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陷落》西瓜的喵

66、无厘头

　　纪澄突然想到一些狗血的电视剧情节，脑补了很多画面，没忍住笑了出声，“诶，季廷舟，虽然我还没见过你爸爸，但是我觉得能让范阿姨这么幸福甜蜜的男人，应该……不会忍心拆散我们吧？”
　　谁知道，季廷舟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对我一向吹毛求疵，行峻言厉，对我妈却是只有一个字，宠得无法无天，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很不巧，我就是那个意外。”
　　“嗯……又到我了，我想想还有什么事能说的，啊，和你说说我的家族吧，虽然纪家小门小户比不上你们家，但是总归是个风雨飘摇了百年的家族，传承之路十分不易，其实很多年前纪家一直都是由Alpha当家的，到了我爷爷那一辈，不知道族里人做了什么事触怒了祖先，而后纪家就再也没有分化出Alpha的继承人了，二十多年来没有Alpha统治的自由，让纪家处于一种分崩离析的情况，我的爸爸是Best，我的妈妈是Omega，他们的结合孕育出的后代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分化出Alpha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是我不一样，我在还没分化前，腺体就被人为毁坏了，我接受了基因改造的实验，我注射了一种名为C基因再生剂的生物药品，这种药能够促使我毁坏的腺体再次孕育出新的胚胎，并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因为我的爸爸是纪家现任家主，当年他为了能够顺利将我们接回纪家，他骗了那些老家伙，他跟他们说我分化成Alpha的可能性很大，并且承诺他们，在我分化后，如果不是Alpha，那我们一家甘愿被逐出家族，老家伙们太渴望家族里能出现一个Alpha的孩子，因此才同意了爸爸的请求。就因为这样，四年前，我和妈妈哥哥还有妹妹才终于被家族接纳，被接回了纪家，我也因此才有机会遇到了你。”
　　“虽然省略了很多细节，但是你联想一下就会发现，希望我死的人，就是我所谓的“亲戚”们，他们蓄谋已久，伺机而动，他们指的是很多家人，每一家都野心勃勃，自私自利。在M国毁我腺体的那次就是其中的一家人按奈不住了，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我命大，运气好，遇到了Zoe。”
　　“如今我分化成Alpha已然成为事实，如果他们再敢有人动手害我，就会引起族里老人们的注意，我是纪家唯一分化成Alpha的孩子，那么到了明年，我成年之时，我便自动成为家主的继承人，只要我愿意，家主之位随时可以继承，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一定和族里人脱不了干系。”
　　“族里的老人虽然立场中立，但一直秉承祖训，多年以来最想看到的就是有一个Alpha能够重新担起纪家这个大任，能够带领纪家众人重振辉煌，而不是因为内斗，断了百年传承。”
　　季廷舟对纪家也做过一些调查，知道纪家是个宗族，传承百年，早年是靠玉石器皿发家，后又在北部矿山开采除了玉石矿脉，出土的玉石品质极高，因此才在圈子里奠定了一席之地。
　　他本以为，像这样百年传承的家族早就淡泊名利，远离纷争，却没想到，这个家族里的人个个暗潮汹涌，居心叵测。
　　可纪家在这偌大的京都里，不过是一叶扁舟，摇摇摆摆，只能为人鱼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家族内乱还会如此严重？想来或许应该是有着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争夺，难道仅仅是继任家主之位吗？
　　他猜想，纪澄心里一定也有过这些疑问，只是究竟为什么还是得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怎么不说话？到你了。”纪澄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抬起手挠了挠他的脑门。
　　季廷舟身体松垮了下来，上半身搭在纪澄的身上，他耷拉这脑袋，埋进了纪澄的脖子里，能听到非常沉重的呼吸声，“没了，没有想说的事了，我输了。”
　　“哥，你想不想……看看我以前的照片？”
　　“我……”季廷舟突然有些犹豫，眼神交替的时候，可以看出他好像在逃避什么，纪澄的心一下落了空，有些惆怅。
　　季廷舟看到他脸上的恍惚失落，急忙解释道，“不是，阿澄，我犹豫，不是因为不想看，也不是怕面对不了，是、是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季廷舟宁愿一辈子都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必然会成为他和纪澄感情上的，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纪澄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呼吸也阻塞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说什么？”
　　“初中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大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偶尔会把你当成一个话题，但总是用嘲笑的口吻，我其实……也对你产生过好奇心，只是那时候我的注意力比较跳跃，我努力的回想过，我想我是见过你的。”
　　“你别说了。”纪澄突然打断了他，猛地起身，心情变得极为低落，即使在心里做过无数次预设，可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怕承受不住那份暗恋的沉重。
　　季廷舟从身后抱住了他，“是因为基因改造，所以形象也有了变化吗？”
　　“对，C基因再生剂有着非常神奇的效果，不仅能让毁坏的腺体再生，还能重组我的基因，就如你现在看到的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我只问你，代价是什么？”
　　“代价……代价就是，活着在炼狱里走了一趟吧。”
　　“送蜂蜜柚子茶的是你，弹小夜曲的是你，冒雨送伞的是你，在天台痛哭的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你，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接收到的，所有的，找不到源头的情愫都来自于你。可是我当时太小了，我没有坚持，我没有想过那么多，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的心意，你就不会经历后来的这些……”
　　“如果你早一点知道我的心意？呵呵……或许，我们就不可能了吧。”纪澄很直白的戳破了这美好的幻想，并硬生生的拿开了季廷舟的手，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重重的叹了一声，自嘲地说道，“曾经的我，那么不堪，所有人都讨厌我，厌恶我，把我当成垃圾，你又怎么可能例外？就算你知道了我的心意，你会怎么做呢？你根本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毕竟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季廷舟，你无法否认一个事实，曾经的我，绝对不会是你想要选择的人，而你在上了高中后，会喜欢上我，也只是因为我有了新的形象，符合了你心动的标准。呵，好残酷啊，我本来一直无法面对这件事的，不管在心里说了多少遍没关系，不要在意，可我还是在意，这件事，是一道无解的题，你永远无法给我一个完美的解答。”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想睡觉了。”纪澄转身时在想，季廷舟，我把我曾经所有的不堪都告诉你了，或许冲击会很大，可是这也算是一次考验吧……如果你承受不住这样的我，就把那句话说出来，不必等到明天，不必等到我许愿，也不必听我的话。
　　有一瞬间，季廷舟恍惚了一下，他看到纪澄转身时从眼角滑落的泪，他想伸手去抹掉，可晶莹剔透的泪珠快速的滴落在衣服上，就这么渗透进布料里，形成了泪印。
　　他抓不住吗？纪澄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伸出的手却碰不到他？季廷舟右手捂着心口，突然一阵抽疼，脑子非常混乱，闪现过很多画面，突然——他才明白过来，纪澄要玩的这个游戏不过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交代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他故意告诉他的，明知他不会问，却故意为之。
　　季廷舟心痛至极，他颤抖着嘴唇，咬紧了牙关，才艰难问出了口，“你想做什么？你是想和我分开吗？”
　　只是，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他的回应，季廷舟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最终他冷笑道，“呵，纪澄——你还是小看了我对你的感情，这一次，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心如死灰，失望透顶，他收回了目光，愤然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这一次，季廷舟抛下了他，独自一人离开，看似无厘头的一段争执，但纪澄却暗自松了口气，他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