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许成浩

4、第 4 章

　　中午放学，我背起单肩包走出班门，突然赵兴平和顾晓敏各自从门的左右蹦出来，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们俩怎么回事，抽什么风１

　　这时晓敏把那种买生日蛋糕会送的帽子戴到我的头上。我抬手看看手表，嗯，今天原来是我的生日。

　　“你们还真细心呐１我面带喜色。

　　“那可不１这俩人异口同声。

　　之后我们去了峦溪市最豪华的酒店——凤落皇城，这里装修的金碧辉煌、豪华气派。我和小敏的家庭都不困难，但是这么高档的酒店还是头一回来。

　　这里的雅间名字很有意思，都是“××情”。服务员把我们带到“山水情”，兴平说他订的是“兄弟情”，服务员说好像是登记时记录错了，不过这两间雅间里的内饰都一样，兴平不乐意，执意要在“兄弟情”，最后在他的不依不饶下，服务员还是不情愿的给我们给我们调换了房间。

　　坐在“兄弟情”里，兴平看着对门说：“对面是‘鸳鸯情’，下回咱就去对门吃，愿你俩这对小鸳鸯比翼双飞、和和美美，哈哈１

　　晓敏看着我，笑着说：“但愿吧１

　　餐桌上的佳肴一盘盘多了起来，最后服务员在餐桌中央在了一个三层高的的豪华大蛋糕，点燃了十六支蜡烛。我许完愿，正要吹灭蜡烛，兴平打断我，“等等，我也许个愿，祝我们三个的友情天长地久１我和晓敏一块儿说：“当然１然后我吹灭蜡烛，“干杯１

　　兴平对晓敏说：“晓敏，你知道吗，我和老曼都一块儿玩了十六年了，从出生就开始，十六年呢！你能想象这其中的感情有多深厚吧１

　　“从小就一起玩到大，现在还能形影不离，感情一定瓷实。”

　　“哎，但是马上中考完，我们就要被分开了。”

　　“说不定还在一个学校呢１

　　“老曼肯定是一中，我就没戏了。”

　　“我看不一定，你爸还不想办法给你送去１

　　“其实我不想靠他，那样我特别惭愧。不过，老曼，没关系，咱俩的感情摆在这，不是天涯海角就能淡漠的，对吧１

　　我说：“当然。兴平，既然咱们这么铁的关系，以后在一起吃饭就别整这么大的排场，我和晓敏都不习惯。咱找个小饭馆就可以，吃什么我看是次要，重要的是增进咱的感情，对不？”

　　“嗯，所以我一定要在‘兄弟情’嘛！这次之所以来凤落皇城，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我倒腾手机，赚了几千块钱，我要的是赚钱的意义，实际上这些钱留着就没啥意义了，正赶上这不你生日，就都拿出来，咱几个吃个痛快！哈哈。”

　　“你可真遗传叔叔，做生意的头脑都直接传下来了。怎么样，受了叔叔多少指导啊？”

　　“我还敢让我爸指导？我爸现在可烦我了，觉得我给他丢人，贼懒得搭理我，更别说让我做小买卖了。”

　　晓敏说：“你得念念书了，中考可迫在眉睫了１

　　“我可不想念书，现在是没办法，不念书也没事干，先凑活在学校里待着，等我能出去闯了，就辍学，学什么盖茨、韩寒……什么的。但是我这么说，老曼可能就不这么想，你可是个好学生啊１

　　这句话一下就问到我的心里去了，我对眼前的路感到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把书念得很棒，这样前途能有多光明，眼下的大学生也同样不好就业。我觉得像在社会立足，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重要的是过人的头脑，这正是我最缺乏的。

　　“前途这东西，我也不好说，咱现在都还未成年呢，拿什么谈人生埃”我说，“兴平，你前几天咋又被处分了？”

　　“你在升旗的时候不都听见了嘛！我跟别人一块儿打架。“

　　“你和他很好？“

　　“好个屁１

　　“那怎么还？”

　　兴平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擦擦手，表情郑重的对我说：“老曼，在这个世界混，只讲究一个“义”字，他是我班同学，挨别人欺负，作为他的同学，有这事，我不可能不管，尽管先前我们之间没什么来往。”

　　“可是他们四个人，你们才俩人。”

　　“这你就是害怕了，多不男人！男人不怕挨揍，怕的是见别人人多就孬。这个“义”字，它不是让你去打便宜架，而正是这种时刻，别说四打二，就是十打二都得往上上，这样你才能交出过命的兄弟。在才是男人的血性１

　　我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兴平，他的英荣俊貌潇洒到了一个程度，我忽然想起姐姐的事。

　　“那要是有人欺负我姐，我是不是一定得给她报仇？”

　　“你哪个姐？”

　　“还能哪个？我亲姐呗！李如娇。”

　　“你姐那么霸道一女的，还有人敢欺负她？”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认识二中的一个叫陈明刚的吗？”

　　“我上哪知道去？”

　　“你不是人脉广嘛１

　　“那我也不知道二中的事啊，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他是怎么欺负你姐的？”

　　“这我不想说。”

　　“你姐的事既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别忘了，我和你姐小学的时候可一起玩儿了三年呢！每天一块上下学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我尽快帮你打听，然后咱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我从他的眼角的灰暗读出了些许他对我的失望，可这件事我确实不能说，不单单是为我姐，本来这事我也难以启齿。

　　听完这番话我看到晓敏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是我没有理会。现在一个男子汉的血性正在我的体内冲撞，随时它们都要迸发出来。

　　晚上回到家，爸妈和姐都跟我说了生日快乐，把还送了我一身名牌衣服，标签上的价格之高让我触目惊心，他还对我说，赶快把标签扔了，别让你妈看见。

　　他说：“要不是中午你来电话，我和你妈还都忘了这茬呢！别说，赵兴平这孩子还真有心，你跟他好好处。对了，他的生日你知道吗？”

　　爸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哎，真是很惭愧，“不知道。”

　　“看看，看出朋友之间的差距了吧！如果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你也要全心全意的对人家。不过还好，可算今天你知道了不足，尽快改吧！儿子啊，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把真心掏给你的少之又少，你得好好珍惜。”

　　我点点头。

　　睡觉前，我打开被子，从里面掉出一包金丝猴，还有一封信，信很简短。

　　“弟弟，生日快乐。我找了很多店都找不到你从小喜爱的大白兔，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吧！你对姐的好，我全都知道，都记在心里面了。谢谢，我爱你。”

　　看完这封信，我不自觉地掉下眼泪来。原来能记住我生日的不知是兴平和晓敏，还有姐姐。我又回想起了曾经美好的画面，我对姐姐的怨气瞬间都湮灭了，与此同时我对陈明刚的恨又增加了百倍，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你。

　　姐，我也爱你。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兴平的短信。

　　“陈明刚和他的两个弟兄现在二中边上的B火锅大厅吃饭，大约一点才会离开。我陪你去？”

　　“不用了。谢了。”

　　放学之后，我跟老妈编了个理由没有回家，打车直奔B火锅，到了那里，一推开门，我迅速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很快我便发现了他和另外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上吃的来劲。

　　我为了确定那人就是陈明刚，我从手机里找到当初在姐的电话簿里复制的号吗，拨通。

　　“喂，哪位？”

　　他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右手拿着筷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其余的手指握着电话。在烟雾腾腾里，我依然看到了那张令我憎恶的脸。

　　“我是李曼。”

　　“我们认识吗？”

　　“我是李如娇的弟弟。”

　　“哦，对，她好像说过，有个弟弟。”

　　这时我已走到那桌前，挂断电话，坐在空的位置上，现在原本四人的餐桌刚刚坐满。

　　陈明刚打量着我，把手里的烟摆靠在烟灰缸内壁上，说：“你就是李曼？”

　　我点头。

　　“找我干什么？”

　　“你把我姐上了？”我直接切入主题。

　　“她是自愿的。”

　　“你还让她怀孕了。”

　　“她自己不吃药，你说赖谁１我把眼睛瞪得巨大，向我这里探过头来，显然是在恐吓我，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额头上还是不自觉的冒出汗珠。

　　“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自己……”

　　他还没有说完，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餐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向他脑袋砸过去。里面还带着他刚摆在那里的烟。

　　陈明刚本能的一低头，那个烟灰缸没砸中，摔在地上，粉碎。而那支烟却留在了他的T恤上，瞬间给他的衣服烧了一个窟窿，然后烫到他的皮肤。他立刻慌张的抖动身体，那支烟掉到地上，但没有熄灭。

　　他们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所以被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这时，我又掀起了整张桌子，企图用锅里滚烫的开水，烫伤对面的陈明刚和那个人。

　　那两人见状，身体极力地向后退，他们坐的椅子都被匆忙的撞翻，两人顿时退后了三四米，切都踉跄的摔倒在地。于是躲过了泼向他们的滚滚开水。

　　这是我身边的人也回过神来，挥手一拳正中我右太阳穴，顿时我感到天昏地暗，躺倒在地。我感觉呼吸困难，我竭尽全力的大口吸气、吐气，都没有在短时间得到缓解。

　　恍惚中我感到三个身影向我靠近，为首的是谁我不能确定，因为我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似乎只有听觉还没有丧失。

　　就连触觉都变得不那么灵敏，我感到他们在踢我，但我却不怎么疼痛，显然他们是不会对我那么温柔的。

　　“他们的，你这臭小子，还挺狠，差点烫死你爷爷！我今天要你知道知道我刚子也不是盖的！去，给我把地上那烟拿来１

　　“对，烫死这小犊子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