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领域》颜小黎

21、方子格

　　“夫君，你回头看看我啊……”女人娇嗔的呼唤从身后响起，感觉离得不远不近，声音不大不小，若隐若现。声音是很好听，甜得能酥到人骨头里，但这声音在莫璃耳中却是索命的魔音。
　　“可别姐姐！我可没你这媳妇！”莫璃愁得满头大汗，自己还没嫁出去就先被鬼媳妇缠上了，这是什么糟心事啊！
　　吐槽归吐槽，莫璃在跑的同时大脑也在飞快运转着。这个女鬼应该是方海城历史上那个淹死了的小姑娘，赵海平找到的红绣鞋就是那女孩死的时候穿的那双。但没料想到结果这么一下子，人家死了好久的鬼魂就这么出来了，到处找人做她夫君，而且还男女不忌。
　　莫璃不想死后还被这女鬼拿过去泡发尸体，但从身后的声音，她可以感觉到女鬼速度绝对比她快，不等她跑到九层就得成为一具尸体了。
　　她既然是淹死的，那会不会怕水？或者水会激怒她？，莫璃发散思维开始思考，按照她在鬼领域那几天打探到的消息，鬼虽然都很强大，但因为鬼领域的缘故有些鬼或多或少存在着弱点，这也是为什么事件可以彻底解决的原因。
　　莫璃已经从十一楼跑到了十楼，楼梯间里的灯在女鬼的影响下若隐若现，突然莫璃听到了除去女鬼呼唤外的其他声音。
　　“啊……嗯……你这个死鬼轻一点！”
　　“啊，亲爱的，你不觉得这里很刺激吗？”
　　“嗯……讨厌……”
　　莫璃发现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情侣虐狗的行为，听声音，那两人就在十楼到九楼的楼梯处！而且还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哒哒哒哒……”莫璃快速沿着楼梯快速往下跑着，在感觉身后的女鬼已经碰触到她的头顶时，莫璃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呀！这里有人！”已经脱掉上衣的女生一声惊呼，赶紧拿起衣服遮住自己，而那个浑身一件衣服也没穿的男生瞬间露出尴尬之色。
　　“咳咳！”沿路滚下来的莫璃脑袋上撞出了血，一阵头晕脑花，眼前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莫璃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停下来，于是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向楼下跑，至于身后那对情侣，她也只能抱歉了。
　　“哎，那个小妹妹，你的头流血了！”后面传来情侣二人中那个女生的声音。
　　“操！”莫璃暗暗骂了一句，然后大声冲后面吼道，“快跑啊！有危险！要搞回房间搞啊！”
　　“喂！你这个人……啊！！！！！！！！！！！”那个男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什么！滚啊!走开！走开！”
　　“阿俊！阿俊！你怎么回事！”那个刚刚关心了莫璃一下的女孩子一听见声便转头担忧地摇起了她男朋友的肩膀，那焦虑的说话声让莫璃心情有些复杂，但仅仅一瞬间，她便加快脚步继续向楼下赶去，直到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八楼餐厅才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呀！”就在莫璃闯入餐厅的那一刻就吸引了不少正在进食的客人的目光，几个服务生立刻捂着嘴围过来给莫璃止血。
　　“呼……”在喝了整整一杯水后，莫璃拿出手机给方子格发了条消息，然后默默地接受起了几个酒店医生的包扎。
　　“那个楼道里可能还有两个人需要帮助。”在自己的头被包好之后，莫璃的眩晕感终于减轻了，于是伸手冲楼梯口比划了一下。嘴里说着需要帮助，但莫璃估计那两人应该凶多吉少了。
　　方子格过了两三分钟就赶了上来，几乎同时，去楼道里帮助那对情侣的人也走了回来。
　　“抱歉，女士，请跟我来去另一个房间，我们现在需要报警。”保安脸色惨白地冲莫璃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先请她在单独房间呆一些时候。，
　　“两个人都死了？”莫璃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保安停滞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点了点头：“所以，女士，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子格一听，立刻皱起了眉毛，走上前想跟保安说些什么，但是被莫璃拦住了。
　　“请问尸体是不是苍白而且腐烂的，跟被水泡了很久一样？”莫璃继续淡定地问向保安。
　　“额……”保安被莫璃一下给问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是的。”
　　“我是今天才从很远的城市过来旅游的，也没有随身携带大件物品，唯一有些疑点的地方就是成为了第一目击人，但也不能就此把我当作嫌疑人对待，不是吗？”莫璃井井有条地跟保安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保安本来也没什么口才，被莫璃这么一说就直接被唬住了，但也不能就把人放走，于是赶紧放轻语气：“是这样的，女士，我们绝对没有把您当作嫌疑人，只是警方可能有些问题要问您，所以……”
　　“我可以留下来，但我拒绝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就呆在这里等警方来。”莫璃直到保安需要一个解决方案，于是她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下回不要再自己单独行动了，你差点就没命了！”方子格有些生气地训斥了莫璃一句，但马上又叹了口气，“行了，你先跟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我联系一下其他人。”
　　莫璃胡乱地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把她从到十一楼发现赵海平尸体直到最后好运脱险的经过跟方子格简单叙述了一遍，方子格没吭声，于是她也打开了他们几人的微信群浏览起来。
　　半小时前丘梅和任涵到达了赵海平的一处位置有些偏僻的别墅，从外面看感觉里面没人，于是他们俩就翻墙进去了，说是有什么发现再发消息。而汪豪他们组则是十分钟前到了赵海平的另一处城市中央的公寓，赵海平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在公寓里，于是汪豪和刘澜就留了下来跟他们询问情况了，如果有什么发现，再过一会儿应该会继续发消息过来。
　　“莫璃撞鬼了，女鬼，应该是个淹死的鬼，没有瞬移能力，但移动速度比较快，各位注意安全，有危险临近就先抛弃线索逃命。”方子格在呼叫了几声，但没人理会的情况下，发了这条信息来给其他人做提醒。
　　“你有什么想法？”方子格见莫璃状态好了许多，便将他刚才买的食物递给了莫璃。
　　“红绣鞋是个诅咒，那个淹死的被糟蹋了的女孩的诅咒。”莫璃肯定地冲方子格说道。
　　“哦？你也查信息了？”方子格颇为意外地说道，“作为半个新人，你的素质还成啊。”
　　“谢谢夸奖。”莫璃嘴角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方子格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你说的没问题，应该就是红绣鞋的原因了。女鬼现在的移动速度还不快，但天亮之后，她的速度估计会提升到一个恐怖的级别，妥妥能逮住我们。这个女鬼最恨的人应该是那个糟蹋了她的男人，但这么多年了，那人估计早死了，冤有头债有主的解决方案不可行，那就只有躲避这一说了。”方子格双手托着下巴，“距她死到现在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但她这红绣鞋一被找到，她便开始杀人了。这么说，我们调查重点不应该在她身上，而应该在红绣鞋本体上。”
　　“额……”莫璃思索了一下方子格的话，但他的话语里不免又出现了矛盾点，“要说我们和赵海平的共同点，无非就是这鞋子了，但我们又不能离开这鞋子……”
　　“对，问题所在，我们不能离开这鞋子。”方子格垂着的眼睛猛然一睁，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我现在有几个想法需要实践……”
　　“你找到生路了？”莫璃呼吸一窒，她连局势都还没搞懂，方子格就已经全想通了……？
　　“你刚才说过吧？赵海平的尸体脚上有一双红绣鞋？”方子格反问道。
　　“是的，莫非你觉得赵海平那双鞋是事件源头，把它毁了，女鬼就会消失？”莫璃顺着方子格的问题往下思考。
　　“这是一种可能，但可能性极低。几百年埋起来的鞋子竟然还完好无损，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毁了它？但这的确可以尝试一下。”方子格对于莫璃的答案没说对也没说错。
　　方海城的警察还是很有效率的，二十分钟没到就来了两辆警车，并立刻把酒店封锁了。
　　在方子格的不止什么等级的警察证的保证下，莫璃把之前编造的说辞告诉了警察后，便重获了自由。
　　“刚才王警官告诉我，死了的那三个人在死之前都有自残的行为，你觉得人在什么时候会自残？”方子格带着莫璃跟随一队警察又上了十一楼，去查看赵海平尸体。
　　“过于痛苦的情况下？”莫璃反问。
　　“或者出现了幻觉，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残。”方子格把话接了过去。
　　一行人来到1101门口，链锁已经被打开了，几个穿白袍子的正绕着尸体采集线索，估计警察现在还抱着这是个连续杀人案的心理在进行调查呢。
　　“红绣鞋呢？”方子格看着地上赵海平的尸体顿时皱起了眉头，蹲下身子问向一个正在检查尸体的医生。
　　“什么红绣鞋？”医生一脸迷茫。
　　“红绣鞋啊！我之前看见他时，他脚上还有一双红绣鞋啊！”莫璃急了眼，冲上前揪起医生的领子质问道。
　　“真、真没看见，是吧？你们看见没？”被莫璃揪起来的医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转头问向其他人。
　　其他几个医生也被莫璃的举措惊了一下，然后纷纷摇头。
　　“走，红绣鞋不见了，下一波攻击估计要来了。”方子格板着脸，一手拿着手机查看消息，一边快步逆着警察的走向离开，莫璃紧随其后。
　　“叮铃铃……”就在两人刚跑下十一楼时，微信群里丘梅发出了视频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