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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朱夜凉许久未说话,弄衣的视线从对方身上撤下来,他知道这样的结局对朱夜凉很残忍,但从一而始,都是他们彼此的选择。

      朱夜凉一直都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节课,再也没说过话,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弄衣旁边坐了一个帅气干净的大男生,隽秀的眉眼夹杂着孩子气,鼓鼓圆圆的眼睛冲弄衣笑着,格外有亲和力。

      “弄衣,你好。”男生率先伸出手打招呼。

      弄衣虽不认识男生,也友好地伸手握了上去,不尴不尬的开始。

      “你好,有事吗?”弄衣唇角上扬,看向来人。

      男生眉眼弯起,笑起来的样子温顺乖巧,圆圆的眼睛向下弯曲,眯在一起格外和善,“我就想问问,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弄衣挑眉,没有说话,等着男生继续说明。

      “我,我喜欢你,所以,就想问问,能一起吃饭吗?”男生羞涩的样子,很温善,弄衣不好将话说的决绝。

      “不用了,我有老婆。”刚说完这句话,朱夜凉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很快便垂下眼去,反倒是面前的男生,似乎更卖力了。

      “没关系,我没想过跟你怎么样,只是终于鼓起勇气,想跟你吃顿饭,就当告别我还未开始已经结束的悸动。”男生话说的温软,眼里已经含了泪,楚楚动人,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弄衣抬眸怔怔看了朱夜凉片刻,叹了口气,笑着拒绝了男生,“我介意,我老婆也介意,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对方给不了回应,也该结束了。”

      男生明显没想到弄衣拒绝的这么干脆,好像还意有所指,不自觉地望向朱夜凉。

      朱夜凉低头无声,就像旁观者一样,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却将所有言语动作收进心底。

      “我,我没恶意,就只想跟你吃顿饭……而已。”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发犹疑,不自觉地频频看向朱夜凉,声音也虚了几分。

      弄衣看着男生,突然垂眸笑了,他不知道自己跟一个无辜的炮灰计较什么,想通了这一点,还是将视线投向朱夜凉,平静地说道,“不用找别人来试探我了,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又有什么必要纠缠,我们就停在这里,以后有可能还能回到原点,对于以前的种种,我就当没发生过。”

      朱夜凉闻言抬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弄衣,后又恢复平静,淡淡说道,“已经发生了,真的能回到过去吗?”

      弄衣看向旁边的男生,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说。”随后看到原本表白的男生怯怯地看了朱夜凉一眼,退回到最后排的座位上。

      “我愿意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要你也愿意,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弄衣再次看向略显低沉的朱夜凉,郑重说道。

      朱夜凉并未看弄衣,也一直没回应,后来教授回来了,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下课后朱夜凉直接走了,连留给弄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弄衣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心头浮上担忧。

      或许真的回不到从前了,所有的所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带走的不止是年岁的增长,还有对于选择的承担。

      弄衣低头回味了一瞬,调整好心情朝教室外走去。
      这周的课程全部结束,下周周一结课后,也同时宣告了一段关系的终结。

      他可能和朱夜凉,再也不会见面了。

      刚走到教学楼下,就看到颂声等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原本优越的面部轮廓染上笑意,让人陶醉。

      弄衣三两步走上前,站在了颂声的面前,两人相视笑着,似乎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

      颂声上前揽过弄衣,将他放进怀里,弄衣轻笑出声,随后撤开距离,隆重地问他,“有人说喜欢我?”

      “拒绝。”颂声毫不犹豫地应声。

      “有人要亲我?”弄衣又笑着问。

      “不准亲。”颂声斩钉截铁。

      “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弄衣依旧不罢休。

      “那就和我谈。”颂声几乎没有停顿。

      弄衣微抿的嘴角笑开了,上前一步拥住颂声,下巴抵在颂声肩窝,喃喃说道,“好。不能后悔了。”

      颂声反手回应拥抱,宽大的手覆在弄衣后脑勺,吞吐出的气息慢慢萦绕周身,缓缓说道,“不后悔。”

      *

      周末的时光,两人坐游艇出海去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次全新的开始,颂声和弄衣,作为两个单纯的人,享受着情愫带来的美好。

      两人躺在甲板上,海风逍遥,天蓝疏朗,心情也不自觉地开始徜徉。

      “我记得在磅礴殿的时候,有一天我躺在殿外的躺椅上晒太阳,你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我将本该归为冥愿的愿望兑现了,当时那嘴脸,好像我不给你个说法,你得给我活-剥了一样,吓得我一下子弹起来坐在躺椅上,来回回忆我当天到底兑现了哪些愿望。”弄衣上手抱头枕在脑后,颂声侧身半倚着看向弄衣。

      “那是我第一天代许愿,就出了篓子,如果不是还愿这一关在你那儿,我就要挨罚了。”现在想来觉得奇妙,颂声从一开始就像个小老头一样盯着自己,尤其犯了错误,还要专程过来提点自己。

      颂声鼻腔轻笑,眼神游移在弄衣脸上,缓缓说道,“那天的愿望是真的差点儿兑现了,是我赶路截住了愿童,以还愿人的身份拿走了那份愿望,后来磅礴殿追责,我便领了代还愿的刑罚。”

      弄衣惊讶地撤下胳膊,双目诧异地望着颂声,“你怎么不说,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好,被你提前截下了。”

      颂声宠溺地揉了揉弄衣的头,将他揽进自己臂弯,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笑叹,“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粗心大意还工作态度不端正,愿望到了我这里,我都会仔细校对,我不确定每一次错误都能帮你盖过,所以不敢懈怠,就怕稍微不慎,没有检查出你的错处。”

      弄衣眸眼含水地看着颂声,心都软成一滩,歉疚又自责地叹道,“怪不得你总是挑我毛病,原来那都是你帮我挡下的问题,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颂声轻轻摇头,“没事儿,谁让我有个迷糊老婆,还总爱耍小性子,一个高兴就大笔乱挥,说要帮天下所有人都实现他们的愿望。”

      弄衣想起以前的光荣事迹,禁不住乐出了声,随即意识到原来他们以前就有这么深的羁绊,不由地更坦然了,似乎现在在一起就是天造之和。

      “颂声,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不懂事。”弄衣搂上颂声的脖子,动情地说道。

      颂声低头望着弄衣狭长莹润的眸眼,泛着碎光的眼波中有细碎地温柔涌动,可爱又妩媚。
      这个人总是能轻易拨动他的心,不管何种模样,何种情形。

      “你不需要懂事,一直做你自己,就很好。”颂声微垂的眼神拉丝般地黏在弄衣唇上,拇指轻抚着他的脸颊,因为冬日海风的侵袭,微凉温软。

      “谢谢你这么好,但我也想守护你,老婆。”弄衣眼睛狡黠地弯起时,抬头覆上颂声的嘴唇,双手勾住对方的脖颈,长腿轻轻侧翻,已经将人压在身-下。

      两人在海上漂了两天一夜,最后一天夜里,海面终于有了动静。

      微澜的海水突然狂躁,翻卷起的海浪拍翻了游艇,两人置身微凉的海水中,看到一只猩红的眼睛,像是召唤,弄衣情不自禁地跟着过去。

      颂声连连呼喊,弄衣就像失去听觉,依然坚定地跟着眼睛远去的方向,朝深海处走去。

      步伐不紧不慢,颂声阻止无果,只好跟了上去。

      随着海水寂静无声的幻觉出现,弄衣和颂声逐渐失去意识,只有静到沉睡的昭示,牵引着心神,有一瞬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弄衣?”颂声定心醒神,终于将自己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回来,第一反应是找弄衣。

      弄衣原本沉睡在幻觉中,听到颂声的呼唤,心里有了一丝抽离,精神逐渐苏醒,只是觉得身体困乏,眼睛慢慢睁开,看向四周。

      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像毫无生命迹象一样让人无望,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生活了一百六十年的牢狱,就像精-神-鸦-片一样蚕食着自己的初心,让他失去原本的模样。

      弄衣听到一丝安静的呼吸,熟悉又自然,跟自己的呼吸融为一体,但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气息。

      “颂声?”弄衣试探地喊了一声。

      “我在。”颂声听到弄衣果然在旁边,朝着弄衣的方向看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莫名地觉得心安。

      “这里就是之前关我的地方,没想到还能再回来。”弄衣的声线充斥着兴奋愉悦,丝毫没有因为之前不美好的记忆产生排斥,又高兴地补充道,“还有你陪着我。”

      颂声鼻腔发出笑声,轻轻地在黑暗中响起,冥冥中给予人力量,“这么开心,让冥愿听见都要自我怀疑了。”

      弄衣循着颂声的方向走去,气息逼近的时候,伸手摸索上颂声的胳膊,探手将颂声拉进怀里。

      “冥愿可没这么好的心情,他估计正生气着呢,看到我们两个蹲大-狱了也能成双成对。”弄衣调-笑着,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眸眼亮了亮。

      突然眼前亮起一束光,明黄的颜色跳动着火苗,照亮了一大片。

      “你怎么点着的火?这里面可以封印一切活物,除了我。”弄衣半开玩笑地说道。

      颂声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火苗,“烧的就是你。”

      弄衣仔细看去,原来燃烧的是他的灵魂形态,只不过灯芯上绕着一根棉线,能让火苗源源不断地汲取能量,就像不绝不休的生命,息息难平。

      “颂声,我们的气息怎么交融了?”弄衣惊喜的声音冠绝于耳,难掩愉悦的心情,凑在颂声耳边喊道。

      “不用气息牵着你,我怕你早早被人拐跑了。”颂声意有所指。

      弄衣抿唇笑了笑,指尖在对方鼻尖上点了点,戏声说道,“小气鬼,怎么还记仇呢?”

      “没记仇,是羡慕,羡慕老婆有人追。”颂声轻轻吐息,逗的弄衣微微缩脖子。

      “好了,我先找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分工合作。”弄衣扬眉笑着看颂声。

      “收到,老婆大人。”颂声的心情也很好,两人笑的张扬,似乎这个地方并不值得一提,他们安心地就像一起来寻宝。

      看到二人分开,又各自开始敲敲打打,冥愿站在水镜前的脸扭曲到变形,猩红的眼睛犹如喷薄而出的火焰,烧的自己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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