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二字》橙吱

3、第 3 章

　　我的不开心，元笙每每都能很准确地感知到。

　　这次也是一样，就是在床上，他抱着我想要用他学来的法子取悦我，我亦是不开心。

　　谁知道是从哪个贴身丫头那里学来的！

　　我也知这是无名火，明明没见过元笙身边有任何一个能近身伺候的丫鬟，可我还是气。

　　他学来的花招这么多，总不能是自个躲被窝钻研的吧？

　　哪些个丫鬟一定都被他藏起来了，就怕我这个正妻处理她们。

　　我哪里有如此小气，都说愿意为他纳妾了。

　　要不，他就是不遵医嘱。

　　我越想越委屈，哭得很难过，反正他又分不清我是为什么哭。

　　可他这次竟停下来给我拭泪：“是不是秦家姊妹编排你了？不相干的人，不要在放在心上。明天叫小妹过来陪你好不好？”

　　他说的是成家的小女儿成茹君，不过六七岁的孩童，总能逗得大人捧腹大笑，我在元笙面前夸过这奶团子十分可爱。

　　想来他记住了。

　　可会令我伤心的从来不是不相干的人，是元笙啊。

　　那个我唯一放在心尖上重视的元笙。

　　我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哄好，只能继续劝我：“大夫也说你要放宽心，秦家的事情要是你气不过，我去替你出气，好不好？”

　　这个时候强出头只会惹得圣人不快，我可不当这个罪人：“跟她们没关系，你不要去。”

　　“那你为何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这几日我都在你身旁陪着，实在寻不到缘由，你告诉我，别让我乱猜好不好？”

　　他说要开诚布公地谈，可这些话怎么谈？

　　直接问他娶我是否图谋已久？还是直接问他把贴身丫鬟藏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问得出口？

　　我紧咬牙关就是不肯说，他便桎梏着我，在我身上咬来咬去。

　　前几日的淤青都还没褪尽，要不是冬日穿得厚实，怎么遮得住这些羞人的吻痕。

　　“你再不说我就先拿秦家开刀！”

　　再说话竟是拿秦家威胁我，秦家关我什么事，他真的要去我也拦不住，反正爬墙这事他能耐得很。

　　他见我不动摇也不再说狠话，就是勾着我，让我不上不下地只能看着他。

　　“说不说？”这话问得很像“要不要”。

　　这就看谁坚持得了了。

　　我倔强道：“就不说！”

　　“看来真的有事瞒着我？”

　　不想那句竟是套路，我们还在欲仙欲醉地僵持着，不料他下一瞬就狠狠地撞进来。

　　我尖叫了一声，赶紧用手堵住自己的嘴。

　　“小姐，您没事吧？”是白芍担心我的声音。

　　我想说没事，元笙就赌气地吻上来堵住我的嘴。

　　外面一定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

　　欺人太甚！我又无力还击。为什么成婚之后，元笙变得这么坏？

　　他不是原来的元笙了。

　　我恨死他了。

　　看到我哭，他又停下来问我：“说说吧，你为什么哭？还是你就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你这个混蛋！”我骂道。

　　他接得倒是顺：“我是混蛋。那你说不说，还是要我继续混蛋？”

　　我是怕了，那群丫头不知道散没散，姑且提出其中一问来搪塞他就是：“是你自己说有贴身丫鬟的，我这几日都没见着有人穿那样的衣服。你把人藏起来了？”

　　他好似才想起这么回事：“我何时有贴身丫鬟？那是让你扮成贴身丫鬟，谁说就是依照我身边的人的穿戴？这罪我可不认。”

　　所以竟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这样的人，不过是我的臆想？

　　我心虚地躲闪他质询的目光，可也躲不到那里去，我们此刻近在咫尺。

　　“你这几日就是如此蘸醋捏酸的？还有呢？”

　　我什么时候蘸醋捏酸了，我才没有！

　　“没有了。”能承认一件事就好了，他还想怎么样？

　　“这事起因是发生在我生辰宴吧？你都藏了多久了，怎么非现在提？你的不对劲分明是回门后发生的，别想骗我。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挨个问，挨个查。”

　　好啊，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要是真告诉他，他真能答出来吗？我们这层表面的平静是不是就要被打破了？

　　“阿姊她们说你娶我是别有用心的，是为了去母留子。”

　　“什么？”他太震惊了，不知是被这番言论惊到，还是被戳破真相的论调惊到。

　　“她们说的不是真的吗？因为我克死了我娘，以后我的孩儿也会克死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家就因此寻上了家里官职不大的我身上。”

　　“阿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用心去看，我待你不好吗？”

　　“大夫都说我此时不适合生养了，你还如此！”我干脆破罐子破摔。

　　元笙靠到我脖颈上又咬了一口：“我喝了避子汤，药效是半月有余！”

　　这可真令我震惊，我还从未听闻有男子主动喝避子汤的：“为何不是我喝？”

　　“汤药对身体不好，你身子骨那么弱怎么喝？”

　　“那你喝了无事吗？”

　　他避开这个问题：“总得有人喝，不圆房，总有人盯着，我怕节外生枝。让圣人知道我是真心想娶你，成家才能躲过圣人的疑心。”

　　我其实还想问他，是否真是真心想娶我，可话到嘴边我又没勇气了。

　　“想问的一次性问完，别留疙瘩，我都可以回答你，反正你已经在我手上了，我是不会放手的。”元笙说这话的时候透着邪气，拇指在我的红唇上来回摩挲。

　　“我们第一次见真是意外？你是真心想娶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抛开那些话，要是你信了秦家姊妹们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可想过？她们不愿你过得好，要是你真应了她们说的，不是让她们如意了吗？那样的言论，成家是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我不会有，你也不许有。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你要是信过我，就会看见那套所谓贴身丫鬟的衣物就挂在你柜子里，也不会疑心我碰过别人。我把你拐到生辰宴上，让圣人看见你，点了你的名，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圣人的选择，无路可走，只能走我铺好的路。我是对你图谋已久，这算不算真心想娶你？”

　　这果真是真得不能再真了，他只是为了娶我便这样铺路？谁能看见那衣柜里的衣服，这几日衣服还不都是他帮忙穿的！

　　这般居心叵测，怎么会是我认识的元笙？

　　他又看出了我所想：“我本就是这样子，阿篱不要怕我，呆在我身边，我会待阿篱很好很好的。”

　　我想这若是一场美梦，我不愿醒来。

　　会有人这般待我吗？

　　还是元笙这样好的郎君。

　　这真是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