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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江南 ...
六年后,宋长风宣布退位,太子宋遇宁顺理成章登基称帝,改年号为万和。
作为宋长风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无论是处理庞杂冗繁的朝政,还是广招贤才知人善用,乃至统御人心,运用权术这方面,宋遇宁都可谓青出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所展现的,完全是一副成熟帝王的做派。
该说宋遇宁骨子里流淌着的不愧是宋青云的血,别看年纪不大,但他确实是个八面玲珑,扮猪吃老虎的主,一旦察觉有人心怀不轨,前一刻还在与之谈笑风生,下一刻可能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如何不露痕迹除掉他了,说翻脸就翻脸这套算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放眼前朝后宫,宋遇宁也就真心待他父皇一人,他自小跟在宋长风身边长大,宋长风在教会他帝王该如何做人以及行事的同时,也给足了他父亲的关爱,宋遇宁认为他们是最亲密的,如今宋长风把江山交到他手中,他不想也不能让宋长风失望。
而经过半年时间的考察,宋长风对他简直刮目相看,要知道宋遇宁小的时候可是个混世魔王,整天在宫里上蹿下跳,害得东宫一大堆宫侍叫苦不迭,很多时候就连宋长风也跟着头疼,小兔崽子这性子到底随了谁啊?如此贪玩好动,将来真能担当大任?可别叫他大亓二世而亡喽!
好在宋遇宁知晓分寸懂得收敛,登基以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很快就稳住了朝局,想不到他还真是个做皇帝的料,宋长风觉得自己是时候放开手,让他独当一面了。
这天下总归是属于年轻人的。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宋长风独自去了趟江南,一路走走停停,等他到那里,已是草长莺飞,绿树成荫的暖春了。
江南春日多雨,细雨绵密温润,沾衣欲湿,宋长风撑伞在雨中慢步,静心感受着这里的一切,耳边吴侬软语清柔婉转,入目远山如黛,炊烟袅袅,他不禁感叹江南果真如诗文里写的那样,山清水秀,朦胧多情。
美景虽足以媲美山水画,但却并不能让宋长风提起兴趣,他其实对江南并没有太大的向往,如果不是宁玉,他定然不会专程过来一趟的。
或许是身边少一人的缘故,宋长风一点也不开心,当初说好要一起陪他来的人没能履约,他心中满满都是无法化解的遗憾。
宋长风无数次设想过,当初他只要点个头答应宁玉来江南......是的,只要点个头,就能换回宁玉一条命,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呢?是过着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隐居生活,还是跟着宁玉浪迹天涯看遍人世繁华?宋长风无从得知,可无论怎样,应该都好过现在这般绝望心死吧。
“砰!”
宋长风黯然失神之际,突然有东西撞到了他的腿,低头一看,是个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孩,左右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粉色糖渍弄脏了宋长风的白袍,他下意识冷脸皱眉。
“啊......大哥哥,对不起。”唔,虽然对方看着像叔叔,但叫他大哥哥应该很快就会消气了吧?小孩抬起脸,一本正经地给他道歉。
“没关系。”宋长风不想跟孩子计较,转身要走,可就在偏头的瞬间,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小孩稚嫩的脸庞,只这一眼,他离去的脚步就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这孩子怎么可以长得与宁玉如出一辙?
仿佛就是宁玉孩童时期的模样,宋长风满脸惊诧,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年何月,也算不清宁玉究竟离开他多少年了。
宋长风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去,距离拉近,他猛然发现这孩子左脸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泪水突而造访瞬间浸湿眼眶,宋长风觉得翻遍世间所有书籍固然也找不出一个词汇可以准确形容此时此刻他内心的震撼。
许是方才跑得太急,小家伙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宋长风分外轻柔小心地抚摸着那道疤,声音艰涩沙哑:“能告诉我,这道疤......怎么来的吗?”
小孩子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从树上掉下来磕到了。”
还是这么调皮啊,宋长风的嘴角终是扬起一抹轻笑,眼底悲欢交织揉和铺就的复杂神色无人能懂,曾经有一个人懂得的,可是早已被他弄丢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小玉!回家了!”
小家伙话说一半,听见有人喊他,立马回头望去,是娘亲来找他了。
买了糖葫芦,本打算再去买其他吃食,结果却冒失撞到了人,小孩想了想,觉得不能一走了之,得给人家一点补偿,于是他将手中他最喜欢吃的糖葫芦递了出去,“我要走了,这个给你。”
是已经思念到了魔怔的地步,还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宋长风没去管糖葫芦,而是急于向小孩确认,“你叫......小玉?”
小家伙点点头,“衣服脏了,这个当作赔礼,大哥哥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极力忍住泪意,宋长风握住他的小手把糖葫芦送到他的嘴边,笑着同他说道:“没有糖葫芦我也不会生小玉的气,永远都不会。”
“好!”小孩就势咬了一口糖葫芦,圆乎乎的小脸上立刻露出纯真的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大哥哥再见。”
小家伙噔噔噔跑向娘亲,脑袋上两个相当可爱的发髻随之轻晃,宋长风目送妇人弯腰抱起他离开。
视线尽头逐渐被雨水覆盖,纸伞脱手落地,宋长风只身一人在雨中淋了很久很久,任由江南春雨溺毙他那颗潮湿的心。
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①
这里没有宋长风想见的人,春末,他又回到了沣都。
醉仙楼。
连这一次,宋长风一共只来过醉仙楼三次,并且三次都是同一间雅间,同一个位子。
第一次来时,他无忧无虑,对面坐着他刚结识的宁玉,他的人生或许就因宁玉一句北上参军无形中开始改变了。
第二次来时,正值国土动荡,山河破碎之际,征战归来的宁玉一改从前搞怪天真,变得沉默寡言,而他背地里做了太多无法对宁玉宣之于口的事,那时他们已然走上了命运的分岔路。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对面的位子空了,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与宁玉在最好的年岁里遇见彼此,一起走过籍籍无名,走过一无所有,走过烽火狼烟,最后却在尘埃落定时失去彼此,天人永隔。
相识相知,终又相离。
宋长风忽然很想流泪,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说碧落黄泉都会陪他去的人,那个说从未想过要离开他的人,那个他想忘也忘不掉的人,原来已经离开他整整二十年了。
那个人永远地留在了过去,留在了越朝。
宋长风目光深沉,仿佛入定般望向窗外发了许久的呆,沣都长街繁华依旧,正午的日光铺洒一地,远处山峦重叠,连绵不断,此情此景几乎与当年无异,好一个物是人非。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浮云朝露,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年匆匆而过,这张脸,以及胸膛里跳动的这颗心,都早已在岁月洪流的侵蚀下,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他想他是真的老了。
四十岁的宁玉是什么模样呢?宋长风想象不出来,在他的记忆中,宁玉年轻,朝气,轩如霞举,永不会老。
“前些日子,我去了趟江南,江南......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不太喜欢。”看着一桌之隔的空座位,宋长风喃喃自语道。
“我忽然很想念我们在亓州军营的日子......”
十八九岁的少年,草原纵情跑马,桃林嬉戏赏花,山林绝处逢生,明明二十年前,却像是上辈子,那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欢愉时光。
“还有点......嗯,不是有点,”宋长风仰头猛灌下一杯酒,不知是不是口味变了,当年饮来有些甘甜的枕春,如今他只觉苦涩得厉害,”是很想,很想......你......”
对于你,我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偶有提及,也只是不屑一顾地用一句忘记带过,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伪装得太累了。
自你离去,我未曾有一刻忘记,也未曾有一刻不想念。
骨肉之死,我虽有心无力,却可为其复仇平反,唯独你的离开,我唯余愧疚,亏欠,此生不得释怀,不得和解。
可怜我空有如画江山,却找不到一隅安心之处,走遍天下,也不过徒添孤独,我想,大概是你这一走,我便跟着去了。
宋长风面容平静,完全没意识到眼角有泪水滑落。
初夏时节,日头渐长,天气越来越热,万物隐隐躁动不安,第一声蝉鸣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宋长风知道春天是真的结束了。
在醉仙楼静坐至夕阳西斜时分,宋长风拎着一壶酒去了后山。
红尘青山一相逢,万古来者不及君。
当年走过的那条小路已经快要被遍野繁茂的花草覆盖住了,宋长风席地而坐,感受着初夏的晚风拂过天地,拂过发梢,壶中美酒,眼前日落,惬意却又落寞。
宋长风挑的位置极好,可将整座皇宫尽收眼底,脚下的山很高,但他觉得皇宫的宫墙分明更高,山纵然高,然终有走出去的一日,而身处皇宫既望不见来时路,也望不见去时途,一困便是一生。
“你我一别四十余载,小友可还记得我?”
陡然出现的人声打断了宋长风的思绪,循声望去,来人是个白衣胜雪,飘然若神的道长。
四十年前自己才刚出生,如何会记得人和事?宋长风脸上写满无语,“道长认识我?”
“当然,”道长曲膝坐在他身侧,笑眯眯地用拂尘指着他手中的玉佩说道:“我送你的。”
闻言宋长风微怔,缓缓摊开手心露出掌中那块满是裂纹的玉佩,他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赠他玉佩之人,“......竟是道长所赠。”
“小友与我有缘。”
四十多年前,偶然路过宋府门口,听闻一婴孩啼哭,道长心念一动,抬脚走了进去,说来也怪,那时将将出生的宋长风一见到他就不哭了,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他,一个劲儿地傻笑,与他有缘得很。
宋长风低头凝视着玉佩,目光悲戚哀伤,仿佛是在透过玉佩回望当年那段岁月,“它碎过一次。”
“心里那块没碎就行。”
宋长风略感讶异,“道长为何不劝我看破红尘?”
“红尘若是凭我几句话便可看破,那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我可不做那浪费口舌且又讨人嫌的事。”
“道长倒是有趣,”宋长风笑了,直觉宁玉若是在的话,他定会喜欢这位道长。
说话间,太阳已自西山落下,暮霭苍茫笼罩四野,一钩弯月升上灰蓝色天幕,长庚星乍现,远山渐变模糊,天地显得静谧而又温柔。
江山如此壮美辽阔,难怪世人留恋。
须发全白的道长拥有一双格外清明的眼眸,里头倒映着点点星子与万家灯火,“你看不破红尘是必然的,因为有的人从未离开过。”
“此话何意?”宋长风不懂。
道长转头看向他,认真为他解答:“形体化灰,随风而逝,归于山川湖海,而你贵为天下之主,这世间的每一粒沙尘,每一棵草木,万物万灵都受你的福泽庇护,那个人自然也不例外,千秋万世永生永世,他都是你的臣民了。”
宋长风自嘲开口:“我连一个他都守不住,谈何庇护苍生万灵。”
“此言差矣,”道长犹如慈爱的长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亓,很美。”
大亓很美,你做得很好。
这算是认可么?宋长风眼眶一热,二十年的惟日孜孜,无敢逸豫,终换来一句大亓很美。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了?
那他可否洗去身上所背负的弑帝夺位的罪孽?大亓又可否以美名载入史书一页?他是不是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他是不是有脸面去见宁玉?
天黑了,道长该走了,趁宋长风消化情绪之际,他本想悄无声息起身离开,奈何宋长风到底警觉,他还没走出几步,宋长风便在身后高声喊道:“还未请教道长仙名!”
“鄙名纪流霜,道号......太虚!”道长脚步未停,衣袂飘扬,转瞬便融入暮夜之中,来去似梦了无痕。
四下无人,一片昏暗,宋长风心防轰然坍塌,他崩溃般闭上眼睛,任由源源不断的泪水在脸上无声肆虐,打湿这个绝望的夏夜。
.
一年后。
宫里人人都说太上皇疯了,不仅整日蓬头垢面以一副瘆人模样到处游荡,而且还住进了陈旧灰败的长乐宫,嘴里更是总念着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前朝将军的名字,一眼看得出是真疯魔了。
宋长风的确是糊涂了,讲话还算正常,但他大部分时间都认不清人,也搞不清自己在哪里,宋遇宁寻遍名医为其诊治,也只得到太上皇这是心病久积成疾之说,根本无药可解。
这天,宋长风难得清醒,他没出门,就安安静静待在长乐宫,取来笔墨绢帛,坐在地毯上作画,一旁的矮榻上,宋遇宁专心批阅奏折,遇到不懂的,便会念给他听,让他帮忙分析。
宋长风一贯舞刀弄枪的手其实并不擅长作画,可或许是认真且用心的缘故,他这幅画画得还不错,画中少年玄甲银冠,手持一把冷厉长枪,正骑着骏马朝他奔来,马蹄迅疾,红色披风随风飞扬,起越间便踏过了山河春色,悠悠经年。
少年只差五官尚未添上,宋长风斟酌一番之后,无奈停笔,他有点记不太清宁玉的样子了。
窗外秋阳明媚,宫院中的一株枫树艳烈如火,偶有鸟儿在枝头停栖逗留,长乐宫气氛一派平和闲适,然而下一刻就有人打破这短暂的清静。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上皇。”
宋长风紧蹙着双眉看向来人,往日澄澈有神的眸色忽而变得迷惘模糊,“你是......”
他的病又发作了。
“在下方落玄,区区一介游僧,”方落玄笑了笑,二十年前他对宋长风说过同样的话,可那时候宋长风莽撞轻狂,断不似现在这般鬓边白发丛生,沧桑枯朽。
方落玄身上背着行囊,“今日特来向您辞行。”
乱世出山,不闻百姓疾苦,不求功名利禄,只为一展抱负,如今天下太平,方落玄自认已无用武之地 ,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已上书请辞归隐,宋遇宁虽有不舍,但知他去意已决,便只好应允。
“你要去哪?”宋长风问。
“外面。”
宋长风认不出他,却不忘叮嘱:“好,路上小心些,记得早去早回。”
“您多保重。”方落玄郑重作揖行礼。
此去不回了。
“丞相大人,我送你。”宋遇宁起身要去给方落玄送行,孰料经过宋长风身边时,宋长风忽然扑过来紧抱住他的小腿,仰头望向他的眼睛里全是惊恐慌乱,“不要走!小玉!外面下雪了,不能乱跑,你的病还没好......”
外面艳阳高照,哪来的雪?宋遇宁脚步一顿,心底忍不住生出悲凉酸涩,昔日权倾天下的帝王而今这般疯魔落魄,竟是一生也没能走出那个雪夜。
见状,方落玄识趣颔首:“陛下留步,微臣......告辞。”
这是最后一声“微臣”了,从此君是君,我是我。
“丞相大人还会回来么?”
实话伤感,方落玄笑而不语,撇下这半世浮华,转身迎着阳光,一袭白色僧袍轻盈如雾,渐渐消失在了宫门口。
一人一马,浪迹天涯。
余生,宋遇宁再未见过方落玄。
彼时他蹲下.身,将宋长风抱进怀里安慰,“别怕,父皇,我哪都不去,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宋长风神色空洞,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吃......红枣糕了。”
.
万和二年,冬,大寒。
宋长风身体每况愈下,近来多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已经很久没有清醒着的时刻了,且他偶犯头痛吐血之症,太医都说他病体垂危,已是回天乏术。
大限将至,宋长风十分坦然,受尽病痛折磨,他只想早些解脱。
似乎心有所感,这一日午后,他趁神智复位,将宋遇宁和靳问之唤来了长乐宫。
床榻前,宋长风握着二人的手,用仅存的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嘱托靳问之:“我把大亓......和遇宁,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我守好了......”
靳问之一时哽咽难言,只觉心口充斥着莫大的悲伤,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那句话,“......问之一生,定不负君。”
“好孩子。”得将如此,自己便能放心了,宋长风收紧指力握紧他们的手,半晌终又松开。
他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都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待着......”
靳问之听命躬身退至殿外,宋遇宁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时离开的。
“父皇!儿臣不走!”宋遇宁泣不成声,他父皇孤单了半辈子,最后一程怎可无人相送。
“不准哭,”黄泉路可千万别被这小子的泪水给淹了啊,宋长风想,“......大亓男儿不可流泪,莫让人看了笑话。”
宋遇宁赶紧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宋长风双眸紧闭,像是要睡着了,只有嘴唇轻微翕动,宋遇宁凑得极近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可知......我现在,要去……见他了......”
覆在胸前的手掌下是那枚陪伴了他四十年的玉佩,宋长风唇边笑意浅淡,宋遇宁第一次见他父皇笑得如此纯粹,好似他本来就该这样笑。
“亓州……要去,亓……州......”
宋长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满头青丝,依旧是当年清风朗月下蓦然回首的那个宋长风。
眼前景象不断变幻,一片火海,一抹鲜血,一场大雪,千军万马......忽而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那记忆中明朗俊挺的少年正扬鞭策马自远方向他奔来。
山河万里,岁月重重,少年面上无疤,腰间隐有玉光闪烁,眉眼一如最初。
离得近了,少年伸出手,对他说了句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的话,宋长风记得清楚。
“跟我走。”
宋长风笑了起来,无比坚定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而后翻身上马同乘一骑,潇洒抛下凡尘浊世,一并消失在了天地间。
......
据《亓传·文帝记》记载:
亓文帝宋长风,越朝太尉宋章之子,自幼聪颖好学,善用剑,武学过人,十九参军,曾随宁家军平定温城叛乱。
不久,外族狄斯入侵,国土四分五裂,天下群雄林立,宋长风偶然得谋士方落玄,大将林叶,一路东征西讨,灭睿文,破红岚,逢战必胜,自封亓王。
景明六年,冬月十四,宋长风领军攻占宸华殿,一举夺得皇位。
后问斩奸臣韩文广极其同党,为其父平冤昭雪。
冬月廿九,宋长风登基,改国号亓,年号仁熙,大赦天下。
其在位期间勤于朝政,善用贤能,虚心听谏,除内忧扫外患,占狄斯,收丹真,开疆扩土,后期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繁荣空前。
宋长风一生后位空缺,仅育有一子,后两年退居长乐宫,疾病缠身,终年四十三岁,葬沣都长陵,谥号曰文。
相传文帝驾崩时手握一枚玉佩,然玉佩后来被盗,下落不明......
.
又三十七年,春,三月。
大亓幅员广袤,青山万朵,云海翻腾,天下真正迎来了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之时。
亓州的桃花,开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②
——正文完——
①本句诗出自晏几道《蝶恋花·梦入江南烟水路》
②本句诗出自崔护《题都城南庄》
终于打下了正文完三个字,狠狠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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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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