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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清河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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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一个小丫头颠颠的跑来,边跑边喊:“公主,公主,你在哪儿呢?”这边一个红衣少女一边欢笑着一边荡着秋千,丫头见了她赶紧跑过来喘着气说:“公主,你可让我好找!”红衣少女背对着她,停下来问:“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让你跑的这样厉害。”丫头两眼放光道:“我听御厨大师傅说,今日有仙人来清河台,晚上国君要在清河台设宴招待呢!”红衣少女:“真的?”赶紧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来,这红衣少女分明是绫戈的模样!小丫头:“公主,莫要贪玩吹了风,自从您前两日落水,这头风便有一日没一日的,还是回去歇一歇吧。”红衣少女撇撇嘴,刚要走,就听见有人叫她,“尘儿!”红衣少女回头一看,原来是母后,赶紧跑过去挽起来人的胳膊撒娇道:“母后,您怎么来了呀,走这么远,您派个人通传一声,孩儿过去看您多好。可不能劳累了我母后的身子。”来人正是炎国国母玄素娘娘,毋庸置疑,红衣少女正是这炎国的尊贵无上的雮尘公主,名炎雮尘。玄素娘娘:“你就这小嘴甜的很,如果能少淘气些,少闯些祸事,我和你父王才是真心甜了。”雮尘撇撇嘴:“哪有!”刚说完,雮尘就不对劲了,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小丫头见状赶忙过来扶她:“娘娘,公主的头风怕是又犯了。”
据说这雮尘公主前些日子去玉池赏景,不小心落了水,救上来后,人无碍,却落得个头风。
被送回宫后,直到晌午雮尘才醒来,看到珠翠镶嵌的床帐,迷茫了好一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哪儿,要干什么。随侍的丫头见她醒来,赶忙端来参汤:“公主,您这是又魔怔啦,用些参汤吧。”喝下了参汤。喝下参汤后,精神果然好了些,记起一些事情,记得丫头说父王晚上要在清河台宴请仙人。但是父王并没有说让自己赴宴。想必是堂堂一国公主不能抛头露面。虽然自己因为害了头风,偶尔精神犯迷糊,但这仍是不影响自己调皮捣蛋的公主作风。想到这,雮尘果然乔装打扮了一番要出宫去看看仙人模样。并且为了防止小丫头通风报信给母后,只得带着丫头一起去。
仙人已安顿在钟鼎宫。雮尘让小丫头一旁把风。要说这术法,障眼法自己学的尤其的不济,此时,想不动声色的绕过守卫那是不可能的,好在,钟鼎宫的墙比较矮,自己翻墙术还是不错的。果真,三下两下雮尘就扒上了墙头。
爬上墙头的那一刻,雮尘惊呆了,满院杏花,按理说早已过了杏花的花期。恰巧,一阵风拂过来,杏花雨纷纷而起,枝丫摇晃间,雮尘看见,树下石桌坐着一个人,云纹白裳,束发的带子随风摇曳,修长的手指间正摇着一面扇子,桌上一柄琉璃茶盏,原是正在烧茶水。优雅的侧影,让人更想看正面,这个时候小丫头提醒雮尘巡逻卫队过来了,让她赶紧下来,雮尘让小丫头赶紧躲起来,自己则要下去。雮尘还是望了望石桌那边,想在下去前能看一眼这个人的正面,没想到得偿所愿,他果然转头望向自己这边,雮尘心里一叹,与自己想的一样,果真俊朗无双,不对,比自己想的还要好。这个应该是仙人的徒弟吧,正想着这些,雮尘却见他嘴角一动,似乎对她笑了一笑。这一笑不要紧,雮尘只觉自己招架不住这样的“美色”,突然,雮尘脑海中零星闪过一些画面,这场景似曾相识,却又不确定,既而头疼起,糟糕,头风怕是又犯了,得赶紧撤,却不料脚一滑,就要从墙头摔下来。
戏本子上说,才子佳人见面,场景一定是唯美的,见面的方式一定是浪漫的,过程是扣人心弦的,结果是圆满的。自己这场景算是唯美,方式就有点衰,没有说佳人去爬才子墙头海摔下来的。开始就这么衰,还能有过程和结果吗?雮尘正在惋惜,却发觉没有想象中的痛觉袭来,啊,自己竟然在人家怀里,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没事吧?,这个声音很轻柔,很亲昵,像是在问一个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人,语气中透着关心。雮尘木木的回了句:“没事。”然后红着脸从人怀里下来。
对面男子手里拿一面扇子,只是淡淡的却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雮尘自诩调皮捣蛋的事情做多了,这种场面自己还能把控的住,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兄台,勿要大惊小怪,像我们这种小小女官是没有资格拜见仙人的,只能爬墙头一睹仙人风采,以慰藉余生,勿要见怪,啊哈哈”。男子没有回话,仍是看着她,雮尘心想,这仙使,莫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傻了吧。雮尘:“啊哈哈,既然未得见仙人他老人家的仙姿,那我就先走了,叨扰,叨扰”,说完还对着男子揖了揖。男子终于开口道“谁说你没见到?”,雮尘:“什么?”男子:“你已经见到了”雮尘:“你?你就是那个仙人?”雮尘说完还往屋子那边看了看,看看会不会走出一个花白胡须,仙风道骨的老者。
男子:“正是,在下尹文磲渊,敢问姑娘芳名?”这个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墙外有人在低声喊公主,公主。雮尘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赶忙作揖道:“今日扰了仙人清修,他日必定与仙人谢罪,小的今日还有要紧事,得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跑了,跑到门口时,只听见后面一声“阿炎”,雮尘顿了顿,但是没有回头,跑了出去。这可吓坏了两个守卫,不知公主何时进来的。自是知晓公主她调皮,还好没出什么事,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留在原地的尹文淡淡的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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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国君在清凉台设宴,这次宴会上没有邀女眷。母后说此次宴会是商议大事的,有头面的诸国都派了使者来。所以不带女眷。雮尘听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好似又抓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玄素娘娘还特意叮嘱这可不是平常家宴,不要去贪玩闯祸。雮尘满口应着心里却打了小算盘。
“今夜星河璀璨,明月高悬,是个才子佳人相会的好时候啊!”雮尘斜倚着门框喝着茶道,她想起这个渊山来的仙人,竟然亲自煮茶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盏,又想起尹文手中那琉璃茶盏,又道:“难道是嫌王宫里的茶盏不好,倒是有些矫情。”这时小丫头跑过来说:“公主你莫不是看戏本子看的魔怔了吧,整日才子啊,佳人的,还相会,这让别人听到多不好。”雮尘:“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准备洗澡水吧,我去赏会月,回来沐浴熏香。”
把小丫头支开后,自己换了身利于翻墙的短打装悄悄的溜出了栖乌宫。父皇设宴不带女眷,那自己只能老办法咯。
这整个皇宫,要说哪个墙头最好,哪个墙头最赖,哪个墙头最高,哪个墙头最矮,没有人比热爱翻墙的雮尘公主更清楚。连御用的专门修葺宫墙的泥瓦匠张老头,都不敌。有次御厨房闹老鼠,怎么也逮不着,还是雮尘知会了御猫哪处墙下有老鼠洞,御猫才手刃了贼鼠,并且升为一品猫卫。
观看清凉台宴会的最佳位置,雮尘轻车熟路,没多久就来到一处宫墙,几下就翻了上去。雮尘的功夫和术法学的都不是很好,但因为小时候活泼好动,就喜翻个墙,登个高什么的,只得这轻功勉强过得去。
这处位置紧挨着宫墙生了一株老槐,枝繁叶茂,盖过墙头几尺高,人隐在这老槐的影子里,灯火辉煌的对面的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墙头的人却将清河台一概景色看的清楚。雮尘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才发现,树的另一端,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了,应是欣赏看台上舞姬的水袖舞正入迷。细看是个十几岁的小哥,穿着不像是炎国的人。但也不像是刺客。雮尘轻轻的咳了一声,小哥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有点慌乱的不知所错,只得说:“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你别喊人,我马上下去。”雮尘看他慌乱的模样被逗笑了,想逗逗他:“哦?你不是刺客,可是我是啊”。小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啊?”,声音不大,随后又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和眼睛,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马上走,你别杀我。”雮尘说:“好,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在这干什么?”小哥:“我叫阿磊,是西延国大皇子的随从,因为地位低微,不能入席,但又想一睹清河台的风采,才出此下策来爬墙头,女侠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放过我罢。”雮尘被逗乐了,说:“好啦好啦,不逗你啦,我们是一样的。”小哥:“什么一样?”雮尘:“都是来偷看的啊。”小哥一听瞬间涨红了脸,估计是因为刚才表现太丢人。雮尘过去,挨着他坐下,拿出一个纸包,然后抓了一把瓜籽递给他说:“这事儿,我经常干,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我给你当解说。”小哥看这个姐姐大大咧咧,对刚才的事完全没有放心上,更没有嫌弃他胆小懦弱,一扫刚才的窘迫,接过瓜籽,二人就着瓜籽边看边嗑,还唠了起来,小哥:“姐姐,水袖舞的舞姬最后那个定住的姿势好厉害,斜的这样厉害都不会倒。”雮尘吐掉一个瓜子皮回他说:“嗨,那都是有机关的,台面有机关,最后将特制的鞋卡进机关就行了。”小哥两眼放光道:“原来如此!”这小哥接二连三问了好多问题,雮尘心想,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想想自己其实一直在宫里,见过的世面也不多,但是自己由于爱看戏本子,这理论上的世面见得还是不少。所以,夫子有句话说的挺对:“读书改变命运。”管他什么书,反正是有用。绫戈不由得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趁着年纪小,一定要多读书,知识多了,问题就会少,你们应该还要呆上一段时间吧,回头姐姐借你几本戏本子,你多看看,充实充实。”小哥点点头,觉得她说的对,老师都让读《治经》《政经》《学经》《山海经》,这个姐姐见识果真不一般,原是戏本子也要读的。
绫戈眼睛一直在找着一个身影,却没见到,真是奇怪了,今天宴会主要人物应该就是他啊,怎么不见人影呢。刚嘟囔完,只见一个白色大鸟从天而降,然后一个修长身影徐徐从大鸟背上下来,大鸟瞬间化小飞走。小哥:“哇,好酷,姐姐这个哥哥好酷。”雮尘点了点头说:“嗯,确实,这个座骑我喜欢。”只见尹文不慌不忙走上台阶,对着国君伏了伏道:“虚海异动,本尊去查看了一番,耽误了宴会,让各位久等了,还望海涵。”在座的各国使者纷纷站起来,连国君也站了起来,炎王:“尊主心系苍生,此等小事勿要放在心上。”尹文坐到座位上后,众人也都坐回自己的座位。不知道为什么雮尘觉得刚才尹文磲渊好像望了这边一下。
席间他们商讨了什么,好像是说虚海留给谁管辖,最后落到了炎国头上。虚海这个地方,镇压着天地间最恶的大妖,烛龙,这是个烫手山芋。据说当年烛龙有一双,破出封印的时候,母后启用了雮尘珠引了三昧真火才助渊山给镇压回去。虽然我炎国有国宝雮尘珠,是好事,但也是麻烦事。父王估计要头疼一番了。想了一会,在看席上那个白色身影,又消失了,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哥看台上的幻术表演看的倒是津津有味,自己却一下也提不起兴趣了,瓜籽也吃完了,哎呀,想到出来这么久,丫头肯定又急坏了,赶忙跟小哥说:“阿磊是吧,我该走了,后悔有期!”小哥:“姐姐我怎么拿戏本子啊?”雮尘边下墙边说:“来栖乌宫拿。”然后人就消失了。
雮尘要跨过一个必经的月亮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边响起:“你就这么爱爬墙?”雮尘不成想会有人在月亮门处吓她,脚还没完全跨过去,另一只脚由于吓了一跳没有完全抬起,被月亮门槛一绊,势要摔倒,尹文见状轻轻一扶,将她拉的贴近自己的胳膊。竟是尹文磲渊!与他贴的这样近,一股独有的好闻的清昙香扑入鼻中,伴着这优雅月色有点醉人,雮尘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些“理论的见过的世面”,说,才子佳人每当这个时候,必定会深情一望,热烈相拥,后而,后而就先不想了。反正最后就陷入了两情相悦。甚好甚好。雮尘也要效仿一番,悠悠的转头正视尹文磲渊,眼里带着一点深情,就像是有故事的那种深情,没想到竟然好用,果然尹文磲渊有些愣怔,而后亦是带着深情的,有点故事的那种深情的眼神望着她。突然,自己被他搂入怀中。他的拥抱很紧,似要将自己揉入他的血肉,嘴里喃喃而语,细听,好像是在叫“阿炎\'。阿炎,这个称呼不错。只是这个拥抱有点太累人,不,是太勒人,雮尘快要喘不过气,于是不得不去推他一推。这一推,让尹文恢复了清醒,轻轻的放开了她,雮尘红着脸低着头用手缴着自己的衣摆,开了口说:“这个事情本是....”,雮尘本想说这个事情本是人之常情,才子佳人看对眼都会这样,虽然有点快,但是都是这个发展过程的。话刚开个头,尹文突然用手扶额,斜靠着月亮门,还顺手松了松衣口,脱口道:“今日酒饮的多了些,有些分不清醉梦还是现实,若是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雮尘听完惊呆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诚然他是因为醉酒才会这样吗?可是我明明没有闻到酒味啊。又一想,也是了,定是不寻常的酒才会让修仙之人醉倒吧。
雮尘虽然与他只有两面之缘,但是感觉却很熟悉,于是将它归结于:“缘分”,心下一番计较,说道:“要我海涵可以啊,把你头上的这个送我做赔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