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么么爱

4、爷我来了

　　杨郡并不大，不过才占地百来平方公里。不过城墙却很高，北门秋站在城门口往上望，心里不住地赞叹，这可比咱大元朝的州府气派多了啊！
　　赵馨纤的家在城东，那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院。大门两侧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精细雕琢而成的花儿栩栩如生，在白石之间娇媚地绽放，那飞檐上的两头异兽银鳞金甲活灵活现。门前站立着两排一袭黑色劲装的精壮护卫，玄色的光辉印在屋檐上，折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刺眼的绚烂。
　　见识不浅的北门秋，自认除了皇宫没有见过外，其他再是奢华的宅院他都见过。可如今站在赵家大宅门前，心中却是深吸了一口冷气。娘的，这下发了，能住上这种宅子的人家，想来家中应是钱财万贯吧。
　　“侠士请。”赵馨纤礼貌地伸手作引，又招呼迎上前来的仆从问道，“我爹爹呢？”
　　“回小姐的话，老爷他刚回来，正在书房呢。”
　　赵馨纤点头，“水茵你去找程妈，让他替侠士准备间客房休息，我先领他去见过爹爹。”说罢，领着北门秋往院里走。
　　赵松澜最近很烦，他这个小宰，负责君上一应政令的执行，还兼着纠察一切违反王宫禁令的官员。不过他手下却没有几个得力的能手，派出去监察违纪官员的手下，不是被暗杀致死就是无端失踪下落不明。高手难求啊，自己手下那些虎贲氏、旅贲氏，全是一群饭桶，对付几个蛮贼倒还行。遇上那些江湖人士，却是犹如稀泥一般不经。
　　唉，做官难啊，这高手要上哪去找啊！
　　“爹爹，我回来了。”赵馨纤的声音在回廊间响起，不过赵松澜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欣悦。
　　房门被赵馨纤推开，赵松澜这才露出些许笑容道：“我的乖女儿回来了啊，今天又了些什么新鲜事儿啊。”坐正身子，赵松澜探头看了看赵馨纤身后道，“怎么水茵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叫她找程妈去了。”赵馨纤撒着娇坐到赵松澜的腿上，“爹爹啊，今儿女儿遇到歹人了，要不是有侠士相助，今儿你就见不到我了哦。”
　　赵松澜闻言一惊，这杨郡还有敢打我女儿主意的人。恩，想来是那些人憋不住了，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吧。“哦，有侠士相助啊，那你有没有请人家上咱家来啊。毕竟人家救了你，若是不请人家，怕是会有人说咱们不懂礼是不。”
　　赵馨纤抿嘴一笑道，“您女儿是那种不识礼数的人吗，那救了我的侠士，此刻正在门口呢。”
　　门外的北门秋听赵馨纤这么一说，整整衣襟大方而入，“小子北门秋，见过赵老爷。”
　　北门秋自然是不知道赵松澜什么身份的，在他看来，是个富户就对了。他一现身，赵松澜瞳孔一缩目光锋利地打量着北门秋。
　　好家伙，在门外站了那么久，我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看来这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很高的高手。赵松澜轻拍了下赵馨纤，起身抱拳道：“多谢侠士出手相助，赵某感激不尽啊！”
　　北门秋客气的回礼，落座后，赵馨纤便开始述说事情的经过。特别是北门秋英雄救美那一幕，被别有用心的赵馨纤恰如其分地渲染，令得赵松澜心中不免浮想联翩。看他年纪轻轻不浮不躁，神旺气壮地微笑不已，难道说，他已是那种级数的高手了吗。天啦，他是怎么炼成的啊。
　　“真没想到，北门少侠年纪轻轻却是武艺非凡，不知师从何门呢。”
　　老家伙，你管我什么来路，快快打赏点金银珠宝啥的，我好寻着道回去呢。“实在是高赞了，在下的这身拙技是从小跟着师傅学的。至于他老人家什么来路，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兴许，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把式。”
　　恩，不错不错，谦逊有度，气度不凡，是快好料子。赵松澜暗想，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刚为没有高手而犯愁，你便来了。“少侠实在是太谦虚了，有道是能者冠宇，这天下本就是能者的天下。少侠一身好武艺，又生得仪表堂堂，不知在何处高就啊！”
　　什么意思，是看上我了想招婿，还是有什么其他意图。北门秋暗道，既然你有想法，那我就和你磨叽一下，也好看看能否从你这掏出更多的好处来。
　　抱拳拱手，北门秋神情黯然道：“小子除了这身勉强过得去的把式外，再也身无长处，又何来高就而言啊。”
　　哦，这么说你就是无门无派独身一人浪荡江湖喽。很好嘛，像这样的游侠无外乎就是图钱图色加谋权。赵松澜笑道：“你可知老夫是何许人也。”
　　你个老家伙，我管你是什么人啊，给钱就行。北门秋面上却是茫然，微微摇头。
　　“老父赵松澜，乃是波阳君钦命小宰，掌郡之六典、八法及执郡之九贡、九赋。又掌建郡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虽我波阳王麾下有雄兵千万，文臣俊杰过百，但我这中大夫手下，却是没有几个能人。”赵松澜一边说，一边瞟眼看向北门秋，“小女幸为北门壮士所救，这重礼酬谢自是应该，壮士也切莫推脱。不过老夫觉得，好男儿理当立业报国，创下一片丰功伟绩来，才不愧于天地。”
　　北门秋听得是云里雾里的，这老家伙是个当官的没错了，要不然也不会住这样气派的宅院。而且看来，这官还不小。他刚才不是说了嘛，掌宫刑，还有那什么治政令。想来应该是个很大很大的官才对。他说这些，难道是想诱我投靠他，给个一官半职啥的。这样一来，他不仅省了答谢的银钱，还让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这老不死的，真真好算计啊。
　　“原来是小宰大人，在下先前多有失礼，还望原谅。大人说的不错，男儿理当创业为国，不过小子我并非此地人氏。这报国嘛······”
　　赵松澜却是没料到这一茬，“不知北门侠士是何方人士啊。”
　　怎么说呢，难道告诉你实情，老子是被梅老婆子的门人一个闷雷劈到这里来的么。“小子是大元朝的子民，年前随师傅渡海远行，想寻遍天下高手切磋武艺以证武道。却不想在海上遇到大浪，人力难胜天啊。我与师傅被大浪卷走分散，至今未有寻到他老人家的踪迹。”
　　说道着，北门秋挤出两滴眼泪来，惹得一旁的赵馨纤也跟着暗自伤感。
　　赵松澜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点点头以示明了。他心道，这大元朝是哪呢，自己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吧，只知道上有墨云与达杰图，西有佸破南有零散部落，可就是没听过有大元朝这样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吧。至少在这块陆上，是决计没有一个叫大元的国家的。想到这，赵松澜有了主意。
　　“原来侠士是大元国人，真是幸会啊。不过嘛，这大元朝离得我大顺可是有天之远啊。”你说你是在海上突遇风暴，那想来你那大元，应是在隔海之陆上的。这陆路是决计到达不了的，因为我们大顺和你那大元一样，都是在一块独立的巨陆上，要想回去，就只能坐船渡海了。”
　　啊，我说怎么这里的人情事物大多与我所知不符，原来不是一个地方啊。照他这么说，要想回大元，那就得坐船喽。可话又说回来，这茫茫大海凶险无比，说不得老子真的背时遇上大浪，那就不好玩了哦。
　　北门秋心有定计后，悲叹一声，“这要怎生是好啊，难不成我就一直待在这，今生再也无法眼见故土乡民了吗。还有我那师傅，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我这做徒儿的却是不能相随身前······”
　　那天性刁蛮的赵馨纤，此时也多愁善感起来，哭哭凄凄地央这赵松澜道：“爹爹，你不是常说度人则是度己么，北门壮士救了我，可他如今却是有家不能归。要不您先留他住下，帮着打探一下他师傅的下落好么。”
　　好，好得很呢。
　　赵松澜如是想，我这不正是要诳着他留下么。
　　北门秋心道，这小娘皮倒是知趣，眼下这光景，怕真是要依附这个老家伙了。你这么一说，倒是省了我一番心思。
　　“壮士救了你，那他就是我赵家的恩人，回报是理所当然的。”赵松澜爱怜地拍着女儿的肩，“北门侠士，不如这样。你先在我这里住下，若是你一心想回大元朝，我这里便帮你联络，看有没有稳妥一点的船队。你若是想继续游历的话，老夫也可以为你遣一向导。只不过你那师尊大人，老夫却不是江湖人，没有他们手眼通天的关系脉络，怕是有心无力了啊。”
　　见他娘的鬼去吧，我那老鬼师傅，早十几年前就不知所终，鬼知道他跑到哪逍遥自在去了。眼下可得好好算计一下，是去还是留。北门秋在心里打着算盘，这渡海实在是太危险，虽说自己没坐过船，可也听那船夫渔民说过，大海最是无常，管你高手还是蝼蚁，遇着巨浪就是死路一条。除非我傻了，才会坐船横穿大海。在哪逍遥不是快活啊，这里没有仇人，没有梅老婆子那刁蛮不讲理的徒弟，却有一个视我为救命恩人的高官。
　　再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与那大元其实也大体相近，我就当这里是大元不就好了么。等会我显出点本事来，让那老家伙知道我可是真材实料的，那或许就会多多有赏。拿了钱财，我哪里不可去啊！
　　北门秋心里想什么，赵松澜自是不知，不过他却也在心中盘算。看那北门垂眉沉思，想来是在计较去与留。他们这类的侠客，对于钱财自是不屑的，不过对于权势想来却是难以抗拒的吧，不过给个什么位置才是适当呢。大师寇自是不能给的，士师与司厉可是相亲王的人，就剩那司刺，倒是可以先由他担着。只要他的身手真的到了那个级数，想来没有谁会有反对意见吧。
　　“多谢大人好意，这寻师一事倒可以暂缓，毕竟我那师傅武艺高强，既然我能无恙，那他也定是无事。想来，只是分散得有些远了而已。”
　　赵松澜眼睛一亮，看这北门气息内敛稳若馨石，我离他如此之近，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先天气息，足以说明他强我太多。他那师傅自是比他还要高明几分，我若是将他揽入麾下待如亲子，他那师傅以后就算不来投靠，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应是不难吧。
　　“那是自然，名师才出高徒嘛。”赵松澜笑眯眯地说道，“按理说你救了小女，我应该赠与金银财物予以重谢，不过这些凡世俗物在你这样的高人眼里看来自是不屑。”
　　娘的，我哪里是什么高人了啊，你又怎知我对金银不屑了啊。好吧，我知道你是想赏个官给老子当，可你以为你是谁，想给什么官就给什么官的嘛。顶了天，你不过就是给个八品九品的芝麻官儿来唬我。
　　赵松澜继续道：“老夫司掌官令刑法，其下有天地玄黄春夏秋冬八属，每一属有相应司职。以壮士身手，若是担当秋官以司刑法，想来最是合适不过。老夫以为，只有于庙堂建功业，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丈夫。我欲赠金百两，再许与秋官司刺一职，官衔中士，直接归于老夫管理。不知北门壮士，意下如何啊！”
　　有钱拿又有官做，不点头答应的那是蠢货，只不过这官职体制，老子我一窍不通啊，鬼知道这官是做甚的，是大还是小。北门秋故作欣喜道：“大人恩意，在下岂能不识抬举。只不过小子未曾有过司职经验，怕是会将好事搞砸去。再说，小子于这些职位份内以及官衔高低全是不懂，万一莽撞了的话，岂不是会失了您老的面子。”
　　听北门秋这么一说，赵松澜心道，你个小狐狸，拐弯抹角的不就是为了想知道这官究竟有多大不是。赵松澜颔首微笑，“我朝依礼法祖制以治天下，官衔以大夫为尊，中大夫其次，此为一等。其后为士，有上中下三阶，此为二等。再次为吏，同有上中下三阶，此为三等。余后为徒，有五品，此为四等。你官至司刺衔为中士，专司暗令，只需向老夫负责。”
　　哦，这么说来，我这官儿还不小啊。算算看，若是在咱大元朝，这起码也是从二品的大员了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咱这活儿负责的是暗中执行的差使，并且只需对老家伙一个人负责。这个好，正和我口味。
　　“多谢大人抬爱，小子一定不负重望。”
　　“无须多礼，我这就知会司府为你办理手续，晚上设宴招待侠士，并让你见见未来共事的同仁。你要知道，司刺这职位可是位高权重，不知有多少人在眼红着呢。等会席上你大可展露两手，也好震镇那些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的家伙们。”
　　赵松澜抚须含笑，心道你终还是逃不出我的算计的。赵馨纤含苞一笑，乖乖我滴帅哥，这下有机会与你培养感情了吧。
　　北门秋心里哈哈不已，想不到老子我也有今天啊，大顺朝的美女们，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