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我嬲你！（原名：那时流年有暗伤）》木落双鱼

47、第四十七章 来不了了

　　眼前一片金光。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捧着玻璃杯，不知已经在窗前站了多久。此刻太阳已经明显西沉，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五点了。

　　把自己迅速地收拾干净，然后出了门——张倩约了我五点半吃饭，迟到了可不好。她那脾气，二十多年来，可是一点都没变过。

　　那头黑直发，让我在金发碧眼的高人中间，一眼就看见了她。起初，我还以为她是追求自然才不烫不染。可最后才发现，她不求多美丽，只求与众不同，让人在人群中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我为她的一头秀发感到庆幸：还好是在美国，要是在中国，难保这厮不会去cos个金毛母狮王出来……

　　张倩抬头看到我，又看了看桌上的手机，迷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时间掐得越来越准了啊，害得我现在想找个出气筒都得碰运气了。”

　　“找我有什么事？”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问她。

　　“没事就不能找你吃个饭？再不找你，估计你得把我忘了。”张倩挑了挑她精致的眉眼对我说：“……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先吃完饭再说吧，免得你食欲不振。”

　　我白了张倩一样：“哼哼，要是你是说什么‘想我想得睡不着觉’之类的，还是现在说吧，免得待会儿吃完了，我还得吐。”

　　张倩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个没有内涵的人？”

　　我说：“曾经可能是有过的吧？无奈你前科太多，而我对你所谓的注水内涵，也有免疫力了，你有话直说吧。”

　　“吃完饭再说。”张倩抿了口水，轻轻地撂了句。

　　“恩，好吧，我倒是有话跟你说。我发现你跟赵铭那小子，真般配啊真般配……”我说。

　　张倩白了我一眼：“别了，没把你推销出去，我是不会考虑的。我还等着跟你过上，同居的美好生活呢。”

　　我说：“张倩，如果你还是因为那件事内疚的话，就不用了。其实现在这社会谁还看重这个，况且这还是国外。”

　　张倩只是沉默。我接着说：“其实我真觉得赵铭不错啊，就是比你小五岁，可我觉得他的智商情商成熟度什么的，都配得上你啊，为什么……”

　　“好了，杨婉别说了。”张倩的声音中有一丝怒气。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撮合他们俩。

　　张倩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跟我扯了很多，比如言秀前几年被他表哥胡一啸，接来美国治病；比如言秀一直呆在这里的某个著名医院；比如她最近一个月情况有很大的好转；比如胡一啸每个周末都会来看他的表妹；比如他看望完表妹，必定会过来看望我；再比如，这个星期他没来看言秀，也没来看望我……

　　我很有耐心地听张倩瞎扯，还适当地应和着她，可兜兜转转，她始终没说到点子上，我不得不很无奈地说：“张大小姐，你是在努力凑字数以发表演讲吗？别婆婆妈妈的了，是好是孬，都利索地给我一刀吧。”

　　张倩放慢速度，最终将车泊在马路边。她点了一支烟，卸下平日里的优雅，像是在寻找力量一般，她狠狠地吸了几口：“胡一啸……可能来不了了。”

　　我唇角的笑，在一点一点地冷却，我使劲才将嘴唇蠕动：“什、什么意思。”

　　张倩把半根烟狠狠地往车窗外一掷：“没看报纸吗？他昨天晚上坐的那飞机，在海上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黑匣子。”

　　被咬紧的下唇却感觉不到痛，我某一瞬间重燃希望，只愿这是张倩对我的恶作剧：“倩倩，你是在用这个办法试探我对他的感情？”

　　“我以前倒是想试探。”张倩一挂挡，让车加速向前奔驰，“可现在，我却不希望你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感情，情深、清浅，但凡触碰到情之一字，都能折腾出一身伤。”

　　我无力地瘫在座位上，任路边疾驰而过的阴影，晃花了我的眼。最后，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

　　我醒来，看见老妈坐在我床边。她是去年过来照顾我的，这几年的风霜和病痛，让她的双鬓徒增许多霜白。我抿着双唇，努力了一会才对她说：“妈，你快去睡吧。我没事，我就是一下子没接受这个现实。”

　　“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也算活够本了。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要是没有你，妈早就随你爸去了。所以你可以脆弱，但是一定要学会坚强……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忘不了的人，好好地活着才对得起那些爱着你的人。”老妈说完站起来，给我去厨房热粥。

　　我爬起来，去给张倩打了个电话，叫她改天抽空陪我去看看言秀。她沉默了一会，像是想对我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答应了我，也就挂了。

　　——

　　言秀这段时间确实是好了很多，会跟人说话，也会回答别人的问题，只是偶尔还是一副神志混沌的样子，可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倩恰好去了洗手间，我牵着她慢慢走在草坪上，言秀突然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了句：“表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我一愣，抓紧她的肩膀问：“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表哥……我是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痛……”言秀苦着小脸想扭开我的手，我自知神经过敏，赶紧松开了我的手。我焦急地看着她：“言言，你刚才说你表哥，是怎么回事啊？”

　　言秀看看天，然后对我说：“哦，我前几天梦到青青了，她跟我说把我的表哥带回了。我还记得从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梦醒了只记得一个人。呃？可那梦我记不清了，那人是谁……为什么我好像很怀念他的样子？”

　　我泄气地站在一边，原来这只是她的一个梦，不过碰巧梦到了罢了。

　　“杨婉，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张倩边走过来边对我说。

　　“没事，”我牵着言秀往回走，“刚才言言说她梦到她表哥了，呵……让我心里掀起一阵狂澜……”

　　张倩沉默了一会：“半个月以后，有个化妆舞会，一起去吧。”

　　我摇摇头：“你知道我没心情，当那些离别一次次地上演。我也曾一次次地以为，自己已经看开这些悲欢离合。可到头来才发现，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非常缺爱的人。”

　　“所以还是去吧，就当是凑个热闹散心也好……顺便找个伴。”张倩说

　　我不想拒绝张倩的好意，只能点点头，心里想：就当是去缓解缓解心情，认识些新朋友吧，至于伴啊什么的，那得需要多少缘分？经历了两次离别的我，已经不想再重提爱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