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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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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报过案,所以档案存有阮将年的电话记录,警局很容易就找到记录,打过去联系她。
电话打到阮将年这的时候,她正在和平的向张明寒讲道理。
她带张明寒去买自行车,方便他去城西老木匠家上班,还可以锻炼身体。
可她说出这个提议只有,张明寒表示想给她买一个电动三轮,然后继承她的小破三轮。
阮将年:“你在想屁吃。”
手机铃声响起,阮将年给张明寒下达最后通牒,在她打完电话之前挑好车子,不然以后走着去老木匠家吧。
到旁边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张可可的声音,“张明寒的房东说你们打击报复、私刑泄愤。”
用几句话大概说了事情经过,让她有时间尽快来警局一趟。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阮将年对张可可的传唤表示理解,答应半小时之内赶到。
其实阮将年早就预料到肯定要去警察局一趟,毕竟又不是谁都跟张明寒似的,被扔到外边只想着找个地方哭,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报复回去。
等房东和外地人互相质问,把话说清楚,知道阮将年是罪魁祸首在所难免。
只是阮将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两方人马凑一块,非但没说清楚,还吵起来了。
狂犬病?那个路过的热心市民形容的蛮贴切。
挂断电话后,阮将年回到摆放自行车的地方。张明寒已经选了一辆看上去就很便宜的自行车。
看着那辆身材纤细的自行车,阮将年顿了一下,招呼导购帮忙结账。
张明寒急急忙忙的拿出银行卡,生怕阮将年帮他付钱。
可是,导购满脸惭愧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这不能刷卡,只支持现金支付。”
不谙世事的张明寒都惊呆了,作为一个从不去消费场所的贫穷少年,他怎么也想不到老板娘开的杂货店都有刷卡机,堂堂卖自行车的地方竟然没有。
服务员被他看的差点脸红,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没有刷卡机不是很正常吗。
眉心一跳,想质问除了大商场哪有刷卡机。他们只是卖电动车、自行车的小门脸,又不是4S店。
但是瞥到旁边不好惹的小寸头,咽下嘴里的话,面带微笑提醒张明寒,“但是确实不能刷卡支付呢,要不然您去银行取一下钱?”
张明寒局促的收回递过去的银行卡,拽了拽阮将年衣角,小声问:“要不然我们先去银行取钱?”
“银行八点半开门。”现在才几点。
虽然戳破了张明寒唯一想到的办法,但是可靠的阮将年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买下价值89元的自行车。
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这个彪悍帅哥,导购员压力骤减,在收银台找了十一块递过去,热情欢送,“您慢走。”
左手扯着张明寒,右手拎着自行车,阮将年走出店门。
还没走到街边,一眼就看到有个小混混围着自己的三轮绕圈,眼看就要骑车跑路。
“嘿,敢到你爷爷头上动土。”
‘哐当’将自行车和张明寒齐齐放进车斗,阮将年单手擒住被吓了一跳的小混混,“你谁啊?干嘛围着我的车转悠?”
当然是想偷车。
小混混还嫌弃小三轮忒破,转悠着判断了一番能卖几块钱废品才上手。哪知道还没骑出两步就被压得一沉,蹬不动了。
回头一望,车斗忽然出现百八十斤的东西。再偏头看,‘嗬’,这人长得可真凶。
小混混以为遇上别的帮派的大哥,生怕被揍进医院。
跳下车就想逃,结果被阮将年眼疾手快逮住。收拾一顿搁在车斗里,拿出从没用过的三轮车链条锁,把人捆上。
“我说兄弟,咱没必要吧,我就是偷东西的,又不是杀人犯。”小混混挣扎了两下,把粗壮的锁链甩得‘哐哐’响,可他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嘴角不由抽搐,他还没怕这大哥暴起伤人呢,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阮将年骑得飞快,完全不像拉着俩活人,还能气息稳健的喷小混混一脸,“别他妈废话,看不见你旁边还有个无害的小白菜?”
瞥了旁边一眼,小混混这才发现旁边坐的是个人,还是一副木讷的乖乖仔。闭嘴不说话了。
可远远的,竟然看到了派出所的影儿!
小混混察觉出不对劲,怎么往条子这儿来了?这大哥这么嚣张,直接把帮派老巢安在派出所附近了?
话说自己也没见过他,是不是新入行的不知道这是派出所?那可不得了,得提醒一下子。
“哥,哥,咋回事?您是不是新入行的?是不是不认识字?前边那仨字是派出所,咱们怎么能在条子这儿过?绕路,绕路!别让警察把咱逮了!”
阮将年都无语了,她一个热心市民怎么整天被混混当同行。不理他,三两下把车骑到路边停下,拎着人后衣领下来。
还是跟在身后的张明寒露出半颗头,好心告诉小混混一声,“警察姐姐打电话让我们来的。”
结果这好心发的还不如不发,小混混更害怕了,心想这是犯了什么罪?自己不会被当成从犯吧。天知道自己从没伤人害命,顶天了小偷小摸。
眼看就要走到派出所大门。看着熟悉的地方,小混混悲从中来,大哭出声,“哇哇哇!我冤枉啊!警察叔叔,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啊!”
张可可被里边两拨人烦的不行,听到‘嘎吱’声就出来看,猜测是不是阮将年她们来了。
看到小混混这架势,顿时愣住,“这是怎么了?”
小混混长得有点乖,还是个小身板。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冒出黑发根的半长黄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勾着身子往派出所使力,想投奔正义,身上还绑着大粗铁链子,活像是被绑匪抓住的人质。
身后擒着他命运后脖颈的就是绑匪。
‘绑匪’阮将年:“……他偷我车,我寻思正好来警局,就一块带来了。”
路过的老警察看到是熟人,捧着茶杯呵呵笑,“铁蛋又偷人车啊,交给我吧,我查查档案看这次该关几天。”
合着还是惯犯。
阮将年把人交给警察,跟着张可可朝调解室走。
“本来你们没来,该让他们在外边等。”张可可揉着被吵得快爆炸的脑壳,无奈说道:“但是他们太吵了,只能让他们先去调解室待着。”
推开门,嘈杂的声音一下钻进耳朵,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他妈的傻逼玩意,我会信你说的那一套?少来,本少爷见过的世面比你身上的肥肉还多,还跟我玩阴谋,整出个第三方。故意伤害知道不?我律师就在路上,看我不把你俩整进去!”
富二代洛南穿上衣服人模狗样,抖着腿大声叫嚣。
“警察都说有那个人,你这外地人怎么就是不听呢?”夹在中间的李壮苦口婆心。
“要不是你个小瘪三,你娘我能被坑钱?那可是整整一千二啊!一千二!”委顿在地的李大美回过味,心疼钱,不断捶胸砸腿。
“谁知道那个警察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一看小年轻就不靠谱。”顿了顿,洛南撇嘴冷笑,嘲讽道:“乡下地方,蛇鼠一窝。”
‘砰!’
一声巨响,吓得洛南蹦了起来,仓皇看去。
只见一个细长眼青皮茬的大高个站在门口,背光的脸看不清细微表情,只觉得冷的吓人。碗口大一拳头垂在门上,刚才那巨响就是她锤出来的。
屋内的吵嚷、污言秽语,有一句算一句顿时消失的干净。仨人战战赫赫的搬出板凳,悄无声息的坐上去,宛如小学生般老实。
本来被气得够呛,又要保持司法威严不能骂人,张可可很憋屈的想呵斥一声。
但是现在,舒坦多了。
拍拍阮将年的肩膀,脸上不由自主升上笑,张可可又勉强压下去,“咳,嗯,大家都找地方坐吧。”
调解室不大的桌子做了几方人,张可可站中间,对左边的李氏夫妇和洛南道,“你们按照从前往后顺序,依次说一遍自己的遭遇。”
然后示意阮将年和张明寒认真听,看看对他们说的有没有异议。
结果刚才闹成一团的几人一言不发。
张可可只能出声安抚,“几位同志,法律会保障每个公民的安全。而且,请相信警察的公正性。”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李大美先说话了,“就是她抢了我们的钥匙,把我们关在家里。还,还把押金和房租要回去了。”
扫了眼李大美怯懦的样子,张可可再看记录本上的记录,蹙蹙眉,好像排除无用话语,前后说辞一样?
“阮将年,你对此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违约把张明寒赶出来了,当然要退钱了。”阮将年一脸无辜,似乎不解为什么此事还有争议。
“这个房东,难道昨天晚上不是你们赶的人?东西都没给我们时间收拾啊。而且说抢钥匙,明明是你们把出租屋的钥匙抢回去了。”
被这话一提醒,李大美想起‘私闯民宅’的那套说辞,不言语了。
洛南更是被之前门口的那一拳头吓得只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并不想在与小地方的人纠缠,连连催促撤案,说自己没问题。
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如此。他那么有钱,和注定一生龟缩一隅的乡下人计较什么呢。
当事人想要草草结尾时,这场喧哗一阵的热闹,似乎只能以这样堪称落寞的方式息事宁人。
可阮将年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