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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在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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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真的凡是姑娘必有个相当的丈夫,凡是小伙子必有个合适的夫人?
江槐以前是不敢苟同的,尤其受到她小姨杨莞一的影响,那个励志要独身一辈子,要自由恋爱,自由生活女子。自小她便要求自己向杨莞一看齐,努力学习,多得奖状,结果打脸来的太快,不仅在初中时暗恋上堂哥的朋友,还追爱至北京,刚到法定年龄就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北京的秋天温差有些大,白天还有30度,晚上只有16度了,江槐蜷缩在阳台的沙发上,拢了拢腿上的薄毯,吊灯的光晕有些影影绰绰,起风了。
这是她结婚以来独居最长的一次,她老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结婚快5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有200天吧?江槐在心里推算着。
拿起矮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浓烈的威士忌带着独特木质清香充斥于口腔,带来令人愉悦的快感。自她来北京已7年,读书到工作,她也仅仅只有许家恩和梁少卿两个好朋友,许家恩是北京本地人,梁少卿是上海人,当然梁少卿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很嗲的上海妹子。有钱的本地女孩许家恩回家族企业上班了,梁少卿和她则在同一个知名报社工作,一个是记者,一个则是编辑兼专栏作家。报社薪资不低,梁少卿靠家里资助了些,去年也在北京买了房。
大学四年,四人间的宿舍,她的天地就是这么大了。
桌上的手机响起,是林懋,每周三次电话,周六总会准时在晚上8点左右来电话。
“喂?”江槐很平淡的接起。
“在家吗?”对面的声音懒懒的,像是很累的模样。
“嗯,不然呢。”
“感觉心情不佳呢,我明天下午6点之前到家,给你高兴高兴!”林懋轻笑一声,声音很温柔。
“哦,需要准备你的饭?”江槐坐直了身体,像是在等待发号施令的士兵。
“当然,想吃你做的菜了,这么久没吃你做的菜,都瘦了。”林懋在电话那头笑得好不要脸。
呵,这就是男人,想你妈......三个月没回来,就想吃我做的菜。江槐心里愤愤的,但是嘴里还是答应的好好的,两人说了不到3分钟就没话说了。
“好了,你去忙吧,我要去洗漱了,明天见。”江槐没等对面说话就挂了电话。
林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神一秒,而后呵呵笑起来。
“这丫头。”看着手机的界面有些宠溺。
最近他是真的忙,快到国庆了,首都有特殊活动,调动了他们军区几个分部参与市区治安和首都机场的管控任务,他最近天天都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
作为中校的他则有更重的任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离开军区,他们都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江槐挂了电话后并没有去洗漱,而是翻看着手机上的一款生活类app,在上面看西餐的做法,明天是她的生日,晚上在家做西餐过二人世界吧,她心里盘算着。
微信塑料姐妹花三人群里许家恩发信息,安排着明天怎么给江槐过生日,江槐说她安排就行,反正明天周末。两人调侃着另一人是不是又在那个温柔乡里了,聊了十几分钟了都没出来冒泡。
不一会儿,梁少卿的电话就来了。
“宝贝儿,明天跟我们过三人世界吗?一起嗨呀,庆祝你二十五岁诞辰!”话筒里传来梁少卿嬉皮笑脸的声音。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们去南新仓那边,我一会就定位置。晚上跟林懋过!”江槐心里是高兴的。
“呵,你家林哥哥终于想起宠幸你了嘞,行吧,小别胜新婚,我们就识趣点啦。”梁少卿笑的贼兮兮的,一脸荡漾,狐狸眼眯成月牙。
两人闲聊了几句,约好明天见面时间就挂了转微信了。
江槐转头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她觉得这个家实在缺少烟火气了,平时一个人在家都是随便对付,明明做得一手好菜,却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做一桌好饭菜,大抵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点外卖。
她的内心竟是很期待林懋回来的,她太孤单了。
一向很懒得护肤的她,竟也敷了张面膜,还涂完一整套护肤品,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江槐起了个大早。微信的家族群里,她的亲人纷纷为她送上祝福,爸妈还分别给她发了五百的红包,然后是杨莞一,给她转了五千块,并说最近太忙,没有给她准备礼物,让她去挑点喜欢的小玩意儿。江槐一一谢过后,开始准备收拾家里,好久没有大扫除了,原本林懋有给她找家政的,一周来一次,但她嫌浪费钱,私下里给辞了,也就自己打扫了。
房子在西城区,是他们俩领证时林懋买的,四室的户型,还给江槐的父母留了房间,想让他们过来一起住,也有个照应。江槐大四刚满20岁他们就领证了,瞒着家里所有人,除了她小姨。
江槐一毕业就跟家里摊牌了,并在那年的秋天举行了婚礼。也就婚后父母来住了两个月,因生活习惯不同,也没有朋友,他们也就回了南方老家,他们的房间也就一直空着。
三百多平的房子打扫起来一点也不轻松,客房和父母的房间没有打扫,江槐已经扛不住了,瘫倒在墨绿色的沙发上,双手垂在两侧。已经打扫了将近2小时,不打算再继续了。
“嘿,贾维斯,打开蓝牙。”贾维斯是江槐给她家音响取的名字。
“蓝牙已打开。”江槐连上蓝牙,放上了喜欢的音乐,拿衣服进了浴室。
洗漱好已经10点多,吹头发间隙许家恩和梁少卿已经打了电话来催了,两人已经出发去南新仓了。
江槐匆忙化了个妆,因为坐办公室,她很少化妆,最多也就是涂个口红,有时口红都懒得涂。但她是属于天生丽质类型的,在才女众多的北大,她竟然做了四年的系花,追求者自然是多的。
但她常让两个好友愤然,因为江槐并不觉得自己美,也不会使用自己的美,跟她们俩约会能多素就多素,但这女人就该死的还是那么美。许家恩常说她是在给她家林懋省钱,明明可以做个优越的少奶奶,却活的像个受了冷落的大房。
江槐天生白皮,大大的杏眼,眼尾向下有些苦相,又有些无辜,黝黑深邃的瞳孔常时使她看起来过于冷静,不高也不塌的鼻梁恰到好处,嘴唇微微红,唇形很好看,如果五官单拎出来并不算上乘,但是组合在江槐脸上就那样的完美。
化完妆她将直发的发尾卷出波浪,显得慵懒可爱些,不那么死板。
在指针指向11点前一分钟,江槐出门了。从家里过去虽然只有9公里,但因今天是周天,免不了是要堵车的,而且朝阳那边周末喝咖啡和逛街的人特别多。
江槐在东长安街上接到了梁少卿的电话。
“我的乖乖,你是要来请我们喝下午茶吗?我俩都要续杯了。”电话那头传来梁少卿快要炸街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再等我10分钟,最多15分钟,堵车呢,抱歉抱歉。”江槐左转,向南小街驶去。
江槐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好,便一路飞奔去寻好友。在一楼的咖啡厅看到了笑得花枝招展的两人,但两人在看到江槐后来了个川剧大变脸。
“看在你今天这么美的份上,原谅你了!给,生日快乐我的十七,吾佬欢喜侬啊!”梁少卿将一束鲜花和一个印有迪奥标志的手袋递给江槐。
“哈?说人话。”江槐并没有听懂她的家乡话。
“我爱你啊猪!”梁少卿对着江槐抛了个眨巴眼式的媚眼。
“行了行了,两得了啊,加起来快退休的人了!”许家恩说着也将手里的手提袋递给她,但袋子很大,也就没有交到江槐手上,三人并排着去了定好的西班牙餐厅。
是大二时林懋第一次请她吃饭来的餐厅,她也是昨晚躺床上才想起来的。
在约定的12点前她们抵达了餐厅,餐厅在大厦的29楼,晚上有西班牙式的演出,加上北京的夜景,很适合约会。
江槐点了餐厅主推的西班牙火腿和海鲜饭,又点了两甜品。许家恩则点了道凤尾鱼,梁少卿点了塔帕斯和蜗牛浓汤。因三人都开了车,所以没有点酒,只点了气泡水做饮料。
不一会儿菜就陆续上齐,餐厅服务很好,每道菜的食材来源和做法都做讲解,西班牙小伙还很耐心的将需要搭配起来吃的食物给搭配好了才离开。
“哈,果然做上帝最幸福!哇,这火腿真是绝啦。”梁少卿将一块裹着哈密瓜的火腿送入口中,脸上因美味而褶皱起来,那种夸张式的表演。
“不错呢,这味道确实很正。”许家恩也对菜品表示肯定,她是吃客里嘴挑的,毕竟出生就用的金汤匙。
十二点半江槐接到了林懋母亲的电话。
“喂,妈。”江槐在响了两声后就接了起来。
“阿槐,今天你生日呢,晚上回我们这边吃饭吧,许久没回了,我和奶奶都想你。”话筒那边是叶钰杉和蔼可亲的声音,叶钰杉出生名门,向来是最最得体的人,对江槐一向是关照着的,常打电话聊聊家常。
“是这样的妈,林懋说今天6点会到家,我们打算在家吃个便饭,改天我们俩再一起回去看你们,中午跟朋友也就一起过了。”江槐显得有点紧张,她确实是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足有四个月了。
“懋懋忙完了吗?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还在执行任务呢,这孩子,我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你们也许就没见了吧,也好,抽个时间过二人世界吧,最近你爸也忙,退下来净瞎折腾,月底要跟赵叔叔办个展,到时候你要来啊。”
“好的妈,一定去!”两人又聊了几句,互相叮嘱了一番后挂了电话。
“你这婆媳相处得还是这么好呢?真让人羡慕啊!”许家恩托腮看着江槐,一脸的艳羡。
“咋啦?我们不一直都这么相处的么。”江槐喝了口气泡水,继续吃她碗里的海鲜饭。
“你不知道,最近我奶奶又间歇性发病了,找三姑六婆的给我介绍,我说我才26啊,有时候我都怀疑是我的长相让他们担忧吗?而且介绍的都是些啥呀,纨绔子弟。优秀的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不优秀,哎.......”许家恩哭丧着脸。
\\\"停停停,许家恩,你又来了,我都听你抱怨一小时了,你就拿我教你的,去跟你奶奶和父母讲道理。”梁少卿一个劲的拍许家恩的手,怕她再多说一句。
三人吃完饭去停车场放了东西又去逛了一圈,到下午三点多,每人手上都提着战利品,高高兴兴的结束了约会,主要是江槐想早些回家准备晚上的食材,也将家里布置一番。
到家后她将两人的礼物拆了放到主卧的衣帽间,梁少卿送的是一对珍珠耳钉,许家恩送的是一只19bags,江槐有些微愣神,她向来是不喜欢欠别人的,往年她们送她什么礼物,她也会在她们生日时回以相等的礼物,现在大家都开始自己挣钱了,送的礼物一年比一年贵,这包得要她两个月的薪资。
叹了口气,她将礼物一一放好。
把花拆出来插到花瓶里,又将桌上的杂物收拾妥当,又滴了两滴橙花精油在扩香石上,又连上音响的蓝牙,愉快的去厨房备菜了。
待所有菜备齐已近5点半,江槐给林懋拨了电话,想问他到哪儿了。但电话拨通并没有接听,江槐看着电话自动挂断,没有再打,怕他是在开车。
又过了10分钟,林懋没有给她回电,她再次给她拨了电话过去,还是没有接。
到6点的时候收到了林懋的信息:时间有变,临时出了紧急任务,可能会晚点。
江槐给他回了消息,让他注意安全。但是原先的期待和兴奋没有了,她泄气式的倒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的声音,耳边却显得那样空荡,喉咙有些发哽,脸颊也开始发酸。
她回想起两人刚领证那两年,那应该是最幸福的两年了,那时候他没有这么忙,他们能常黏在一起,就像她很早以前想的那样。她以为她能大度的,她说过让他去守护祖国,她来守护他们的家,但她高估了自己。
一年前开始他异常的忙,他们就像分居一样,他常住在军区大院,而她则一个人住在他们的婚房里。今年初她跟林懋说想离婚一个人过时,林懋觉得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后来渐渐的,离婚这话成了江槐的口头禅一样,只要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林懋,一见到必要说。当然微信聊天时也有说,不过林懋都是直接忽视,不接她的话茬。江槐觉得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哪怕他跟她大吵一架也好,但他总像哄小孩一样,她像是在演独角戏一般。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是病了,独自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是轻度抑郁症,最好是跟家人聊聊,抽多点时间陪伴她,或者跟朋友说也行,主要是不能长时间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要多出去走走。
但若许梁二人不约她,她除了公司就是家,绝不在外面多逗留一刻。
江槐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快乐的积蓄好像快用完了。
晚上9点,门开了。
林懋一身军装,手捧鲜花进门了。
“怎么不开大灯?这么暗。”林懋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江槐,不禁皱起眉。
在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了,进屋将花放到了餐桌上,看了眼花瓶里插着的花,还有空气里好闻的橙花香,微笑起来。
“吃饭了吗?不是说在家吃吗?”
林懋将帽子放到门口的置物架上,将进门时放到储物柜上的一个红色袋子打开,拿了盒子走到沙发边,伸手蹭了蹭江槐的脸。而江槐自林懋进屋起始终都没抬过眼,眼神自始至终都在手上的手机上。
“对不起,下午2点接到紧急通知,去了钓鱼台执勤,不能看手机。”林懋坐到她身旁开始给她解释。
“生日快乐十七。”他见她始终没有说话,悠悠的将手上方形的红色盒子递到江槐眼前。
僵了半晌,林懋抬手将她的手机按熄,右手轻轻的抬起她的脸,示意她看着自己。
江槐终于正眼看了他,但她眼里没有光,就那么看着,眼眶红红的,还有些微肿。她抿了抿唇,咬紧牙关木然的看着林懋,就像是失忆的看着曾经最为亲近的人,不认识了。
“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执行任务,并不是故意的,看看我给你选的礼物,生日开心点。”林懋将盒子朝江槐努了努,扬起笑,像放了错的小孩讨好着。
江槐盯着他看,听了那话后冷笑出声,抬手将他手上的盒子打飞出去,盒子砸到墙上,留下一个不浅的坑,她使了大力气。
盒子被弹落到桌腿边,依然完整的立在那里。
林懋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将盒子捡起来放桌上,而后踱步走向厨房。看到摆在案台上的食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洗了手开火准备动手做饭。
“我们谈谈吧。”江槐终于开了口。
林懋扯了两张纸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嗯,谈吧。”
他并没有走过去挨着江槐坐,而是坐在独椅上,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别再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江槐瘪嘴,看着林懋脸色的转变。
“哎,每个月都要说一遍,你不累吗?”林懋敛了笑,严肃的看着她。
“我累了,所以我不想更累。”
“离婚这事也能随口说,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我有对你不忠吗?我有对你家暴吗?”林懋说。
林懋见她没开口,再次开口道:“既然都没有,你凭什么提离婚?”
江槐轻哼一声,将手机扔在一边,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睛哀伤的盯着天花板,一行泪如断珠滑落。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真没意思,跟你说话越来越没意思。只有你厌恶了我才能提离婚,我不可以提是吗?我就活该受着?”江槐的声音幽幽的。
“不忠,不忠于初心算吗?冷暴力算吗?林懋,是否真要犯更大的错才能离婚?”江槐转头看向他。
“我不会提,初心也从没变过,我不知道你怎么界定的冷暴力,我自认从没有那样对过你。”林懋面上已没有任何表情,跟着严肃起来,他感知到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确认关系那天吗?那天比我考上北大还开心。8年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为的是离你更近些,那天这努力得到回应,我觉得这一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说我要带上你一起去实现我的愿望,去肯尼亚看最原始的动物世界,去撒哈拉看看这世界最无尽的荒芜,跟你去红海看一次日落,那肯定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我14岁那年跟小姨看了《泰坦尼克号》,那时我没有像小姨一样为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感动涕零,却被杰克和肉丝伏在船槛上,飞翔在落霞映照的海面上那个画面震撼。我无数次幻想我和你也在海上,在轮船的甲板上,携手看这世间最美的绝色,我觉着那样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遗憾了吧。我们约定好要一个一个去实现,但5年了,我离它们越来越远,我失去了曾经最昂扬的斗志,失去了要去实现的憧憬,失去了你,失去了我自己。”江槐说完紧闭了双眼,随后起身走进房间,林懋也跟着她进屋,他怕她又反锁了门。但她没有,而是径直走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柜,取出最下层压着的文件袋,还有一个白瓶。
转身出了房间,再次坐进沙发里,然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看看吧。”
林懋取过桌上的白瓶和文件袋,瓶身标签上写着“帕罗西汀”,他眉头皱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槐,然后拆开文件袋,仔仔细细的翻看起里面的文件,是一份医学报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懋此时的声音已经发颤。
“我现在就是在告诉你,我真的太累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只有自己将这些递交到你们机关,我完全可以说是因为你对我冷暴力造成我生病,如果不同意离婚我就死给你看,你知道我做得出来。”江槐坚定的说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林懋。
林懋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抬手揉着眉心道:“能不能不着急?让我陪你度过,这不是不治之症,十一过后我会陪你一起治疗,花更多时间陪你。”
“不必了,离开你我会好得更快些。没有了期待,也就不会心累了吧,这就是心病。”江槐说完拿起手机进了房间,这次她反锁了门。
林懋没有再开口,也没跟着一道进屋,他就在客厅坐着,失神的看着手上的东西。也许他真的错了,他的女孩已经长大了,早已不是十三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