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右》柠檬电池

1、自恋

　　八月，芜城。
　　天阴沉沉的，像是快下雨，空气闷重的让人烦躁。
　　程莳期从小区出来，皱着眉不耐的听着手机那边姜女士不休的碎语。
　　九月一，她到新学校的日子，姜梅让她自觉去买高二的试题试卷，在假期超越同龄人。
　　对此，程莳期嗤鼻，好容易等到电话那边挂断，传来嘟嘟的提示音，她似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滴滴”手机再次收到电话，程莳期啧一声，瞥了眼，许阑珊。
　　许阑珊是她之前在二中为数不多的朋友，整天咋咋呼呼没个正形，现在打电话来多半叫她去哪玩。
　　“小莳，马上就开学了，我好舍不得你。”一贯的做作娇俏。
　　程莳期失笑“你少来啊，我又不是要死了。说吧，许大小姐，找我什么事？”
　　“DIVES酒吧，来吗？”
　　“行”
　　……
　　程莳期随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报了地址后拉开车门坐下。
　　靠窗位置坐着一个男生，腿长的过分，狭小的空间根本搁不下他的身子，所以看起来坐的有些委屈。
　　男生微仰着头，碎发耷拉在额前，垂眼，像是在补觉，眼下的淡淡乌青因为冷白皮的缘故显得有些明显。
　　他周遭的气压很低，人看起来也恹恹的。可不管怎样，即使看不清脸，但他的气质也是上乘。
　　很帅。程莳期打量几眼，暗想着。
　　窄小的后座内空间逼仄，女生努力缩着身子不碰到旁边沉睡的人。
　　司机在专心开车，程莳期也没有坐车看手机的习惯，一时间，只剩下男生平稳均匀的呼吸声。程莳期还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好闻的青柠味。
　　倏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彻底粉碎车内安静的氛围。
　　程莳期循着声源处看去——是那男生的手机。可等了半晌都不见他接电话，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看样子睡得很香。
　　打电话那人也是不懈，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打过来。
　　程莳期看着依旧熟睡的手机主人，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思虑再三还是用手试探的戳了戳男生的手臂。
　　没反应。
　　程莳期啧一声，再次伸手。
　　就在那一瞬，手机停止响铃，静静的躺在男生的卫衣口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而江又逢也几乎同时醒来，掀开眼疑惑的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尺的女生。
　　程莳期知道，他误会了，毕竟自己还保持着准备拉人家衣袖的姿势。
　　如果地下有洞，程莳期想，她会毫不犹豫跳进去，逃离那双盯着自己的，探究的眸子。
　　……
　　江又逢略略思忖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由不解转为不耐。拿出自己的惯用拒绝套路。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的。”
　　耳边传来有些沙哑的男声，程莳期大脑空白一瞬，等明白过来人家把她当成在搭讪时，顿然又觉好笑。
　　“帅哥，别误会，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单纯想叫醒你。”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下，程莳期发觉自己到了，便要下车。
　　不知又想到什么，已经出去一只脚的人又转过来，看着有些尴尬的男生
　　撂下一句略带戏谑的“自恋要改”，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