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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借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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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启动,将远去的程莳期远远甩在后面。
江又逢回过神来也觉得好笑,看来以后真得低调点。
下车时已经下起了细雨,这不痛不痒的雨蹭在头发上黏黏腻腻很不舒服。
江又逢拉上卫衣帽子罩住头,快步往小区里走。
昨晚十点多陪李安过生日,一群人脱离家长的管束疯的不像人样,从火锅店续到ktv。
听完他们的鬼哭狼嚎后,唯一没沾酒的江又逢还得一个个把人送回去。
最后他去了表哥家开的网吧凑合了一晚。
守店的贺承运问他怎么不回家睡
“刘女士最近不想看见我。”
贺承运一听就懂了,他这表弟指定又是干了什么事给他大姨气到了。
从江又逢上初中起,他这儿就成了收留所,每次他们母子俩闹了矛盾,江又逢便窝在他这儿避风头。
贺承运没少侃笑他:“你这叛逆期怕是要和你更年期无缝衔接。”
江又逢本来想多躲几天,清闲到开学,只是刘女士昨晚就发了通知,今天家里有重要的人来,让他必须滚回家。
江又逢本来想装没看见,但他正好要回家拿暑假作业,觉都没补够就颠颠的搭车回素园。
……
刘虹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孩。
他叫成蓦,人如其名,寡言少语。是她上高中时一个好友的孩子。二十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以前的人早就没了联系。
昨天她接到故友电话,两人寒暄一番了解了对方的近况,才知道故友如今事业发展正好,马上要去国外,可能十多年都不会回国。
唯一的孩子执拗,说什么都要待在国内完成学业。而她早已离异,父母亲也早就逝世。
迫于无奈,她想到了刘虹。
刘虹命好,嫁了个疼她又能干的丈夫,早就过上了富太太的日子,且她重情义,是个能寄托的人。
再三思纣后,成蓦便被母亲送到了这里。
“蓦蓦呀,阿姨还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儿子,他没你听话,但他话多的一箩筐,等会儿他就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介绍芜城好玩的地方,好吃的美食……”
刘虹自顾自说着,成蓦只会点头,偶尔附和两句。
这时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换鞋的声响,客厅内的两人都循声望去。
一身黑衣,个子高挑的男生闯进视线内,成蓦注意到对方身上的雨渍,他没去看那人的脸,对方显然也不打算多停留,兀自往楼上走。
“江又逢你过来,怎么见到客人也不打招呼,没礼貌。”
迫于刘女士权威,江又逢无奈转过身去。
坐在刘虹旁边的那男生戴着个半框眼镜,皮肤很白,眼皮耷拉着,杜绝周遭的一切视线。就算此时自己正明晃晃打量着他,人也没给一个眼神。
内敛但矜贵。
“这是妈妈旧友的孩子,他会暂时住在我们家到高考结束。又又你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听见没。你现在带着蓦蓦去他房间收拾东西,待会儿下来吃饭。”刘女士开始下达任务。
不等江又逢反应,坐着的成蓦已经站起来提起行李箱向二楼走去。
江又逢有点不爽,但还是跟在身后。
“喂,你以前在哪儿读高中?”
“你来过芜城吗?”
“你转来我们学校不会和我一个班吧?”
“你天生不爱笑吗?”
一连串的问题不见人答复,江又逢也不再继续问,只是应付下老妈“多跟人聊聊天”的任务,他还想赶紧洗个澡。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成蓦不禁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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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ES酒吧
程莳期其实向来对酒吧这种声色场所兴趣平平,但想着自己马上要转学去附中,临走前还是有必要和许阑珊她们聚聚。
来玩的男男女女有十多个,程莳期眼熟几个二中的,剩下的应该是其他学校的。
许阑珊和一堆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程莳期没参与,独自坐在角落扣手机。
震天的音乐,迷离的灯光,年轻男女的哄叫揉杂在一起,铺天盖地的捂住程莳期,让她透不过气。但是许阑珊待会肯定得醉,所以程莳期走不了。
等的不耐烦了,女生索性趴在吧台上睡觉。
“来酒吧睡觉?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声音。
程莳期抬头,刚才说话的人此时正坐在她旁边。
黑t,卷毛,眉钉,耳钉…程莳期模模糊糊拼凑出那人的特征。
见睡的晕乎的女生出神的望着自己,孟霖避开视线看向舞池区,但始终没离开。
回过神的程莳期神色淡淡:“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虽然讶于看着挺乖的女生脾气这么屌,但孟霖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勾唇笑问:“你成年了吗?一个人来酒吧?”
“没成年,和朋友一起来的”
“就知道还是个高中生。”
程莳期有点不爽对方以这种“你个小屁孩”的眼神看自己:“搞得好像你成年了似的”
“我的确没成年啊。”
女生语塞,不再和他闲扯。
许阑珊那边快结束了,程莳期起身作势要走。
“欸,有微信吗?”
孟霖本就是花花公子,浪荡贯了,看见对自己口味的美女就会直接出手。
程莳期惊讶对方的坦荡,但面上不显,只觑他一眼:
“我对浪子不感兴趣。”
得,还真有个性。孟霖讪笑下,但也不多留恋,转眼又与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许阑珊酩酊大醉,陷在沙发里不肯走,嘴里吱吱呀呀念叨着程莳期听不懂的醉话。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喝醉的许阑珊无语到,但程莳期还是忍不住吐槽:
“人菜瘾大。”
……
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程莳期不敢吵醒父母。她轻手轻脚关上门,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但程母根本没睡,她一直等在客厅。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一个女孩子不要在外面玩到这么晚。”
“几个朋友弄的欢送会,我不去不行。”
“二中的朋友?”
“不然呢”
“你马上就去附中了,会结交更优秀的朋友。二中那边的该断就断了。”
程莳期没说话,对于母亲的掌控欲,她早已倦怠。
“赶紧睡觉,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嗯。”
几乎每天母女两人的对话都是以苛责开始,命令结束。
周而复始,无限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