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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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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我一定要声明一件事情。从前我看古装剧时,鉴于拿元宝出来太恶俗,人们动辄拿出几百几千两银票,人们正在把古装剧改造成为另一个钞票的世界。实际上,古代除了商人和国家政府内部会使用一种类似于支票的东西,普通人甚至普通官员都无福消受银票的贴心。
那么恶俗一下,一百两的大元宝呢?还记不记得上文说的,五十两银子我要用双手托,十六两一斤,一百两就是六斤多,试想古人把这么大这么重的银块随身携带......
我忽然觉得我很有钱,又忽然发现寒枝一定很有钱,比我有钱得多。而且她具有很高超的剥削人民的技术。我以后开不了点心店,可以考虑训练杀手这一行业。
我们从炭典出发向北,又向西,穿越了龙宝和腾节,到达了时界城。时界盛产盐,因此很富有。但是治安很不好,一些浪荡武士常常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们就是应邀前往杀一个武士。
我没把握,如果普通人杀就杀了,可是武士有功夫,弄不好自己会遭殃的。寒枝鼓励我说,总有一天我会遇到比自己强很多的对手,这次她会在暗中保护我,会暗中帮忙。我这才略略放心了。
这次我们的主顾是当地主管贩卖盐的城管,一个和和气气的老头,名叫刘平章。他说,那个浪人武士名叫九鬼尚原,最近伪造了许多盐券也就是贩卖盐的证件,卖给普通人。我心里怀疑,如果是这样,应该让衙役去捉他。不过顾客就是上帝,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我们准备了几日,刘平章还送我们一种特别的毒药,作为额外酬劳。
“救命啊,救命啊!”我在人群中惊慌地乱窜,身后一群衙役紧追不舍,眼看我就要撞上前面的男人。我忽然扑上去,抢过他腰上挂的武士刀,准备硬拼一下。但是,我拔不出刀,衙役们已经追了上来,我只好把连着刀鞘的刀对准他们,打算拼他个你死我活。
一只手伸过来,取走了我手上的刀,我惊讶地仰头一看。好吧,我承认我很俗,非常俗,我的确是想体会一下作为柔弱的美女,被英雄救是什么感觉。
九鬼尚原干净利落地拔刀,这么一个动作就把一众衙役都吓跑了。我体会到了那种感觉,真是爽啊。我只要一脸梨花带雨,站一边看就行。英雄像所有的英雄一样打跑了坏蛋,又像所有英雄一样过来问我受惊了没有。我现在的快乐跟你说你也不能了解,这么照着程序办事的人真不好找。
于是我这个美女作娇弱状崇敬状受惊状哭诉,刘平章逼死我娘打死我爹硬要我做他的小妾,我现在一无亲人二无朋友三无青梅竹马,总之我要是不跟着他这位英雄,是活不下去了。我心里还是挺虚的,这串台词我背了好几遍,是不是太溜了?而且我总觉得对还在另一个世界的老爸很不敬。
但我多虑了,这位好心人把我领到了他借住的寺庙,没找到住所前让我在庙里工作。这庙里只剩几个老和尚,连饭都要自己做,菜也是自己菜园里种的,工作也就是扫扫庭院。
九鬼尚原真的很好人呢,虽然总是皱着眉头作忧郁状,可是对女孩子说话细声细气的,怕吓着我似的。他说话的时候总不看我,而是低头望着地,额前的长流海被风一吹就柔柔地飘,他的头发发黄,很软,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好心肠好。他的手指长长瘦瘦的,指尖有硬硬的茧,手掌上缠着绷带,我以为他是受伤了,他揭开来给我看,手心很光洁,也没有茧。他说,缠上布带握剑会更稳,大概是布纹的磨擦力吧。
他似乎没有怀疑我,每天,我早起做早饭,他就打扫庭院。偶尔他陪我去市集上买盐时,我总是奇怪为什么他不用盐券呢。过了四五天,我试探着暗示盐券的事,他总是不知道的样子。我很苦恼,如果我们只是这个交情,我就无法找到盐券,任务也只能算做失败。
这个夜晚,月光特别好,从窗子透进来不让我睡觉。我想反正睡不着,干脆起来去赏月,寺庙院子里的大树投下森森的影子。我靠着树,仰头观赏圆月,今日是十五了。
我想爸爸,也想已经再婚的妈妈。妈妈小学时就和爸爸离婚了,嫁给了另一个她爱的人。妈妈常常来看我,我从来没有觉得妈妈不住在家里有什么不对。妈妈还是爱我的,我也一样爱她,一般的孩子会比较爱妈妈,我两个一样爱。我甚至觉得我比一般的小孩幸福,可是现在,我的幸福离我远远的,不像在美国在日本,只要一个电话,还能视频。现在我就是再有本事也回不到他们身边。
我好想他们,于是我哭了,女孩子难过了就要哭,哭是女人的权利,为什么不哭?我一边想歪理,一边想爸爸妈妈,哭得淅沥哗啦。
“怎么了?”九鬼?我抬头一看,随即又伸手捂着脸,哭得太丑了。他很温柔地拉下我的手,拿一块很大的粗布手帕伸到我垂得低低的脸上擦拭。手帕很大,又粗又硬,我的脸被擦得火辣辣的。皮肤接触到他的手,觉得很温暖。他轻声说:“哭吧。”这一瞬间我几乎把他和寒枝重叠起来,我记得第一次杀人后寒枝也很温柔地说:“哭吧。”
我什么也不管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哭特哭,特没形象,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先是有点僵硬似的,然后搂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整个人抱在他怀里。
第二天,我早起,迎面和九鬼撞上了。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偷眼看他,他似乎也脸红了。两个人尴尬地说着每天早上的台词,“早。”“早。”“我去扫院子了。”“哦,我去做早饭。”
饭也吃得很别扭,我忍不住先开口,“九鬼,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赶紧摇头,“没有,我还怕自己太唐突了。”我们相视一笑,我觉得挺温馨,但是也挺肉麻的,好象新婚夫妇的情景。
下午,我又向他暗示了一次盐券,但他依旧毫无反应,这让我泄气极了,难道找错人了吗?
晚上,我窗外一阵猫叫,是寒枝的联络暗号。我偷偷溜出去,寒枝躲在树的阴影里,我们鬼鬼祟祟地找了个僻静地儿。
“怎么,还没查出来?你真笨,昨晚我看你跟他那么亲热,还以为你已经套出来了呢。”寒枝气愤地说。我自然委屈起来,“寒枝姐,他口风太严了,我实在骗不出来。”“傻子!骗不出来就以情动人嘛,女人的眼泪和甜言蜜语对付男人最有效不过了。对了,你是处女吧?”
“啊?”我呆了。“一个女人最后的武器就是身体,实在不行,你也只好委屈下吧。”我生气了,“ 这怎么行呢,寒枝姐你太过分了。”她脸色沉下来,“豆豆,一个女杀手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你趁现在积累点经验。这药预先吃了就不会有孩子,反正这次的任务你非完成不可,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寒枝走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手里的小纸包。