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使竹马空对月》钟语卿

13、新年快乐

　　电视上正播放着春晚，元爷爷和元爸爸看小品乐得哈哈大笑，元妈妈却感动得流泪。

　　元思皓觉得无聊不看春晚，在手机上跟室友们玩游戏。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又赢了一局，元思皓心满意足地退出游戏。

　　临近跨年时刻，手机里的各个群里，大家都在发着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还有一些出手大方的人在群里发红包。比如陶清。

　　青志的群里，陶清接连发了好几个红包，群里被社员们的“谢谢社长，新年快乐”刷屏，元思皓也凑了下热闹，没想到成为了手气之王，算是一份惊喜，他在群里连发了三条祝福，顺便跟群里的同学们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平常这个时候，孟燃应该会和他一样在群里聊天的，但是现在这么热闹的情况下，他竟然潜水了，回想放假以来，孟燃似乎都没有在群里说话，元思皓有些疑问，就给孟燃发消息：孟燃，孟燃，群里这么热闹，你怎么一直在潜水啊？

　　孟燃回他：我刚刚有事在忙，没看见。

　　这明显是在撒谎啊，但是孟燃看起来并不想说明，元思皓就没有再追问。

　　其实孟燃也不是故意要撒谎的，他不在青志群里发消息主要是因为他和陶清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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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孟燃去陶清家当模特的那天，两人吃完晚饭，陶清提出要送孟燃回学校，声称是要保证学弟的安全。

　　那时下了一个下午的雪已经停了，雪花松软的堆积在一起，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音，可能是下了雪的缘故，夜晚显得格外安静。

　　走着走着，陶清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地叫出孟燃的名字：“孟燃，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孟燃也停下来和他对视，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陶清说：“其实，第一次在操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动心了。我想跟你打招呼，谁知道我竟然晕倒了，还好那天你帮助了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更加确定了我的心意，我喜欢你孟燃，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和你在一起吗？”

　　孟燃握紧了拳头：“对不起，学长。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没有办法答应你。”

　　陶清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他咬住嘴唇，平复一会说：“试一试不行吗？万一你会喜欢我呢？”

　　看到他这样，孟燃心里也很难受：“对不起学长，我不能，因为我有……对不起。”孟燃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两人沉默的站了一会，陶清突然转身跑开了，看着陶清逃离的背影，孟燃的心里充满了愧疚，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从那之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孟燃想要再跟陶清道歉，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如果两人见面了，会不会很尴尬呢。

　　犹豫着就到了新年，其实现在正是开口的好时机，以拜年为引，或许就能说出那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孟燃点进又退出陶清的聊天框，反复几次，始终没有把消息发出去。

　　就在这时，陶清主动给他发了消息，是一张图片。

　　孟燃点开一看，是那天陶清给他画的画，睹物思情，不免又勾起了当时的记忆。

　　陶清又给他发来消息：画画好了，你还满意吗？

　　孟燃回他：当然满意，学长画的特别好。

　　陶清：哼哼，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陶清的心情似乎不错，孟燃决定还是不再提那天的事，毕竟对于陶清来说是个不好的回忆。

　　但是陶清却主动提起：孟学弟，想不到你还挺绝情的，拒绝了我之后竟然再也不联系我了。我还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画完了画。要不是我主动联系你，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可怜]

　　孟燃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其实我一直想要联系学长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我不够勇敢。

　　陶清：真的吗？那就好。我好怕你再也不想见到我QAQ

　　孟燃：学长，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人来喜欢你的。

　　陶清：你是在劝我死心吗？可是我还不想放手。

　　陶清：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我不会放弃的。

　　孟燃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毕竟自己也喜欢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甚至连表白都不敢，所以他没有再阻止，就当是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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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零点时刻，电视里的春晚主持人正带着大家倒数：“三，二，一，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孟燃给陶清也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元思皓则在零点点开顾得的对话框，打了个视频过去，一下子就接通了。

　　“新年快乐，good先生！”元思皓笑眼弯弯。

　　“新年快乐，圆圆。”顾得笑着说。

　　元思皓一下子就炸毛了：“不准叫我小名！”

　　笑着闹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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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孟燃的新年祝福，陶清的心情好了不少。

　　如往年一般，春节陶清会回到家里住，和家人一起过年。但是自从他和父母出柜以后，父母就常年定居国外，有时连过年也不回来。

　　望着窗外空空的庭园，陶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走下楼去，看看家里的阿姨做的什么年夜饭。

　　刚来到客厅，就透过窗户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院子里，久未谋面的父母从车上下来，打开门，走进客厅。

　　六目相对，略有一丝尴尬，母亲便开口：“家里就你一个人吗？阿姨不在这里？”

　　“阿姨做好了年夜饭，我就让她回家陪家人了，”陶清指了指沙发，“过来坐吧。”

　　父母走过去和他一起在沙发坐下，陶父说：“吃饭了吗？”

　　“还没吃，”陶清因为看到父母回来，竟忘了吃饭这回事，“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三人落座，席间都默契地没有提及陶清的感情问题，年夜饭吃的还算和美。

　　直到年后的一天，陶父的生意伙伴前来拜访，还带着一个女孩，看起来和陶清差不多年纪。

　　谈话间陶清才明白这原来是一个相亲局，可怜他还以为父母终于开始试着接受他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把他“纠正”回来。

　　陶清悲愤之下和父母大吵一架，从家里跑出来，回到自己在校外租的小屋，借酒消愁。

　　新年到处是节日的氛围，仿佛只有自己是独自一人。

　　此时他突然好想孟燃，想他憨憨的笑容，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说的“要是有人敢因为这事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好好教育他。有我保护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身体忽然开始变热，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因为爱意。陶清慢慢将手伸了下去。

　　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将情.欲发泄出来，陶清难受得流下了眼泪。他摸到一旁的手机，给孟燃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此时已是深夜，铃声响了几声才被接通。孟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疑惑着要询问陶清为何此时打来视频电话，一张被情.欲淹没的脸便撞进了他的视线。

　　陶清躺在家中的地毯上，半长的头发垂落在上面，精致的脸庞几乎红透了，漂亮的眼睛迷离着，泛着水光，水润的嘴巴微张，一声声软糯而黏腻地呼唤着孟燃的名字，红色的小舌若隐若现。
　　“孟燃，孟燃……哼，孟燃……”

　　孟燃瞬间清醒，紧张地问：“学长，你怎么了，学长？”

　　陶清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回答，又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上颤抖的越来越严重，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还带着喘息。

　　到这时，孟燃隐约知道了陶清在做什么，但是他仍然无法将现在的陶清和平常的样子联系起来。那个做事一丝不苟，外表漂亮清冷的学长陶清，正对着视频中的他自渎！

　　孟燃感到有什么崩塌了。他应该挂断视频的，但是身体好像僵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手机画面里陶清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他的每一声声音，心如擂鼓。

　　“孟燃，好想你……孟燃，我想.要你，X我……嗯，我爱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出口，陶清突然扬起了脖颈，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然后手臂失去力量，手机落到了胸膛上。

　　孟燃的手机画面一下子黑了下来，里面传来陶清的呼吸声，直到呼吸逐渐平静、规律下来，孟燃才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猛地挂断了视频，将手机扔到了地上。

　　房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孟燃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吵得他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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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陶清在地毯上醒来，头有些痛，他坐起来揉了揉，昨夜的回忆渐渐回笼。

　　他迅速捡起身旁的手机，点进孟燃的对话框，看到昨晚有一通他打给孟燃的一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他锤了一拳沙发，这下完了！

　　当他试图给孟燃发消息解释和道歉时，气泡前出现了红色的叹号，下面提示“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陶清连忙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却看到没有添加权限的显示。

　　看来孟燃不仅把他删除了，还把他拉黑了。

　　真是个糟糕的新年呀。

　　陶清搓了搓乱糟糟的头发，看到自己弄脏的身体，突然觉得特别委屈，曲起腿来，把头埋在上面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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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受到的冲击力太强，一时冲动删除、拉黑了陶清，孟燃过了一天冷静下来后又有些后悔了。

　　陶清醒来如果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就一定会联系他，所以陶清现在一定知道了自己被删除拉黑一条龙的事，这时孟燃再把他加回来的话，一定会尴尬无比。孟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索性放弃纠结，顺其自然了。

　　这一放任，就到了新学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