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么么爱

9、天应祥瑞

　　“你个死老头子，如果佛祖有灵，我一定日夜祈祷让他带你回西天极乐去！”
　　“佛祖太忙，哪有功夫来操这份闲心，你就省点力气吧。”
　　“北门，大叔又不是存心想要戏弄咱们的，别老对他诈唬了吧。”
　　“什么，我诈唬。”北门秋剑眉一扬，“五天前这死老鬼就说，再走两天便能见到接应点，可到现在咱们已经超出三天了啊，连个蚂蚁都没瞧见。干粮不多了，水也快没有了，我发点牢骚不行嘛我。”
　　西下的夕阳，在茫茫无际的戈壁上洒下一片影子，印在沙砾上显得格外的迷人。离开小苇山，北门秋与水茵跟随邋遢老头一路西行。自十天前进入到这片渺无人烟的戈壁滩后，北门秋的情绪便有了些许波动。
　　老头一直缄口不提自己的来历，只是反复说道去了佸破便自会知晓。还说这一路他都安排好了，每隔两天便可到达一个接应点，那里有充足的粮食与清水。可事实并非如此，因此北门秋觉得自己像是被糟老头耍了一道。要不是老头一路也跟着受苦，北门秋几乎就要暴走了。
　　“高手，你是高手啊，这点小事你就要唠唠叨叨整日，你对得起高手这个身份么。”老头瞧也不瞧北门秋，自顾着向着夕阳的方向前行。“你看看赵家丫头，一不叫苦二不喊累，依我看啊，你连她都不如。”
　　北门秋气急败坏地吼着：“少来激将，高手怎么了，高手也是人啊。我警告你，可别把小爷我真惹火了，否······死老头，前面有人。”
　　说罢，北门秋一把拉住水茵弯腰躲到一块巨石后。
　　“走了十天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啊。”老头扭脖看向巨石后蓄势待发的北门秋，讥笑道，“喂，北门大侠，我说你胆子是不是有些小了点啊，别一见动静就紧张得不得了。”
　　“大叔，您还是到这来吧，万一要真是贼人怎么办。”水茵见老头还站在原地，不免有些心急，“您老先过来，待北门去查探一下看个究竟再做打算。”
　　北门秋愕然，“为什么是我去。”
　　“你是高手嘛。”水茵调皮地眨着眼。
　　看看那死老头，仍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北门秋恨得是牙咬咬的。“那你待在这别走，等我回来。”
　　水茵那清澈的双眸，柔善地扑闪着。而那老头，则一个闪身过来，一把揪住北门秋，“要去便快点去，磨磨蹭蹭干什么。”说罢，那枯瘦的手臂像是抓着一根稻草般，轻飘飘地便将北门秋扔了出去。
　　老头的身手很强，强到连北门秋都自愧不如。这一点他早几天前便见识过了，照北门秋的说法是，十个他也未必是老头的对手。这也是为什么老头将他扔出去后，北门秋并没有生气的原因。
　　敛住气息，北门秋将真气灌输至双腿，顺着方向潜行。戈壁荒茫，除了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飞沙走砾外，再也见不到其他活物。能在这戈壁中心地带遇到有人，决计不是商队或是本地居户。
　　少顷，北门秋潜到离那群人不远的位置，隐到一块不大的石头后面。除了石头，戈壁滩上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遮挡身形的物事了，而那些人所处的地方视野极为开阔，又没有什么大的石块，因此为了不被发现，北门秋不得不停下来。
　　“戈泊，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们为敌，来争这天宝吗。”
　　“怎么，难道你们无见岭都是这样的德性吗，本事不济就算了，口气还大得吓人。凭你们几个货色，就想来阻拦我们高天门行事么。”
　　听口气，像是两帮人在争什么东西。北门秋暗道，关我屁事啊，任他们鬼打鬼去，我们绕道走就是。打定主意，北门秋便不再打探，而是往来路潜回。
　　水茵战战兢兢的蹲在石块后面，见北门秋回来了，欣喜道：“你回来了，没事吧。”
　　“放心，没事的。”北门秋安慰道，又转向老头，“喂，我们绕道走吧，前面有两帮人在为什么东西争执呢。”
　　“啧啧，一群小鬼打架，没理由跑到这种地方来啊！”老头皱眉，举目往前眺去。“有没有听到他们自报家门什么的。”
　　北门秋嘴一豁，“好像他们说是什么高天门和什么什么岭的。”
　　老头眼睛一亮，“无见岭。”
　　“对对对，就是这个无见岭。”北门秋看向老头，“喂，你德性个啥劲啊，又不是你家亲戚。”
　　“小子，你可算是蒙对了，还真就是咱们家亲戚。”老头突然兴奋得手舞足蹈，“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人呢，原来是被高天门的小崽子们给引开了。”
　　北门秋闻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说，这无见岭的人，原本是应该在接应点等我们的吧。”
　　老头没有理会北门秋，而是转过身来对水茵说道：“丫头，我和北门先去，你跟着后面来。记着离我们一点距离，还不知道高天门来的是些什么人，万一要是打起来，怕是照顾不到你。”
　　“二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用担心我的。”水茵挺着胸，“万一真有事，不是还有北门保护我嘛。”
　　见水茵坚持，老头也不好勉强，只是使了个眼神给北门秋。
　　“我再说一次，你们让还是不让。”戈泊狠狠地瞪着眼前那身形瘦小的汉子，他倒不是怕了，只是这次出门并非是为了寻找天宝，而是另有它事，所以身边只是带了几个身手一般的随从。这千里戈壁可是无见岭的势力范围，就算胜了也没用，到时候能不能躲开无见岭不死不休的追捕，还是个未知数。况且，这天宝出土的时间还早，犯不着现在就与他们闹翻。
　　只是戈泊不明白，无见岭是早就知道这里会有异宝出土，还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凑巧。
　　宣瞳也很郁闷，本来按照计划，自己这一干人等应该在三百里处的接应点待着的。可是几天前接到同门传讯，说是最近连降异像，依照教中圣典所载，应该是有天宝即将出土。宣瞳本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百年才有一次的天宝出土，哪有那么巧就被自己撞见。何况护法交代过了，这几天便会回来，叫自己带人一路守候。要不是同门再次传信，说是戈泊一行人也到了这里来，他决计是不会离开接应点的。
　　这里虽说是无见岭的地盘，不过自从百年前教主失踪后，圣教便四分五裂，又多次遭到仇家的围捕，昔日的鼎盛辉煌早已不在。要是真打起来，就凭自己手下这十几个普通教众，怕是只有输的份。
　　是啊，让还是不让呢。且不说有没有天宝出土，单单就事论事，在自己的地盘上向别人低头，这样的奇耻大辱无论如何都让宣瞳无法接受。
　　“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我无见岭的地盘。”
　　“哈哈哈哈。”戈泊磔磔狂笑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现在的无见岭还是以前那个吗。”
　　戈泊的话，使得宣瞳一众人面红耳赤。人家说得是一点也没错，以前教主还在的时候，江湖上谁敢不给无见岭的面子。可现在呢，人家听见这个名头，根本就觉得没什么可敬畏的。
　　正当宣瞳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头带着北门秋从一块大石后显出身形来。
　　“我无见岭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家伙来评说的了啊。”老头一脸奸笑道，“是不是想我上你家去做回客，再闹上一回才满意啊！”
　　一见老头显身，两拨人均是一惊。
　　宣瞳一众人等急忙下跪，口中高呼‘见过护法’。
　　而戈泊呢，则是惊愕不已。这老家伙一身武艺深不可测，要是动起手来，可没有好果子吃。
　　跟在身后的北门秋则是一头雾水，这糟老头子，竟然是一教护法。这怎么可能呢，怎么看也不像啊！
　　“原来是花护法啊，你不是在大顺逍遥的么，怎地又回来了啊。”一边说，戈泊一边打量着北门秋。
　　老头豁嘴笑道：“你娃儿还蛮孝顺的嘛，知道关心我这糟老头子，连我去了哪里你都一清二楚。”
　　戈泊顿时一阵尴尬，有些懊悔脱口太快。“那里那里，小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说罢，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老头玩味地盯着戈泊离去的背影许久，直至消失不见后，才转身道：“宣瞳，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属下该死，擅离职守是重罪，宣瞳不奢望苟活。只是请护法大人不要为难这些弟兄，他们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宣瞳跪在地上，头死死地低着。身边那一众汉子，个个胆战心惊。
　　老头正要开口，水茵正巧赶了上来，见此情形立马说道：“二叔，我想这位大哥也是事出紧急，才会违命来此，您就再给次机会吧。”
　　“有犯不罚，不可服众啊！”说着，老头看向北门秋。
　　这一举动，令得北门秋十分困惑。犯错的又不是我，你老盯着我看干嘛啊！北门秋心道，你要不想我看见你执行家法，我走开还不行么。
　　想到这，北门秋沉声道：“二叔的话说得有道理，错了就是错了，不罚难以严律。”说着，北门秋看向老头，却见他皱着眉。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在走嘛。好吧，要不我打个圆场行不。“不过呢，有些错是情有可原的，像······”
　　北门秋话未说完，老头立即打断道：“那就照您的意思办。”
　　说完，老头转身看向宣瞳，“教主大人说得没错，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今日之过暂且不计，你等还不拜见教主大人。”
　　宣瞳等人闻言，均是浑身一震。教主，难道说眼前这位英俊男子，便是失踪百余年的教主吗。又或者是说，他是教主转世。
　　可护法的话不容置疑，他说是，那就一定是。
　　于是宣瞳等人连忙趴伏在地，口中高呼：“恭迎教主法驾！”
　　水茵楞了，北门秋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逃难逃出一个教主来了。
　　“死老家伙，你搞什么鬼啊！”北门秋一把拉过老头，低声喝道，“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老头此时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一脸恭敬地回道：“教主有令，在下莫敢不从。只不过这里不宜详说，等回到无见岭后，属下会一五一十的解说清楚。”
　　“教主，护法，此前我等来此，是因为在第二接应点的弟兄发现了天宝出土的端倪，那戈泊就是冲着这来的。”宣瞳仍旧趴伏着，“今日又逢教主法驾回归，天应祥瑞，实乃我教之大幸啊！”
　　“天宝？！”老头惊喜道，“你说这里有天宝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