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夺》蜡人儿

6、笔园是什么

　　王煜倚坐在客房窗边，瞧见楼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皱了下眉，将窗户关上，说道：“你是怪医梁止？左手腕上有块月牙黑斑。”

　　梁止摸了摸左手腕，笑道：“王四公子好眼力，在下正是怪医梁止，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朋友，许喻芊。”

　　“我不关心什么芊不芊的，说吧，他去哪里了？”

　　“他？王四公子说的他是谁？”

　　见梁止一副无赖的模样，王煜大怒，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梁止刺了过去。

　　梁止伸出两根手指轻松夹住软剑，虽手上强硬但嘴皮子倒是软得很，“王四公子，我这不是逗你玩吗？和我生什么气呢？”

　　“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不，我就杀了他。”王煜剑锋一转，朝着许喻芊刺去。

　　许喻芊哪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流眼泪，“为什么要杀我？”

　　许喻芊本就皮肤白皙，这一哭，眼眶、鼻头乃至脸颊，白里透着粉，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让人有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

　　王煜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般，竟有些心软，但不过片刻犹豫，想到自己怎能对一男子起这种心思，又朝着许喻芊刺了过去。

　　梁止一脚将本就心神不定的王煜手中的剑踢飞，将许喻芊护在身后。轻声安慰，“芊芊，别哭了。”

　　王煜见他二人这般亲热，怒道：“你二人好男风，也别再我面前这般亲热，真够恶心的，到底说不说他去哪里了。”

　　梁止拉着许喻芊坐在椅子上，示意王煜也坐下，王煜将软剑收入腰间后坐下。

　　“王四公子，要找的可是郭新沂？”

　　“看来你还真知道他去哪里了，还是说是你把他藏起来了？”王煜将手放在腰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软剑再次拔出。

　　“我并没有将他藏起来，只是我昨夜来到渝州，恰好瞧见了他，或者说看见了他的头。”

　　王煜闻言站了起来，“他的头？你是说他死了？这不可能，他虽双腿残疾但身体如磐石，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王四公子，你且冷静听我说。”梁止示意王煜坐下后，继续说道：“昨夜，渝州出现了无头异这事，你可知？”

　　“这绝不可能，在渝州就没有我们王家不知道的事。”

　　“可是，我昨晚真的看到了，一个没有头但是行走自如的人。”刚刚哭完的许喻芊，声音还有些沙哑。

　　梁止继续说道：“隐藏在街上的那些异人，想必王四公子也看到了吧，那些人应该不是你们家的。”

　　“我刚瞧见了，难道不是你们的人？”

　　许喻芊疑惑地回答：“我们就两个人啊，昨晚才到，渝州不是最富庶的城市吗？昨晚连街道上的灯笼都没亮，连更夫都没有。”

　　“你说什么？昨晚没点灯笼？更夫也不在？这不可能。”

　　而后，梁止将昨夜如何瞧见无头异，以及无头异挑选头的事一一告诉了王煜。

　　王煜一脸震惊：“且不说渝州百万人口，光主城区少说也有十万，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至少有上百个催眠异人，将整座城的人都催眠了。”

　　“梁大哥，真的吗？这也太神奇了吧。”

　　梁止摸摸下巴，“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我曾经就认识一个催眠异人，仅他一人就能让一个村子里的人睡上两个时辰。”

　　“是什么组织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王煜握紧手上的扇子。

　　“王四公子，你为什么不将郭新沂安排在更安全的王家，而是随意住在这间客栈里？”

　　王煜瞧了梁止一眼，又看看许喻芊，含糊地说了一连串，但一个字都听不清晰。

　　“王四公子，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许喻芊白了一眼王煜。

　　“我告诉你们二人，你们答应我绝不外传。”

　　梁止、许喻芊两人对看后，异口同声回答道：“我们答应你。”

　　王煜皱着眉头说道：“我娘去世八年，郭新沂与我娘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我爹又爱我娘至深，对郭新沂动了些心思。”

　　梁止轻笑一声，“真没想到铁面扇王贺立也逃不过美色。”

　　许喻芊托着下巴，叹气：“我觉得你爹不爱你娘。”

　　“你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说？”王煜气得将扇子抵在许喻芊脖颈处。

　　许喻芊吓得眼中泛泪花，梁止伸手将扇子推了下去，“王四公子，她只是稚童言论，何必如此生气。”

　　“我说得是真的，你爹要是真爱你娘，怎么会因为别人有几分相似动了歪心思。”

　　王煜被许喻芊的话戳中了心窝，有些神伤。

　　梁止赶忙将话头引开，“王四公子，为什么将郭新沂带来渝州？”

　　“你可知郭新沂的本事？”

　　“我自然是知道的，他的身体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世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新沂的双眼可透视。”

　　“这不可能，这世上有人同时拥有两种异能？”

　　“这是真的。我请他来这，也是想让他用透视眼帮我个忙。只是我东西才刚取到，他就不见了。”

　　“糟了，那无头异怕是要安上郭新沂的脑袋。”

　　“等等，你确定你昨夜瞧见的就是无头异？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可以造出无头异了。”

　　梁止来回踱步，“几十年前的南宫七煞曾造出过全异，可他们早就死了，看来这事得找笔园了解一下了。”

　　“梁大哥，什么是笔园？”许喻芊疑惑。

　　梁止刚想要讲，被王煜抢了先：“笔园，记载江湖上所有事的组织，拥有十万笔客，这些笔客来无影去无踪，轻功了得，只记录事实绝不干预任何事的发生，这世上应该没有笔园不知道的事。”

　　许喻芊一脸好奇，“真有这么厉害？像我这样籍籍无名的人，这些笔客也会记录吗？”

　　梁止接过王煜的话，继续说道：“除了皇室的人，普天之下应该没有人的事，笔客不知晓，就连你，他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不是很可怕？他们会跟在我们的身边吗？”

　　王煜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或许现在这间屋子里就有笔客。”

　　“你们别吓我，难道这些人就跟鬼一样吗？”许喻芊害怕地抱紧自己。

　　王煜低沉着说道：“他们可比鬼可怕多了，无孔不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只会记录事实不会杀人。”

　　突然，梁止将王煜推出门外。“王四公子，请吧，”

　　“等等，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将郭新沂的去向告诉你了吗？王四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你这哪里告诉我了，把我给你的银票还给我。”

　　“不好意思啊，王四公子，我呢，收了钱就没有往外吐的说法，你想要知道更多郭新沂的事就去找笔园吧。”

　　王煜双手抱胸，从门外又回到了屋内，“我给你钱，你陪我去笔园，找出郭新沂的下落。”

　　许喻芊在一旁看了两人半天，不解道：“郭新沂就只剩下头了，找他干嘛呢？”

　　“芊芊，难道你忘了昨夜的眼珠子还有隐身丸了吗？”

　　“对哦！死了的异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有用，可是我们能从那个无头异手上取回头吗？为什么不去找他的身体呢？”

　　“身体自然是可以要找的，眼下更重要的是……”梁止扭头直勾勾看着王煜，“王四公子，要包我们俩多少天了。”

　　“梁大哥！什么包我们俩啊？”

　　“我给你们一百两一个月，怎么样？”

　　“王四公子，我可是怪医诶，多少异人生病都要找我医，芊芊还会读心术，用处大着呢，一百两是不是少了点？”

　　“两百两。”王煜伸出两根手指，梁止上前将两根手指掰成三根，王煜翻白眼但还是接受了。

　　梁止将三百两银票揣进兜里，一脸谄媚的说：“王四少爷，那我们现在启程吗？”

　　许喻芊扯了扯梁止的袖子，“梁大哥，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卖给这种人啊？”

　　“我这是在给你赚嫁妆，这钱我帮你存着。”

　　“梁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没事的。”梁止摸了摸许喻芊的头。

　　王煜有些看不过去，“我雇你们的日子里，你们好男风就好男风，别在我面前这样。”

　　“等等，我们才不是。”许喻芊刚想解释，就被梁止拦了下来。

　　王煜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你们就别叫我王四公子了，叫我王煜或者王四都可以，我管你叫老梁，我跟你老梁叫你芊芊。”

　　梁止笑盈盈地摸着兜里的银票，“王四公子，不对，王四，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王煜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你们随我回我家，等下我会派人找来笔者。”

　　梁止将笑收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王四，还要再等会儿，你先叫人盯着街上那些人，我猜他们和昨晚那群人是一伙的。”

　　王煜将拇指和食指勾成圈放入嘴中，吹出声响来，那声音极小，像是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不多时，门外传来声响，个子与六岁孩子差不多的男子出现，跪在地上朝着王煜喊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