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因博弈》wroses

7、第七章

　　等到进入二一一会议室后，大家出奇的安静，没有案件的讨论声也没有对于报告的分析，都严肃的相互交递着桌上的几张报告纸。
　　朝天并没有现在公布他升任队长的消息，很自然的也拿过一小沓报告书认真扫读了起来。
　　等到把这几分文件粗略看完之后，又蹙起了眉头。
　　“二乙酰吗啡.......芬太尼疑似物.....”朝天轻喃出声。
　　“需要借调人手，去本市所有登记在册的医院诊所排查麻醉剂，镇定剂的去向。”邱坷说道。
　　“这条侦察路线需要耗费的人力太多，还不能够立刻有结果。我们不知道尸体里残留的药物属于哪一批，究竟是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取也不可而知。”朝天立刻就否决了这条提议，但随后补充道“但是也可以出一点人手酌情排查一下，我们去被害人家里搜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
　　秦岘紧接着放下了会议室的电脑幕布，然后把自己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迅速调出了张晓玥电脑里保存的东西。
　　一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幕布，一条条被整理过的聊天记录和pc的证物录像和照片。
　　“很幸运的是，我们从张晓玥的电脑上找到了这些东西。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张晓玥从事的工作和pc时所接触的人着手调查。”朝天走向秦岘，接手了秦岘的鼠标一张张播放着。
　　“这不是，煌尙的那个做成隔间的小窑子洞吗？”周越南指着现在正在播放的照片，这张照片里的背景正是上次扫黄的ktv里被做成宾馆标准间样式的小隔间。很多张照片的背景都是那间房间的装横，因为旁边是两个相邻不远的大包间，所以这件标准间里多了不少隔音棉。
　　上次配合扫黄大队出警的是王异，黄健，朝天和周越南。秦岘虽然去过现场，但也只在一楼待过，对于这个隐藏的房间并无所知。甚至也没跟房勇打过照面。
　　照片和聊天截图都从头到尾完整的播放了一遍。
　　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拍到那些嫖客的脸，聊天记录也没有姓名备注等等。
　　周围开始有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你们还记得上次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去抓人那次吗，有个人极力给里面的人打信号，还差点给我们糊弄过去了。”黄健说道，眼神看向朝天与周越南。
　　“那个人叫房勇，今天我跟扫黄大队去要店里面的监控记录的时候，也一直拦着不给，说是监控坏了。”周越南补充道。
　　“这个房勇为什么上次没有抓进来？”邱坷上次休假刚好没去。
　　“当时审讯的时候，所有人都否认房勇参与。都说是自发行为，房勇不知情。房勇当时也解释说那只是个临时休息间。”上次人提回来之后是夏荷亲审。夏荷虽然平时有些沉默寡言，但是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像pc，家暴这类案件发生，她永远都是一马当先，雷厉风行的那个。
　　夏荷跟朝天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比朝天大一届。曾经在一个公交车上直接按住了一个偷拍女生的色狼，获得了学校的表彰，还被封了一个巾帼侠女的称号。
　　“他们不敢说话，那就是房勇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敢说话。”邱坷一针见血道。
　　朝天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看向了秦岘。
　　“照片的时间可以追溯到。”秦岘淡淡的做出回应。
　　“？”宋铮先是被这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话疑惑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噢！这样的话，就能找监控了，查出那个时间段进出煌尙ktv的人，然后就能排查出哪些人与张晓玥接触过了。”
　　“不错，反应很快。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为什么房勇没有被供出，我想他手上肯定还捏着别的把柄。现在我们有两条侦查方向，一条是与张晓玥接触的嫖客，另一条是麻醉剂的流出方向。前者为重，后者为辅。两个齐头并进。接下来几天都按照这个思路去调查，希望我们能够顺利的将这个案子完美侦破。”朝天说道。
　　紧接着，朝天开始语气严肃的分派任务，“黄健，你和夏荷去申请拘留令，房勇涉及pc等不正当买卖，先给他扣在局里面，没收他的电子设备。”
　　黄健和夏荷二人点头。
　　“周越南，你带着宋铮去调一下张晓玥的资金流向，把房勇的也进行对比看看有没有重合的部分。”
　　“邱坷，你待会留一下，麻醉剂的部分有些麻烦我给你细讲。”朝天的眼神在邱坷身上多停顿了几秒，邱坷会意，应了一声。
　　“秦岘你追溯完时间后，跟我汇报。”
　　秦岘微微颔首。
　　于是一行人开完短暂的会议之后，又开始了忙碌
　　邱坷跟着朝天进入了队长办公室带上了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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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守到房勇的时候已经是离开会那天过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房勇既没有回家又没有在煌尙ktv上班。还是第三天傍晚，房勇偷偷从后门想溜进煌尙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夏荷给摁倒。
　　房勇那经得住这么一折腾，随即也安静下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很顺从的跟着黄健和夏荷一起走。
　　所幸，后门那一块没什么人注意，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等上了警车，他开始回忆一些片段。当他听说姓张的女的横死在离ktv不远的垃圾桶旁边时，他就趁这几天把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还拜托自己的徒弟接手ktv几天。
　　为了掩人耳目，还跟自己的妻子说了自己即将出差，跟ktv的人也都打点好了，倘若警察来查，就说是经理休假。
　　他很仔细地自己撇清干净。
　　就像刚刚上交的电子产品一样，是准备好的备用的肉机，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他早将各种资料通通放在了一个保险的地方。
　　房勇抬起眼睛，悄悄的观察坐在他身侧以及前方开车的警察。却不料被身侧那个女警发现，被狠狠的一记眼刀给剜了回去。房勇又慌忙低下头，他感觉到他的背上被冷汗浸润了。
　　就是这个女警上次审问的他，房勇印象深刻。上次被审的时候，也是这股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深拉进地狱里面去一样。怎么这么漂亮一张脸蛋，能给人那么震慑的感受。
　　车上的空调渐渐低了下来，背后的冷汗也都被挥发了。房勇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这次跟以前不也一模一样。大不了住几天局子，然后又因为没有证据被放行。
　　他逐渐心情愉悦了起来，再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女警，好像她并不可怕了。对，就是自己吓自己，他心想。
　　回忆结束时，他也坐在了拘留所的硬床板上。
　　夏荷在逮捕完之后，立刻就要奔向队长办公室，想要再次申请审讯，审审那个令他作呕的男人。
　　黄健叫住了正欲推门而去的夏荷。
　　“现在先别轻举妄动，等朝哥的消息先。”黄健知道夏荷的心里窝着火，看似最沉默寡言的人，其实才是共情力最强的人。
　　“三天了，我们第三天才逮住了他。”倘若这个人真的清白，又何故突然家也不回工作也不干的在外躲了三天。
　　这三天，朝天一点通知都没有。周越南已经调查完了资金的流向，确实有好几笔都有重合，这难道不能证明这房勇和张晓玥之间有鬼吗？
　　“我知道你的心情很迫切，但是光资金流向重合是定不了房勇的罪的，不管是pc还是杀人都不可能。”黄健一眼看出夏荷的心思，说道。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房勇pc给他的劳工费吧。”夏荷当然知道，这个在房勇没有认供的前提下，是不能作为直接性证据的。
　　“相信朝哥，哪次他破案不都是压轴拿出关键性证据的。”黄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给你保证，他现在肯定快要找到关键线索了。”
　　夏荷的神情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
　　“快到下班时间了，这几天蹲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黄健见夏荷放松了些，轻松道。
　　与此同时，朝天已经拿到了张晓玥住宅门锁的钥匙。
　　拜访过租房的房东之后，朝天更加确信，那个房子里面肯定还有他当时没有仔细翻过的线索。
　　可是等到站在屋子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他，来晚了。
　　“可恶。”朝天发泄似的朝灰墙上锤了一拳。
　　眼前的屋子，房门大开。门锁那一块早就被撬烂了一大块，屋内也像被人抢劫过一般一片狼藉。
　　初来时候的沙发俨然被掏空棉絮，东倒西歪在茶几面前。只要是有抽屉的地方都有被暴力拉扯过的痕迹，原本放在门口边上的书也都散落在地面上。
　　在往里走，拉开房门。房间里与屋外没什么两样，裸露的床板，散落的衣物。
　　秦岘比朝天晚两个脚步，上来时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下。
　　朝天脸色阴沉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还是先给小区物业打个电话吧。”秦岘道。
　　“应该早点......嘁。”朝天回想着这三天的调查，这几天他私下走访了以前那些被抓过的老嫖客的家里，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的逮住了一个跟张晓玥嫖过的人。
　　在朝天软硬兼施的问询下，终于是张开了嘴。起初，他们pc的是不会知道对方的姓名的，他们会通过中间人来进行此次交易。每次的交易有严格的保密流程，甚至还规定有时间限制。
　　可是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那位客人和张晓玥偷偷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私下约过几次。
　　朝天早该想到的，为什么房勇做pc生意会这么大胆，为什么他又那么的有恃无恐。
　　原来源头的根本是裸贷！
　　房勇一边捏着少女们令人难以启齿的照片，威胁着她们乖乖当鸡。一边又捏着客人们的视频，用他们的家庭和睦作为把柄防止被供出。
　　好一个挣黑钱的手段。
　　那么他们搜刮张晓玥的房子，就完全合理了，为了彻底销毁张晓玥曾在房勇身上借裸贷的证据。
　　秦岘安抚性的拍了拍朝天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慢慢，朝天镇定了下来。
　　“不过，既然知道张晓玥死亡，那为什么现在才着急销毁证据。”好像又有个岔口把链条断开了。
　　“我觉得，如果张晓玥这两年的活动圈是与pc有关，那么我们应该顺着这条思路下去不是吗？”秦岘突然说道。
　　朝天抬头看了一眼秦岘，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秦岘微微松了一口气，低眸转身向楼梯走去。
　　“你真的没有查到那两笔不明资金来自那里吗？”朝天的声音犹如一把长剑，贯穿进秦岘的耳朵里。
　　秦岘停顿下了步子，说：“没有，我想那两笔资金，也和pc有关吧。”
　　气氛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摩擦声，秦岘才继续抬脚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