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陷落》西瓜的喵

67、对不起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病房，然后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彻夜未眠，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二天一大早，宋荷来了医院，其实是他发消息让宋荷来的，他们和谢医生沟通过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这突然要出院，一会儿小舟来了找不到你人，我恐怕不好交代。”
　　“没关系的，他应该……不会来了。”
　　“怎么？你们吵架了？”
　　“不是，如果，如果他问起，你就回答他我是被家人接走了就好。”
　　“好吧，其实还是建议你在医院多住几天，这样我方便给你做检查。”
　　“谢谢你，谢医生，我觉得我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再会。”
　　宋荷挽着纪澄，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门口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然后匆匆离开。
　　这一趟，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彻夜未眠的他，靠在宋荷的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车内的气氛安静得可怕，开车的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后座传来宋荷哼着轻快的小调，像是在哄睡疲惫不堪的纪澄。
　　三个小时后
　　“小澄子，到了。”宋荷铃铛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了熟悉的感觉，唤起了一丝过往的记忆。
　　两人下了车，从后尾箱拿了两束包装精致的鲜花，一前一后走进了山里。
　　“他会想起我吗？”纪澄的声音有些虚弱，有些……妄想。
　　“不会。”宋荷回答的很决绝，根本不给他有一丝妄想的空间。
　　纪澄垂下了头，显然有些失落，他喃喃自语，“四年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
　　宋荷张了口，又犹豫了，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纪澄落寞的背影，无奈说道，“小澄子，他死了。”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手里捧着的花束也被他紧紧地掐住了包装纸，过了好一会儿，他缓过神来，双目恢复了清明，“对不起，我又忘了。”
　　两人爬上了山，在山里最深处找到了一个墓地，墓碑上缠绕了不知名的藤蔓，还结出白色的小花，非常的好看。
　　纪澄和宋荷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后两人席地而坐，两双眼睛齐齐看向墓碑上的刻字，各自都红了眼眶，百感交集。
　　“哥哥，我和小澄子来看你啦。”
　　“今天是小澄子的生日，也是你的忌日，这一天总归不是个好日子，但你回来看看我们吧，小荷想你了，小澄子也想你了……”
　　宋荷抹了抹眼角的泪，四年过去了，曾经那个总爱躲在哥哥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了不少，已经变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现在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女生了。
　　“林渡哥，对不起，我又擅自来看你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准备了四年的道歉始终无人回应，哪怕在梦里，你都不肯出现，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小澄子！”宋荷哭着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你清醒一点，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回应了，得不到回应的，哥哥他……哥哥他是心甘情愿为了你，他怎么会怪你？他不会的！”
　　纪澄咬着唇，颤抖着身躯，强忍着泪水，自责的看着宋荷，“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荷荷，对不起……是我让你没了哥哥，对不起……”
　　“你每年的今天都要在这里说些忏悔的话，我哥哥不想听这些，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哥哥希望你活着，是好好的活着！小澄子，四年了，别一直背负着哥哥的死不肯释怀，你说过，你会强大起来，会找出凶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所以，没有时间自责了，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你明白吗？”
　　纪澄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握紧了拳头，手心手背上的伤，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伤口就没有愈合过。是啊，如果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如果今天不是宋林渡的忌日，如果不是那些人又按奈不住了，他或许还下定不了决心要展开自己的计划。
　　当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人心不足，欲望缠身时，那就去毁掉他们想要的，或者，掠夺他们想要的一切，然后再让他们苟延残喘，痛不欲生的活着。
　　许久，纪澄才终于抬起头，对着宋荷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我明白，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返程的时候，纪澄终于打开了手机，很多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他冷漠的选择了无视，离开医院之前，他给妈妈通过电话，告诉她晚上在老宅举办的生日宴他会准时出席。毕竟是爷爷特地为他举办的，如同家宴一般重要，作为主角，他怎么能无故缺席？
　　“直接送你回家吗？”宋荷问。
　　“嗯，时间还早，不急着去老宅。”他趴在车窗边，静静的看着从他眼前一晃而过的风景。
　　宋荷第N次掐断手机来电，有些不耐烦了。“你不回复一下季廷舟的消息吗？他一直在给我打电话。”
　　“不回吧，反正，很快就没什么关系了。”纪澄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但仍表现得非常冷漠。
　　宋荷有些意外会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36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明明喜欢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纪澄双眼无神空洞，无精打采的扬起脑袋，扭头看向宋荷，“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推开他。我深知，既然心里做出了那个决定，今后必然不会再优柔寡断，这副丑恶的嘴脸，还是不要让他看到了吧，闹这一出，不管效果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
　　宋荷白了他一眼，很无奈的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他如果想明白了，就不会联系不到你，反而来联系我了。”
　　“哦，那看来，还是我昨晚告诉他的事太少了，应该说得再详细一些。”纪澄有点后悔，本来就是故意说那些事给他听，本来就是故意要让他知难而退，可想到季廷舟的固执，昨晚就不该简化内容，省略过程。
　　突然，脑瓜被宋荷敲了敲，看到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纪澄愣了愣，脑子里浮现出与季廷舟交往的点滴画面，否认道，“他当然不是。”
　　“所以你怎么会觉得你可以用过去的事情打败他对你的感情？”
　　“我……”他被宋荷问住了，卡了壳。“我可能……也在赌吧。”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博弈，他在赌季廷舟的选择，而对季廷舟来说，这是一次考验，要看他怎么选择。
　　今天家里没人，妈妈和佣人应该都去老宅那边布置生日宴了，纪澄打开家门，走进屋子，家里静悄悄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纪澄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给房间通通风，今天的天气阴冷潮湿，从他们进山开始就一直在下雨，回程的时候好不容易雨停了，这会儿似乎又开始下起来了。
　　转身走进房间，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他回头一看，只见季廷舟的身形闪现，钻进了阳台，他浑身都湿透了，他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怒气冲冲的朝着他扑来，还不等纪澄反应逃跑，季廷舟的怒火就已经将他团团包围，最终，他被这份难以平息的怒火遏制，四面楚歌，无法逃离。
　　季廷舟钳制住他的身体，愤怒地叱责道，“为什么玩消失？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为什么让我那么慌张？你知不知道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纪澄，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和我分开吗？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休想，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不会和你分手——你休想！！！”
　　面对季廷舟的愤怒，面对季廷舟的质问，纪澄没有很快回应，他艰难地从他的双臂之间抽出手，抚摸上他俊朗的脸庞，双眸闪烁着泪光，伤心欲绝的抬头望着他。“季廷舟，你选好了吗？”
　　“笨蛋，笨蛋——除了你，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有，我也只认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试探我？为什么还要拿我的感情当成你博弈的赌注？你觉得我不会心痛吗？我也可以很坚定的站在你身边，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抗下所有，只要你想，毁掉他们从来都不是难事。”
　　他近乎是咆哮的对着纪澄说完的，纪澄声泪俱下，只能不停地点头，哽咽地回应道，“对不起，对不起……”
　　季廷舟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捧起纪澄的脸，痴痴的看着他，迫切的想要告诉他，“那道题，我回答你，答案或许不尽人意，但我还是想回答你。你不是我的心动标准，你是我少时感情的启蒙，你让我感受到另一种情感的存在，我说过，我当时太小了，没有坚持那份好奇，没有及时去抓住你，但有些东西，是注定好的，不管你的外表有没有变化，遇到了你，喜欢上你，都是注定的。”
　　“你是我深思熟虑过后决定要走一辈子的人，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恨不得将这份感情刻入血骨里，我要我们是一体的，你明白吗？我对你说过的话，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我永远都不会骗你，所以不要推开我，不准推开我，好不好？”
　　纪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泪花，抽抽噎噎，眼神里满是内疚之意，欲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束缚了身体，没能表达的言语已经完完全全被淹没在他深情不移的吻里。
　　“可以吗？”季廷舟喘着气地问他。
　　“可以……”纪澄的身体在发抖，他在害怕，却又不想再让季廷舟难过失望，“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没有润滑，可能会很痛，我会轻一点，别怕。”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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