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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无知之幕（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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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约瑟尔心上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但是正是这股悲哀驱动着他产生了另一种力量。他凭借着这穷途末路的力量扯起嘴角：
“如你所愿。”
【叮！】
【赏金代理人邱衍接受约瑟尔的赏金委托：颠覆垂幕之境的统治】
【虽然末日废墟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npc会下达这样令人费解的委托，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钱赚不是不能暂时脱离上司的掌控啦……所以，邱衍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赶快为了打出名声努力赚钱吧！】
随后，约瑟尔亲王的眼中闪过一道机械质感的停顿，邱衍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内芯里已经更换了一个人。
原来是靠意识的短暂植入吗。
邱衍默不作声，等待着现在这个真正意义上的npc自己推动副本剧情的发展。按刚才约瑟尔说的，现在这个以垂幕之境为背景的副本，应该是斯久自己模拟出来的，应该也是为了把他的记忆提前唤醒。
估计这家伙自己也没想到，最后居然两个人都丧失了记忆，还有一段……不那么美妙的“初次见面”的经历体验。
约瑟尔看向邱衍，开始发挥工具人的本质功能：“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明天就是正式的祭祀典礼了，到时候记得早上准时跟着我的马车过来。”
虽然真正的约瑟尔已经离开了，但是留存有他本人印记的傀儡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与本体十分相似，只不过这一次邱衍确信对方已经离开了。
“……好，”邱衍微微点头，顺着对方揽上他肩膀的力道上了教堂的平台，“看他们的反应，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约瑟尔睥睨着在教堂之下，围绕着祭坛顶礼膜拜的众多城民，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不算是什么大事，你只要准时出席就够了，毕竟你心里应该有数了才对。”
男人微微侧身，斜眼看着身边的白袍奴隶：
“你知道的，垂幕之境早就面临着穷途末路，所谓的鬼神之说不过是人类表演的一出戏码。外面的人蜂拥而来，寻找的不过是从来就不可能有结果的水中月。”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有什么必须完成的心愿，要到垂幕之境来？”
此时，约瑟尔已经彻底将整个身子转向了邱衍，正在用一种审视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内里。
饶是这样，现在的约瑟尔在邱衍眼中也不是多么有威慑力的存在，毕竟傀儡只能是傀儡，永远无法与正主相匹配，无论是眼前的约瑟尔还是049，都是同样的道理。
说来也是好笑，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分身来和他见面，应该说是不愧是本源相同吗。
但是重新动心……邱衍还真不确定。虽然拾回了部分往日的记忆，但是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与斯久相处的，后面的无数次轮回中也没有体会过人间的欢爱。
就像这一辈子，谁能想到商场新秀的名流巨星，居然在感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呢？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往日里的那些花花公子的绯闻估计都全部会收回，取而代之的恐怕是更加可怕的热议浪潮。
很快，邱衍就把思维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脱离了出来，赶紧跟上了约瑟尔的思路。
不管怎么样，还是眼前的任务最为要紧。邱衍还没有忘记末日废墟人物设定自带的任务，原主打算找回自己的兄长。
自从知道了自己和约瑟尔的关系后，他就直觉这个鬼任务多半也和约瑟尔有关。现在想想，约瑟尔和斯久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
一个制造出副本唤回他的记忆，另一个则是夹带私货直接把人物设定代入了他俩的关系。
“其实，我是来垂幕之境找我哥哥的。他很久之前说是要来这里实现愿望，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黑发青年垂着眼，“我很想他。”
约瑟尔一声不吭，重新转身过去不看身侧的人。
垂幕之境里，除了为了实现愿望硬闯进来的，也不乏像邱衍这样追随前人的脚步进来找人探访的，但无一例外都少有再出去的。
无所谓了，反正这年轻人明天就会彻底抛弃过往了，也就没有必要在这最后的温存时刻打破他的幻想。
约瑟尔轻轻捻着肩头流泻而下的披风上装饰点缀用的流苏，选择保留邱衍这点小小的幻想，目光随意在下面浩浩荡荡的人群上流转，企图找到一个聚焦点以转移注意力，却迟迟难以找到。
嘶，兄弟吗，听起来像是不错的体验。
邱衍心里已经知道约瑟尔和自己人物身份原主的关联八九不离十就是兄弟了，但是看上去对方也忘记了这一切，也许和垂幕之境的机制有关。
他站在约瑟尔身旁看着下面的另外几个被他抛下的玩家，只见张翼然等人已经顺利地打入了原住民之中，正在用自己商会代表的身份打听消息。
……
“这是……祭祀典礼的动员仪式？”张翼然用身边人恰好可以听到的声音发问，引来了周围一圈人的侧目。
不少原住民都认出了这位外貌极具标志性的商会代表，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男人凑过来跟他解释：
“明天就是正式的祭祀典礼了，先前我们还纳闷怎么约瑟尔亲王大人会允许一个低贱的外邦奴隶进入到神圣的教堂里去，不过我刚刚才知道那奴隶长什么样，这才搞清楚了个中缘由。”
男人有意无意地卖起了关子，而张翼然也瞬间会意，十分上道地从怀里掏出几枚在垂幕之境中发行流通的货币塞到了对方的手中，做出一副十分谦和好奇的模样：
“愿闻其详。”
男人收取了好处，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解释：“我先前也没见过那奴隶，是刚才才听别人说的，那奴隶不是有黑发黑眼吗？其实近年来这种特征的人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大多后来都失踪了，今天突然见到一个居然能在垂幕之境待这么久还安然无恙的……”
“不过看亲王对他的那副态度，估计以后垂幕之境要多一位掌权的大人物啰。”
虽然有些不耐烦这人跟讲故事一样吊足人的胃口，但是张翼然还是耐心地重新将手伸进了口袋里，准备故技重施撬开这人的嘴。
有的信息差，能用金钱买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这也不能完全算是他自己的钱，出了副本以后也用不了，没必要在这方面节省开销。
但很明显，疫医没有他那么好的耐性。
通体漆黑的高大男人已经祭出了那把巨大的镰刀横在身前，纵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通身周围还是散发出一股隐隐的不祥气息。
那男人也不再卖关子，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传言中每一个在垂幕之境中出现的黑发黑眼之人都被亲王大人带走了，因为这些人相貌都不错，我们都以为亲王大人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不过后来再也没见到过这些人，我们怎么也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这么几个人，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啊，哪有说不见就不见的……”那男人小声嘀咕着，“不过，我们是不敢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
“我们垂幕之境有个俗成的约定，历任的祭司血脉都会在发色和瞳孔颜色中彰显出来，上面那个外邦奴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以前这些人都是被亲王大人带走，没想到这个人倒是被留下了……”
“况且明天就是祭祀典礼了，现在让他进入教堂，说是没有那想法，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男人微微抬起头想要观察一下对面这两人的反应，却只见到那一直维持着儒雅形象的青年面色凝重，牢牢地盯着教堂平台上的两个人影，而一旁的黑袍男人也放下了那把可怖的镰刀。
很快，张翼然就理通了思路，微微颔首：“多谢。”
他趁着活动中间的整顿休息时间，拉上了后面的三个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穿梭不停，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蒋航见到张翼然这副模样，心中也没有底：“小张，所以说现在……是小邱那边出了点什么问题吗？”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张翼然，反而是一直唯唯诺诺的宋乾。只见清秀的青年一改先前的怯懦，脸上反而带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能……亲王要在邱衍身上动些什么很难办的手脚，到时候会不会被末日废墟系统判定为精神死亡也说不准。”
闻言，蒋航瞳孔一缩。
在末日废墟的副本里，玩家不单单只有□□死亡一种方式，还有许多鬼怪能够直接攻击到玩家的精神层面，最后san值彻底消耗完的玩家就会堕落成为副本中的怪物，自动被系统判定为精神已死亡的状态。
看之前在亲王宅邸中，那npc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限制住他们的能力，要是不抓紧时间，他们一行人后面还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时间能够再次和邱衍见面。
这次限制能力的npc设置实在是大大削减了张翼然和疫医两个顶级大佬的能力，这简直是无差别限制，硬生生让两位大佬的优势只剩下许多次游戏经历带来的丰富经验，其他的力量一概使用不了。
宋乾实在是等待不了了，现在还跟着大部队走只会拖住他的脚步。他在暗地里狠狠咬住后槽牙，无奈于自己的天赋点没有一点点在了攻击属性上。
宋乾——不如说是占卜师，已经在邱衍进入教堂的时候就发动了自己的占卜能力，却无法占卜出未来的发展轨迹。
这对占卜师来说，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情况，据说出现这种占卜结果的人最终都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占卜师不愿意一个自己看中的人就这么折损在一个离奇精怪的副本之中。
他决定用教皇给自己的道具，前去寻找邱衍。
下一刻，三人面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清秀青年就变换了一张形象，身形逐渐拉长，人皮面具从他脸上自然脱落下来，宽大的占卜袍子遮住了他的身形和面容，几乎只能看到扬起恶劣笑容的下半张脸。
“神算子，果然跟着你们就是没有前途，根本就带不动我！”
占卜师语气恶狠狠的，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着些什么白嫖意味颇为浓厚的话语。
“……”
当看到死对头那熟悉又惹人讨厌的弱智话语时，张翼然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上也隐隐现出几道裂缝。
同为拥有预知天赋的玩家，他和占卜师难免经常会被人放到一起做比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张翼然在实力方面是认可这个对手的。
只不过对方这种间歇性降智的行为举止只会让张翼然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降身价。
《无知之幕》放映厅——
“芜湖！前面那位预言家，快出来收你的赌注筹码！！！”
“这波电影票买得简直血赚，新星新人、悬赏阁双黑、光明神殿占卜师！还有什么阵容比这更有吸引力的！”
“救命，一群人都在为邱衍慌忙，这是什么神仙万人迷设定啊。”
“……说实话，要是你有邱衍的那张脸和实力，估计也能实现这个梦想的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我觉得之前在平台上，约瑟尔和邱衍之间的氛围很微妙吗……不过只是我一己之见哈。”
“我靠，楼上的不就是之前那个大预言家吗，会说话就出本书！”
占卜师轻笑一声，祭出了自己的道具，瞬间瞬移到了教堂内部，将约瑟尔身边的邱衍拉入虚空之中带走了。
这张转移卡牌是教皇给他的，在副本之中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却是可以撕裂时空的超级道具，本来他是打算留着弥补自己实力不足的缺点来逃生的，没想到却用在了带走新人上。
这一波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