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八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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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子暖得挺不错嘛。”中也眯着眼俯视横滨，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中也君，”安吾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来，“太宰君恐怕已经遇害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在乎。”中也一边听着安吾抑制情绪的话，一边脱掉自己的手套。
“可以吗？”安吾又问了一句，“作为报酬的我的性命，你还没拿走。”
“别自以为是了。”安吾话音未落就被中也打断了，“六年前的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卧底探员，就算你反对将涩泽投入到斗争中，上头也没有采取你的建议吧？”
“……”安吾在通信器的另一边语塞了。
“这就是他开的玩笑而已。”中也像是自言自语般喃道，“太宰那傻子就在里面，不会有错。”
“不揍他一拳我是不会罢休的。”
说完这句宣告，中也简短地丢下一句“挂了”便切断了通信。
“……全靠你了。”安吾感受着自己的无能，连声音都仿佛染上了悲痛的色彩。』
在通信器那头的安吾看不见中也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平静的声音，然而在观影厅中的众人却能清楚地看到。
主世界的中也在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凝视着巨龙的双眼无比的决然。
——这就是他开的玩笑而已。太宰那傻子就在里面，不会有错。
这话，众人分不清究竟是说给安吾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无法接受也好，单纯信任也罢，总之，中也相信，太宰一定还活着！
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那个家伙到底哪里值得中也…”魏尔伦被兰堂压着没法发作，只能不满地嘀咕起来。
中也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大概猜到自己之前莫名其妙地跑去异能特务科大闹一场，甚至差点对武侦宣战的原因了——因为接受不了太宰“死亡”这件事。
是啊，他可是太宰治啊，他怎么可能会死？
怎么可能…死在除自己以外的人手上…
虽说这一幕令人震撼，但此时似乎还有另一个值得众人在意的点…
“原来那个世界的坂口搜查官和中原先生的关系意外的不错吗？明明看上去完全没有交集的说…”不知是谁点出了这一点。
其实就连安吾本人也有些意外。
那个世界的自己对待中也可不像是对待一个欠了自己人情所以不得不去做危险工作的敌对组织干部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在对待一个因为被自己叫过来帮忙而即将涉险的朋友。
然而，那个世界的安吾清楚自己救不了太宰，也阻止不了中也。
所以，他最终也只能说出这祈祷一般的话语，希望能够传达给中也。
『“你真的要去吗？”辻村盯着中也道。
“嗯。”
“不行的！”辻村怒目瞪着中也道，“下面是地狱啊！”
中也对此嗤之以鼻，正色道：“你说的这些可构不成让我吓到撤退的理由。”
他向前踏出一步：“你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逃避吗？”
辻村既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理解问题的出发点，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没有啊，没有那种时候。”中也斩钉截铁地将辻村的困惑斩断，然后，仿佛对自己前进道路坚信不疑，中也从空中跳了下去。
“汝，容许吾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声音出口的同时，污浊开启了。』
“那个世界的中也…无论是从运输机上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开启污浊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兰堂盯着这一幕，喃喃道。
魏尔伦几乎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红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港‖黑的氛围一片沉重，另外两个势力也只能沉默着不去打扰他们。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哪个世界，中也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为这场危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只有：他们世界的中也是迫不得已，而那个世界的中也却是毅然决然。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中也的咋舌声：“你们在消沉个什么劲啊，小子？”
“我们可是双黑啊。”中也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里世界最穷凶极恶二人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去死呢？”
所以…这场观影也是在你的意料之中的吧？
你早就…给我，也给你自己留好了退路，没错吧？
中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一幕，心中对于太宰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刻，他真正与同位体产生了共鸣。
而他那充满自信的话语也终于让放映厅中的氛围有所回升。
是啊，他们可是双黑啊。
所有的奇迹放在他们的身上仿佛都将成为必然。
若要说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人能够杀死他们，那绝对是他们彼此。
就在这时，兰堂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第三次了…”
“你在说什么，亲友？”魏尔伦问道。
“这已经是中也第三次为了太宰而使用污浊了。”兰堂幽幽地看向自己的搭档，“保罗，我恨你是块木头！”
最后一次使用温柔森林的秘密是为了跟搭档抢夺任务目标的某人：“……？？？”
『中也和龙进行着战斗。
一番较量过后，中也盯紧爆炸带来的破绽，扬起了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将重力微子的子弹狠狠砸下。
“太宰！”
嘶吼声震颤大气，子弹射穿了龙的身体。
龙的身体不停扭动，像是承受不住，全身变成了光芒。
光芒四射，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万丈红光。
在刺眼的光芒中，骸砦慢慢失去了形状，最终灰飞烟灭。
另一边，太宰的遗体浮现在没有了龙的光芒中心，中也拼命地向他逼近。
尽管全身都在流血，中也还是握紧了拳头，高高扬起，一拳砸在太宰的脸上。
插在太宰背上的匕首掉了下来，一直被其藏在口中的胶囊也因在一拳破碎，包裹在胶囊里的药液流入了太宰的喉咙。
不久之后，修长的手指触碰到被污浊侵蚀、仿佛变成了野兽的中也的脸：“相信我所以用了污浊吗？真让我感动啊…”
听到他的声音，已经从污浊状态下清醒过来的中也完全没有露出惊讶的反应：“啊…当然相信你啊…你那可恨的生命力和阴谋诡计。”
“让白雪公主苏醒的办法真是有点粗暴。”太宰露出淡淡的笑容。
“切…明明看透了我会揍你还在嘴里含着解毒剂…”中也恶狠狠地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反感，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与太宰如出一辙的淡笑。』
童话中的王子为服下毒苹果而死去的白雪公主打造了一口水晶棺材，却在搬运的过程中因为不小心的磕碰，反而令白雪公主吐出了那块有毒的苹果，最终苏醒了过来。
屏幕中，在太宰周围裹挟着他的，由文字组成的纯白异能光圈正如童话中王子为白雪公主打造的水晶棺，中也的那一拳就如同王子命人搬运水晶棺时不小心的磕碰。
白雪公主因此吐出了毒苹果，太宰也因此服下了解药。
他们都因此获救。
就像太宰吐槽的一样，王子殿下唤醒白雪公主的方式可真是有点儿粗暴啊。
双黑在半空中相视而笑，说着听起来像是抱怨的话，看向对方的目光却充斥着温柔和喜悦。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太宰在赌，赌中也会来救他；
中也在赌，赌太宰还活着。
这场不是同生就是共死的豪赌，毫无疑问，他们赌赢了，正如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与王子终会跨越重重困难走向彼此一般，俗套却又美好。
——我是你最强的底牌，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众人仿佛听到那个世界的中也这样说道。
而事实上，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但仅仅只是如此吗？
不！
正如中也永远会第一时间赶到需要自己帮助的太宰的身边，太宰也永远会第一时间来到开启污浊的中也身边。
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
兰堂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有些茫然向问魏尔伦问道：“保罗，这是有可能的吗？”
魏尔伦听懂了兰堂的疑问，同样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释放真正的力量后，我们的意识会被挤到身体的角落，如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身体里剩下的，就只有破坏一切的本能。”
然而那个世界的中也却能在这种状态下喊出太宰的名字，拼命向太宰靠拢，甚至最后打在太宰脸上的那一下也只是恰好打破了他含在口中的胶囊。
太宰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吐血的反而是中也，而原因…很难说完全是因为污浊带来的损伤。
“除非…”魏尔伦用万分不情愿的声音说道，“在那个中也的心里，太宰君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一切。”
“‘要去到太宰的身边’、‘绝对不能伤害太宰’已经变成了中也的本能。”
兰堂惊讶了一瞬，但还是在看了一眼中也后说道：“这两个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看样子我们大概是插不上手了。”
安抚了一下一脸不爽的搭档，兰堂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别看他们两个相处时的性张力似乎很强，没想到走的意外的是纯爱的路线。”
“中也的那一声‘太宰’，大概，那个世界，整个横滨都知道他为爱屠龙了吧…”
『太宰落在了那些残骸之上，中也则落在了他的身上。
“放开我。”中也烦躁地皱起眉头，低吼道。
“别动。”太宰打断了他，死死地按住中也的头不让他乱动。
“啊？”
太宰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对中也说道：“雾好像还没有消失，我可不想在这种状态下保护你不受自己异能力的伤害。”
听到太宰的话，中也的眉毛一挑：“还没结束啊？”
“嗯…恐怕现在才是开始。”太宰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可恶…”中也不甘心地呻‖吟，想抬起身子，可他已经耗尽了力气，再加上太宰按着他，根本一动也动不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大概已经到了极限，中也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太宰看了一眼昏迷的中也，又将视线投向骸砦的残骸。
崩塌的塔只剩下了一个塔尖，突兀地刺在废墟之上。
就像在注视着留着塔中的人一样，太宰低声道：“到此为止都和我预料的一样。可是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
白雾逐渐将双黑的身影吞没，塔尖开始释放出诡异的光。
黑夜还没过去，飨宴尚未结束。
龙安静地变换形态。』
中也看着屏幕中的自己被太宰按到昏迷，气歪了脸：“那家伙…人间失格明明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发动，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某人可是说过自己没有抱男人的兴趣的。”
“所以…这果然是爱吧。”
中也听到这些调侃的声音，忍不住涨红了脸：“喂！”
“咳…”话题在一片轻咳声中终于得到了转移。
“为什么雾还没有散去？还有太宰说的‘恐怕现在才是开始’是什么意思？”国木田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乱步说道，“太宰说了，到此为止都和他预料的一样，也就是说…”
“不管是魔人假装与他合作，实际上是和涩泽暗度陈仓，还是涩泽和魔人联手想要毒杀他，又或者是异能特务科将此事委托给帽子君，甚至帽子君会殴打已经死亡的他…”
“所有的事情都和太宰预料的一模一样。”
“什…”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么接下来…”有人问道。
“接下来…”乱步将视线再度投向屏幕，“太宰说过，涩泽需要救赎，而救赎他的，可能是天使，也可能是恶魔。”
“那个‘恶魔’指的应该是魔人，那么…‘天使’呢？”
『敦一直留在原地。
——我到底缺了什么呢？
他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忽然吹过一阵大风。
怎么回事？
敦抬起头来，随即看到了那扇熟悉的，既庄严又厚重，十分神圣的白门。
那阵风，就是从那扇仿佛抓挠着敦内心深处的门里吹出来的。
“不要打开那扇门！”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熟悉的声音让敦的肩膀一颤。
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孤儿院院长正盛气凌人地俯视自己：“而且现在的你，根本没能力打开那扇门…你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
敦很想这样大吼。
“你好不容易才失去白虎的力量，跟它告个别，继续活下去吧…放心，没有人会对你抱有期待。”
——或许他说得对，可是…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听院长摆布了。
“我不会听你的。”
憎恨变成了愤怒，愤怒华为力量，敦迈出了步伐。
——不过是院长，我不会再怕了！
带着坚定的决心，敦将手搭在了门上。』
“……你是什么叛逆期小鬼吗？”中也无语地评价道。
“……”
敦默默扶额。
他对院长老师的情感非常复杂。
不知真相的时候，恐惧、愤怒与憎恶占据了大半，而剩下的便只有对被认可和被夸奖的渴望。
而同位体所表现出来的…或许在他看来是反抗吧。
但作为旁观者，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像不成熟的孩子进入了叛逆期，听不见父亲的劝告，一心只想着唱反调。
镜花适时地开口了：“敦君…不是不被期待的。”
敦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嗯，你说得对。”
“谢谢你，小镜花，抱歉让你担心了。”
屏幕中敦所看到的幻象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他内心的映射——他认为自己是不被期待的。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跟不上脚步的家伙被独自留在原地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道路的前方，没有人期待他能够追赶上来。
至少，在那个世界，镜花是，芥川是，还有侦探社的同伴们也是。
而在这个世界…
——敦君，你被解雇了。去外面的世界生存吧。照顾你们的人已经找好了，去光明的世界吧，和镜花一起。
——交给你们了。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越发清晰。
这一刻，敦明白了，被解雇并不意味着被抛弃，而是被期待着的啊。
太宰先生期待着他能够在外面的世界中生存下来，期待着他能够带着小镜花去到光明的世界，期待着他能够和芥川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渐渐的，敦不再迷茫。
看到主世界的敦，他大概可以猜到他们世界的太宰希望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然而，他想，自己大概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同位体那样的人了吧？
但那又如何。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啊。
——谁都无法知晓所有事情，而这就叫做可能性。
——我们拥有的只有迷惘的权利，就像满身泥泞的迷途野犬。
未来是怎么样的，敦无法确定，但他拥有迷惘的权利，可以慢慢思考自己想要怎么样的人。
或许，他终有一天会变成太宰所期待的样子吧。
但在那之前…
在太宰先生回来之前，他要好好守护这个太宰先生不惜燃烧四年的生命也要拯救的世界，哪怕要与芥川联手。
『院长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旦你知道了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恐惧突如其然地袭击了敦。
——为什么？因为这是不能打开的门吗？
“你怎么了？”院长嘲讽的声音传入他的脑中，“那扇门可没有上锁啊。”
敦冒出了汗，咽了口唾沫。
——门的对面有什么？我在害怕什么？
他的脑中有无数疑问，恐惧感也没有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门内传来少年稚嫩的惨叫。
出了什么事？
敦顿时一惊。
这明显意味着事态严重的惨叫让他鼓起了勇气。
也是在这时，敦第一次发现，那扇洁白庄严的门上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老虎。
敦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拉那扇格外厚重的门。
伴随着笨重的声音，门被拉开了，门后的石屋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里发生的一切将敦带回了六年前。
而当敦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与涩泽相对而立。
“我想起来了。”敦低喃道，“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
“那个时候我按下了开关…”涩泽同样低喃道。
“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那个时候我伸出了利爪…”
“是啊，那个时候你杀了我…”
听到涩泽这句仿佛在指责自己的话，敦的心瞬间被激怒了。
这要怪我吗？！
膨胀到快让他整个人都炸开的罪恶感受到刺激，情绪一触即发。
“我当然要伸出利爪啊！”敦下意识地怒吼，“因为我想活下去啊！”
“每一次！少年都是为了活下去才伸出白虎的利爪！！”
锁着门的沉重门闩似乎碎裂了。』
“那个敦君内心的枷锁松动了。”镜花说道。
中也看了他一眼：“有些时候心事压得太久，说出来可能就没事了哦。”
“明明那么害怕但听到房间里传来不妙的声音还是会想要去救助吗…”国木田沉吟了一会，试图宽慰似的对敦说道，“你没有错。这最多只能算是正当防卫过当造成的过失杀人…”
敦愣了愣，但还是点了下头：“多谢。”
『“我都想起来了。”涩泽看上去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真正追求的并不是异能，而是反抗自己异能、战胜自己命运的生命光辉…也就是在你身上看到的光辉。”
涩泽用狂热的目光锁定着敦：“来吧…让我看一看你那因杀死我而证明了生命力的灵魂…让我看一看你的光辉！”
大声说完这句话之后，涩泽就从回忆市里消失了。
“生命的光辉？”敦茫然地重复着涩泽说过的话，“生命的光辉是什么东西啊？我根本没有什么生命的光辉啊…”
“当白虎因为雾从我身体里离开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伤害周围的人了…觉得这下可以证明可怕的老虎和我不是一回事了…”
“但是…”敦静静地低喃，“老虎曾经救了我的命…”
六年前的画面蓦地从敦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道路。
道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不清前面有什么。
就算看不清…
敦咬了咬下唇，向前踏出一步。
与其留在这里，不如进入黑暗之中。
某处传来老虎的低吼声。
不知为何，敦现在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逃到哪里，老虎都会一直跟过来…”
自己的体内有一头老虎。过去他很害怕这件事，觉得吓人。
可是…这头白虎，真的只是“吓人”吗？
——不是的。大概，不，一定不是只有“吓人”。它虽然吓人，却也很可靠，这都是白虎的一部分，而白虎是我的一部分。
“就像人类不能逃离心跳一样，你也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力量。”敦抬起头，看向黑暗。
老虎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现在我已经那很清楚地听到你的声音，你说的话我也明白了。”敦呼唤自己体内的白虎，跑了起来。
白虎发出号叫，就像是在催促他。
敦的眼中亮起光芒：“嗯，我知道！大家的生命都在燃烧！”
他不想再因失去的记忆胆怯，不想再被自己的一部分折磨。
“我要把同样的话还给你。再在那里发呆我就丢下你自己走了啊。”敦就像是在驯服自己的一部分似的，呼喊它的名字，呼唤那只生物，“来吧，白虎！”
敦向白虎伸出手，得到的回应是，后者纵身一跃。
猛虎对着皎洁的月光高声嘶吼。』
主世界的敦彻底接纳了自己，也接纳了自己的异能。
敦的手有些颤抖。
“敦君。”镜花适时握住了他的手。
敦深吸一口气：“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小镜花。”
一直以来，自己都将过错归咎于孤儿院院长以及老虎身上，认为他们是造成自己不幸的根源，却不曾正视过自己的软弱。
就像主世界的老虎是支持同位体活下去的力量，这个世界，老虎同样是他能够在黑暗中立足的根本。
其实，自己并没有害怕的理由。
与原本不属于镜花的夜叉白雪不同，老虎本就是他的异能，是他的一部分。
自己之所以无法驯服它，是因为自己本能地抗拒着它，不愿意接纳它。
这样想着，敦缓缓摘下了自己脖颈上带刺的钢圈。
“敦君？”
“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敦说道，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着别的什么，“今后，我或许仍然会害怕，害怕这力量伤害到身边的人。”
“但是，光是害怕是没有用的，那样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敦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虎的低吼声。
“我不准备再停滞不前了，若是不愿意被驯服，若是再继续停留在原地，那么我可就要抛下你了。”
白虎出现在敦的眼前。
敦学着同位体的模样，对白虎伸出了手：“过来，白虎！”
回应他的，是白虎的纵身一跃。
感受到越来越近的虎啸声，看着白虎在自己的眼前逐渐放大，这一次，敦没有逃避。
“我已经不会再胆怯了。”
白虎并没有伤害敦，而是在扑到他的瞬间，与他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八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