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宫计》陌烟小城

6、第六节：太后要处置了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吃醉酒的皇上，终于醒了。意料之中，他再次记不住我的名字，又问我是何人，怎会在他的殿内。我想他肯定也记不起刚不久在这桌子上，他与那人把酒言欢，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丑样子了。其实，这样也挺好，活得没有那么痛苦不是，可也奇怪，偏偏红衣女子每次都能被这皇上记住，该说不说，肯定是心尖上的人。

　　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再次重新地和皇上介绍了自己，也顺道介绍了小蝶，这次的皇上没有发疯了，看着也正常，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相安无事时，他又忽然看了墙壁上的画，然后又望了我一眼，我心里只在嘀咕着：可别再来一次。

　　“她叫上官梦，是这世间待我最好，也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小蝶指了指画壁上的美人：小姐，她......她不是那个。

　　我朝小蝶丢了个眼色，命她不要多嘴，在这皇宫里面，说多错多，免不了等下又触及到了眼前这位天子的哪根神经不对，我和小蝶都得遭殃。

　　“那时我还不是太子，和夜一起出去游历时，遇见了她。她和她爹爹在街头卖艺，我还记得她穿的衣裳，一袭雪白的衣衫，在空中飞舞的样子，好像天外飞仙的仙女，说来也是巧，她落下来的时候，我正好撞上，就这样我看清了她整张脸，非常地近，要不是他爹爹拦着，我肯定在第一次就会告诉他我的名字。”

　　夜？所以皇上现在讲的夜是墨夜，原来王爷也认识红衣女子，认识上官梦。

　　“皇上，后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小蝶很八卦，哪怕对面坐着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她也不害怕，她就喜欢听这种爱情故事，以前在金幽轩，她也是喜欢趁出去买东西的空隙，在一个听书的地方，在那坐上个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回来又喜滋滋地说于我听，她不懂这些，但小蝶又觉得有趣，比如曾经传遍整个丽都城的这个红衣女子的事迹，她就不明白，她问我说：小姐，她为何要梳妆发去找这个男子呢，如果不去不就好了。

　　“我骗父王我在外面找了些学究在夜的府内临摹学习，趁着这些日子，我总是会去街上寻她的，然后一直不停地给赏钱，只为博得一个好的印象。”

　　“起初梦儿以为我是那种有钱公子哥，无非拿他寻开心，也不愿搭理我。后来见我日日去，也不多说什么话，给了钱，看完她的表演就走，她说我还挺能装的。”

　　此时此刻，我和小蝶就是皇上最忠实的听者，插不上话。我也不知道他还要讲多久，也不知道他等下讲着讲着会不会突然犯病，好像对于他的深情人设，我反倒希望他有点不正常，那样起码在听他讲故事的中途，我会预见他的可预见性的状态，从而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小蝶。

　　“一个月以后吧，我要是没记错，我们就在一起了。我知道她很喜欢跳舞，所以命人搞了个舞台班子，只为她高兴。”

　　“是我对不起她......我承诺过她迎她入门的，但我没有将我真实的身份告诉过她，我不敢，因为她说过，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和皇宫里的人有任何干系。”

　　“最后一次见面，梦儿还说，还说了件很高兴的事情于我，是我对不起她！”

　　果然，皇上说着说着又哭了，小蝶还想问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可咱们皇上的情绪又再次失控了，他不断地用拳头在敲打着自己的头，我赶紧让小蝶去问白天来过的小太监，拿药，救人。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怪我没有救她，都在说我不是个人，我知道夜也怪我，虽然他嘴上从未表露过任何的不悦。你......你叫什么来着。”

　　嗯，离谱，我的名字再次被遗忘，我就像个阿猫阿狗一样，被你.....你,你的叫唤着。

　　“回皇上，奴家璃洛。”

　　“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梦儿，你是楚樱给我安排的人，安排盯着我一举一动的人，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他们，还有他们，都巴不得我死，若不是母后还在，你以为我能残喘苟活到今天，笑话，我活成了一个笑话。悲哀啊，悲哀。”

　　整个昭阳殿，你就瞧见一个披着长发乌黑的男子，在那自言自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在那手舞足蹈，都给小蝶整紧张了，小蝶一直躲我身后，她说：小姐，皇上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拍了拍小蝶的肩膀，让她镇定，没事，刚给他喂过药了，他一会儿估计就能好。

　　“太后娘娘驾到！”

　　屋外是谭公公的声音，因用了药，皇上很快又昏睡了过去，我和小蝶将皇上一起扶着到床边，安顿好他躺下以后，就在屋内跪着请安太后了。

　　“奴璃洛，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啪！”

　　不知何事得罪了太后的我，被掌舵了几巴掌，疼的很。花妈妈平时也就是对我严厉了些，除了小时候被人贩子打过耳光，我哪里有受过这平白无故的挨打，就像白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也是平白无故地被皇上弄着脖子掐，当然皇上是个不清醒的，他是有病的人，我可以不在乎，可现在太后又是闹哪出呢。

　　“你可知罪！”

　　“璃洛不知何罪之有。”

　　“把头给我抬起来，好厉害的一个贱蹄子，你也配在皇上身边伺候，你是什么人啊，一个烟花之地的残花败柳，竟然也能被送进宫。皇上乃九五之尊，岂能让你这种人给玷污了名声，往后他还怎么把持朝政，还怎么在文武百官面前立威。”

　　“太后娘娘，她是......”

　　谭公公本想开口为我说句话，也被太后犀利的眼神给怒回去了。

　　“我还没死，她西贵妃算个什么东西，当真这后宫她一手遮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和先帝当初也是瞎了眼，挑了她来。我今儿就在这放话了，她必须得给处置了，我也要让外边的人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里头送，西贵妃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找我这老太婆面前说嘴，但是她，留不得。”

　　“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不能让我儿的名声被毁，要怪只怪你命不好，被东宫那小贱人利用了，以为趁我在吃斋念佛，就可以鬼使神差地办那下贱的事，我还在呢，我的儿，我自个儿心疼。”

　　太后临走前，去床边看了眼皇上，婆娑泪雨的，一点也不像刚刚她要置我于死地的模样，天底下的母亲是不是都是这般的爱自己的小孩，我在惆怅什么，我都要将死之人了，这他妈的皇宫，就是个火坑。

　　“谭公公，你帮我个忙吧，我想见他。”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谭公公其实是墨夜的人，反正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赌。

　　他会不会来，当时的我是没有任何把握的，我们总共就见过三次，虽说他言语上有对我表达过喜欢，但他可是王爷，一个身边肯定不缺我这样的女人的男人。

　　“小美人，这么快就想我了？”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那就把我从这带走，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这恐怕不行，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你拿条件给我置换。”

　　“有何区别，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

　　“璃洛，我不和将死之人做交易，这是规矩。”

　　“你竟不能带我走，你又来做什么呢！”

　　“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谁也动不了你。”

　　我曾经以为，这是墨夜的鬼话，虽然他是王爷，但太后要我的命，我不走还能继续留在这宫里，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也就是个王爷，除非皇上替我求情，但皇上这个样子，还能指望他替我给太后求情吗，毕竟当年的太子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怕是最后这点希望都没了。

　　“小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小蝶肯定是被太后的话吓到了，她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还要往嘴巴里送吃的。

　　花妈妈说的对，天下男人皆薄情，我们女人最好不要指望危难时刻，他能救你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