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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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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旗开:“祁!让!你有病啊!我他妈还要开店呢!”
“哟,张老板还摆上谱了,怎么?在这儿干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
“蜀个屁,我又不是你,放着金贵少爷不做非得跟你爸闹休学。”
“我闹的就是他,闹就闹了呗,我他妈成绩也没闹垮了。”
……还真是……
“你牛逼,怎么不拽死你呢?”
祁让笑了笑,“行了行了,别吵吵,一会儿你们员工该笑你了,都是当老板的人了,这么不沉稳。”
张旗开嘁了一声,别着脸道:“哟!她们哪里笑我啊?每次你一来,那几个刚过来的小姑娘都往你这看,操!老子不帅吗?”
“够帅了。”祁让安慰他道,张旗开一阵感动,让祁让安慰人真的太不容易了,然后他就听见祁让接着道:“就是比我差点。”
……
“你他妈到底来干嘛的?”张旗开忍不住骂道。
祁让只是盯着他,神情很淡定。
张旗开却一下子明白了,一拍桌子,眼睛嘴巴鼻子都扭到了一起,一脸苦相,“啧,我真服了你了,你能不能换一家店躲一回?你爸要是知道每次都是我给你打掩护不得劈了我啊!”
“你属喇叭的啊?不能小点声?”祁让嘴里的糖已经吃完了,他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几下,“烟。”
张旗开马上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脸,作后退状,正义而坚定地说:“不行。”
祁让没理他,自顾自起身走到柜台后面在抽屉里摸出了一包烟。
“诶!诶!不行!你在我这抽我这就是罪加一等!不光你爸要弄死我,我爸也得弄死我!”
祁让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要掉不掉的伸到张旗开面前,“或者我现在弄死你?”
张旗开只好委屈巴巴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他点了烟。
谁让打不过呢?
祁让坐回了椅子,姿态一如既往地懒散,手指勾着烟落在椅侧,清淡的烟雾渐渐笼了上来,显得他那张原先稚嫩阳光的脸忽然有些邪性,他抬手叼起了烟,成熟疏离与少年的气质产生了强烈的冲撞。
“我没瘾。”祁让突然说,“我就是试试,糖和烟哪个更好。”
“啊?啊……”张旗开听到一脸懵逼,反正祁让说他没瘾他也相信,毕竟这人真的不常抽,偶尔心情郁闷的时候才会破戒。“所以哪个更好?”
祁让沉默了一会,轻声道:“说不上来,我想说糖更好,但是我这么多年都是跟烟过的。”
“什么什么什么?”张旗开摸了摸后脑勺,跟不上他的思路,这哥在逼逼什么啊?“什么糖?你吃糖?”
祁让把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张旗开那小心脏猛地一疼,“操!你他妈才尝了几口啊?太浪费了吧?”
“出息。”祁让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张旗开这个一根筋也不会深究他刚刚的话,打个岔就糊弄过去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店挺好,周边的学生都爱来这种店。”
张旗开说起他的店那叫一个激动,“可不是嘛!我爸特地让人装修成这样,说为了吸引广大青年学子,然后好让我这个辍学的被反复鞭尸。操。”
“你也就叫的慌,我看你还挺乐意的。”
张旗开起身拿了两杯饮料,“我这叫干一行,爱一行,只要不让我读书我就特舒坦,况且这儿还有人时不时张老板张老板的叫,傻逼才不乐意呢。只是我当初以为我爸会让我坐办公室喝茶没想到最后竟然让我给人烧茶,我爸真绝!”
祁让听着,说没有触动是假的,张旗开在他看来确实算幸福了,和谐的家庭环境,亲近的父子关系,还有自己喜欢做且正在做的事。挺好了。
“我准备复学了。”祁让的手指划过玻璃杯底部,于冰雾上勾画出一条清晰的水线。
“什么?”张旗开张大了嘴巴,被狠狠震惊到了,“不是你,你跟你爸冷战结束了?”
“放屁。”祁让歪着头转着杯子玩,“我他妈又不给他读书,我妈还指着我考个好大学呢。”
张旗开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知道祁让说的妈绝对不是那个在祁家鸠占鹊巢的陈莉,而是那个生前从来都带着温柔的笑的女人,祁让父亲的前妻,祁让的亲生母亲,计晴。
只是计阿姨早已故去,生前没过什么舒心日子,祁让父亲祁斌在外面乱搞关系,在计晴过世不久便迎了新人进门,也就是这样才让祁让从前那样一个爱笑的人的性格发生变化。
但张旗开看了看面前这个多年的兄弟,变了却又有哪里没变,他脑筋不好,说不上来。
“你看什么呢?”祁让被张旗开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的不自在。
张旗开深沉地叹了口气,“没什么。”
祁让皱了皱眉,在桌面上点了点,说:“你在想什么悲惨故事呢?我复学也不光是因为这。”祁让扬起手就往张旗开身上招呼“都快高考了大哥!我、得、回、去、适、应!”
张旗开被招呼得无力招架,直接拉远了椅子,“行行行行行。”
“我的前途是我的,他左右不了,不可能让我进也不可能让我退,我之前闹就是为了爽,现在复学一样是为了爽。”
张旗开对于这种把学习当作爽的心理表示巨大的鄙夷,用力比出两个中指。
“还有就是……”祁让忽然笑了,“我哥在学校。”
张旗开满头问号,“谦……谦哥?”
“不是祁谦,我新认的。叫江易,有机会带他来给你见见。”祁让一如既往地淡定。
张旗开却似乎被一道开辟新世界的闷雷击中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认哥?祁让?祁让认哥?祁让认了一个哥?!!!
“我操!”张旗开这辈子没这么震惊过,,倒不是祁让如何高傲,只是这可是祁让啊!妈的单挑过一个校队的人啊!认哥?谁能当这疯子的哥?从前也没听过这人认过哥啊!
祁让深深出了一口气,“张得胜,你是有病么?”
“没没没,不是我就不敢相信?为什么啊?”
祁让又想起江易每次听到哥这个字的反应,忽然有点不想让人知道,他说:“关你屁事。”
他越是不说张旗开被勾起的八卦之魂就越发强烈,“告诉我告诉我!”
“做梦吧。”
“祁让!”
“别叫你爷爷的大名,会被锤死哦。”
“滚蛋!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啊?”
祁让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你见什么啊?”
张旗开:“???不是你刚才说带他来给我见见吗?”话一出口,张旗开好像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没多想。
祁让厚颜无耻:“我没说过。”
“祁让!”
“叫爷爷也没用。”
彼时的江易正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准确来说应该叫趴在桌子上,左胳膊隔在桌沿,额头枕在臂弯处,右手抓着手机放这抽屉口,这样的姿势玩手机很舒服很安静,讲台前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着,时不时往这边看却没管他。
江易一下一下地转着手机,有些焦虑。
他再一次按开了屏幕,一张教室课堂全景图安静地呆在屏幕里。照片是他刚才拍的,就是举起手机明目张胆地在老师眼皮底下拍的,所以十分清晰。
发不发呢?江易从没有这样纠结过,“操。”他暗骂了一声,然后迅速地点进和祁让的聊天框,然后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眯起来,把照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发送了过去,然后反扣上了手机。
太傻逼了真的太傻逼了,江易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回但是最后还是把照片发了过去。
希望这种含蓄的提醒呢让祁让明白这个年纪是要学习的!是要上学的!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他再次问了一遍。
算了算了,肯定是把祁让当江研了。
妈的,都怪祁让瞎叫,不然才不关心呢。
他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震动,江易这才回神,悠哉悠哉地翻回了手机。
不至于吧?虽然我知道你有改过之心很激动,但是这样的反应真的不至……
日!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易一张睡眼朦胧,额发浅遮着眼帘的照片。照片中的江易躺着床上,一看就是刚睡醒,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红,衣领堆在了颈肩处,看起来像一只失去反抗力任人摆布的小猫。这张照片是上次他刚睡醒后不小心摁着相机拍的,一直忘了删。
帅是很帅,但是……
江易身形一震,安静的教室突然被他动作带来桌椅的巨响打破。
他发给祁让了。
操……发错图了。
祁让先是发了一串问号,接着是一串感叹号,再然后……
祁让[江易?]
祁让[是你吗?]
祁让[易哥好帅。]
祁让[易哥好帅!]
……
江易一拍额头,想一头撞死在课桌上。
他连忙想要撤回消息,却不小心按到了删除键。
……
去你妈的!
江易[我说我发错了你信吗?]
祁让[易哥好帅]
帅你大爷!
江易一头磕在桌子上。
“你笑什么呢?”张旗开看着祁让笑得像个傻子,十分不解。
祁让笑意不减,手上没停,在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就把照片保存了下来,然后设置了私密。
“我哥想我了。”
张旗开简直看不下去了,“闭嘴吧你。”
张旗开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颤颤巍巍地说:“那个……七哥,你不会是弯的吧?”
祁让眼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点着,“不是。”
张旗开放下心来,正为自己这不着边际且异想天开的想法懊悔不已。祁让那平静淡定的声音再次传来,“应该不是吧。”
应该?不是?吧?
沃特法克。
张旗开的嘴第n次张成了大o型,祁让抓起桌边的抹布怼在他面前,“闭嘴。”
“呜呜呜……”张旗开无声的反抗着。
我的兄弟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