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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补榜(千万勿买) ...

  •   或者说,他们之间能走到这一步,是她所不曾预料到的。

      承泰四十三年的冬天,那一年格外的冷,北风像冰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刺骨。这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年节了,京城十里长道上早已张灯结彩,城门口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朱红的大门也上了新漆,这鲜亮的颜色终于为这寒冬添了一份喜意。

      只是这会儿,处在长街最好地段的江家,却无端添了一抹愁绪。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大选。”江夫人刚到内厅,乍地听见这个消息,指头忽然攥紧,眉心蹙了起来,问江信筠:“皇上登基四十余年,前边儿倒是选过几回,后面渐渐的,也不怎么采选女子入宫了,怎么如今这样突然。”

      江信筠刚送走礼部的何大人,他现下坐在厅内,看见匆忙赶来的夫人,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先坐下。“是啊,确实突然,不过这几乎是已经是确定的事了,我只是先闻了些风声而已。”

      他指尖轻轻击在桌面上,又道:“差不多再过半年,礼部也该准备下来了。”

      江夫人坐了下来,她看着丈夫凝重的神色,试探地道:“皇上的母亲,已故的孝纯皇太后,跟咱们老夫人是同族的堂姊妹。映宁小时候跟在老夫人身边,也进过宫,那时候,皇上的二皇子便与她一般大……”

      江夫人是觉得,女儿算是晚辈,有没有可能,皇帝不会要她进宫。

      “确不是圣上要选,这是皇后的主意罢了。”江信筠喝了口茶,说道:“几位皇子年龄也够了。”

      江夫人太阳穴跳了跳,看了一眼丈夫,厅内沉默良久。

      “这次大选终归是要办的,只是宁儿不能入宫。”江信筠拍了拍夫人的手,说道:“只能劳烦夫人早做准备,问问宁儿的意愿,若有合适的,便早些定了。”

      这是一场匆忙的婚事。

      为这这件事,江映宁在年节即将结束的之前,在父亲书房的屏风后,见了不下十数青年子弟。其中,大多都是江信筠的学生,还有今年的几位新科进士。

      “怎么样,。”江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从侧门出了书房,问道:“你父亲说,你的事得尽快定下来,时间太紧,实时委屈你了。”

      她拉着江映宁的手坐下,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事发突然,想着这些日子见过的人,江映宁难得地沉默了起来。

      “母亲,真的要这么快吗?”她抿了抿发干的唇,问道。

      “如果真的要选的话,那母亲帮我选吧,我相信您。”她抽开了被江夫人握在掌心的手,站起来行了一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心情也很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不认识那些人,也一点都不了解他们,如果一定要嫁的话,那好像谁都可以。这样想着,她忽然低下了头,凝神看着脚尖,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夫人看她沉默,便也没再逼她,转头去与丈夫商量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来提亲了。

      这桩婚事,是叔母做的媒。后来,江映宁在自家前厅见到他的时候,也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我家。”她捏着裙角,眼睛瞪得圆圆的,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看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

      “我……我托姑母,前来提亲。”他低头,只看见姑娘乌黑的发顶。

      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筹划好的。只是看见她圆溜溜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他难免有些心虚。

      “提亲。”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喊出声来。

      后来,她叔母亲自过来说项,“那是宣侯的独子,相貌学识是十分好的,你看看就知道了。”她一边拍着江映宁的手,一边看着她母亲江夫人,微微笑了笑,说道:“宣侯走得早,他也可怜,母亲不久也过世了,家中如今是他当家。若是阿宁嫁过去,也不用担忧与长辈的关系,日子是难得清净的。”

      也就是说,她只要嫁过去,便是自己做主,没有人能刁难她。

      原本江夫人还觉得这件事有待考量,此话一出,她的心却意外动了动,问道:“那……他是跟着谁长大的,品行如何?”

      叔母听了,觉得有戏,更加卖力地说和。

      江夫人一直在考虑。

      后来,过了年,宫中又传来消息,道是太后娘娘想要提前准备大选,这件事实在不能再拖了。

      在这期间,齐容表现极好,给她母亲很深的印象。

      所以,这桩婚事,就这样仓促地成了。

      成婚那日,众多宾客前来庆贺,满堂华彩,他喝了些酒,被搀扶着进了新房。

      那天晚上,他昏昏沉沉地进了院子,呼吸很重,像是喘不过气来,唇瓣也发白。他笑着挑了喜帕,两人喝过合卺酒,他便站得有些不稳了。

      “你怎么了?”江映宁伏着他坐下,只觉得他此刻并不好受。

      齐容自然知道他这副身体是什么样子,只笑笑,抱着她躺下,说道:“喝得有些多了,不碍事。”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隔着衣裳抚在她手臂上,都能感觉到凉意。“你冷吗?要不要唤人再添床被子?”

      室内无声,她还想再问,却发现身边已经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而且如今正是春寒的时候,她便没怀疑什么,只细心地给他盖上了锦被,然后给自己也盖了一床。

      她第一次离开家,很没有安全感,也不敢挨着他睡,只能小小地沾了床的一小边。

      江映宁捂着被子,眼睛盯着大红的帐顶看,深夜方才睡去。

      婚后,她们也过了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

      他长得好,说话温和,家中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江映宁一度觉得,这桩匆匆忙忙的婚事,似乎也不算遗憾。

      只是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家中总是弥漫着浓浓的汤药味道,一开始她以为是府中的婆子丫头病了,借着厨房熬药来着,这也没什么,她便没过多去想。

      日子又过去了几个月,这股浓得泛苦的药味还是没有散去,她觉得不好闻,便让丫头在府中四处看看,到底是哪里在熬药,总该让她知道是什么原因才是。

      “你说奇不奇怪,丫头把府里都跑遍了,也没找到是谁在熬药。”

      他回来了,江映宁便把这事随口说了一句。

      只是,他听完后,好像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只让她不要多心。

      说完,他又匆匆回了外院。

      是的,齐容很少在内院过夜,只说是他浅眠,晚上容易醒,怕吵醒她。

      婚后的时光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就快一年了。

      又是新年佳节,这是她在侯府过得第一个年,他也顺势留在了主院。

      清晨,温柔的光透过木窗照进屋内,她缓缓睁眼,正好看见丈夫在屏风后整理衣裳。就算是家中没有长辈,新年也没有晚起的道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也绕到了屏风后面去,想要给他整理一下衣裳。

      齐容正在屏风后换衣,他没注意到一道影子在地上拉长,身旁逐渐有人靠近。

      “今日城南有庙会,晚上陪我去看灯吧”,她接过他手中玉,给他系在了腰间,轻声说道。

      齐容很少在家,他好像总有什么避着她,让她很不踏实。

      他听见了,目光微动,转过身,微微揽着她,轻声说到:“晚间姑母找我有些事要商议,待我回来便去接你”,鼻尖凑到女子的鼻尖,呼吸相触,屏风隔着的一小块天地温度瞬间攀升。

      江映宁脸红了,一下子拉开了跟他的距离,“若是这样,那我便不去了”

      成婚一年,她依然不习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短暂地收拾了一会儿,他转身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你可以再睡会儿,晚些我来陪你用早食。”

      她嗯了一声,侧过头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袖口有些褶皱,杭绸的料子本来是十分光滑平整的,只是此刻堆叠在袖口,显得有些凌乱。

      她骤然伸手,想要为他整理一下,却陡然瞧见那袖中一根苍青的绳结。

      “夫君,那是什么?”,她本是随口一问,却不知这一瞬,他的神情突然就变了,眉头皱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瞬,终是把那袖中的绳结抽了出来,递给她看。

      “没什么,一个香囊罢了,前儿头总是发疼,姑母便请人给我调了一味香。”他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领口,避开了妻子的目光。

      江映宁低头打量了那个香囊,看着是个时新的样式,绣的是青竹,系着漂亮的绳结。

      “哦,这样啊,下次我问问姑母这香的方子,我父亲近来头也总泛疼,届时我给他抄过去”,她移开目光,随口说道。

      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只是,谁又能知道,这个香囊,最后却出现在了承恩公四子的身上。

      而这位承恩公最小的儿子,是出了名的好男风。

      西北又被唤做西州,是个荒凉又不受管束的地方。

      他第一次带她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这里连接着西域,大部分都是荒野,雨水匮乏,土壤贫瘠,当地的人很难靠种植来维持生计,朝廷也不乐意管。不过幸运的是,西州连绵的群山,长出了大片珍贵的药草,这些药草吸引了许多中原和外域的医者,久而久之,许是看到商机,众多的商人也都聚集了过来。

      荒凉的西州,烟火逐渐繁盛了起来。

      自然,这里多的是异域与中原的医者,他们慕名而来,为的就是此地珍贵而稀缺的药材。

      有了医术卓绝的大夫,当然就不缺前来求医的病人。

      此时暖红的太阳升上了天,在前往西州夷丹的长道上,一行车队正匆匆赶路,中间是一架四骏的马车,前后各跟着两架规模小一些的,打头与垫后的都是腰佩长刀的护卫,大约五六十人,这样的行头,走在道上自然惹人注目。

      这就是京城宣侯府的马车了。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两日,除了简单的休整,几乎没有在路上过多的停留。

      车上的人始终没有露面,只有途中不断来回飞奔的护卫,他们会从途中最近的城镇中采补食物和粮草,吃的用得都是最精细的东西,除此之外,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马车内不时会传来咳嗽声,有时候咳得撕心裂肺,有时候只是低低的一两声,对此,赶马的人已经习惯了。

      在第三日晨间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夷丹,一行人停留在了当地最大的驿馆。

      走进店内,跟随而来的护卫便将这处围得水泄不通。

      “住店。”

      一道低沉又粗犷的声音响起,此刻翘着二郎腿正打盹儿的掌柜忽然一个激灵,立时坐起了身来,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粗眉宽脸的男人,这人头上身上都裹着黑巾,只露出一张脸。

      掌柜拨着算盘珠子,嘿嘿一笑,问道:“您也是奔着兽场来的吧。”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眼轱辘一转,紧接着道:“那可巧儿了,这几日夷丹所有的驿馆都满了,都是来看这玩意儿的,好歹您眼光好,来了我这儿,准有你们住的地方,到时候……”

      掌柜还在喋喋不休,黑袍护卫却已经将一锭婴儿拳头大小的银子推到了桌前,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掌柜登时不说话了,脸上堆满了笑,正要使出十八般恭维客人的功夫,却在静谧间,忽然听见两声轻微的咳嗽,是从黑袍男人身后传来的。

      他侧头望去,只见一蓝一黑两道身影,男子身形宽大,手握成拳头轻轻抵在唇边,眉宇间有几分的郁气,而落后他两步的那位显然位女子,她站在门口光影交接处,穿着一袭浅蓝色梅竹缠枝纹曳地长裙,发髻上仅有一支墨玉长簪,面容绝美,却无端让人觉得清冷。

      甫看了一眼,掌柜心里便一咯噔,立马低下了头去,重重的摸了摸鼻子。

      西州自来以异域风情出名,这里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就没有被比下去的时候。

      可是今天,他生生长了回见识。

      那蓝衣裳的女子,拿仙女比她,都是俗气了。

      掌柜的目光移得太快,齐容看见后,眉间的郁气更重了,他冲前方身着黑袍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随后便用力扯过身边女子的手腕,拉着她往阁楼上去。

      黑袍男子会意,抻着腰间的刀守在了门外。

      关上房门,江映宁被他猛地一甩,跌在了里间的八仙桌上。

      仅仅是上楼这么一会儿,男人额间已然出了一层细汗,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八仙桌很大,打磨得光滑圆润,倒不至于让人摔伤。江映宁平静地坐起身来,目光缓缓落在男人身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怎么,这就不行了,千里迢迢从上京赶来,可不要都到地方了,白费一番功夫。”

      他这副破败的身子,早年给自己折腾坏了,如今才想起来找补,可不就晚了。西州就算是有什么灵丹妙药,那也难救他。

      江映宁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听见她这番话,男人咬了咬后槽牙,突然走过来扼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那正好,等我死了,就让你陪着,阴曹地府我们夫妻一块儿走。”

      说起夫妻,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让她恶心的了。

      “啊……”

      何闫章掐着她的脖子,江映宁只能被迫看向他的脸。

      这张脸倒是长得不难看,甚至算得上清俊,他也高大,只是很瘦,穿上宽大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有人能想到他私底下竟然能掐着妻子的脖子跟她说话。

      江映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恨意,何闫章看得明明白白。

      他累得后背都寒湿了,手上逐渐脱力,才终于松开她,话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别想着离开我,你这辈子,死都要埋在我何家。”

      说完,他揉了揉手腕,喘着气走出了房门。

      他的身体实在算不得好,方才使了会子劲儿,面色已然苍白的如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出了门,护卫看见他的脸色,立刻从怀中掏一个青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鱼眼大小的丸子给他喂了下去。

      吃过药后,胸口被压迫的感觉才缓缓消失。

      “侯爷,要不要先休息片刻。”刘丁是此行的护卫头领,也是何闫章的得力手下,他看主子现在情况不太好,便自作主张地多问了一句。

      齐容阴郁的脸上没有一丝和缓,他抬了抬手,“不用,去叫人备马,我们去城西。”

      他要去找那位西域来的大夫,那位大夫久负盛名,听说什么病都能治得好,就是人要咽气儿了,他都能给他从阎王那儿拉回来。

      齐容病得太久了,西州此行,是他最后的希望。

      护卫领命去做。

      而留在房内的江映宁,则独自坐在窗边。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目光怔怔地,一丝生气也没有,就像个雪堆成的美人,一碰就散了。

      “夫人……”

      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江映宁没有回头,她知道回来的云芽,便轻轻招手让她过来。

      云芽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身,双手紧握住她的。

      触之冰凉。

      云芽急忙去里间抱了一床绒毯来,给她披在了膝上,还仔细地把手也盖住了。

      江映宁看着窗外,目光忽然变得悠远,她抚了抚手中的绒毯,低低地问道:“你说,西州真的有神医么?”

      神医应该是救治世人的活菩萨,菩萨是懂得善恶是非的神仙,既然是神仙,那又怎么能救何闫章那样的人呢。

      他合该下地狱才是。

      云芽摸了摸她的手,说道:“侯爷那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治不好的。若是老天有眼,自然不会让他活得舒坦,您受那么多苦,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江映宁早该发现他有问题的,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何闫章都不曾有过真正正常的时候,他只是在她身边的时候隐藏得很好罢了。

      当年新婚的时候,江映宁发现他身体似乎很是不好,房事行得艰难,把她弄得很难受,她哭了很久,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把床上新铺的大红床单都染深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丢下她就跑去了外院,第二天早晨才回来。

      回来后,他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又向她诉苦,告诉她那是从出生时就带着弱症,江映宁那时候年纪小,他小心地赔着不是,又把自己说得那么惨,她气了两天又原谅了他。

      他温柔地哄着她,再加上新婚,两人也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年多。只是这期间,他总是向她索要,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后继无力,每次这种事情之后他都会分外狂躁,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朝她动手。

      江映宁越来越讨厌跟他亲密。

      时间久了,齐容也察觉了她的冷淡,他自尊心重,也不愿去找她,自去外面狎妓,养年纪小的清倌,一开始是瞒着她的,后来江映宁发现他用五石散,这些不能搬到台面上来的东西,也俱都放到了明面上。

      江映宁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她多骄傲的一个姑娘,怎么能受这种气,收拾东西就回了江家,只等她父亲从辽东回来,就立马跟他和离,一点商量都没有。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连东西都从何家搬走了,却根本没想到,她的父亲会死在了辽东。

      后来江氏当家的变成了她的伯父,伯父要她顾忌两家的体面,不愿意让她归家。

      时至午间,窗外的太阳逐渐变得火辣辣的,西州的风物跟中原地区有些不同,这里到处都是黄沙,只有群山脚下的市镇才有绿意,气候十分干燥。

      她看着窗外遥远的高山,忽然裹紧了身上的绒毯。

      云芽用力捂了捂她的手,抬头看着江映宁苍白的面庞,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自从江信筠过世,齐容的行为越发无所约束了,他身体有缺陷,那颗自卑的心不断地蚕食着他,江映宁受尽了折磨,身体几乎比他还差。

      西州天干气燥,云芽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江映宁接过,安静地捧在手里,沉默地看着茶水中绿叶的沉浮。

      她是个很骄傲的姑娘,怎么能容忍被人如此欺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补榜(千万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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