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意大和可

11、你的视线里应该有我

　　中秋假期最后一天是表哥张竟来接我回去的，等上车后才发现杨振宁也来了坐在后排，他看见我依旧是那副甜笑模样，从旁边拿过买好的奶茶递给我，问我想要需要什么，我木楞摇摇头
　　他盯着我笑笑没说什么，就接着拿起前面的电脑整理着什么，两人很忙般聊着他们创业公司签约人员的资源，听不懂也自然搭不上什么话，我趴在车窗边看着路途风景，回头看他正经工作的样子好像知道为什么好多女生喜欢他了。
　　送我到家下车时杨振宁也跟着下来拉住了我，瞧着倒是一副认真地嘴脸可是还是不着调的语气味道：“我听圆圆说你近期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开心开心？”
　　“没有，我心情很好”面无表情回答的话我自己都不信
　　他目不转睛盯着我看，似笑非笑，每次都看不懂他这神情：“讲真，我很懂怎么快速恢复开心，都是经验…”
　　“谢谢你哈，走了”感觉他话里有话的样子，怎么都能看出来他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回到熟悉依旧的城市，每日相同上班的道路，或许人们烦躁的不是工作或生活，而是每日周而复始、相同的事情做了又做，无可奈何的反反复复
　　我看着电脑右下角九点钟，我忍住了不抬头看向门口或东北角，可还是不经意去看时间，我尝试与自己和解，没必要难为自己
　　十点多，正是犯困的时候，徐圆买的柠檬茶到了，非拉我到茶水间尝尝。看着一个一个透明袋躺在盒子感觉还不错，等泡在杯子里反应几十秒后那酸味就上来了
　　我俩讨论着柠檬片有些涩味时陆砚进来了，我俩原本都没有看到，只是眼前的欣欣抬头叫了声陆哥，我快速转身没看他直径走开
　　我从他身边走过，只是走过，安安静静地走过，不想再传出什么办公室八卦，喜欢的人无法得到，那我的工作及初心可不能丢
　　其实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我也不是躲他，这个状态是正确的，因为刚到这个公司的时候我们就这样，他不认识我，茶水间相遇也都没说过什么，恢复原样罢了
　　吃完饭午休的时间，睡不着看着偌大的办公室，东北角空空的，一切真的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只有我在一个人演奏独角戏，真是可笑
　　傍晚下班出来大厦，天空蓝的发灰，连鸟儿都没了，秋风已经吹起来，头发随着风的形状飘荡
　　我跟圆圆慢悠悠走着，在马路这边走到曾经相遇超市的位置没留神扭头看向马路对面
　　发觉到自己的动作后心理作用强迫自己扭回头，超市里的故事更觉得像个梦，扭头看向路旁的书店井然有序，又抬头望向二楼的咖啡店，静怡依旧
　　突然，徐圆用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她把我捏的生疼，着急地示意我看对面
　　荣盛小区门口大杨树的树荫下，是陆砚正往外走，只不过他胳膊旁还有个女孩子紧紧拉着他，两人脸上挂的满是笑容
　　圆圆拉住我停了下来仔细看“她就是陆砚喜欢的那个女生？他女朋友？”
　　他一身黑色高高大大，更显的旁边女孩小小一只，她扎着两个低马尾放在肩膀面前，摇头晃脑很是可爱，还时不时伸手给他比划着什么，他的手一刻也没松开过她
　　“啧，眼光也不怎么样呀，感觉挺可爱的样子”圆圆打量评说着女孩，审视着陆砚的审美
　　“是啊，我是差在哪里了，会输给她？”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会这句话，可能是我心里话吧，我从来没有跟别人去比较过什么，但就这一次，我就嫉妒地不行
　　“你输在了没有扎双马尾，哈哈哈”看着极不登对的男女，圆圆玩笑缓和气氛
　　“就他这样的品味，我被拒绝后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我话虽然这样说出，可我心里好不是滋味
　　“确实不怎么样，我们打车回去吧，回家我请你吃西红柿鸡蛋面”她拉着我走
　　原来他的温柔可靠、贴心细致都是属于那个女生的，我只是阴差阳错强行体验了下就以为可以占为己有了，真是糊涂了
　　秋季的夜里好像就应该呼啸风不断，风吹着阳台上窗户砰砰作响，我们把电视关掉了，窝在沙发听着风声聊天：
　　“对，我还是喜欢他”
　　坦白的话语说出口就像是刚呕吐完，胃里心里舒服的很
　　“我一直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性格这么怪，也不会回应表达，难道是单单因为长相？”
　　不是的，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太多了，他不太占优势。直到现在为止我好像也确实说不出他的特别，这个问题我想过好多次，能回答的依旧是：感觉
　　“我喜欢他，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我还是喜欢他”
　　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喜欢、爱好都大不相同，不理解、不看好也是对的，没有人会是完美无缺的，我记得有次我问圆圆“你怎么不谈恋爱啊？”
　　她稍微笑了笑，很认真回答道：“因为我还没明白我活这一生的目的和意义”
　　她的话总是让人沉思，其实我也没弄明白，不过我遇见陆砚后好像有些头绪了，这样说有些难以理解，只是那一刻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思想都一致认为他是我人生意义的一部分，他与我的计划未来不可分割
　　马路旁的的白蜡树已经橙黄了，比起添衣更有了秋的味道，紧接着的银杏树也被传染慢慢黄，像是奶奶手里常拿着的小蒲扇，许许多多一起挥动，沙沙作响
　　一大早到了公司电脑还没打开两组就被约在一起开会，王总召集大家到会议室，内容是康健集团的饮品系列广告策划的事，两组分项目竞争
　　我们一个组被分成了三个项目，本是正常，当凯哥说到一款茶饮的时候，没有备多选方案，直接说让陆砚一人依旧负责以前茶饮系列
　　我也不是故意针对，只是这样安排确实不和规矩，于是当众提出了质疑，但好像不合时宜，因为徐圆一个劲阻止我，不过我的理由很合理，这次是PK的形式，我也想要做茶饮系列
　　凯哥只是神愣下，然后就同意了，只是我还是个实习生能力一定不足，凯哥公开给我招募个师傅
　　凯哥话还没说完，我斜对面冀同哥就兴奋地起手自荐，后面结束后我有悄悄问冀同哥为什么帮我，他笑着说他不是帮我，他想做这块茶饮系列很久了以前都是陆砚负责没好意思提，现在因为我倒正好有了机会，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志同道合的，我们一定做的最好
　　其实我当时没有想很多，只是觉得陆砚的眼光确实是有问题，工作上为了产品负责还是需要同事共同指导纠正。不像生活中，我比他那个小小的女朋友好了不知多少倍他都看不明白，不过我也没资格指导纠正。
　　如今跟他一个项目里，同一个策划案，让他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对手有多优秀，这样你总该注意我了吧，你的眼里应该有我
　　我整理着PPT格式的时候凯哥突然到我桌子前放下一摞厚厚的资料，他说是之前茶饮方面全部的资料情况对比和以往方案，可以用于参考，冀哥上午让我找找三年前的资料呢，正好送上门正合我意。
　　我一定是比陆砚做的好，不止是我本职工作，他更应该明白所需物品的实用价值，仔细看明白他的损失
　　下午下班后都坐电梯到楼下了徐圆又非要去上厕所，等她的时间我去马路对面买两个烤地瓜，等我回到大厦门口快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却一个劲看我身后面：“干嘛，我身后有鬼啊？”
　　她看我笑笑接过烤地瓜问了句：“杨振宁买的？”
　　“杨振宁？你怎么会想到是他买的呢？”
　　“那不是他嘛，路边他车”
　　我扭过头这才看到他背影，卡其色的长衣加上他修长的身高很是扎眼地正慢慢向路边停的车走去，我刚想开口叫他的时候他正好回头朝这边看了眼，我俩连忙招手让他过来，圆圆趴我耳边说了句‘让他把我们送回去吧？’拉着我就要过去
　　快到跟前看着他那笑成月牙的双眼我先开了口：“你来这干嘛，找我吗？”
　　“来看看你，在这等你”
　　“你怎么不叫住我呀，刚刚我都没看到你要走掉了…”
　　杨振宁看我俩一眼后害羞般嘴角疯狂上扬：“我等着见你，我已经见到你了”
　　本身听不得这种话感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徐圆突然趴到耳边悄悄来了句“好帅啊~”
　　面对徐圆犯神经忽然就化解了我心理的尴尬，顺便回怼了她句：“你脑子有病吧？”
　　我看了眼眼面前的杨振宁试探问了句“能蹭你车把我俩送回去吗？”
　　他笑了笑：“走吧，专车司机小杨为公主们服务~”
　　时间忙忙碌碌过去，可到最后，跳梁小丑竟还是我自己
　　三四天的反复分析、修订，街头调研，连王总都很满意的策划加创意，说完成这次项目后直接给我转正，居然都被一句话否决了
　　会议结束，张凯把我留下，所有人都走了陆砚还在，他走到凯哥面前停下拉住他胳膊说着什么，他应该是在看我笑话吧
　　我没敢抬头，耳朵只听到凯哥说“我知道…好…明白明白”的声音
　　此时会议室里只剩下我跟凯哥了，我俩面对面坐着聊刚才会议上我发脾气的行为
　　他说他理解我，他认同我方案优秀，能力跟设计都提升迅速，他跟婷姐也都认为该定下来的方案会是我的，可甲方认定的是陆砚的方案，不该把私人情绪代入工作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不选择我、不认可我，这个项目中我很努力很认真了，最后还是被否决了，冀哥熬的夜、努的力也都被一起否决了
　　我从小到大很多事大多都能得偿所愿，带着赤诚善意的态度看待这个世界，可我没想到我热爱的工作和心爱的人，我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感情也都拒绝了我，我好像不管怎么用心都永远是被拒绝的那个
　　回到工位，我趴在了桌子上，我只是在后悔刚才的失态，当时开会时在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路过时过来安慰我，冀哥自己一定也难过却还过来逗我开心：
　　“没事小知，咱们技不如人只能再接再厉，闭关修炼出关后再把他打倒…”
　　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更不想惹人关注：“冀哥，让我们继续加油吧！”
　　但这件事还是让整个部门都知道了，知道了我跟陆砚不清楚的敌对关系
　　晚上回家路上，又伴随着徐徐晚风圆圆跟我说：
　　“其实你知道吗？陆砚喜欢你”
　　我蓦然看向她，而她一脸风轻云淡：
　　“他还是忍不住看你，就只是偷偷地看，不让任何人发现，就连我也是无意照镜子时看到的，他好像真的是喜欢你的
　　他家庭条件不好这我们都知道，那天看你心情不好，但他知道你爱喝奶茶，他问我常喝哪家后他就请整个部门都喝了奶茶，包括茶饮的以往资料都是他整理好递给凯哥让给你送去的”
　　路灯一直明亮，灯光隔着树荫依旧斑斑驳驳映在人行道上，跟夏天时一样，我听着她说的这些我脑子只浮现一句‘是这样吗？’
　　“其实从前两天我就在纠结要不要跟你说。因为我也不理解陆砚的做法，他有女朋友心里还挂着你，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渣男，但看你今天的样子，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你或许应该知道”
　　她看我一直没说话用手肘戳了戳我，我在听，有认真听，可我要说些什么呢？
　　“他有女朋友是事实，我要去当小三吗？”我看着她，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话
　　“你别这样呀，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没什么主意”圆圆还很愧疚
　　“我没，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感情本就不可以一厢情愿”我不会留下泪水这无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我们之间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