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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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最終期限，他就越無法抵制自己的嗜血本能。
等到本能勝過守護之心，他總算理解「因為愛，所以幻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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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在人間的時間，終於進入最後一個月的倒數。
他越來越害怕圓月之夜的到來。
一想到純血繼承者只剩下自己這件事，他就覺得頭疼。
而且，每看見橫山一次，內心就更加不安一些。
──為什麼，偏偏只剩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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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萬籟俱寂。
天際高掛著一輪明月，鮮紅得，有如新鮮血液那般。
而路加的雙眼，也是紅色的，嵌在毫無表情的白皙臉龐上，更顯詭魅之姿。
張口，朝著眼前的頸項咬下，源源不絕的鮮血湧入喉中，流到身體各處，提供他身體所需的能量。
直到再也喝不到一滴血後，他才意猶未盡的鬆口，看看成為自己食物的人類，究竟是哪個倒楣的傢伙。
然而，映入眼簾的，因為被自己吸光鮮血而痛苦死去的，卻是自己說要保護的、會保護的，自己真心喜歡著、愛著的，那個孩子。
瞳孔先是收縮，而後放大。
耳畔，傳來橫山戲謔的聲音：「你，不過是個怪物。」
！！！！！
「不──！」
假日，本可睡晚一點再起床的。
但房間與路加比鄰的慎太郎，一早就被隔壁傳來的吶喊給驚醒。
迅速奔至路加房間，開門，十分緊張的問：「怎麼了？路加哥！」
因為被惡夢嚇醒而呆坐在床上的路加，看見他，更覺心煩氣躁，於是口氣頗為惡劣的斥道：「吵死了！出去！」
慎太郎見他似乎沒什麼事，只是心情不好，便乖乖退出了他的房間。
見狀，路加悄然一嘆。
──我又傷到你了吧！？慎太郎。
閉上眼，方才夢見的片段再度出現，震住了他。
蹙眉，不安。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是預知夢，還是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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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鵝黃色的圓月高掛天際，空氣中充斥著不安、恐懼以及濃郁的血腥味，誘醒了提早睡下的路加。
起身，下床，來到陽台上。
眉間再度一攏。
──血腥味，一天比一天更重了。橫山裕，你到底……
身形一震，呼吸驀地急促起來，瞳孔先是放大，接著收縮。
──這是……！？
抬首，望見一輪明月。
──該死！我忘了今天是月圓之夜！……剛剛不該走出來的！
正想轉身回房，卻忽然發現自己已進入月光的照射範圍。
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瞳孔忽紅忽黑，尖牙亦呼之欲出。
──不好！來不及了！
才意識到這一點，他便微晃了下，闔眼。
再次睜眼時，雙眸轉為深紅。口中，尖牙冒出。
被月圓之夜的月光照射到的他，已失去自我意識。
只剩下，本能。
而慎太郎卻在這時候，拿著作業本，來到他的房間。
「ね，路加哥，這題要怎麼……」
一踏入房門，見房內空無一人，慎太郎遂馬上住口，滿臉意外地喃道：「奇怪！路加哥呢？怎麼不在？」轉頭，卻見路加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陽台上，於是揚起笑，多喚了聲：「路加哥！」
路加聞聲回頭，神情明顯與平日不同，慎太郎不禁怔住，「路加哥？你怎麼……」話未竟，猛然注意到路加的眼睛顏色不對，頓時有些害怕起來。
「路加哥！？」
然而，路加絲毫沒有要應聲的意思，只是面無表情的走向他，抓住他的雙臂，將他一把甩到床上，壓於身下。
「住手，路加哥！醒醒啊！」慎太郎不斷地掙扎著，「路加哥！住手！路加哥！」
對於他的呼喚，路加完全不予理會，依舊箝制住他的雙手，偏過他的頭。然後，俯首，張口，朝著他的頸項緩緩逼近。
「不要！路加哥，快住手！路加哥！」
正好要上樓的真惠，在樓梯口聽見了慎太郎急迫的呼喊，心一揪緊，趕忙衝向慎太郎所在之處，卻見路加正壓坐在慎太郎身上，情急之下，大喊：「你們在幹什麼！？」
於此同時，月光的效應終於退去。
才剛恢復意識，就聽見真惠的問話，路加不覺身形一頓。
眨眨眼，望著眼前的脖頸，路加怔然抬首，只見慎太郎被自己壓著，黑眸因不安和緊張而微泛水光。
總算明白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期間做了些什麼，路加於是迅速的起身、下床，神色哀傷的看看真惠，再看了看慎太郎。
而後，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出。
「路加哥！」
「路加！你要去哪裡！？」
「路加哥──！」
──我到底，在做什麼！？……想要守護的真心，難道真的贏不過吸血鬼的本能嗎！？
漫無目的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加突感悽然：「為什麼我是吸血鬼！？」欲哭，無淚，「不管多喜歡，都得不到對方。就算深愛，也還是會因為經不住誘惑而造成傷害……」
「風磨，這就是你們為什麼都選擇幻滅的原因吧！？……因為，愛，因為，不願傷害……」慘淡一笑，「可是，你們都選擇了離開，唯一留存的我，又該怎麼辦！？」
當夜稍晚，路加還是回到了慎太郎家。
只是，僅存的這半個月，每到晚上，路加都要真惠和爺爺將自己綁在床上，並且嚴禁慎太郎在夜間來找他。
「可是，路加哥……」
「拜託了，慎太郎！……離我遠一點。」
看著路加悲傷的神情，慎太郎於是有些失望與難過的垂下腦袋，「……路加哥……」
──對不起，慎太郎！我不想要再傷害你了！就算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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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的進入最終倒數。
距離路加的十七歲生日，只剩十天。
但，路加最近卻覺得很奇怪。
忽然間，橫山就不再像之前那樣，極具壓迫感的緊盯著他，而且，也不再強逼他作出選擇。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難得主動地找上橫山：「發生什麼事了？」
挑眉，一臉意外的調侃著：「你終於發現啦！？小少爺。」
不悅地攏起眉間，「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手一攤，肩一聳，微笑，「只是，發現了一個混血種。」微頓，補充說明，「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之前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像是同類的樣子。可是，前幾天他也被月光影響，誤傷了人，所以才被發現了！」
「『混血』是指……？」
「他的母親，是人類。」橫山微笑著解釋：「所以他不怕陽光，不需要以血維生，跟人類其實沒什麼兩樣！只是，在月圓之夜，他也會被月光影響，顯露出吸血鬼的本性。」
「所以，」路加總算恍然，「就算我跟風磨他們一樣，選擇幻滅，也已經沒關係了！是嗎？」
頷首，「是的。你可以自己選擇了，優馬少爺。」
真正的鬆了口氣。「那就好。」
見他沒什麼要繼續問的，橫山於是有些不捨地多看了他幾眼，而後，轉身──「你要離開的那天，我會去送你！」
「謝謝。」看著他的背影，路加淡淡說了句。
橫山頭也沒回的揮揮手，表示收到，離開。
──終於，只剩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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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