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易宁拒绝喜当爹 ...
-
耳边传来小孩儿尖锐的惨叫声,手中给她套圈套来的小兔子也摔掉了。
兔子受到惊吓从铁笼逃窜出来没两下,蹬腿倒地断了气。
金子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哆嗦,骂了一句脏话下意识要去救孩子。
楼道里的声控灯正巧在这时熄灭生出一片黑暗,与此同时一双手从后捂起自己的嘴巴和眼睛,把自己连拖带拽的往里拉。
直到眼前重拾光亮发现已经到家,易宁锁紧门窗,紧张地上下检查着金子民身体状况,时不时去探看门上的猫眼。
“全都疯了...”
金子民表情难看的要命,在他看来易宁是真的走火入魔了,比起被摔在地上的小孩儿,现在的易宁更让他害怕。
易宁在确认对方毫发无伤后松了口气,让他回屋里躲着自己出门解决。
“咔嚓”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此刻门外的尖叫声已经化为婴啼。易宁掏出木雕童子放进走廊嘴里念念有词,金子民紧跟其后从屋里走出来。
易宁紧锁眉头,嘴里法词万不可停,只能用眼神示意让他回去。但对方非常明显地故意躲开视线,径直走向啼哭的方向。
“嘉儿?”他小声道,不知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声音有些颤抖:“已经玩了一天现在还不想回去吗?”
嘉儿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小脸,婴啼声止住,随即声控灯亮起来,还是那张天真稚嫩的脸庞。
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小手支起脑袋认真思考。
易宁可等不下去,一脸要崩溃的模样:“金子快起来!”
吼声没能唬住金子民,倒让小鬼给唬住了,泪在眼眶里打转,战战兢兢地问金子民:“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易宁可不想给小鬼喜当爹,直截了当的说:“快起来我要把她烧了!”
这话一出口嘉儿瞬间张大嘴巴哭的撕心裂肺,婴儿啼哭声穿透耳膜直击脑仁。
金子民见状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抱起,转身假装踹了易宁一脚:“让你欺负我们嘉儿。”
大人的闹剧总能逗笑孩子,嘉儿呆滞片刻嬉笑起来,金子民顺势把她举过头顶,让她也去打一下为自己报仇。
她还是有点畏惧降鬼名门出身的易宁,迟迟不敢伸手。
易宁看着金子民的眼色,鬼使神差的愿意把手掌摊开递给她。
嘉儿犹豫半晌,在他掌心轻轻拍了一下,赶忙缩进金子民的怀中害羞藏起来。
鸡鸣前夕整过四点,金子民困得没熬住睡下了,正在客厅看动画的嘉儿突然走进他身边,小小的身子贴近金子民怀里呢喃了两句,便消失了。
易宁一刻也不敢休息,在旁边提心吊胆的守着金子民,盯着小孩儿的一举一动。
“走了也清净。”他淡淡的说。
*
八点的闹钟准时响起,金子民不能连请两天假期,不情不愿的小声哼唧着,发现自己已经被易宁从沙发搬回床上。
毫无疑问,昨天的事使得原本不信鬼神的金子民有一丝动摇,见易宁正在等他吃早餐尴尬地问起邻居家小孩去哪儿了。
“你这话说的,金居家的孩子不得回邻居家吗,”易宁温柔的笑着抿了一口豆浆,“小不点为了出去玩离家出走,她爸妈找来接她时没有叫醒你,还特意嘱咐改天要登门感谢。”
“真的?”
怎么跟昨天的记忆不太一样,按易宁的性格,难道不应该回答他说是什么怪力乱神吗。
“骗你干啥,你一早就睡下了做梦了吧。再想想,赶紧把早餐吃了。”
金子民拿起餐包犹如嚼蜡,刚睡醒意识不清醒,昨晚发生的事确实有些模糊,怎么也回忆不起细节,朦朦胧胧像盖了一层纱透漏着不真实感。
可心里就是堵得慌,他很喜欢那个小姑娘,聪明懂事讨人喜欢。
当易宁掏出毕业时送他的那颗伸腿瞪眼丸,让他冲水服下安抚心神后,金子民什么也不想了,迅速踩上鞋蹿出家门。
[精神衰弱]
在搜索栏里输入相关词汇,给到的某度医生回答中提到了关于劳累、焦虑、抑郁患者早期出现频繁做梦情况,需要心理疏导配合抗焦虑药物治疗。
吃药就算了,跟易宁吵个架还能带来这么大的压力,男人一万个不值得——金子民把自己身心疲惫的状态都划在男朋友头上。
*
篡改记忆是大事,做过分对方身体会受影响,做少了效果不明显。易宁硬头皮模糊记忆不该乱来,台词也好好准备了一晚上以便不时之需。
到头来不仅没恢复感情,还被金子民臭骂一顿:“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手里一沓钱放进易宁兜里:“除鬼小费,娘为了你们的幸福多坑了点。”
小鬼投胎,女学生家中怪事也随即消失。易母登门要债,渡法前隐瞒真实情况是大事,这笔算下来赔了不少给她。
忙活两天半终于顺利解决,事件中唯一疑点就是那个女方家请的所谓高僧。
佛门讲究一切众生因无明故,应在六道四生中轮回,胎生生命决不可加害,否则就是杀生。
“我看就是个妖僧修的歪门邪道,你小子注意点。”易母头也不抬的点着钞票对儿子说。
易宁一心想着学长的事没听进去,起身用龟摇六爻六十四卦给自己感情测上一卦,摇了几次都是凶后脸色铁青。
眼看着儿子跟一龟壳较劲,易母干脆又多塞些钞票给他安慰:“这破玩意儿不准,还不如回本家给祖上上香,求老爷们赐你姻缘。”
这倒不是假话,虽说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本家事儿还是要本家管,求人不如求祖宗。但易宁对本家印象极差,恨不得不要这身传承血脉做个普通人。
易宁想了想,说:“我想脱离本家。”
“咦,”易母一愣,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儿年纪小口出狂言,大人们不必计较。”
家族信仰不可动摇,但凡他还能喘口气,便不可发出质疑。
易宁幼时待在本家生活,家族规矩足足有几十厘米厚,长老们开课教习晚辈族规时,他三天两头逃去上奥数班。
没听过一次全乎课,至今敬畏不深。
读过书的年轻人来做这种生意,家中不仅没有供奉一神二仙保佑自己,甚至一边掐咒一边念着相信科学。奥数班没有一天是白上的。
金子民下班回家后显然不想见到易宁,易宁可怜极了,掂着许多零食被锁门外,在门口等了很久。
“可以给我配把钥匙...”
“......做梦。”
易宁黏糊糊的贴过去,语气哄着顺着眼前人:“学长这个...我看你气血不足给你煲好粥拿来,保温盒还热着。”
金子民有点无奈,心说自己气血不足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可还是在接过保温盒时悄悄的笑了。
上一次吃易宁做的菜是在几年前自己住院那次。煲个粥,只是把五谷杂粮放入水中打开火的事情,有手就能做。
粥,看起来很正常,尝起来很正常。跟上次一样,易宁看着他喝完才安心。
今晚易宁也没有走,给他一个晚安吻拥着他睡觉。凌晨三点,金子民总感觉后背发凉,大事不妙……挣开易宁的怀抱冲去卫生间。
如此熟悉的感觉,如此熟悉的配方——自己被送去急诊,肠胃炎。
这次是易宁亲自背来急诊全程陪着,金子民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抹掉易宁鬓角急出的汗珠,发出轻声感叹:
“这就是命啊,不然直接把工作辞了算了”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声音又慢又软,“你再来找我两次这逼班怕是上不久了...”
易宁心虚得很,第一次住院是因为担心学长身体,往菜中放些祈福符烧出的灰。
这次真算上了心,又让那颗巨大的药丸搓开成十个球,放了五颗在粥里慢炖。
没人和他说过那些玩意不能二次加工啊!
如果不是实在担心金子跟怨婴接触一天后的健康问题,也不会一次放完五颗球...
愧疚感萌生,不自觉地把手心都搓得通红。
金子民笑笑,心底并没有怪易宁,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身子骨不好。
莞尔,道:“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在易宁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反过来安抚他。
易宁以打热水的名义出了趟急诊室,在金子民因药效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返回来,吊针的那只手腕被细细暖着,苍劲修长的手指三两下绕过腕部给他系上一条红线。
一看便知红线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人还玩小学生的把戏,话没出口先眯起眼睛笑出来,微微抬起手腕:“易宁...是小孩子吗...”
易宁双手反握放在额头,一字一顿虔诚祈祷,前篇一共一百八十段,一字不落。
急诊室内还有其他患者要休息,金子民揉揉眉头打断他:“你知道我爱你。”
易宁乖乖地点点头。
“那你爱我吗?”
易宁眼眶微微湿润,点点头,再次握起金子民的手放在自己额头继续祈福。
“那你就来点实际的吧小伙子。”金子民笑到,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艰难坐起身吻着易宁,把嘴里的糖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