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杀手》张易尘

26、第二十五章

　　“阿秦，给我拿些熏香来。”俏丽的韩淑媛吩咐我，我应一声，匆匆取了来。她生气地骂道：“笨手笨脚，谁让你拿玫瑰香来着！我要百合香！”我暗怒，这几天皇上没有到这来，就把气都撒在我身上。上一次明明说把百合香都倒掉的，现在叫我往哪弄去？“淑媛娘娘息怒，小的马上去取。”
　　一月前，韩惜似韩淑媛忽然得宠，在上杉家族的示意下，我作为一名女房被分配到她身边伺候。我的店啊，真该死，怎么就是不能好好做生意。
　　我出门回首，韩淑媛正坐在窗边，粉色袷衣上开着火红的石榴花，侧影美艳动人，楚楚可怜。女人啊，没有时盼，有时又嫌不够，贪婪和嫉妒是毒蛇，在等待的时间里吞噬着如花娇艳。我心惊，若是我，也会变成这样么？不敢再想，赶紧去香房要香。
　　我低着头走到一座假山旁时，忽然一双手臂把我拖了过去，然后那人欲行不轨。我大惊失色，又不敢大叫，这里的大人们个个都有来头，我们这样的女房吃了亏还得哑巴吃黄连。我小声叫着不要，一边用力挣扎，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力气可是不小了，一般的男人不见得比我强。没想到那人一听我的声音连忙放开，我退开几步，戒备地看着那人，只见他外披青绿罩衣内着深紫色袍服，显然是三品以上了。修眉凤目，容长脸，比我高一个头。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他冲我做了一揖，微微一笑，虽说长相不是特别出色，笑起来时竟格外有气势。我管这叫做官派儿，这人一双桃花眼，肯定是要与宫女幽会。我略略行个礼赶紧跑走了，这事儿太多了，官员与宫女们幽会，几乎成了一种暗地里的习俗。
　　闻见一阵浓郁的香味，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里的香味太浓了。我走到门口，迎面一个女官擦肩而过，我惊讶地一回头，她也正回头看我。
　　竟然是一之濑美雪！
　　我们走到墙角，问她：“你怎么来了？”她哼一声，“只许你来不许我来？”我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你伺候哪个娘娘？”“李淑媛，就是这几天得宠的李雅。你呢？”“韩惜似韩淑媛。”我答道。美雪瞥着我，一副高傲的样子，“如何，来个比赛吧，豆豆？看看谁先干掉目标，我也看看寒枝又教出个什么样的徒弟。”我忍不住道：“好，不过，我说你不也是寒枝的徒弟？你是我师姐应该让我三天。”“让你三天就让你三天，我五天就能杀了李雅。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说着，她傲然离去。她似乎忘了，我们的目标不过是使这两人失宠罢了。啊！我忘了拿香了！
　　我急忙取了香，再拿些绿豆粉回去。韩淑媛见我回来大发脾气，我等她骂完，小心回答：“刚才小的遇到了李淑媛的女房，她说了些对您不敬的话，我气不过，跟她理论才回来晚了。请娘娘恕罪。”韩淑媛怒问：“那你理论赢了输了？”我一副狗腿像道：“小的自然不能丢您老人家的脸，小的说李淑媛的脸一副死人白的模样，皇上晚上在她身边会做噩梦的，当时那个女房的脸立刻气得跟她的娘娘的脸一样白了。”
　　韩淑媛怒气全消，嘻嘻一笑道：“痛快！”转念又开始发愁，“你说为什么她就那么白，我就——”我赶紧接话：“小的近来寻得一个使皮肤变白变细的秘方，娘娘试试？”她叹口气道：“也好，还是阿秦你对我好。”当下我叫旁边的侍女拿了蜂蜜、珍珠、鸡蛋、黄瓜等等。然后把旁人支开，只剩我和韩淑媛。
　　我先把珍珠捣碎成末，一部分放进蜂蜜里，再把鸡蛋清漏进去，最后拿绿豆粉放进去搅拌。绿豆清毒败火，可以平复脸上的痘肿，其余几样都具有美容的功效，其实她要白直接在脸上多涂点粉比这么着有效多了，而且立刻见效。再说了，一熄灯，谁看得见谁啊。一边想一边给她做上面膜——用小黄瓜片蘸了糊糊贴在脸上。
　　“娘娘，您不要说话，就这么仰着休息一会儿。我给您唱歌，您忍一小会儿，啊？”她微微点头，我便唱起平安夜，这首歌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小时候外婆常常唱这首歌当催眠曲。
　　每当唱着这首歌，我的心绪总会特别宁静，觉得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布满繁星的美丽的夜空，我的理想除了开点心铺，就是在平安夜的歌声中下葬，很奇怪。我自己也觉得实在不正常，而且现在我这个理想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韩淑媛好象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揭下黄瓜片，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醒来，十分兴奋地去照镜子，照了又有些失望，“只有白了一点点嘛！”我不由得失笑：“哪能一下子就白了呢？总得有个过程不是？每天一次，保证您的皮肤变得又白又嫩。”她眉头一皱：“我有多少个一天，在皇上那只要我丑了，就是死了。我时间不多啊！”这句话她说得好悲哀。
　　红颜未老恩先断，只是你恩虽不断，我的红颜却怕老，那么只有委屈你了。
　　不觉一下午快过去了，将上灯时，内侍过来说皇上今晚来这儿，喜得韩淑媛塞了个银锞在他手里。于是我们这厢大肆装扮，韩淑媛穿上绣菖蒲花的十二单衣，熏了百合香。头上插着整套玳瑁首饰，耳上戴滴水镶金水晶坠，腕上一串黑玛瑙佛珠和一个青玉点银镯。我又用珍珠粉和着茉莉花粉给她脸上好好抹了一番，保管又香又白，在嘴唇上化点桃色胭脂，用小眉笔顺着眉毛纹路细细地刷，头发用茉莉香油擦了一把，乌黑亮丽，丝毫不乱。
　　我不由得感叹，女人的化妆真是学问啊。只见韩淑媛打扮好了，真如一枝桃花，俏丽可人。她在镜子中向自己笑了笑，伸手扶一扶发髻。她还未开口，我上前一步拍道：“娘娘真是太好看了，画上的美女也比不上您。”众女房随声应和，韩淑媛十分高兴，赏我一块缎子手巾。
　　到了天色已黑，内侍先一步报告，于是普通女房和女官都回避。两三个比较贴心的留下服侍，皇上是不带侍卫进妃子房间的，只带一个内侍。
　　皇上来时，我们这些下人跪拜，站起来后服侍皇上和韩淑媛吃饭，也不过是在旁摆摆架子罢了。皇上是不会说什么好吃什么难吃的，但是喜欢吃哪样妃子和内侍都暗自记着。别看内侍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眼睛可一刻也没离开饭桌。吃完饭才是我们这些人用武之地，收拾碗筷，送上洗手清水香水各一盆，皇上洗完了韩淑媛再洗。最后我给韩淑媛摘下首饰，我们这些人就下去了。
　　皇上姓杨讳晟，二十六，但是看起来老气些，我不太敢仔细看他模样，但我注意到他有黑眼圈，不知是朝上累的还是床上累的。管他呢，我一屁股坐到中门台阶上，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他有那么多女人不缺韩淑媛这一个。哼，我一个男人也没有，我也要三夫四妾。去死啦，谁跟你三夫四妾？算算，安倍算搞到手了，和韶思算吧？咿，我不要跟妖怪睡一个被窝，哪天起来被里一堆毛。没了，就算吉娃娃被拴起来也不够数。
　　我忽然掐了自己一下，搞什么，想这些没用的事。但自己又想，男人有意淫和真淫的权利，我为什么不能幻想一下？于是自己又揉揉，刚才还掐得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