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领域》颜小黎

20、追查赵海平

　　“身份证给我。”方子格带莫璃没有太往方海城的边缘走，而是在城市里比较繁荣的地段找了个可以上网的旅馆。
　　“什么身份证？”莫璃茫然地看着方子格，“我没有啊。”
　　“那你的领路人也太不负责了吧……像是身份证，警察证这一类东西在进入事件前是一定要兑换的啊。”方子格阴沉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那只能去网吧了，希望网吧管的没有那么严吧。”
　　“额，其实你可以去住旅馆，我自个去网吧就好了。”莫璃很自觉地把方子格的利益放到了自己的前面。
　　方子格找的这个旅馆的位置非常好，一翻墙就是人流密集的大商场，另一边还有空旷的足球场，非常适合逃窜。但是网吧一般都处在小巷里，地形复杂，死胡同还多，跟这家旅馆比差了太多。
　　二者相比，自然是能住旅馆会更好。
　　方子格摇摇头，又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转过身冲莫璃招招手：“快点，别耽误时间了。我们最好早点找个停歇的地方休息会儿，之后的二十几个小时会很累的。”
　　莫璃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能默默地跟在方子格身后。
　　天彻底黑下来前，方子格和莫璃总算在一个居民区门口的网吧安定了下来，此时离任务结束还有二十二个小时有余。
　　网吧里有十来个人，大部分都在打游戏。
　　方子格让莫璃先趴着小息一会儿，自个打开电脑不知在干些什么。
　　但随时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莫璃怎么敢休息，于是也打开电脑查找起了关于领域精品鞋店的信息。
　　领域精品鞋店是个有些历史的店铺，最开始是做定制皮鞋的，后来才改成什么鞋都做。
　　但是，领域精品鞋店的第一任店主的妻子在店刚起步阶段，某天下楼时崴了脚，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她那时已有身孕，这不小心地摔倒让她大出血去世了。
　　那天她正好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所以店主特别讨厌红色，并规定店里禁止做红色的鞋子。后来因为一代一代的传承，这个规定也不是那么强硬了，近些年，领域精品鞋店也会偶尔做些红色款式的鞋子。
　　来领域精品鞋店买鞋的也有很多外地人，但大部分还是认老牌子的方海城本地人。
　　店里那个店员小姐姐说的很少有人买红鞋这个店也是让莫璃比较困惑的点。
　　为什么方海城的本地人很少买红鞋呢？
　　尽管每个人审美不同，喜好不同，买不同的鞋也很正常，但她为什么还要特意说一下这点，这让莫璃感觉有些奇怪。
　　再来说下方海城的历史。
　　方海城最初是由几个商人在赶路途中为了歇脚，和最初位于这片地方上的小村子达成了商业协议——村子里的人接待他们，他们付钱给人家。
　　可是后来出了点不体面的事情，一天，一个商人喝大了，把村里一个长得漂亮又能干的小姑娘给糟蹋了，还不娶人家。村里人嘴都闲，事情闹得特别大。
　　再后来，小姑娘失踪了，又过了些时候，几个渔民在河里打捞到了小姑娘的尸体，记得当时小姑娘尸体都泡得面目全非了，衣服也烂了，但脚上穿的红绣鞋却完好无损。就那时候起，村里的人就觉得这红鞋子不吉利，然后就很少人家做红鞋子了，而这个风俗习惯也渐渐流传到了今日。
　　都和红绣鞋有关，但肯定至少有一个和这次事件没关系，甚至两个都有可能是干扰解决事件的项目。
　　“看一下其他人的位置，问问情况。”方子格依旧不知道在查些什么，头也不抬地就向莫璃吩咐道。
　　莫璃看了眼方子格的屏幕，上面是她根本看不懂的代码。于是，她默默地拿出了手机。微信上面已经有另外两组发的位置了，丘梅那组和他们相离比较近，而汪豪那组则在城的另一头了，距离比较远。
　　“现在什么情况，有谁受到袭击了么？”莫璃在发完他们的位置后，紧接着发了条询问。
　　最先回答她的是任涵：“我和梅姐在一个小吃街，暂时还没碰见鬼。梅姐说等会我们回宾馆休息一个小时，再之后可能就会一直在人流密集的地区游荡了。”
　　“我和刘澜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里，这里熬夜的人挺多的，我们也还没受到袭击。”汪豪很快也做出了回复。
　　“好的，那大家都打起精神，方子格在搜集资料并进行调查，过一会应该能有消息了。”莫璃安慰性地发了一条，而似乎是为了印证莫璃的话，方子格很快也回复了一条。
　　“刚才我查出来了鞋店老板手机号的大致位置以及他在这个城市的两处房产，现在我们分一下任务，大家都去调查离自己最近的那处，必要时候可以使用武力。”方子格没有征求意见，而是直接对其他人进行了告知。
　　每组人都有一个距离较近的地址，而且都不一样。离莫璃他们最近的则是手机号定位的那处，相比其他两处来说显得更加重要，而且未知性也更高，所以权衡安排之下，另外两组很快就回复了同意的消息。
　　主动寻找生路也是莫璃的想法，虽然心里对方子格存在警戒心，但莫璃还是很乖顺地跟着方子格前往了手机号的所在地。
　　莫璃知道方子格很聪明，但没想到人家还会黑客技术，所以人家生存的事件那么多也是有所凭靠的。相比之下，她经验少，技能少，身体素质也不算好，怎么看都是一个累赘，所以被抛弃或者就算给别人挡刀好像也抱怨不了什么。
　　按照方子格的定位信息，老板的手机号码的所在地是一个怎么看都是灯红酒绿之地的酒店。方子格一进去就找到前台，拿出了一张警察证。
　　“警察，请协助调查。”方子格冲着前台小姑娘说道，对方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证件，白着脸冲旁边的同事小声说了两句，然后冲他们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先到接待室坐一下，我们经理马上过来。”
　　“装警察真的可以么……”莫璃凑到方子格身边小声问道，“要是随便一调查就会发现警队没你这号人，那我们……”
　　“放心，鬼领域的证件就算查到首都都没事，我们拥有最高调查权。鬼领域不会在除事件外的其他方面为难我们的。”方子格表现镇定，端起人家准备好的热茶，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鬼领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这种只手撑天的能力。莫璃丝毫不怀疑方子格话语的真实性，但对于鬼领域，她最初的认知不免有些改变了。
　　因为方子格一开始就和经理说了他们不是来砸酒店生意的，酒店有什么勾当他们都不管，只是要找一个人。所以经理一过来就非常配合方子格的行动，条件是尽量不要影响到其他顾客。
　　按照任涵之前询问的，鞋店老板叫赵海平，方海城本地人。方子格和莫璃查了一遍近期入住信息都没有发现这号人，方子格又找了几个服务生，给他们描述了一下赵海平的长相，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这号人。
　　“用了□□，而且还进行了变装。”方子格沉着脸，线索好像又这样被中断了。
　　“你确定手机号的位置就在这里？”莫璃再次向方子格确认。
　　“是的，我肯定。”对于莫璃有些质疑的询问，方子格眯了眯眼睛以表示不满。
　　莫璃耸了耸肩，再次去询问信息，但是她询问的方向改成了近期有没有奇怪的人入住。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酒店很大，每天来来走走的人很多，但莫璃还是从一个收拾内务的保洁阿姨那里获取了店消息。
　　“说起来，我记得有一个大概一个月前入住的人很奇怪，成天呆在屋子里，很少出门，也不让人进去收拾。每次出门他也穿得严严实实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上次我一个同事去跟他说连续一个月不换床单内务会不舒服，然后他就大吼大叫骂了我那个同事一顿。”女清洁员拿着拖把沾了沾水，弓着腰和莫璃抱怨着，“像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最底层的人，别人一有什么气就往我们身上撒，也不知道上辈子招谁惹谁了！”
　　“那您知道他是哪个房么？”莫璃抱着宁可搞错也不能错过的心理，迫切地追问道。
　　“啊，我记得好像是1101吧。”女清洁员想了想。
　　1101，十一楼。莫璃和女清洁员道了声谢，乘着电梯便到了十一楼。
　　1101的位置和其他房不在同一个楼道，是从电梯出来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再拐个弯的位置，而且没灯，就跟个储物间似的。
　　“真亏一个大老板能住这种地方。”莫璃小声念叨了一句，然后走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请开下门，警察查案。”莫璃侧过头冲门里面说道。
　　“呀，有门铃啊……”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她，然后抬头一看，看见在门上猫眼旁边有一个按铃。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在耳边响起。
　　“请开门，警察查案。”莫璃继续重复自己之前的话。
　　没人还是……莫璃又按了几次门，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实在不耐烦的莫璃尝试性地伸手去开门，令她很意外的是，门竟然推开了，只是里面的链锁依旧挂着，阻挡了门被推开。
　　“砰！”就在她把门推得更大时，一下重物落地的巨响从里面传出，莫璃立刻透过缝隙向里面看过去。
　　“有人么？警察查……嘶……”莫璃话没说完就倒吸了口冷气。
　　门里面地上有一具男人的尸体，尸体像是在水里泡了很长事件，浑身腐烂，脑袋还变了形。像是被人先拖着撞了好几次墙，把脑袋撞变形后，又被人拖着淹死在了河里。
　　最诡异的一点是，男人的大脚上却穿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红色绣花鞋，违和得让人感觉扭曲。
　　莫璃看了一眼，转头就跑。她记得八楼是一个餐厅，只要跑过去就能安全了。
　　潮湿和冷气从1101房间涌了出来，紧紧缠着莫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从身后保住了她，阻拦着她的步伐。
　　“该死！”莫璃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敲打走廊两边的门，希望能有人出来替她挡一下身后袭来的危机。但她也知道，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五六楼玩或者在八楼吃饭，缩在屋里的人估计很少，再说就算有人也不一定会给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