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月晕而风》顾宿

27、if线其二

　　雨过天晴。

　　窗外真正的光明取代了屋内的灯光。立在窗边的书柜旁摆着一张木质书桌，黑发棕眼的少年坐姿端正，面带无奈地翻着斜靠在猫咪身上的书，他的眉眼柔和的像一阵风。浑身都透着纠结的泽田纲吉只打开了一扇门，就好像模糊了童话与现实的界限一样。现下，童话里的主人公已经发现了他这个闯入者。

　　直面那双棕色的眼睛足以让任何人说不出话，它像甜蜜的糖果，又像璀璨的宝石，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可以用来比喻一切明亮的事物。

　　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泽田纲吉不知所措，就像是他让这副岁月静好的场景出现了裂痕一样。

　　其实人身上有很多痕迹会透露出信息，在雨夜见到这个占卜出来的所谓特别的人的第一眼，云舒就看出了他大致的情况。

　　普通但不合群，经常受欺负，父亲一方缺席，性格偏软弱，是他人眼里完美的出气筒。既不能反抗，又无人为他出头。

　　某种程度上破罐子破摔的泽田纲吉硬是磕磕绊绊的道了谢，并把从小到大的尴尬场面都回想到了一遍。

　　谢谢，已经痛苦加倍了。

　　望着窗外的景象，云舒忽地长叹一囗气：“如果可以的话，泽田君可以多来找我吗？毕竟除了泽田君，现下也没人愿意与我说话了。”他已经枕在了手臂上，用那双棕色的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个身体不好的人会合群吗？会错过集体活动，会与班里格格不入，与之相处的朋友也会逐渐与旁人相熟。只能独自一人，时好时坏的在一个小空间里望向外面的生机。

　　都是无人在意的边缘人物。

　　印着许多古怪花纹的信纸上只有位于中间的部分写着一连串怪异的图像，收到加急信件的云舒站在窗边，任风把信纸吹得上下翻舞。从一连串的书写不同中，他甚至能窥到男人面上带笑心中不甘的可笑表情。

　　“事关家族，务必谨慎。”信纸上的信息翻译过来很简洁。

　　“唉——”他用指尖印在信中图案的下方，像特意批改出异常的标记，“这个弧度错位了。”云舒语带惋惜。

　　“喵咪。”发出无意义叫声的毛茸茸灵活地起跳，少年手中现任首领的信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为它让了位置。它实在看不上这位现任掌权人，“他又被施压了吧。”

　　古列尔莫的首领候选想要继承首领之位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有足够的能力，压得住继承带来的混乱；二是从一个摆设做起，与一众资历深厚的老狐狸缠斗。

　　家族中每代首领的在位时间以下任首领的能力决定，甚至有多代首领的名字没有记在家族史中，古列尔莫也因此名义上只传到了第十代首领。在无序的换位中，出现了资历深厚的干部，隐隐左右着首领的想法。在干部之上还有以占卜为名义的权力干扰，非乱字不可形容。

　　而古列尔莫已经传位的九代首领……猫已经埋在了少年柔软的衣料里，是一位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与初代首领并列的天才少年。

　　“泽田君，欢迎。”如预想般见到门外不好意思的棕发少年的云舒笑了笑。

　　这是第一步。

　　在充斥着漠视与恶意的生活中，偶然出现了一个得以喘息的地方，如遮天蔽日的森林中布满荆棘和坑洞的阴森小路旁突然出现的平坦分支。一但情况好转起来，再回到原来的样子内心总会产生落差。

　　尤其是长时间承受这一切的十四岁少年。既使他再能自我调节，也不过是把崩溃的节点往后移而已。如果要拿这些经历来磨练一个人，它也不是应该出现的可行方法。

　　“有什么烦恼吗？”坐在泽田纲吉身侧的云舒递给他一杯温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就是感觉自己很倒霉啦。有时候在路上走着就会摔倒呢，哈哈，很倒霉吧。”他以自己的难受经历做笑点，一副轻松的口气。

　　云舒用指尖点在玻璃杯外试了试水的温度，随即换了饮料给他，黑发少年棕色的眼眸中露出些歉意：“都怪我考虑的不周全，给泽田君换一杯才好。”

　　“我没关系的。”打量着手中与云舒并不相符的饮料，泽田纲吉整个人往后一仰连忙大幅度摇头，“怎样都可以啦。”

　　对于泽田纲吉来说，这实在是新奇的相处体验。

　　“泽田君。”正当他走到门前时，身后的云舒忽然起身，手中的纸质四叶草别在了他的衣领旁，“希望四叶草能带给你好运。”

　　他们两个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云舒只略微低头，泽田纲吉可以看见衣领上的四叶草折的十分整齐，还可以看见……神色认真的云舒。

　　云舒做完这一切之后，自然地整了整他略显凌乱的领子：“对了。”他凑到棕发少年耳侧，“不喜欢什么的话，直接告诉我，我会很开心的。”

作者有话说

　　终于有时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