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杀手》张易尘

31、第三十章

　　和韶思屋里忽然一阵桌椅响声，吓我一跳，于是我小心地溜到门口从门缝里瞅俩眼。未等我俯下身子门忽然开了，呵，皓姬来了。
　　等等，皓姬！
　　她冷冷地看着我：“豆豆，打坏你几张椅子，不要介意。”皓姬手里提着半裹着斗篷的和韶思，既然已经被找到，那么御气轮也没有用了。我偷偷膘一眼和韶思，他一脸苦涩大有认命之意。我心一横：“皓姬，你要是想带走韶思就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她依旧冷冰冰地看着我，眼睛里却有晶莹的东西，哭了？我灵机一动。
　　“皓姬，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和韶思？”皓姬点头，“我确实不小心，但我一定会把和韶思带回去。我是青行灯一族，被召唤出来若是不带他回去，我自己就会进无间地狱。”我迷惑地问：“那你为何不在人世多留些时候，等和韶思老了的时候。”她眼中的泪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变成磷粉四处飞扬。“我终于明白，眼泪是因为得不到。豆豆，有你在，总有一天我会失去，那时你让我流什么好呢。”她欲带和韶思从窗户飞走，我大叫：
　　“我丈夫是安倍绪明，你今天不把和韶思留下我就让他杀了你！”
　　“安倍绪明？”她十分惊讶地问，然后问：“他怎么成了你丈夫？”我一伸手臂，给她看镯子，又气势地扯出字据展示一番。皓姬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森，忽然道：“好！既如此我就先把他杀了！”说罢扔掉和韶思，一跃上了房顶。
　　我赶紧扑过去，和韶思脸上隐隐有了野兽的凶像，牙齿也长了，眼睛更大，变得像猫眼。好在说起话来还是挺清楚的，我伸手让他看镯子：“是这个吗？”他摇头道：“上面刻的是言灵经文，这个只是普通的古玉镯。”真是的，我触了什么霉头么。“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把窗户锁上，别乱走啊。”
　　我不待他回答又回身出去，顺手把门锁上，一下楼三号又过来说有人找我。我嘱咐一下不要让别人上二楼，然后跟着他去雅间。
　　一双大眼睛，橘晴元，又来个不省事的主儿。我脸上笑得特开心：“橘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要是想吃什么让小三给叫去，小的特别想跟您说话，可是现在忙得不得了，您看......”
　　“我知道你忙什么，是不是在找这个？”他在我眼前晃晃一个黑镯子。我内心大惊，笑着说：“橘大人拿的什么？小的没看清楚。”他举起镯子，我噌一把抢过来，噔噔噔跑出去，一步两个台阶。跑到门口推门，门不动，你说我锁门干吗呀！我急了，一脚踹开，和韶思被吓了一跳，我手抖搂着把镯子给他套上。
　　忽然，镯子上刻的文字开始发亮，只是一瞬间，和韶思的脸逐渐正常起来，眼睛小了，额头高了，爪子也缩回去了。我放下心来，回头一看，三号和橘晴元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橘晴元面前，掏出按了安倍绪明指印的字据想撕掉。他却按住我的手问：“你认识皓姬吧？”
　　“对啊，怎么？”我莫名其妙，“皓姬是韶思的姬妾......现在不是了。”他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不过她是安倍绪明的未婚妻，你知道吗？”“呀！”我尖叫一声，作晕倒状一下，然后的瑟着问：“那又怎么样，大哥你给我说的事就没有我知道的！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安倍绪明的，你尽管跟她抢去好了。”
　　他又莫名其妙地问我：“我跟谁抢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安倍绪明嘛！”我走到橱柜旁取一个茶杯，倒点水给和韶思。此时他的模样已经完全恢复，但是不知道皓姬会不会认死理儿。
　　“谁说我喜欢他了！”橘晴元脸涨得通红，两个眼睛像玻璃球似的，快蹦出来了。我颇惊讶地问：“难道你喜欢我......皓姬，皓姬！对不对？你看上皓姬了，对不对？”他勉强哼一声，把头转过去。“我以前在和府就见过她了，安倍以前不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本来我还想不说，可是安倍人太差劲了。只要他俩未嫁未娶，我就有机会。”
　　这下就可以解释通了，橘晴元以前想默默奉献，所以破坏我和安倍绪明，现在又不想了，所以要撮合我和安倍。
　　“皓姬现在去找安倍绪明，你要留她，我就跟你一起去。”他点点头，我嘱咐三号给和韶思收拾收拾，就跟他走了。
　　一路上橘晴元背挺得笔直，好象长成大人了。
　　依旧深深的府邸，路却短了许多，看来我上次来时，安倍的确施了法术。门廊坐着两人，皓姬现了原形，躺在安倍膝上，安倍则念念有词：
　　“今日之水无常，明日之水彷徨，见形见状独不闻声，无外无内唯一是心......”
　　好象正在施法，我忽然发现，他好象除了白衣服就是白衣服，从来没换过别的颜色，要是他穿个红色一定比橘晴元好看......天，我在想什么。
　　安倍好象已经施法完毕，疲惫地向我们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我给皓姬施了还魂之术，她不再是鬼也不是人，这三天里要小心，会有三尸和洗豆来，三尸来时对它说没有鬼，洗豆来时，对它说没有人，然后给他一把红豆。”
　　他歇了口气，又道：“皓姬的执念太重了，我竟无法净化，只好让她成人。她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事，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新的人。”
　　橘晴元保持高贵的姿态问：“那你会不会娶她？”安倍绪明苦笑看着我说：“我被某个女人买下了，她不高抬贵手，我哪敢啊。”橘晴元瞪我一眼，你瞪我干吗？他一把抢过皓姬，搂着，跟小狗护食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一笑，然而又想到，皓姬临窗而立时清冷的眼泪，就这样，消失了么？但与和韶思的牵绊就此一刀两断，又有什么不好。
　　我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橘大人，小的希望能照顾皓姬，因为小的和皓姬算是好朋友，也希望她成人后也和她是好朋友。不过小的决不会乱说话的，只会照顾人。”橘晴元看看我又看看昏迷中已恢复人型的皓姬，点点头算是应允。
　　安倍绪明苦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豆豆可不是便宜的保姆。”橘晴元听似没听，还在用下巴蹭皓姬的头发。
　　我狠狠剜他一眼，内心欢欣鼓舞：曼珠沙华，等我把你带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