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知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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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齐衍此时和朝中大相公们正被官家留在宫中论事。
突闻脚步急且地小黄门面露惊恐匆匆来报来报：“不好好了，不好了，官家兖王带兵杀进宫来了！”行走间身上伤口还进出鲜血。
众人或惊慌或恐惧，韩大相公跪道：“兖王狼子野心，欲意谋朝篡位，还请官家早做决断。”方才受伤的小黄门：“官家，宫城内外叫兖王围了严严实实，一只蚊虫也飞不出去啊！
老人怒发冲冠鲜血吐在洁白的宣纸上：“乱臣贼子耳。”说毕，咳嗽声剧烈，像是要把心肺一并咳出来，被焦急赶来的曹后扶住，缓舒了一ロ气。
殿内局势越发紧张，众人不敢大声喘气，更无人言语，殿门外兖王叫嚣声，兵士厮杀声不断。
“眼下福宁殿守卫也只能暂且拖一拖，想解除危机，岳州离京城不过百里，遣人奉诏，定能及时回宫救驾。”曹后说，官家边喘着粗气边写下册封赵宗全的为太子的圣旨。
堂下不发一言。曹后悲愤：“诺大的宫城竟没有忠贞之士吗？”
齐衍看到殿中有个小宫女似要动作，赶在之前起身行到帝后身前，面色不改，语气坚定道：“臣自幼学武，对于叛军有抵抗之力，愿为官家效力，请将诏书交于臣下，必不负所托。”帝后二人见此热泪盈眶“好好好，季忠勇，朕果然没看错人，那就全交托于你，爱卿当心！”
齐衍闻声换下官服，拱手作礼，手拿宝剑，剑锋所指，人头飞起，身后跟随士兵奋力，一路杀出宫城，跨下骏马疾驰而去。
殿内众人见平日里清雅的花中君子大为不同的杀神模样瞠目结舌，却因官家先前赞许只得开口称赞。
汴京城外，因着顾廷烨之前的分析，赵宗全父子来到了城门下，远远瞧见远处疾驰而来的齐衍，不等问话。
阁下可是岳州团练使，赵宗全，兖王谋反，官家已封您为太子，请殿下速速进宫救驾勤王，快请吧！”齐衍说着拿出官家手谕，交给赵宗全父子查看。
赵宗全父子还未被兖王谋反的消息打了个正头上，又被这册为太子的大馅饼给砸蒙了，不知所措。
“不知你是何位大人？”赵策英先一步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俊秀的青年问道。
身披甲胄的顾廷烨抢先咧出一口白牙：“策英，这是齐国公府的衍大哥哥！如今可是官家亲赞的佐辅之才，我们祖上连过亲，在京中常见的，我还与他弟弟同窗好几年。”
齐衍看着眼前不知黑了几度的顾廷烨犹疑：“你是顾家二郎，怎地变成这样了，你去岳州从军，叫我认不出来你了。”
“还有这样的缘故！”赵策英道。
齐衍等着父子二人确认完，但那中年人面色优柔，犹豫不决，顾廷烨与其子连番上阵才劝下来。
勉强答应，带兵前去。齐衍眉头微蹙，心想赵宗全果真跟手下传来的讯息一样，烂泥扶不上墙，行为处事不似亲国戚。倒是其子赵策英处事果决，临危不惧，有明主之像。
“殿下，情况危急，还请早做决断，宫城内的官家等不得。”又有赵策英和顾廷烨二人的再三劝说，终于拔营出兵。
齐衍与其人兵分两路，分别从宫城两侧杀去，目不斜视，持剑杀去。一路上宫人受伤哀嚎声不断，暗红色的鲜血浸满了青石做的地板。
齐衍与顾廷烨等人候在殿内听官家封赏，官家见赵宗全父子成功救驾，奉上诏书，心中悔意，提早册封，却也知道自己身体经此一事，时日不多，看了眼诏书“既已下旨，你今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朕将天下百姓交付于你。”
齐衍眼神平淡得望着这对新鲜出炉的家父子执手泪眼婆娑。
诉完衷情后，官家看向侧身而立的齐衍：“多亏季珪不惧艰险，救朕于水火，着升四品户部右侍郎，许中书省门下平章事参议政事，赐百金。”又对赵宗全说道：“这是承平年难得的人才，季硅行事平稳，理政有方，今日忠勇救驾，今后你要多重用于他。”赵宗全点头称是看向未因官家盛誉面色清淡的齐衍，心下暗叹为人风采。
等官家交待之事完毕后，年华垂暮的老人像是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在曹后的搀扶下慢慢离去。
战事毕，兖王余党全被诛杀殆尽，面色还未恢复的小黄门打水刷四处地血迹。
顾廷烨伸腰放松，齐衍转身向赵宗全父子行礼：“叛事已平，臣担忧家中安危，先行归家，还望殿下允准。
赵宗全爽快答应，看着齐衍远去的身影，眼眸流光一转，向正在放松伸腰的顾廷烨问道：“齐大人真是少年英才，不知可有婚配吗？”赵策英看了眼前的父王，垂首不语。
“噢，像齐家哥哥那样的好品貌，怎会没娶妻？齐家哥哥娶的是张家女，齐国公府跟英国公联姻亲当时可是汴京城好大的热闹呢，公府才子和将门之女也算天造地设，般配着呢”顾廷烨道“我说也是，不过是好奇心起。不谈这个不谈这个”赵宗全笑道。
马车走在街道上，寂寥无人，昨夜那般凶险的厮杀像是影响到了街上气氛，秋风暗瑟。
马车上，珈檀掰开茶饼，放入茶炉里，热气上涌，齐衍闭目养神，玉似的脸在热气的熏陶下如云如雾，飘渺朦胧。
“主子，这赵宗全果真如密信上所言，不堪大用。”
“不管是真不堪大用还是假不堪大用，都不重要，自始自终能用的都是赵策英，皇室之中唯有他为人果决，处事有方。这就够了，其他又有什么干系。”低声
道“大宋沉寂太久了，已经不需要柔弱的君主，只有最尖锐的利刃挖去腐肉，才能重获新生。”平淡无波眼神锋芒锐利。
“叫我们的人静默，低调处事。”声音缥缈，伸手抚摸窗上雕花。
马车行到齐国公府朱红大门前，晨光熹微，天色既明，齐衍先一步掀帘下车，见府门紧闭，肃静异常。珈檀四顾回道：“主子，周围四处并无血迹，应是无人受伤，有您留下的暗卫，想必没出什么事儿.”
齐衍听到这并未放下心中焦急，疾步上前，珈檀扣门自由褐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开门迎入后又如水滴一般散入各地。
走进正院“衍儿，你可算回来了！宫中发生何事？昨晚竟有贼人斗杀，要不是有你留下的府卫，为娘就要见不到你了！”平宁郡主面容愁苦，步履凄切。身旁齐国公一同急问道。
齐衍赶忙扶住平宁郡主言带歉意：“劳母亲担忧，昨夜兖王起兵篡位，官家急诏岳州赵宗全救驾勤王，已被册立为太子，事成定局。”“啊！竟是这样！你当日所说应验了。”
“多事之秋，衍儿你要好生思量，谨慎再谨慎也不为过啊！”齐国公捋须道。
齐衍称是。“好了，别在这谈这些个了，你快去看看你媳妇，昨夜芬儿她挺着大肚子指挥府卫，顶了半夜，刚才歇下，给你娶的这位大娘子算是娶对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芬儿！回院歇歇，”平宁郡主挥手推齐衍离去。
听竹院
齐衍轻手轻脚迈进寝房，屋内香炉内点燃清新宜人的安神香，眉头紧蹙的张桂芬躺在床榻上，打扇的侍女见主君来到，默默退出。
齐衍坐在床边，看着往日红润的面色不在，用手扶上鬓角散落的发丝，面露心疼。张桂芬被脸颊稍纵即逝地触感弄醒，睁眼看见自家官人面目柔情地眼神。
微微坐起身来，展开笑颜，扑进齐衍怀中：“官人，你回来了！昨夜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叫你今早才回来。”齐衍顾着张桂芬的肚子只能松松搂着，详细地将宫变一事说与她听。
“原来是这样，昨夜兵戈声起府卫立刻出现对敌，也是官人早有预料了？”张桂芬仰头上看，面色犹疑。
齐衍回望正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小妻子浅笑，心想不愧是将门之女，对政治的敏感度倒是不差，：“芬儿觉得事该如何？”
张桂芬急切抓住靛青色的衣袖：“官人是不是在做什么事？不然为何昨夜府卫像是事先有预料一样冲出来，手上功夫也像军中的路数。我既然嫁给你，自是要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信如官人这样的君子，不会做坏事。不论官人在做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说罢言辞恳切，紧盯着齐衍不放过一丝一毫面上变化。
齐衍低头看向怀中誓要与此共存亡地小女子倒有些哭笑不得，正色道：“你且放宽心，你官人我并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你也无需这般悲切，我所学所为皆是为了幼年振兴国朝之志，求学多年更是为了能将燕云十六州重归大宋国土，令我宋人能挺直脊梁，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仅此而已。”
“叫你担心，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不会再瞒你了，夫人可否原谅我？”
眼前俊逸青年温情款款的讨饶模样让人不由得心软，张桂芬抱紧削瘦的腰腹点头应诺。齐衍见人娇软姿态，眉梢眼角悉堆笑意。
昏黄烛火应对着两人相依影子，缱绻依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知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