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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极致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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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汉的意外去世打乱了窑厂原定的烧制计划,以致货品的交付时间不得不向后延期,忙完葬礼,为了给清莲两口子腾出更多的时间,赵清松带着跃跃又返回了赵家庄。
长生带领团队不舍昼夜地烧窑,总算赶在中秋前一天出了最后一窑,晚上大家将新出窑的瓷器打好包,长生给许老板打了电话,说赶在中秋节的早晨把货送至兴隆瓷业的库房。
看着一张张疲倦的面孔,长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拍了下二嘎的背,内疚道:“兄弟,哥真对不住你,你和春兰后天就要结婚了,还让你俩连轴转。”
“洪顺哥,你说啥呢?我是不是青云厂的职工?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再说我和春兰后天才结婚呢,明天是中秋节,咱厂就放假了,休息一天足够我们准备的,十六那天,大家都别忘了来我家喝喜酒。”二嘎满脸洋溢着兴奋又喜悦的神情。
清莲走过来拉住春兰的手,言语里透着些许的遗憾:“春兰,我和洪顺给你俩包个大红包,不过,我们家刚办完白事,不能参加你和二嘎的婚礼了。”
二嘎一听,急赤白咧地瞪眼:“那咋不行?咱哥俩是啥关系,我才不在乎呢,哥,你和嫂子一定得来,要不我们多遗憾啊!”
长生和清莲都垂眼没说话。
春兰用胳膊肘碰了下二嘎,小声道:“你懂啥?你不介意,人家还介意呢,张叔这还没过头七呢,不能参加红事。”
二嘎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叹了口气。
鸣发见气氛沉闷,调皮道:“二嘎哥,我和我姐夫去参加你的婚礼,到时你别小气,可得把你最好的酒拿出来。”
二嘎立时支棱起来,指着鸣发笑骂:“你个小猴崽子,乳臭未干,还跟你哥要上酒喝了,别忘了提醒你抠门的姐夫,多给我包点份子钱,上次他和你姐结婚,我可没亏待他。”
霎时间,大家都被逗乐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
晚上,大家纷纷回了家,窑厂又恢复了寂静。
葬礼后,长生一直没回过家,吃住都在窑厂内,清莲则是两头跑。
清莲将工坊内的长案擦拭了一遍,抬头看见长生坐在长凳上发愣,便征询道:“咱们回家吧?”
长生走神了,并没听见清莲刚才的话,转头问:“你刚说啥?”
清莲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长生身旁,用手托起长生的下颌,瞥见男人的眸光里闪着幽微的忧思,轻声道:“我想回家,咱们走吧?”
长生迟疑地摇头:“不行,明早我得去县城,从窑厂拿上货就走。”
清莲觉得这其实是借口,家到窑厂其实并不太远,安慰道:“爸走了,我知道你难过,但日子总要继续,你是怕回到家睹物思人?”
长生微微摇头,随后又点头,他不止是难过,更多的是惊恐,害怕张洪顺随时可能会出现在家中,但他不可能向清莲述说自己的焦虑,只得承认清莲的推测。
“前两天我把家里的余货都卖给隔壁的鑫联超市了。”清莲突然说。
长生仰脸:“哦,终于把门店关了。”
“等咱不忙时,把一楼重新装修了,改成个瓷器店,摆上咱窑厂出品的各种样品,你看好么?”清莲向男人取悦地微笑。
长生拾起清莲的纤手,用拇指揉抚,然后伸臂将她紧紧拥住,脸贴在她的腹部,轻柔道:“莲,你真好,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回家好吗?”
“好。”清莲不再坚持,温柔摩挲男人的脸。
清莲继续打扫工坊内的卫生。
长生只有在全神贯注地工作时,才能抛却内心的恐慌和焦虑,他需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决定利用未来两天休假的日子,把前些日子做的葵花盏给烧制了,顺便也把他们为高档瓷准备的泥坯一起烧了,于是,他把晾晒台上的瓷器都取了下来,每件都放到匣钵里,又把匣钵放到新柴窑内,每个匣钵摆放的位置都调整好后,他用砖头封住了窑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他从县城回来就点火烧制。
长生拥着清莲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凑合了一晚,中秋一大早,长生就开车赶往云莱县城。
清莲本来要跟长生一起去,长生觉得清莲最近太累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他自己去反而更快,早去早回。
* * *
早上八点半,长生赶到了兴隆瓷业的库房,向值班人员交付了货品,对方验货后,长生就准备返回,忽然想起家里的松柴不多了,就绕到瓷器市场外的露天柴市看看。
柴市在一条古旧的巷子里,由于是中秋节,只有零星的几家出摊了,彼此都隔着八丈远,长生问了两家的价钱,就往巷子深处走去,走到最里面的摊位问了价钱,觉得价格还是偏贵,难道是因为货少居奇吗?
长生并不买账,抬头看见巷子顶头,一间老房边整齐地堆着许多既新鲜又干燥的松柴,他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一块儿在鼻前嗅到一股浓重的松香味,自言自语道:“嗯,上等松柴,这是谁家的柴啊?”长生刚一转头,“砰——”的一声,他感觉后脑生疼发懵,随后眼珠上翻,身子向后瘫软下来。
此时,一个男人从后面接住了长生,拖着长生进了旁边的老房子。
屋内从床上弹起一人,惊愕道:“苏长生,你疯了吗?你这是干啥?”
说话人正是孙世彪,而对面的人则是张洪顺。
张洪顺与孙世彪在微信中沟通了数日,孙世彪终于信任了他,昨天才把具体的住址发给了他。
今早,张洪顺赶了过来。
孙世彪还在被窝里躺着,听是苏长生来了,下地给开了门,然后又回到床上,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坐在窗前,随意聊着天。
不经意地转头,窗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张洪顺警觉地起身,趴在窗前盯看窗外人的举动,心跳也跟着剧烈地加速。
“你看啥呢?”孙世彪见张洪顺突然就不说话了,还撅着腚朝外瞅,好奇心让他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此时,窗外的长生走到那堆松柴旁,张洪顺回头冲孙世彪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把屋门轻轻掀开,自己轻声轻脚地走了出去。
见长生正仔细查看松柴,张洪顺摸到长生的背后,抄起一根劈柴,趁长生转头时,就挥打在长生的脑袋上。
“长生……这……这是谁啊?” 孙世彪一头雾水地压低了声音。
张洪顺用手一扳,把侧躺的长生翻成仰面朝天。
孙世彪盯看一眼,先惊后喜地笑了:“他娘的!原来是张洪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有绳子吗?”张洪顺挑眉问道。
“有的是。”孙世彪从床底下掏出个麻袋,里面有许多卷成一团的绳子,然后扔给张洪顺,“这里的绳子都是用来系柴火的。”
张洪顺很快用绳子把长生绑缚成了一只粽子,还找块破布塞在他牙关里,最后把长生丢在屋内黑暗的角落里。
孙世彪兴奋地狂笑,随后敛笑:“这下咱们可以好好敲张洪顺一笔钱了。”
张洪顺看了眼孙世彪,没表态,扬起下巴冷森森道:“哪能这么便宜地放过他,还有那个赵清莲,我很想看到他俩一起受苦受难的凄惨情景。”
孙世彪一听赵清莲,热血沸腾地直搓手:“这倒不假,张洪顺的婆姨别提多带劲了,把她也弄来,陪老子睡一觉,做鬼也风流,老子简直太喜欢她了。”说完,便发出一阵淫亵的笑声。
张洪顺听着很刺耳,毕竟赵清莲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他怎么折辱她都行,但绝不允许其他男人对他有非分之想,他打算自己行动,陡然间,阴黑了脸:“孙哥,你看好张洪顺,我现在就把赵清莲弄来,千万别让狗日的给跑了,今晚赏月之时,咱俩就可以看大戏了。”
孙世彪犹疑片刻:“兄弟,这事是不是闹得有点大?搞点钱就算了,闹大了咱俩可是插翅难飞。”
“咋?不想干了?”张洪顺抬眸盯看孙世彪,眸中闪过一道刺骨的寒光。
孙世彪一想,既有钱捞,又有美女睡,干脆豁出去了:“那倒不是,就是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孙哥,你就帮帮我,其他的脏活都交给我。”张洪顺安抚着孙世彪。
“好,那你快点回来啊,我怕他醒了,不好整,他人高马大,劲儿特别大,张洪顺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我……我也不成。”孙世彪朝墙角里的长生望了一眼。
“长生,你让我看着张洪顺,我都没法出去吃饭了,大过节的,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孙世彪跟在张洪顺的身后,发着牢骚。
末了,张洪顺转过身:“这样吧,我给翠翠发条微信,让她晚些时候给你送点吃的来,不过,你千万别让她进屋,送完东西,就让她立即离开,听见了吗?”
孙世彪突然发现这个苏长生不是等闲之辈,桀骜不驯得像只雏鹰,现在连自己这个混迹多年的老油条都被他拿捏了,被动点头道:“明白,我知道他俩啥关系,放心吧。”
张洪顺从长生的身上摸走了车钥匙,在瓷器市场门口找到了长生的车,启动后,驱车前往红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