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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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昨晚没休息好吗？”秋雨看着坐在妆奁前不停打着哈欠的赵生生问道。
“嗯。外面还在下雪吗？”
“还在下着呢。我听夫人说，这晋州城快二十年没下过雪了，最近医馆的病人也多，老爷夫人都忙不过来了。”
赵生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紧了紧外衣道：“阿爹和阿娘都去医馆了吗？”
“一大早便走了，说是李员外家的大夫人病了，天才刚亮就叫府里的小厮过来，请老爷夫人过去了。”
“走吧，吃完早饭我们也去医馆。”
今天不能在家绣帕子了，她需要缓缓，不然非得把自己给气死。
赵生生和秋雨说着就打开了房门往外走去，走到外屋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梅花树，顿住了脚步。
雪还在下着，门外的街道似乎也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院儿里的梅花好像又开了好几朵，越发的好看。萧桓就这样站在树下，伸手过去折了一支梅花。
少年似是刚睡醒不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扎着的马尾高高束起。风吹来时，几缕碎发在脸上扫去，身上还穿着他阿爹的衣服，粗布麻衣，并不合身。可就算是这样，依旧挡不住那张脸散发出的清冷气质。
他是哪座山里的狐狸精修成的人吗？怎么长得这么妖孽。
萧桓转过身正准备走，就看见了廊下的女子发呆样的看着他。
做什么又这样盯着自己...
萧桓被赵生生看的有点不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赵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赵生生还在恍惚，少年清冽的声音便飘进了耳朵，望着离自己不过两尺的萧桓，脑袋里想起前几日看过的诗经，不自觉的就开口道：“彼其之子，美如玉。”
...
萧桓实在接不下话。
看着萧桓又一脸噎住的表情，赵生生连忙开口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萧公子长得实在是好看，好似那话本子里的狐仙一般...”得了，还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见赵生生终于不说话了，萧桓赶紧岔开话题：“赵姑娘这是准备出门吗？”
“啊对对对，准备去医馆。”
“那不如一起？”
萧桓话音刚落，赵生生便错愕的看着他，心里一万个想法闪过。
什么情况？他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同游晋州城，刚刚风不是很大，他脑子想必是没有被吹坏。自己今天没有特意打扮过，他应该也没有瞧上自己，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他就是喜欢自己这样素面朝天的...
萧桓看着赵生生变了又变的脸色，好像突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急忙开口解释：“我没受伤前住在城里的客栈，随身带的行李都还放在里面，只是我对这晋州城并不熟悉，身上也没个现银，眼下出了门也不知方向，所以这才冒昧相邀。”
“原来是这样，萧公子可还记得客栈的名字。”
“记得，叫水云阁。”
竟然住在水云阁。
晋州城虽不大，但却因为地处边境，常年都有胡姬和奴隶的买卖，这水云阁便是那些有钱人最爱住的地方。听说这水云阁不止私密性极好，价格更是贵的离谱，仅仅是住一晚的银钱，就够普通百姓家里开销个一年半载。
住得起这水云阁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自己可以高攀得起的。赵生生虽然觉得萧桓人是不错，但也明白门当户对的道理，随即有些惋惜的开口道：“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家离水云阁有些路程，萧公子稍等片刻，我和秋雨回屋拿两把伞就来。”说着便叫上了秋雨一起回屋。
“小姐，想不到这萧公子竟然住得起水云阁，上京来的公子哥儿都是这般的有钱吗？”
“我哪儿知道，好在之前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不然他现在非要拉我回上京做他的小妾可如何是好。”
“啊，想不到萧公子竟然是这种人。我看他生的白白净净，又和小姐这般熟稔，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别瞎说，我哪里就和他熟稔了。要是我去做了小妾，阿爹阿娘指不定要打断我哪条腿呢...”
看着走远的两人，萧桓绷着脸捏紧了拳头。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成要娶赵生生做小妾了？这主仆俩胡说八道的时候就不知道小声些吗？且听赵生生那瞧不上他的语气，自己再不济，脸也是不差的，怎地到了她嘴里，好似自己如何的不值钱一样，当真是气煞人也，想着便把刚才折的梅花丢在了廊下。
直到赵生生和秋雨拿着伞过来时，萧桓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正在赵生生还在疑惑他又怎么了时，撑开伞的萧桓对着她丢下一句“我不会娶妾”，抬腿便走出了廊下。
莫名其妙，你娶不娶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嫁给你。赵生生心里忍不住腹诽到，也抬腿追了上去。
“小姐，萧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什么意思，上京的公子哥指不定这里都有点问题。”赵生生说着便指向了自己脑袋。
还在院子的萧桓听到这话，不用想也知道赵生生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的就被气笑了。
自己干嘛非要和她挣个嘴上输赢。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一路上，赵生生都没再和萧桓说话。直到走了好一截路，终于到了水云阁。
“萧公子快些进去收拾东西吧，我和秋雨就在此处等着。”
萧桓收了伞，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赵生生。外面雪还在下着，伞上已经积了一层雪，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袄子，没有暖炉，冻红的小手不停的搓着。
“赵姑娘还是进来等吧，阁里有暖炉。”
赵生生听了萧桓的话，也不矫情，跟着他便进了水云阁。萧桓进去跟跑堂的说了几句，径直上了二楼，她便坐在一楼堂里，仔细打量了起来。
墙上嵌了白玉石，堂柱上都做了雕刻，掌台处放了一只金蟾蜍，堂里每隔几丈就有小厮和丫鬟站着，虽是下人，但穿着依旧比普通人好。就连桌上放着的油灯都是金的。
外面说的果然不假，这水云阁就是个吞金窟。
萧桓上去不久，便有小厮领着她坐到了隔间，炭火把屋里烧的暖烘烘的，地上都是软软的毯子，桌上放着玉石净瓶，墙上挂着字画，看着很是雅致。不一会进来了几个丫鬟，抬水给赵生生净手，斟茶，上点心。做完了这些，丫鬟们服了服身便退下了。虽说知道这水云阁不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但是第一次进来的赵生生还是被惊到了。
“小姐，这点心做的真是精致，味道还好极了，你可要尝尝？”
赵生生伸手拿过秋雨递过来的点心尝了尝，果然比她在外面铺子里买的好吃。两人正在吃着，萧桓便推门进来了。
萧桓来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不似他爹的粗布麻衣，眼前少年身着一身黑色，外面披了件狐裘大衣，半扎的马尾已全都束上，又在头上嵌着银冠，看上去很是张扬，却又贵气。
“萧公子，东西收拾好了吗？”赵生生抹了抹嘴，开口问道。
“嗯，只是外面还在下着雪，路不好走，我吩咐了小厮去雇马车，还请赵姑娘再稍坐片刻。”
其实走回去也就半个多时辰，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萧桓已经雇了马车，自己也能白蹭，赵生生心想也行，便就不多说什么了。
萧桓原也不是个话多的，现下赵生生和秋雨也不说话，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才一会儿，赵生生便开始坐不住了。
自己从没和男子在外单独相处过，刚刚又只顾着吃糕点，也不知道萧桓进来时有没有看见她嘴上的糕屑。如果看见了，那也太丢脸了，得说点什么让他忘记才行。
“萧公子可是来这晋州城游玩的？”赵生生问完了话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晋州有什么好游的，人不杰地不灵，连朵娇贵点的花都不易种活，谁会闲的没事来这儿玩。
萧桓看着赵生生不断绕帕子的手，才知道原来这姑娘是有点紧张，随即开口应声道：“家父曾在晋州呆过一段时间，每每说起城外那条子河都很怀念，我便想来看看。”
子河有什么好看的，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沙子，河的另一边全是外族的蛮子。这人果然很闲，上京到这儿来回都要两个多月的路程，就为了看子河。
“只是还不曾去到城外，就被城中的赌坊给骗了进去。”
赵生生听到这儿恍然大悟：“所以那天在酒巷看见你，你是被赌坊的人...我就说嘛，这些年晋州城民风还是很淳朴的。”
萧桓想想划了自己一刀的打手，又看了看跟自己吵了两天嘴的姑娘，心下腹诽，民风彪悍还差不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开始说起了瞎话：“确实是...民风淳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赵生生没听出他字里的意思，只是愣愣的看着萧桓，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这人没事笑的这么妖孽作甚，平白的晃人眼睛。
屋里的炭火烧的劈啪作响，赵生生摸了摸烧的通红的脸颊，心想这小厮动作也太慢了，怎么还没雇到车夫。
“赵姑娘，可是这屋里的炭火烧的太旺了？”萧桓看着满脸通红的赵生生问道。
“是...是有点热了。”不问还好，一问赵生生就莫名的心虚起来，拿起一旁的空杯就喝起茶水来。杯子到口了才发现，茶水在吃点心的时候给喝了，窘迫的放下杯子，理了理衣服，自觉淡定的叫上秋雨出了隔间。
嗯，刚刚自己表现得还算得体，出来时步调沉稳不见慌张，他应该是没有发现。赵生生安慰了自己一番，懊恼的按了按心口：“别跳了，跳的这么大声，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萧桓看着赵生生的慌忙出去的脚步，蹙了蹙眉头，她又怎么了，难道是自己问的太唐突了？可自己不就是问了一句炭火吗...
没想多久，门外的小厮便敲门进来了：“公子，您的马车和马匹已经在外候着了，按您的吩咐，包袱已经系在马上了。另外跟您一起来的姑娘现下也在外面。”
在外面等着？
萧桓愣了愣，从腰间掏出一粒碎银丢给了小厮，一脸雾水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