单说自己是男孩子这一事,大哥不也是男子嘛。转念想到刚才外公说的大哥身子柔弱不宜习武,又想到只怕大哥自己也是知道的,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好好学习武功,长大后好有能力保护大哥和妹妹的想法。
      “老何”,路郁然看着何叔说:“锦儿曾经给我讲过利剑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锦儿早就将善念与是非种于霆儿心间,将来霆儿自会善用武功,不必像我当年。。。所以你不用觉得是违背了诗柔的意愿。锦儿既然能让瑄儿还俗,想必也是诗柔在天之灵指引着她吧。瑄儿和我始终不亲近,一直以为母亲是因自己难产而死,而我爱他母亲甚深,迁怒于他才把他送去做和尚,却不知道这是他母亲临终遗愿。锦儿也好奇为什么我路郁然堂堂的武林盟主,自己亲生儿子却半点武功也无,还被送去当和尚?锦儿她甚至大胆猜测瑄儿不是我的亲生,只是事关她外婆名节,她也只是想想终究不敢真的来问我。不然她和柳姑娘如此要好,眼看柳姑娘与瑄儿情投意合,她能逼得瑄儿还俗,却不敢来问我是否答应这门亲事。只怕她担心我瞧不上柳姑娘也是有的。可是天底下作父母的,谁真的愿意舍了自己的孩子做和尚的,连慧明当时都死活不肯收刚刚满月的瑄儿为徒,说是怕我将来后悔。只是诗柔若是能活到现在,锦儿一定能说服她外婆的。
      我这一辈子辜负了诗柔,凝儿又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只怕锦儿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我现在想起她小时候问子旺的话都觉得胆战心惊,这孩子简直是个怪胎。好在子旺对凝儿一往情深,如今锦儿做的这些倒像是替我这个做外公的弥补什么似的,唉!!!”
      “老主人。。。”何叔想说什么,却被路郁然打断了,而何叔也发现何霈霆跟何姵瑾早已被路郁然点了昏睡穴。
      “我知道诗柔待你夫妇极好,临终之时更以凝儿相托,这么多年你们夫妇辛苦了。因着那人的关系,老何你开始也不认同锦儿的吧?现在看来你对锦儿早已是倾心相助,唉,天寻道长总说锦儿这孩子心结太深,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可是锦儿她,唉~~~我一想到锦儿可能会。。。我就怀疑自己当年如此执着是不是真的错了。老何,我错了吗?”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渐渐盈于路郁然的眼眶,老人极力忍着。
      何叔仿佛随着路郁然的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听着路郁然不住声的叹气,磕了磕烟袋,别在腰里说:“老主人,多思无益,也许这就是命吧。小老儿总算不负夫人所托,大小姐与姑爷这些年一直安好。公子虽模样与那人极为相似,性子却有些随了夫人,坚忍长性,我眼看着她一个孩子还是女孩子,被当作男孩儿来养却没有一丝怨尤,反而心安理得,将金玉堂上下打点的井井有条,甚至恐怕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有时也不敢相信,这哪里是个孩子所为。公子他平时在小少爷和小小姐面前一直竭力维持自己做大哥的形象,今日这般做作,只怕别有深意。她身上有那人的骨血,也有夫人的骨血啊,老主人,小老儿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愿公子能如道长所言,畅意而活,开心一世。”
      路郁然与何叔默默对望着,表情凝重,一人抱起一个孩子,也向江锦鲤住的院子奔去。
      江锦鲤看着院子里挂着一串串的千纸鹤,眼泪不住的流下来,随手拆开一个,里面果然画着一条小鱼,还画着一颗心,写着平安两个字,平安两个字大概是婉萍写的。想着两个三岁多点的小人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折这些纸鹤,他们这个年纪活泼好动,尤其是霈霆,简直没有一刻能安静的坐下来的,却肯为了她耐着性子折一千只纸鹤。
      “锦儿”,柳青青慢慢踮了脚步轻轻走到江锦鲤身后,象是不愿惊动此刻的她,“青青,呜呜呜。。。。。。”这一刻的江锦鲤不再是那个精明强悍的江大公子,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柳青青的肩头哭了起来,刚才在地上打滚时弄得脸上的灰这会儿被泪水一冲,更是一道一道的,看的柳青青心疼又有些好笑,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拭:“刚才做什么了弄这一身?”
      “呜呜呜,青青,你还笑人家。人家这里好胀好痛,我平时对霈霆和姵瑾是不是太严厉了?”江锦鲤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一边哽咽地问。
      “锦儿”,柳青青扶了江锦鲤到一处藤椅上坐下,“锦儿你该感到开心才是,霈霆和姵瑾如此乖巧懂事都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在给他们做榜样。你不常说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大人怎样小孩子就会学成怎样嘛!你平时的所作所为都在他们眼里,孝顺父母,长兄若父,兄友弟恭,这两个小人精当然要学你了。我倒觉得锦儿你很有当先生的潜质,我可听说他们两个都很崇拜你,拿你当天神呢!”
      “青青,我担心的就是这样”,江锦鲤抹了一把鼻涕眼泪,顺手想往衣服上抹,见柳青青递过帕子来,讪讪地接了胡乱擦着,接着说:“我其实还是觉得我的教育出了点问题,所以今天我特意在霈霆和姵瑾面前卸下平时的样子,故意撒泼耍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其实不是神,而是人。神是不败的,而人是有弱点的。神是不可以脆弱的,而人是允许无赖的。倘若霈霆一直对我高高仰视,难免会对他以后的成长不利,他会总想着向我看齐,又觉得我高不可攀。一个人不能没有自信,但也不能自大,我希望他们可以明白。而且我总是希望即使霈霆将来接手金玉堂,承担起责任的同时也可以做他快乐的自己。所以我现在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少些遗憾。”江锦鲤的脸上忽然现出坚定的笑容。
      路郁然跟何叔走到院门口听到江锦鲤这番话,对望了一眼,摇头叹息着抱两个孩子去江语凝房里了。
      “锦儿”,柳青青看着面前浑身脏兮兮脸上更是抹得跟花猫一样的江锦鲤,却觉得她周身就像是笼罩着一层夺目的光辉,“你就是想太多了,也不嫌累。我叫珍珠和翡翠给你打水洗洗,你不是说要与我一起把银杏接过来给你赶制衣裳嘛!”
      说话的功夫,珍珠和另一个丫头早已准备好了浴桶、热水,珍珠眼看着早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公子这副模样回来,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奇怪的看了柳青青一眼,却没有问,只是伺候江锦鲤沐浴更衣。
      “唔!青青,这是十四哥拿来今年的菜谱,你这个行家看看吧,要是觉得不需要改动,待会儿去接银杏的时候,路过十四锦,让十四哥明天一早就来府上准备吧。明儿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热闹一下,对了,你是怎么打发她们的?今年她们可是没份来我这蹭吃蹭喝了,但是礼物总还要给我的吧?你都替我收了吗?有好玩儿有趣的吗?”江锦鲤在浴桶里被水一浇,脑子清明了许多,想起柳青青替自己摆平“莺莺燕燕”去了,赶紧问问经过。
      柳青青“扑哧”一乐,笑着说:“还好意思问呢!我看你将来怎么交待。开始任凭我怎么说,她们也不信,后来。。。后来我只好拿出大老婆的威严吓唬她们,她们才半信半疑的走了,我看她们不见到你的人是不会死心的。你呀,有空还是亲自去哄哄你的姐姐妹妹们吧!礼物没什么新鲜的,我想你早晚还是得回庄子住,就都给你放在山庄了,没往这边府里带。”
      江锦鲤不自觉地又摸着鼻子,苦着脸说:“唉,青青啊,我看你跟我小舅在一起呆久了,这扮猪吃老虎是学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你倒是威风的很啊,演我的大老婆找着感觉了吧?可是你看一个银杏我已经怕了,这万一哪天她们要是知道了,你说我是不是得被她们活活吞了啊?这为情所困的女人失去理智是最可怕的了”,江锦鲤说到这象是想起什么似的,眉宇间极为纠结,心想要是都跟那老太太当年似的,我就不要活了!让外公教我逃命的轻功,偏偏还说我丢他的人,唉!就算我身边影卫再多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一样被她掳了去?这求人不如求己啊,我还得继续给外公施压才行,他不肯教,只要他点头同意,老白也可以教我嘛!何叔竟然也不肯教我,唉!
      说完也不看柳青青欲语还嗔的羞涩表情,转头问帮她梳理头发的珍珠:“咦,珍珠?怎么没看见翡翠?你俩不是一块跟青青回来的吗?”
      “翡翠姐姐不知听哪个丫头说的白先生驯马受了伤,去看白先生了。公子,听说老太爷送给您一匹纯色的白马,珍珠也好想去瞧瞧呢!”珍珠把江锦鲤的头发顺开梳好,又给江锦鲤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打趣道:“公子,明儿你可不能再在地上打滚了,女孩子及笄就是大人了呢!”
      “嘿嘿嘿,珍珠是嫌给我洗衣服太累吧?怎么老白驯服雪儿还受伤了吗?怪不得刚才好像要晕倒似的”(白玉堂童鞋无奈的画外音:我不是受伤晕倒的,是被你给马儿起的名字吓晕的好不好?)江锦鲤听见珍珠打趣他也不害臊,还胡搅蛮缠反咬一口,珍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江锦鲤,不知道怎样顶嘴。“你跟我和青青一起去阿福妈妈家把银杏接来,今天辛苦点儿,给我做套衣服穿。这样吧,就算是你和银杏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好了,有时候我还是很大度滴”江锦鲤厚颜无耻的说道。柳青青和珍珠都翻了个白眼,无奈得很,江锦鲤有时候确实有点自大狂的毛病!
      “公子,这么急赶制什么衣服啊?你不是常说够穿就好吗?就连我和翡翠姐姐衣裳都比你多呢。就算你今天再把自己弄得跟泥猴儿一样,咱们还是有换洗衣服的呢!银杏姑娘做女红最是仔细,你让她赶,有点儿麻烦!”珍珠好奇地问,她们公子其实平日里是个极为朴素的人,常常教育她和翡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上不起学的人,不能因为自己富裕,就可以乱糟蹋东西,所以她们公子四季每季的衣服不超过五套,过年订制新衣服更是不喜欢做太艳的,生怕只能应景穿穿而已。虽然吃东西挑剔些,却从来不浪费一粒粮食,更是反对剩饭剩菜,说是既浪费再热着吃也不干净。现在听到公子主动要求赶制一套衣服,不禁感到大为惊异。
      “珍珠,我这套衣服可是专门骑马穿的,你刚才不也说想去看看雪儿吗?哦,雪儿就是外公送我的白马的名字,开始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小白或者白白,外公竟然说我土气!雪儿是外公给起的名字。”江锦鲤还是很喜欢自己给爱驹起的名字。珍珠和柳青青听到“小白”和“白白”时,心有灵犀的齐齐看了江锦鲤一眼,心想难怪白玉堂会昏过去,老白,小白,呵呵呵。
      “珍珠,一会儿见了银杏,我给你们说说我想要的衣服的样子,你画个稿子,再算算尺寸,帮着银杏最好能给我赶制出来,我急等着穿。你不知道雪儿有多漂亮呀,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它的。”
      “那当然啦!老太爷这么心疼公子你,送给你的肯定是最好的。好了,公子,柳姑娘,咱们可以走了!何叔已经备好马车等在门外了。”
      折腾了一大上午,又闹又哭的,江锦鲤有些乏了,在马车里懒懒地倚着柳青青,闭着眼睛养神,只吩咐了马车先去十四锦,再去阿福妈妈家。到了十四锦,跟于十四定好明天带几个人直接去府里做饭,说菜谱他也没仔细看,相信十四哥的实力一定会给他个惊喜,激动的于十四拉着江锦鲤的手直说谢谢江大公子的知遇之恩,半天也不肯松手,江锦鲤没奈何的说自己饿了,于十四赶紧准备亲自下厨给江锦鲤做点吃的,江锦鲤却说不用麻烦了,打包了些吃的直接去阿福妈妈那里会餐了。
      “阿福妈妈,你最近身子可好?老毛病没再犯吧?改天让我小舅再来给您诊治诊治,若是需要吃药只管打发阿福去广安堂拿就是,那里的伙计都认识阿福。银杏在吗?我们来接她,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江锦鲤一进门就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阿福妈妈说。“怎么没看到阿福和银杏?就您自己在家?还没吃饭吧?我从十四锦打包了些吃的来,我也饿了,借您的茶,我在这叨扰一顿!珍珠,来帮忙!”
      阿福妈妈正在那美美地晒日光浴,就瞅着三个漂亮的大姑娘,哦,不对,是两位大姑娘,一位公子,又想起那日银杏伤心委屈哭哭啼啼的样子,再仔细看看江锦鲤,端的是虽然男装在身,还是一副美人面孔,原先是大家都没敢去想,现在知道了,倒容易看出些痕迹来了。眼看着江锦鲤指挥着珍珠铺排吃的,赶忙颤颤巍巍地起身给江锦鲤见礼。
      “大公子,你大好了?菩萨保佑,那日柳姑娘捎来口信说您病得厉害,阿福和银杏天天去丘山寺给你上长寿香念长生经的,今天也去了,这不还没回来呢,也快了。老妇人腿脚不便,可也在家天天求菩萨保佑大公子你早日康复,天佑好人,这不大公子你安好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阿福妈妈捏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念叨。
      “小姐,你来了!”听得身后传来银杏惊喜的声音,江锦鲤扶着阿福妈妈坐好后,回头对银杏一笑,有躬身弯腰作了个揖:“银杏姑娘,小生有礼了!”
      银杏看到江锦鲤,脸腾地红了,跑到柳青青身后躲着,扭捏着不肯出声。柳青青失笑道:“银杏,赶紧坐下来吃饭,吃完咱们回府,明儿何夫人给公子庆生,公子求你给他赶制身新衣裳呢!”江锦鲤赶忙接口道:“还不知道银杏姑娘愿不愿意?”
      银杏低着头小声说:“公子打发个人来叫一声银杏就是了,还亲自来一趟,身子不是才好,要爱惜呢!”说完赶忙和珍珠、阿福一起收拾好桌椅,几个人围成一团,开心的吃饭。阿福妈妈看着这些个孩子,又看看依旧一身男装的江锦鲤,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笑意。江锦鲤一行人吃完饭跟阿福妈妈告辞,看着阿福舍不得银杏的眼神,心底暗笑,出了门又跑回院里,趴在阿福妈妈耳朵边说:“阿福妈妈,我看您家快有喜事了!”阿福妈妈也悄声说:“那就多谢大公子吉言了!”
      四个人回到江锦鲤住的院子里,一头扎进屋里忙活开来,外面的小厮丫头只听见珍珠和银杏一会儿大喊:“不行!这太短了!”一会儿又大喊:“不行那太短了!”也不知道大公子她们在捣鼓什么?!过了一个多时辰只见江锦鲤拉着柳青青的手先是去路杲瑄的院子,后来又见江锦鲤一个人去了六王爷住的院子,再然后看到六王爷仝正琪急匆匆的奔向路郁然住的院子,然后兴高采烈回到自己的院子。而一会儿江锦鲤出来则去了母亲江语凝的住处,从母亲那与弟妹一起吃了晚饭,很晚才回到自己屋内。只听见江锦鲤兴奋的大喊:“银杏,你太伟大了!你太有才了!”虽然不知道江锦鲤开心什么,但是感到江锦鲤这么高兴,大家也都很高兴,卖力地准备着第二天晚上给江锦鲤庆生的一些事情。
      柳青青、珍珠、翡翠、银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江锦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这么奇怪的衣服穿在江锦鲤身上如此好看!更衬得江锦鲤肤色如玉,玉树临风了!原来江锦鲤昨天匆匆忙忙地把银杏接来就是要银杏给他缝制一套骑装,把他那个时代运动会上的贵族项目马术比赛的服装的式样给珍珠描述了一下,拿出从前就让穗儿的绣庄准备好的料子,让珍珠画出样子,由银杏比着连夜缝制出一套帅气的骑装。一大早吃过饭,江锦鲤就迫不及待的换上,看着四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江锦鲤很满意这种效果。吩咐了外面的丫头通知全家人去马场,为了待会儿的闪亮登场,还特意叫了顶软轿,搭载自己过去,避免自己一路走过去,惊昏仆役无数的“惨烈”场面出现。
      到了马场,江锦鲤偷偷掀开轿帘向外看去,嚯,外公、爹娘、师傅、慧明大师、舅舅、何叔何婶、老白、霈霆、姵瑾,全家人果然都到齐了,连六王爷并世子郡主,宇文歆也到了。而这群人看着江锦鲤竟然坐轿而来,都感到极为奇怪,尤其是了解江锦鲤的何叔、路杲瑄,更是面带疑色地看着跟江锦鲤一道而来的柳青青、珍珠和翡翠还有银杏,四人脸上皆是一副不自信的表情,貌似魂游天外的模样,愈发觉得今天这场面被江锦鲤弄得有些诡异,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只听江锦鲤在轿内清了清嗓子:“嗯哼!”只见珍珠和翡翠撩起轿帘,一个穿着怪异却又看上去无比帅气的人从轿内走出,对着远处优哉游哉吃草的白马吹了声口哨,白马看了江锦鲤一会儿,好像开心极了,撒着欢儿跑到江锦鲤身边。江锦鲤拍了拍雪儿的头,喂雪儿吃了块糖,手执马鞭,纵身一跃翻上马背,两腿一夹马肚,雪儿欢快的跑了出去。
      除了天寻道长与慧明大师见怪不怪,剩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齐齐转向柳青青她们四个,问道:“刚才那个是锦儿吗?”“刚才那个可是江大公子?”“刚才那个难道是小少爷吗?”“刚才那个是我大哥哥吗?”四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依旧沉浸在见到江锦鲤换上骑装后的震撼里。
      “天哪!”先是何夫人江语凝娇呼了一身,软软地倒在丈夫何子旺身上:“锦儿她穿的什么?”何婶和婉萍赶忙扶着江语凝,何子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他从来不曾了解过,那夜夫人转述江锦鲤的话给他:“我现在做这些,只是希望将来若是霆儿不喜欢做生意,还有余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像爹爹一样。”心底的惊讶和感动满满的,觉得自己实在是亏欠了这个孩子,所以听夫人说要为锦儿办一个热闹的庆生会,全府上下最忙碌的倒是他这个做爹的。
      路郁然跟何叔看着面不改色的天寻道长和慧明大师,心里俱想这二人当真是世外高人,锦儿如此装扮,他二人竟然视若平常,殊不知二人是见惯了的,当然不觉得怪异。
      路杲瑄看向柳青青,只见柳青青冲自己摇了摇头,又转头看着已经呆掉石化的六王爷仝正琪和宇文歆,锦儿这么惊世骇俗的装扮,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又想起昨日锦儿对他和柳青青所说及后面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外甥(女),自己做舅舅的也是欠她太多了!
      四个小孩儿的口水都流到了地上,嘴巴大张着,下巴差点合不回去,全部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哥(大哥哥)真好看啊!大。。。哥(大哥哥)是神仙下凡了吧?”
      江锦鲤骑术甚佳,倒不是跟他十岁那年被人掳走有关,而是那一世的黎骆洛本身就是马术健将。黎骆洛受孟锦川影响,游泳、马术、射箭皆是强项,受臂力限制,虽然拉不得强弓,但是胜在精准度极高,所以即便再世为人变成江锦鲤,也依旧没忘自己的这三项特长。而且在孟锦川昏迷后,黎骆洛因为心里压力太大,觉得英式马术太温文尔雅不够刺激,曾经跑到草原上找了个蒙古族的师傅教自己马上功夫,而那个蒙古部落公认的骑马好手勇士□□十分欣赏黎骆洛,倾囊相教,不遗余力,使得黎骆洛骑马和射箭都有了神速的进步。黎骆洛不但可以做出非常漂亮复杂的马术动作,更可以在马上百步穿杨,□□盛赞黎骆洛简直就像马背上长起来的蒙古族姑娘,他倒是一点没觉察出来黎骆洛是为了减压才疯狂练习骑马射箭。
      所以这一世的江锦鲤虽然没有武功,若是单论马上功夫和箭术,连白玉堂都比她不过,只不过她先前都隐藏不露,既然师傅叫自己畅意而活,江锦鲤也就不在乎现在露这一手会给大家带来多大的冲击力。至于大家都往她十岁那年被人掳走的事情上联想,她也乐的不反驳,算是默认了大家的想法,总比说自己是穿过来的好吧?那还不被人当成妖怪了,反正那个人以为自己是这些人教出来的,会这些也不奇怪,就让他们各自猜去吧,沉默是金!
      众人只见江锦鲤在马上上下翻飞,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江锦鲤耍的尽兴,一勒缰绳,双脚稳稳地踩在马背上,策马向宇文歆奔来,在离宇文歆十丈远的地方徐徐减速稳稳停在宇文歆面前。江锦鲤坐在马上,对宇文歆一笑,“记落哥哥,可愿与锦儿共乘一骑,试试这匹外公送我的神驹天马?”
      宇文歆不知道世界上有谁能拒绝得了此时此刻的江锦鲤,看着江锦鲤的笑容,只觉得哪怕让他抛弃了一切他也愿意。对着江锦鲤也是一笑:“锦儿,我来了!”纵身跃到马上,而白马雪儿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驮着两个人又向远方奔去。
      大家看着共乘一骑白马的两个人,心底不自觉地生出四个字来:神仙眷侣。天寻道长和慧明大师会心一笑,欣慰至极。而路郁然更像是透过这一幕看到了当年也是这样两个仙姿飘飘的人,身骑白马,乘风归去。身形竟似陡然苍老了许多,摇摇欲晃,多亏何叔在身后稳稳扶住,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老主人,六王爷正奇怪地看着您呢!”路郁然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形,瞪向六王爷,仝正琪赶忙转移视线,看着围着马场奔跑的江锦鲤和宇文歆,脸上神色恍惚。
      后来听监守马场的小厮叙说江锦鲤那日风采的金玉堂一众仆役,深深感到后悔,早知如此,便是拼着被责骂,也该去马场看看他们大公子那绝世的风姿,而外面江锦鲤众多的女粉丝更是热烈期盼有朝一日江锦鲤能身骑白马在淬玉的街面上巡游一圈,以慰她们的一颗颗仰慕江锦鲤的芳心。
      哄闹了一上午,江锦鲤出够了风头,下午躲在自己的屋里休息,放出话去要收寿礼,于是珍珠和翡翠忙着收礼物收到手软脚软,除了她们自己为公子准备的生辰礼物,加上老爷夫人等等,六王爷仝正琪更是亲自送来了一份贺礼,金玉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人人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这位大公子,这一下午给这小姐俩忙的。那个宇文歆倒是没防备江锦鲤老少通吃,正犹豫不知送什么合适,却听见江锦鲤打发丫头来说今天上午他与江锦鲤共乘一骑便是最好的礼物,若是他心底实在过意不去,今晚的庆生宴上能否与他合奏一曲?他自是忙不迭的答应了,心里不禁对自己这个处处料得先机的师妹更是倾慕不已。
      晚上,江锦鲤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十四锦的素席更是吃的众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六王爷对于十四交口称赞,直问于十四是否可以去京城开家分号。于十四拿不定注意,偷偷望向江锦鲤,只见江锦鲤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绝了六王爷。仝正琪若有所思地看着于十四,又看向江锦鲤,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再劝说。
      江锦鲤眼看着大家即将吃饱喝足,吩咐珍珠和翡翠将自己的琴抱出来,起身冲大家一抱拳:“十分感谢大家如此眷顾锦儿,就让锦儿弹奏一曲以谢大家吧!”看着宇文歆把笛子拿出来,知道他误会自己还要弹那晚的《彩云追月》,冲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支曲子叫做《生日快乐》,是我前几年亲身经历,心有所感,谱得此曲,还望大家雅正!”(不好意思,郑智化大哥,篡改一下歌曲名字和个别歌词,向您致敬,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您的歌曲哦!)
      “我(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我(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生日快乐,祝我(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所以我最亲爱的朋友,请你珍惜你的拥有,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愿永远陪在你左右。”
      “所以在坐的诸位,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请你珍惜你的所有!”江锦鲤一曲唱完,再次重复了这三句歌词。
      一时间,小院内寂静无声,众人似乎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曲子,嘴里不由自主地念着江锦鲤重复的那一句:“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忽然六王府的世子仝中玉站起来对江锦鲤一拱手,朗声说道:“江大哥,玉儿对大哥佩服之致。但是这词立意虽好,曲子却是悲了些。今天如此良辰美景,又值大哥寿辰,何不放开心胸,不醉不休,小弟虽不善饮酒,这果子酒还能喝上一点,玉儿敬大哥,祝大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先干为敬!”说完仰脖将一碗酒喝下肚去。
      江锦鲤看着这个七岁的小男孩,对着他的父王仝正琪微微点了点头,也大声说道:“世子说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锦鲤谢过世子!”说完也一仰脖喝下去,接着说道:“世子,锦鲤回敬一杯!” 说完又一仰脖喝下一碗酒去。江锦鲤走到母亲江语凝面前说道:“娘亲,孩儿的生日就是娘的苦日,锦儿叩谢娘亲生养之恩!”一碗酒再度喝下,紧接着依次向长辈敬酒,又和宇文歆柳青青珍珠翡翠她们互相敬酒。饶是果子酒,江锦鲤也有点不胜酒力了,天寻道长和慧明大师看着醉醺醺的江锦鲤,不禁有点担心,正准备上前劝阻,只见江锦鲤走到宴席中间的空地,盘腿一坐,冲珍珠和翡翠招了招手:“美人儿,把爷的琴拿过来!”珍珠和翡翠搬着琴也是摇摇晃晃的走到江锦鲤身边,给他把琴放在腿上,也学着江锦鲤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江锦鲤看着大家,觉得眼前人影直晃,晃了晃脑袋,又看向天上的月亮,突然放声大笑,十指连动,琴声骤然而起,“沧海一声笑。白云俏,艳阳照,衬我逍遥调。自由是我,心里只记,今朝的欢笑。开心的感觉,倾心的快乐,今天开了心窍。落霞如血,红日如醉,我抱拥奇妙。浮尘随浪,只记今朝的欢笑。热情和唱,纵情傲啸,看透江湖玄妙。自由来去,不尽逍遥,潇洒得不得了。笑面向,滔滔啊,他朝有谁能料?浮尘随浪,只记今朝的欢笑。开心的感觉,倾心的快乐,今天开了心窍。沧海一声笑。白云俏,艳阳照,衬我逍遥调。自由是我,心里只记,今朝的欢笑。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
      唱到副歌第二遍的时候,宇文歆已经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用笛声与她相合,一曲唱罢,江锦鲤模模糊糊看到的宇文歆关心的眼神,搂着他的脖子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软软的喊了一句“锦川哥哥,落落好想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一夜,很多人都醉了;那一夜,注定留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许多年后,当年长的人早已逝去,年少的人也已经变老,想起那一夜,仍然记得江锦鲤潇洒不羁地纵声高唱,唱的大家热血沸腾;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人面如秋水地跟大家说:“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但是记忆最深的却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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