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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世界尽头7【正文完】 ...

  •   自己和陆恒川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件事,在冷梵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就察觉到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处于巨大的差异下,那些属于生命本质的相似吸引着彼此。
      苏隽柔先讲了陆恒川的家世。
      这段时间夫妻两人认真做了功课,了解远在香港的宋家。那虽然是陆恒川的外祖家,但那样的家庭环境是他们遥不可及的。
      “我和你爸拼了老命,也赶不上人家的一个零头。”苏隽柔叹气,“当然你的事业可能会有所成就,但妈妈不是打击你,即使乘上时代的东风,你也很难与人家几十年的苦心经营相比。”
      再说陆恒川本人的能力。
      那天冷梵忘记拿要送给陆恒川的礼物,因为事先和父母提到过,冷松彦便换了衣服追下楼,想给他们送过去。
      到了小区门口,一是看到两人言谈亲密,他觉得自己不好过去打扰,二是看到了陆恒川开的车,直观的感受到两家在物质上的能力。
      冷梵一声不吭地听着。
      她在物质这方面一向有些迟钝,也不以此用作评价人的标准。在她看来,只要能满足基本的衣食住行需求,人怎么都能活下去。
      就算这样,她也渐渐感受到了陆恒川的财力。尤其是他们在一起这几天,听到他偶尔处理一些投资的事情,再以她工作室的那点业务体量进行对比,差距非常直观。
      但归根结底,这些事情她并不在意,她对物质的钝感是双向的,不以此评判他人,也不因此囚困自己。
      陆恒川对于自己的经济能力高于她很多这件事更是无所谓。
      投资对他而言,是将他自小接触的知识用作实践,如同一场游戏。
      毕竟一年中有一半多时候,他都处于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户外状态。对物质需求有时比冷梵还少。
      她自觉与父母不能完全解释得通,年轻人的消费观念与上一代人的毕竟有所不同还是不同,而观念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明白的。
      她只是向父母说,关于经济问题,他们处理得好,这方面他们完全不用担心。
      “梵梵,你一向像是个靠谱的孩子,你这样说,妈妈相信。这个问题你们磨合一段时间,可能就不是问题了。但是你有想过小陆的工作吗?”苏隽柔语速快了一点。
      冷梵意识到这才是他们最想说的问题。
      她看向父亲,“是因为他是自由职业?可是他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不一定非要去上班。”
      冷松彦佯装生气,“你把你爸妈当作老古董啊,哪里他自由职业的问题。而是他那份工作太危险了!”
      “是啊,他要去拍摄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自然深处,救援都不一定能到达。你和他一起生活,岂不是要每天提心吊胆?”
      冷梵不作声了。
      之前她没有深想过这一方面,但不久前她刚经历了一次与陆恒川和家人的失联,她理解父母的担忧。
      那种无能为力的焦急让她记忆犹新。
      上次她好歹离他还很近,如果陆恒川独自一人在外失联,她不知道自己到时会更加信任他,还是急得坐立不安。
      而且那时她还发着烧。
      “他的拍摄工作是可控的。”冷梵解释道,既是对父母说,也是讲给自己听。
      “我们去看了小陆的一些照片,拍得确实好。不是那种只能当做手机封面的漂亮照片,而是有情绪在,总能勾起我和你妈妈的回忆或者情绪。就这一点,我们就知道他不简单。”冷松彦犹豫道,“能做到这一步,他为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理想是不惜力气的,恐怕也不在意得失。在艺术上能做出成就的人很多都是这样,但是对于艺术家的妻子来说,可不见得是个优点。”
      冷梵无意识地攥紧了拳,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要劝他放弃这项工作?”
      苏隽柔严肃起来:“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出口。梵梵,你也不要轻易提起。你忘了你自己当年为了不学法律学文博,和家里闹成什么样子,尤其和你舅舅……”
      苏隽柔眼睛一闭,似下了某种决心,“那是他的不对,不提他。总之,即使你们关系很亲密,也不要轻易去否定对方在意的事情。”
      冷梵的肩膀松了下来,“我怎么会不知道。爸妈,谢谢你们。”
      “你先别急着谢,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冷松彦摆手道,“我们张不开嘴去劝他,但也不想让女儿和一个总是处于危险中的男人在一起,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我们老两口发愁了好几天,虽然都理解,但是现在还是不太支持能同意你们结婚。”
      这番结论在晚秋的天气里让冷梵手指发凉,却无力辩驳。
      “爸妈,我觉得有一点你们搞错了。经济条件也好、陆恒川的工作危险性也好,都是我们需要一起面对的事情,但这些事情不会改变我们两人在一起的事实。”冷梵坚持道。
      苏隽柔苦笑道:“我就知道,你自小就都是认准一件事就绝不放手。梵梵,你这么大了,我们说你也不见得听,但我们作为父母这些话不得不说。你们虽然认识的时间长,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长痛不如短痛。”
      “妈,别说了。”冷梵低声打断道。
      “好好好,你妈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别这么快下结论。”冷松彦拦着苏隽柔,生怕她们母女起争执。
      一家人不欢而散,冷梵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写字台上那盏与曾经被她打破的一模一样的杯子,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是因为父母的否定,而是她明知道父母的考量都是有道理的,尤其是陆恒川总是处于危险边缘这件事。她甚至还没跟他们说过,自己遭遇过枪|击。
      这一点是也在她心中萌生的细小裂痕。
      她似乎从没和陆恒川好好谈过这个换个问题,因为陆恒川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们如履薄冰,都尽力不踩中最脆弱的那一块冰层。
      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他们真能永远避开这个话题吗?可她也并不想因此而改变陆恒川。
      冷梵觉得自己的想法进了死胡同,怎么也出不来。
      “爸、妈,我出去一趟。”冷梵说完便下了楼。
      她没有目的地,只是出来透口气,在这附近沿着上次她和陆恒川走过的路线散步。
      走到往河边走,她看见到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领带、小礼帽和墨镜的老先生。
      老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与她点了点头,冷梵连忙回敬。
      她沿着走到河边漫步,呼吸着河水边潮湿的空气,记忆将她带回羊卓雍措的湖边。
      那时她和陆恒川并立在青翠的湖水边,谈论的也是很抽象的话题。
      走走停停地脚步无意中带她往回走,又经过了那位坐在路边的老人。
      老人的视线再次与她相遇,停止她身上的目光好像比其他人都长一些。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次互相打招呼让老人更加注意她了吧。
      冷梵想了想,走回到老人身边,询问:“老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老人仰头看着她说:“小姐,我确实有一些烦恼,不知你现在有没时间,可以劳烦你帮我参谋一下吗?”
      “可以的。”冷梵在老人身边坐下。
      “我有一个小孙子最近和女朋友吵架了。他,平日里离我远远的,现在担心得不行,向我搬救兵来了。”老人笑了起来。他说起话是很明显的南方口音,但吐字清晰,说起话来很亲切。
      “他们闹矛盾的原因也很简单,我这个小孙子是个赛车手,眼看要结婚了,但最近在比赛中出了事故,受了一些轻伤,女朋友越想越怕,要他换职业。女朋友一说,他自己也犹豫了,可又割舍不下,他不知道要不要改变,也不知道这一改变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老人叹气道。
      冷梵心中蓦然一动,联想到了自身。
      “我那小孙子平时看着很有主意,这次却没了决断。要我说就是看哪一边更重要嘛,赛车又不是非开不可,天下这么多赚钱的营生,非要做这一种吗?老实说,我也是不太支持他的。”老人哼了一声,又转而缓和下软下声音问冷梵,“小姐,你们年轻人对这种职业怎么看呢?”
      冷梵犹豫道:“老先生,我不太了解赛车,但是能理解女生的想法,那是一种很无力的担心,长时间的担忧恐怕会把人逼疯吧。不过能我也能理解您孙子的选择,如果他可以通过其他工作赚钱,却还是选择赛车,大概是真的享受这项工作。也许最初女生还是因为他的这项工作才喜欢上他的,毕竟赛车手听起来挺光鲜亮丽的。”
      老人边听边点头,又问:“是啊,可互相理解不代表解决了问题。”
      冷梵思索一会儿问:“您孙子对您不支持的态度有什么表现呢?”
      老人冷笑:“那小子才不在意我的想法。”
      “他父母的想法呢?”
      老人沉默片刻,“他们早就不在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赛场上如此放逐自己吧。”
      说到这里,老人站起身来,请冷梵和他一起走一走。或许是暮秋的天气渐凉,久坐不如起身活动着暖和。
      冷梵跟他身边,说:“可是他现在为女朋友犹豫了。也许他还会继续赛车手这份高风险职业,但是这份牵挂或许会让他在最后一刻放弃更危险的比赛,或者提早退役?”
      老人连连点头:“小姐,你说得很有道理。人长大是要学会承担不同的责任的,是会变的。我看没必要只用现在的事情衡量未来。在哲学上,好像有一个类似的词语吧。”
      “形而上学?”冷梵试探地说。
      老人笑了起来:“小姐,你了解得很多。”
      冷梵摇头:“哪里。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要两个人来解决。”言下之意,她说得这些也只是猜测和分析。
      “你说得不错,但有些时候作为家长也是要表态的。小姐,打扰你不少时间了,谢谢你的耐心。最后再想再请教一下,”老人说,“请问6号楼怎么走?”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冷梵给他指了路,有一瞬间犹豫,想着自己要不要给他领一下路,因为自己家也在6号楼。
      但老人挥手与她告别,健步如飞地向前走去,似乎不再需要与她交谈。
      而且冷梵现在还不想回家,她在小区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正由于要不要找学生时代的好友一起约个饭,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冷梵。”
      陆恒川蓦然出现在眼前,他似是一路赶来,微微喘着,神情也有几分慌张。
      “怎么了?”冷梵也跟着警醒起来。
      陆恒川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影响了她,忙定下心来,恢复到往日的神情,“没事。我回来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冷梵已不似上次与苏隽柔谈话时的状态,她更加了解陆恒川了。
      “你不说,我也不踏实。”冷梵看出他心中有事,这一趟赶来也来得蹊跷。
      陆恒川思索再三,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遇到一位老先生。”
      冷梵惊讶道:“是不是穿着西装、戴着小礼帽和墨镜,看起来很精神?”
      陆恒川半是无奈半是叹息道:“那是我外公。”
      “什么!”冷梵觉得自己几乎叫了起来,“他为什么会自己来这里?”
      陆恒川的目光穿过她身后,她跟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发现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不远处。
      还有现在想来老人家的那一身衣服似乎也非常有型。
      她一向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冒,完全忽视了。
      她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件事,天真地问:“你有兄弟是赛车手吗?”
      她问得陆恒川一愣,“没有啊。”
      霎时间,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在脑中连接成线。
      早在他们盘桓在墨脱、父母打来电话时,陆恒川就意识到了这些问题。
      如她一般,他一时也想不出答案。
      一方面是多年来视为要终身从事的行业,一方面是自己心爱的人。如果在某一个瞬间,陆恒川会立刻选择后者,但生活是细水长流,他还不知道要如何与自己和解。
      上次一起吃饭时,他便察觉到冷梵父母的顾虑,失联的事情后,他更是明白这之后会引发的问题。
      他不想让冷梵夹在他和父母之间为难,因此不管冷梵做出什么决定他都选择支持。
      机场的告别不仅是短短几天的暂时分别而已。
      那时和冷梵分别开出机场后,陆恒川再次折返回机场,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干脆放弃这些危险的事情罢了,但是如此轻易地放手完全不是他的风格,而且就算他不再从事自然摄影,也不代表就没有其他麻烦或危险。
      他在停车场烦躁地抽起了烟,因为自己做不出最好的决定,也不知道要如何与冷梵沟通这个问题。
      这并不常见。
      冷梵离开墨脱后的第三天,拍摄任务就结束了。但他不知道冷梵的决定,生怕自己这时候给她压力。
      尤其是这件事还涉及到冷梵的父母。
      他又回到拉萨地区,在羊卓雍措前徘徊。
      想到会再次失去冷梵,他的心底一片冷彻。
      即使对自己说过不去干预,但仍是忍不住想要做出一些努力。
      陆恒川思虑再三,拨通了宋璋的电话,想与他人商量。,但宋璋那边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接电话的人居然是他的外公宋景文。
      宋景文告诉他宋璋无事,要他不用担心。
      他再问。宋景文便说他要是真关心家里,就早日回来,又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他大哥什么事。
      陆恒川早有考量,长辈的事要由长辈间来解决,这才足以显示尊重。而且这种大事,他总要知支会家里。
      他委婉地同外公说了冷梵的事,以及冷家父母的顾虑。
      宋景文听完后,只说他那边有事,然后挂断了电话。
      陆恒川知道外公做事一向是有的放矢,可能现在没法立刻得出答案,所以不再与他多说。
      然而几天后,宋璋偷偷告诉他,外公买了飞内地的机票。
      陆恒川稍一琢磨,立刻知道这老头一定是要做什么先斩后奏的事情,马不停蹄赶来找冷梵。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小步。
      说话间,夕阳西斜,天色渐晚。
      两人打车去了一家西餐厅,点了几道特色推荐菜,却都没什么胃口。
      他面色沉郁地听冷梵讲完他外公那一段“小孙子开赛车论”,浅浅地辩驳道:“我的工作便没有那么危险。”
      冷梵担心地确实另一件事:“那我爸妈将要在没有准备地情况下接待你外公?”
      无异于香港某知名李姓首富忽然敲响门,要到家里做客。
      她父母对于财富的认知,以及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可比她要敏感得多。
      “没事,外公是一路自己奋斗上来的,他了解这些日常生活,不会和叔叔阿姨聊不起来的。”陆恒川解释道。
      我是担心他们之间冷场吗?冷梵瞪着眼睛想了想,其实好像是,但也不是。
      刚才接触起来,陆恒川的外公确实很平易近人,是个乐呵呵的老人家。
      “比起外公讲的故事,我更想知道你的回答,冷梵。”陆恒川认真道。
      冷梵唇齿微启,自嘲道:“我也是自说自话罢了。”
      陆恒川静静地等着。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说,那位赛车手有了顾及后或许会有不同。我想事情不总是非黑即白,那些中间的程度可能无法用语言讲明白,但不代表不能调整到适中的情况。”
      随着冷梵说话时,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细碎的光被吸进陆恒川深黑的眼眸中。
      他百感交集,“你只是希望我在危险前踩一踩刹车。”
      冷梵坚持道:“是的。”
      陆恒川低头笑道:“傻梵梵。”
      西餐厅流畅的钢琴声好像都静止了一瞬间。
      冷梵涨红了脸,急急地道:“你说什么!”
      “没有那么危险,”陆恒川温声笑道说,“我不是探险家,不是为了征服或挑战什么。很多职业都存在危险,自然摄影师并不例外。就拿你熟悉的考古行业来讲,我听说过一位老教授讲述他们在一次普通的田野考察中遇到了草原洪水,的危险来得毫无征兆。墨脱这次的情况不少见,但也不常见。长辈们有时是会有误解的,但我外公一向认为我不去家里的企业回去帮忙都是不务正业,因此他只能看到其他职业里最糟糕的那一面。”
      陆恒川牵起她的手,起誓般虔诚地对她说:“你是我牵挂的人,我有分寸。”
      几日来堆积在心中的壁垒被春日般的风吹得消融殆尽,冷梵觉得自己对这个问题有点过于重视了。
      那双黑润的眼睛中暴露的赤诚让人不敢直视,但冷梵这次没有退缩,她拉着陆恒川的手,将他拉得更近。
      “我完全地信任你。因此,你不许再动将我抛下的念头。”冷梵近乎凶恶地说。
      陆恒川认真道:“我保证。”
      餐食上齐,两人间再无隔阂。
      冷梵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挂着笑容,拿出手机操作一番。
      紧接着陆恒川便收到了的提醒。
      冷梵发了一条讯息,没有配文,只艾特了他,配图是一张他意想不到的漏网之鱼,用以作为对当时陆恒川照片的回应。
      那年他删掉了冷梵手机里所有和两人有关的照片,却漏掉了有一张被冷梵自己删掉的合影。
      藏式民居的卧房里,陆恒川阖着眼浅眠,丝毫不知冷梵挤到他身旁,高高举起手机,定格了他的睡颜和她笑容里得逞的狡黠。
      *
      两个月后,香港太平山顶。
      两人都赞成不办典礼,便在宋家宅里办一场家宴。
      宋景文作为陆恒川唯一的直系长辈,要主持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冷梵的父母亲属好友,陆恒川的好友,以及他们贡嘎脱困团的其他人,悉数参加。
      汪云湘和何宝青分手后各自都没有再遇到恋爱对象,两人坐在角落里低声聊着什么。
      杜叔和的女儿杜新蕾提前几天就来了,帮冷梵布置现场,把小小的家宴布置得别出心裁。杜叔赶来后也跟着帮忙。
      方以明对这种场合并不算陌生,他的父母虽然也在邀请之列,但正巧去国外出差,但托小明带来了不少礼物。方以明比起婚礼,更期待之后和大家一起去迪士尼玩。
      陶楠闲不下来,不光跟着杜新蕾忙活,还剪辑了一段vcr,都是冷梵合作过的嘉宾发来的道贺视频。
      林泽聿、尹桐、谢芃、言清浅、卢博文、唐鹤、郑辉野、周晓艺,甚至杨亭铭这些在《蜀道行》节目认识的嘉宾们都录制了视频。在其他节目中认识的学术界老师、主持人等等,也都有祝贺。
      夏屿星和白浚各作为两位新人的伴娘和伴郎,帮着他们社交。
      宋家这边,以宋璋为首,作为男方家属,都在尽心尽力地招待冷梵的亲戚和朋友。
      宋祐和唐琇都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唐琇,几乎全程陪着冷梵父母,向他们介绍参加家宴的亲戚,帮他们安排行程。宋璟临时有事无法出席,提前邮寄了新婚礼物,是一副价值连城的名画。
      对比之下,宋家的第二代态度稍显冷淡,但也足够大方得体,无论是因为亲情还是利益考虑,都对陆恒川和冷梵非常重视。
      说是家宴,但晚宴的所有工序都是由专业的团队来安排,不亚于一场小型典礼。
      开餐前,宋景文站在两位新人之后,问:“陆恒川,你以后会不会照顾好冷梵小姐,与她共同经历人生的风雨,白首与共,不离不弃。”
      陆恒川说:“我会全力以赴。”
      “冷梵小姐,你愿不愿意接受陆恒川进入你的生活,与你一起经历人生的风雨,白首与共,不离不弃。”
      冷梵说:“我愿意。”
      宋景文高兴地拍手宣布:“恭喜两位新人,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仪式结束后,晚宴热闹起来。
      他们两人跟着家人敬过酒,终于可以休息。
      三楼陆恒川重新启用的卧室旁的露台上,远离厅堂的喧嚣,两人吹着晚风,享受着片刻安宁。
      “你们家宴一般会到什么时候?”
      “一般不会太晚,但今天外公很高兴,就不好说了。”陆恒川递给她一块小蛋糕。
      冷梵摆摆手,“一会儿再吃,我先把高跟鞋脱了,太累了。”
      陆恒川扶住她,“其实没必要。”
      “嗯,我就应该听你的,但也就这一回。”冷梵笑道。
      灼灼月光下,她的眼眸中融了一层光,穿着薄纱礼裙,赤足而立,美得像遗世独立的精灵。
      陆恒川扶着她的手掌越来越热,肌肤接触的地方变得愈发滚烫。
      “亲我。”冷梵扬起脸,笑颜如花,故技重施。
      陆恒川笑问:“怎么不像那次一样?”
      “什么?”
      “我今日也穿了衬衫。”陆恒川暗示道。
      冷梵闻言,拉过他的衣领,咬住他的耳垂。
      陆恒川温和轻笑,拥她入怀。
      如水月色下,旁边卧室的露台上,那盏璀璨完好的水晶杯正将辉光散发到整个房间。
      那年贡嘎山下初遇,命运线陡然交错,从此心中存了一捧风雪,之后一切都不再理所当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世界尽头7【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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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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